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凱被診斷為急性心梗，雖然搶救了過來，卻得在醫(yī)院躺至少半年。他兒子趙鵬趕來時，一進門就指著林薇的鼻子罵：“肯定是你們氣的！我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們沒完！”

林薇剛想解釋，周明卻攔在了她身前：“所有醫(yī)藥費我們出，有什么要求，等你爸醒了再說。”他的聲音很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不想讓林薇的婚禮，沾染上任何難堪。

趙鵬撇撇嘴，沒再糾纏，眼里卻閃過一絲算計的光。

接下來的幾天，林薇每天都去醫(yī)院送飯，卻從沒見過趙凱醒。醫(yī)生說他是“情緒性昏迷”，心里有事沒放下，才不肯睜開眼。周明聽了這話，整夜整夜地失眠，總說：“都怪我，不該動手的。”

林薇知道他在自責(zé)，卻也明白，趙凱心里的結(jié)，從來不是那一拳，是幾十年的嫉妒和不甘。

婚禮前一天，林薇去醫(yī)院換床單，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韷旱偷膶υ捖暋Ｊ勤w凱醒了，正和趙鵬說話。

“爸，你真要這么做？”趙鵬的聲音帶著猶豫，“這要是傳出去，我們家的臉...”

“臉值幾個錢？”趙凱的聲音嘶啞，卻透著狠勁，“我這輩子被周明壓一頭，被林薇踩一腳，臨了還能讓他們舒坦？那本賬，我早就算好了！”

林薇的心猛地一沉，貼著門縫往里看。趙凱正從枕頭下摸出個牛皮本，封面已經(jīng)磨得發(fā)亮——那是當(dāng)年公司的項目日志，她認得，上面記著所有項目的原始數(shù)據(jù)。

“這里面記著周明偷方案的證據(jù)，還有林薇當(dāng)年為了拿項目，陪客戶喝酒的照片。”趙凱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冰，“明天他們婚禮，你把這些捅給媒體，我要讓他們...”

林薇再也聽不下去，猛地推開門。趙凱和趙鵬嚇了一跳，手里的本子“啪”地掉在地上。

“趙凱，你非要做到這份上嗎？”林薇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指著地上的本子，“那些事都過去了，你為什么就不肯放過我們，也放過你自己？”

趙凱看著她，突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放過你？誰放過我？當(dāng)年我升總監(jiān)的名額被你搶了，我兒子的工作被周明攪黃了，我現(xiàn)在躺在這里，都是拜你們所賜！林薇，這婚，你們結(jié)不成！”

“你做夢！”林薇撿起地上的本子，緊緊抱在懷里，“這些東西留著也沒用，你要是敢毀了我的婚禮，我就把你當(dāng)年挪用公款、陷害同事的事，全抖出來！”

這話是她逼急了說的，卻沒想到趙凱的臉?biāo)查g變得慘白。他指著林薇，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他以為那些事早就被遺忘了，卻沒想林薇全都知道。

林薇看著他驚恐的樣子，突然覺得無比悲涼。她把本子扔在桌上：“這東西你留著吧，我不稀罕。但我告訴你，明天的婚禮，我準時到。你要是敢來鬧，我們就魚死網(wǎng)破！”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沒再回頭。走廊里的燈光慘白，照得她的影子歪歪扭扭，像個隨時會倒下的陀螺。但她的腳步，卻異常堅定——該來的，躲不掉；該面對的，也沒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