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誰在唱歌？簡安在唱

尚衣局的銀杏葉落滿青石板時，王總管舉著塊鎏金匾額瘋跑進來，紅綢子被風(fēng)掀得獵獵作響，差點絆倒門檻上的石獅子。“皇上賞的！御筆題的‘巧心’匾！”他聲音都在抖，“說要掛在裁房正堂，讓各宮各府都來學(xué)學(xué)尚衣局的能耐！”

簡安正被一群穿青布襖的繡娘圍著，為首的張大娘攥著本泛黃的冊子，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簡姑娘，您可得救救我們繡坊！這是我太婆婆傳下來的‘百子圖’繡譜，線腳都磨沒了，可年輕媳婦們嫌樣式老，連看都不看一眼。”

冊子上的“百子圖”確實透著股陳舊氣——孩童們個個穿著寬袍大袖，動作僵硬得像廟里的泥娃娃。簡安指尖劃過其中一個踢毽子的娃娃，忽然抬頭：“把袖子改窄三寸，裙擺加兩道暗褶，讓娃娃看著像真在踢毽子——就像咱們的變形裝，得有‘活氣’。”

張大娘眼睛一亮，粗糙的手指在紙上比畫：“這主意好！去年我給孫媳婦繡‘百子圖’肚兜，她嫌娃娃笨，轉(zhuǎn)頭就換了朵大牡丹的。”

話音剛落，云纓帶著位穿石青官袍的中年男子走進來，男子袖口沾著點墨漬，一看就是常年握筆的文人。“這是蘇州織造的周大人，”云纓介紹道，“江南繡坊快撐不下去了，特意來求你給支新招。”

周大人對著簡安拱手，語氣懇切：“江南繡娘的‘亂針繡’‘盤金繡’都是絕活，可架不住樣式老舊。姑娘的‘變形裝’在蘇州都傳開了，要是能把新裁法和老繡活捏到一塊兒，繡坊的生意定能起死回生。”

簡安剛要答話，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柳姨娘帶著七八個穿藍布衫的老繡工堵在門口，為首的白胡子老師傅拄著棗木拐杖，拐杖頭在青石板上戳得“咚咚”響：“改不得！老祖宗傳下來的繡譜，改了就是壞了根！”

柳姨娘在旁煽風(fēng)點火，帕子甩得像撲蝶：“簡姑娘要是敢動老繡譜的筋骨，就是砸我們繡工的飯碗！前幾日城西繡坊改了‘并蒂蓮’的花瓣，結(jié)果怎么樣？老主顧全跑了！”

云纓氣得要上前理論，被簡安拉住。她走到白胡子老師傅面前，指著剛做好的“松鶴旗裝”：“您看這仙鶴，還是按老繡譜的針法繡的，可我在翅膀下加了暗褶，抬手時翅膀能張開，看著像真要飛——這叫‘守藝不守舊’，沒丟了祖宗的手藝，反倒讓它更招人疼。”

老師傅瞇著眼瞅了半天，突然把拐杖往地上一頓：“你給我繡個‘松鶴延年’，用你的新裁法試試！要是改得沒了老味道，休怪老夫砸了你的裁床！”

接下來三日，裁房成了新舊手藝的“角斗場”。張嬤嬤帶著老繡工按譜繡仙鶴，金線銀線鋪了半張案；簡安則趴在圖紙上畫裁法，鉛筆芯都磨禿了三根——仙鶴的翅膀要留三寸暗褶，展開時角度得像真鶴展翅；鶴腿處收兩道斜省，讓線條更挺拔；連鶴尾的羽毛，都設(shè)計成能隨動作輕顫的樣式。

第三日傍晚，當那件“新派松鶴旗裝”展開時，連最固執(zhí)的老繡工都倒吸了口氣——松針用“亂針繡”繡得蒼勁，鶴羽用“盤金繡”堆得立體，可翅膀一抬，暗褶展開，仙鶴竟像活了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沖出布料飛上天。

“這……這真是神了！”白胡子老師傅摸著翅膀的暗褶，聲音發(fā)顫，“既沒丟了‘松鶴延年’的莊重，又添了股靈氣，是老夫迂腐了。”

柳姨娘臉色發(fā)白，捏著帕子的手指關(guān)節(jié)都泛了白，卻還嘴硬：“不過是些小打小鬧，當不得真本事。”

可周大人已經(jīng)掏出紙筆，當場寫下文書：“蘇州織造出三千兩銀子，請簡姑娘去江南開課，教繡坊師傅們新裁法配老繡活！”

消息傳到宮里，皇上特意讓簡安帶著“新派松鶴旗裝”去御書房。他翻著新舊繡譜對比，忽然笑道：“舊手藝像陳酒，新法子像新杯，用新杯裝陳酒，才更合現(xiàn)代人的口味。”他提筆在“巧心”匾上又添了行小字：“守藝不守舊，傳技更傳心。”

不出半月，江南就傳來捷報：改了樣式的“百子圖”肚兜在市集上賣斷了貨，新派“松鶴旗裝”成了達官貴人的新寵；連以前無人問津的“并蒂蓮”床幔，加了暗褶后都成了婚嫁熱門。張大娘特意托人送來匹新織的云錦，上面繡著個穿變形裝的娃娃，懷里抱著本翻開的舊繡譜，笑得眉眼彎彎。

云纓看著滿院來求合作的繡坊匠人，打趣簡安：“你現(xiàn)在可是‘救市主’了，前陣子罵你離經(jīng)叛道的，如今都捧著銀子排隊等你點頭。”簡安也沒多說，只是笑了笑。有逗著她。她們對了視，也沒再多說啥，繼續(xù)了。

簡安正給新到的絲線分類，聞言笑了笑：“老手藝和新法子本就不是對頭。就像這繡花針和五彩線，針是新打的，線是老織的，照樣能繡出好花樣。哈哈。

花開花落幾時回，花又開了，但是也有些許花落在地上，好些漂亮。

這時，王總管舉著封火漆封口的信函沖進來，胡子都翹到了天上：“江南加急來的！說按你的法子改良的繡品，在西洋都賣上價了！洋人說這是‘會動的魔法繡’，還說要派工匠來學(xué)呢！”

夕陽透過窗欞，給“巧心”匾鍍上了層暖金。簡安望著案上新舊疊放的繡譜，忽然明白：所謂傳承，從不是把老規(guī)矩鎖進箱子里，而是讓老手藝在新日子里活得更舒展。就像那些會動的仙鶴、能變的旗裝，藏著的不僅是針線的巧思，更是讓傳統(tǒng)生根發(fā)芽的智慧——畢竟，再老的譜子，也得唱出新鮮的調(diào)子，才有人愿意聽下。去唉唉唉唉唉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