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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時獄雙姝

第十五章:凝固的宮闕與蔓延的時疫

冰冷的金屬地面緊貼著楚昭的臉頰,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鼻腔里充斥著濃重的臭氧味、淡淡的血腥味,還有一絲…屬于醫(yī)療艙的、冰涼苦澀的氣息。意識如同沉在冰冷渾濁的海底,每一次試圖上浮,都被沉重的疲憊和靈魂深處殘留的、被高維意志沖刷后的空洞感拖拽回去。

她艱難地睜開腫脹的眼皮。視野模糊,蒙著一層血色的翳。幽藍的光芒在視野邊緣流淌,那是陷入深度“睡眠”的方舟核心。凌玄音半跪在幾步之外,背靠著醫(yī)療艙冰冷的外殼,頭無力地垂著,銀白色的發(fā)絲被冷汗粘在蒼白的臉頰上,嘴角的血跡已經干涸。她胸口那枚布滿裂痕的菱形晶體,光芒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每一次艱難的呼吸都帶著破碎的顫音。

寂靜。令人心悸的寂靜。只有核心深處傳來的、如同沉睡巨獸般低沉而緩慢的嗡鳴,提醒著她們還活著,以及…那個名為“猩紅搖籃”的高維噩夢并非虛幻。

楚昭嘗試挪動手指。鉆心的劇痛讓她倒抽一口冷氣,喉嚨里發(fā)出嘶啞的抽氣聲。這細微的動靜,卻讓垂著頭的凌玄音猛地一顫。她極其緩慢地抬起頭,動作僵硬得如同生銹的傀儡。那雙曾冰冷銳利的銀藍色眼眸,此刻布滿了血絲,黯淡無光,只剩下深不見底的疲憊和一種近乎麻木的空洞。她的目光掃過楚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如同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能…動嗎?”凌玄音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耗費著巨大的力氣。

楚昭嘗試集中殘存的力量,驅動如同灌了鉛的身體。左臂的舊傷(祈年殿怪物留下的)和這次靈魂層面的重創(chuàng)疊加,讓她連支撐起上半身都做不到。她只能艱難地搖了搖頭,動作幅度小得幾乎看不見。

凌玄音閉了閉眼,似乎連失望的力氣都沒有了。她靠著醫(yī)療艙,喘息了片刻,目光緩緩掃過核心空間。玄微子存在的痕跡早已消失,只留下那個被血色符文撕裂的巨大破洞,邊緣的金屬依舊呈現熔融后凝固的扭曲狀態(tài),無聲訴說著剛才那場維度層面交鋒的恐怖。

“核心…暫時穩(wěn)定…但能量…很低…”凌玄音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像是在讀取一份與自己無關的報告,“‘深空遺響’…進入強制休眠…修復…我的傷…”她看了一眼醫(yī)療艙,艙門緊閉,顯然系統(tǒng)判定她已脫離危險,不再提供治療。“它…排斥你…”她補充了一句,目光落在楚昭身上,依舊沒有波瀾。

楚昭心中苦笑。排斥?她現在連被排斥的資格都快沒了。

“我們…必須離開…”凌玄音的目光投向那個扭曲的破洞,那是唯一的出口。“影衛(wèi)…皇帝的疑心…外面…恐怕已經天翻地覆…”她掙扎著想站起來,身體卻猛地一晃,重重撞在醫(yī)療艙上,發(fā)出一聲壓抑的痛哼,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額角滲出豆大的冷汗。強行引導融合對抗血月,榨干了她最后一絲力量。

“你…”楚昭看著凌玄音強撐的樣子,心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混雜著愧疚、一絲微弱的擔憂,以及冰冷的現實——她們現在就是兩只連路都走不穩(wěn)的待宰羔羊。

就在這時,一股微弱但清晰的能量波動,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從凌玄音胸口那枚布滿裂痕的菱形晶體中逸散出來。晶體表面幽藍光芒極其微弱地閃爍了幾下,一個只有巴掌大小、極其模糊的投影光屏艱難地在她面前展開。

光屏上顯示的不是數據,而是一幅極其簡陋的、由線條構成的皇宮地圖!地圖上,代表她們當前位置(祈年殿地底深處)的光點微弱閃爍。而在地圖邊緣,靠近昭華公主寢宮的位置,一個刺眼的、不斷擴散的暗紅色漩渦狀標記正在瘋狂閃爍!

“警…報…”凌玄音瞳孔微縮,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悸,“核心坍縮…撕開空間褶皺…引發(fā)的…時間漣漪…泄露了…”

“皇宮…局部區(qū)域…時間結構…正在…被…‘污染’…”

時間污染?!楚昭的心猛地一沉!難道是剛才強行撕開空間通道進入核心,加上核心坍縮引發(fā)的時空擾動,像病毒一樣擴散到了皇宮?!

光屏上的暗紅漩渦標記猛地擴大了一圈!同時,一行扭曲的、如同污血書寫的警告文字在光屏上艱難浮現:

【‘時之熵’波動擴散!影響范圍擴大!檢測到低階時間循環(huán)現象生成!坐標:昭華公主寢宮偏殿!】

昭華公主寢宮偏殿?!那不就是她之前被軟禁的地方?!影衛(wèi)!宮女!還有…佛堂!

“循環(huán)…生成了…”凌玄音的聲音帶著一種深沉的恐懼,遠比面對國師或血月時更甚,“像…瘟疫…會擴散…吞噬…一切…”

她的話音未落,胸口那枚菱形晶體猛地閃爍了一下,發(fā)出“啪”的一聲極其細微的碎裂聲!一道新的裂痕出現在晶體表面!投影光屏瞬間熄滅!凌玄音身體劇震,猛地噴出一小口暗紅色的淤血,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軟軟地癱倒在地,徹底失去了意識!

“凌玄音!”楚昭失聲驚呼,心臟幾乎停跳!她掙扎著想爬過去,劇痛卻讓她動彈不得!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將她淹沒。凌玄音昏迷,核心休眠,唯一的出口是那個扭曲的破洞,而皇宮里…一場因她們而起的、更恐怖的時間瘟疫,正在她的寢宮偏殿悄然爆發(fā)!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分鐘,也許有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楚昭在劇痛和絕望中煎熬,意識昏昏沉沉。

突然,一陣極其輕微、卻帶著某種規(guī)律性的“咔噠…咔噠…”聲,從破洞外幽深的通道中傳來。不是腳步聲,更像是…某種精密機械運轉的聲音?而且越來越近!

楚昭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是誰?影衛(wèi)發(fā)現了入口?還是…國師殘留的勢力?她屏住呼吸,身體僵硬,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一個矮小的、輪廓模糊的身影,提著一盞散發(fā)著微弱綠光、造型奇特的提燈,小心翼翼地出現在破洞口。光芒照亮了來者——那是一個穿著深灰色、打著補丁的粗布短褂,臉上布滿皺紋和油污的老太監(jiān)!他佝僂著背,眼神渾濁,手里提著的提燈并非宮制,燈罩上鑲嵌著幾塊打磨粗糙、散發(fā)著微弱綠光的石頭,顯然是自己改裝的。

老太監(jiān)似乎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巨大的星艦核心空間,昏迷的兩個女人,以及那個觸目驚心的破洞。他渾濁的眼睛掃過楚昭,在她華麗的宮裝上停留了片刻,又看向昏迷不醒、穿著素白衣裙的凌玄音,最后目光落在地上那灘凌玄音吐出的暗紅淤血上。

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極其復雜的情緒,有恐懼,有憐憫,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了然?他沒有說話,只是動作極其麻利地放下提燈,快步走到凌玄音身邊,伸出粗糙的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和頸脈,眉頭緊鎖。接著,他又走到楚昭身邊,同樣探了探。

“還活著…真是命硬…”老太監(jiān)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濃重的口音。他看了一眼楚昭身上染血的宮裝和蒼白的臉,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最終嘆了口氣。

“這地方…不是你們該待的…也不是咱家該來的…”他低聲嘟囔著,從懷里掏出一個臟兮兮的布包,里面是幾塊粗糙的麥餅和一個皮質水囊。他掰下一小塊麥餅,沾了點水,不由分說地塞進楚昭嘴里。

“吃!有力氣了才能爬出去!”老太監(jiān)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外面…亂套了!你們寢宮那邊…邪性得很!”

楚昭被動地咀嚼著干硬的麥餅,味同嚼蠟,但一股微弱的熱量確實在胃里散開。她看著老太監(jiān)熟練地檢查凌玄音的傷勢,用一塊相對干凈的布條沾水擦拭她嘴角的血跡,動作雖然粗糙,卻帶著一種底層人特有的、務實的生存智慧。

“你…是誰?為什么…幫我們?”楚昭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

老太監(jiān)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渾濁的眼睛掃了一眼那幽藍的核心和巨大的破洞,低聲道:“咱家就是個倒夜香、通地溝的老廢物…姓陳,宮里都叫咱家‘老溝頭’。”他指了指那個扭曲的破洞,“這下面…連著宮里最老的排污溝…咱家今早疏通時,發(fā)現溝壁被震開了個大口子…還有這綠熒石(提燈上的石頭)…以前在溝里撿的…靠近這洞口就亮得邪乎…就壯著膽子下來看看…”

他頓了頓,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后怕和更深沉的憂慮:“至于幫你們…就當是…還當年靖王殿下的一飯之恩吧…”他不再多說,費力地試圖將昏迷的凌玄音背起來,“趕緊的!吃了東西就爬!順著咱家下來的溝走!外面…真的出大事了!整個西六宮…好多地方…人都不對了!像…像中了邪!有些地方…連鳥叫聲都在重復!”

老溝頭的話,如同冰冷的針,刺在楚昭的心上。時間瘟疫…已經開始擴散了!

在求生欲的驅使和麥餅提供的微弱能量支撐下,楚昭用盡全身力氣,拖著劇痛的身體,跟在背著凌玄音、步履蹣跚的老溝頭身后,艱難地爬進了那個散發(fā)著陳年腐臭味的排污溝破洞。幽綠的提燈光芒在狹窄、污穢的通道中搖曳,映照著她們如同喪家之犬般的身影。

當楚昭在老溝頭的拖拽下,從一個隱蔽在御花園假山深處的排污口爬出來,重新呼吸到地面上冰冷但清新的空氣時,刺目的陽光讓她幾乎睜不開眼。

她顧不上渾身污穢惡臭,踉蹌著撲到假山邊緣,朝著昭華公主寢宮的方向望去。

然后,她看到了令她血液凍結的一幕。

寢宮方向,一片死寂。不是無人,而是…凝固。

一個端著托盤的宮女,保持著行走的姿勢,僵硬地定格在通往偏殿的廊下,托盤上的茶盞冒著微弱的熱氣,卻如同被凍結在空氣中。一只飛過的翠鳥,翅膀展開到一半,懸停在半空,如同精美的琥珀標本。更遠處,幾個巡邏的侍衛(wèi),如同泥塑木雕,保持著抬腳、按刀的姿勢,一動不動。

陽光明媚,微風輕拂,樹葉搖曳。

但一切動態(tài)的生命,在那片區(qū)域,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陷入了絕對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凝固!

唯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和遠處未被波及區(qū)域隱約傳來的、帶著驚恐的喧嘩,提醒著楚昭,這凝固的恐怖,是真實的!

“看…看到了吧…”老溝頭氣喘吁吁地將昏迷的凌玄音放在假山陰影里,指著那片凝固的宮闕,渾濁的眼中充滿了恐懼,“西六宮…好幾個地方…都這樣了…像…像時間…停了…”

時間瘟疫!低階循環(huán)!已經蔓延開來了!

楚昭渾身冰冷,靠在冰冷的假山石上,看著那片凝固的死域,又看向身邊昏迷不醒、氣息微弱的凌玄音,巨大的無力感和更深的恐懼攫住了她。

就在這時,一陣刻意放輕、卻依舊清晰的腳步聲從假山另一側傳來,伴隨著環(huán)佩叮當的輕響。

一個身著華麗宮裝、頭戴鳳釵、面容端莊卻眼神銳利如鷹的中年美婦,在兩名面無表情、氣息沉凝的嬤嬤簇擁下,緩緩轉了出來。她的目光如同精準的探針,瞬間鎖定了渾身污穢、狼狽不堪的楚昭,以及她身邊昏迷的凌玄音。

正是當朝皇后,楚昭名義上的嫡母!

皇后的目光掃過凝固的寢宮方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隨即目光重新落在楚昭身上,唇角勾起一抹看似溫和、實則冰冷刺骨的笑意。

“本宮的小公主,”皇后的聲音如同裹著蜜糖的刀子,清晰地在死寂的御花園中響起,“這一身…可真是狼狽啊。還有靖王妃…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她的目光在凌玄音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隨即轉向楚昭,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和冰冷的審視:

“看來…這宮里的‘時疫’…源頭…是找到了?”

皇后優(yōu)雅地抬起手,寬大的袖袍下,指尖似乎無意識地捻動著一片…散發(fā)著微弱藍光的、形似草葉的東西——那形態(tài),赫然與楚昭在古籍中見過的“星屑草”一模一樣!

楚昭的心,沉入了無底深淵。剛出狼窩,又入虎穴。而這一次,獵人的網,已經無聲地收緊。

景崗山上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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