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10點多,我把一切準備工作都搞定后,便騎著我心愛的兩輪電動車向娘家進發了!
烈日當空照,公路像是被烤出了油,偶爾也會有那么幾輛車子從身邊快速駛過,知了時不時地在枝頭唱著歌,路兩旁的玉米棵葉子也都卷到了一起…
電車載著我不停地向前奔跑,風兒不停地親吻著我的臉頰,雖說是熱風,但依然感覺全身舒爽,好想高歌一曲,來表示我內心的愉悅!
很快地,娘家大門便映入眼簾,推了推,打不開,再推,依然不開;用手敲門,也無人應答;給老爸打電話,手機里傳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知道,老媽一定在家,也許這會兒在午休,我也不想大聲喊,大聲地敲門,擔心會影響到左鄰右舍。咋辦?等吧,我抱著手機,在門口一邊來回踱步,一邊刷短視頻。
時間過得好快,半個鐘頭過去了,院子里傳出輕微的腳步聲,還有棍子撞擊異物的聲響,“哦,這是老媽出來了”!我快步上前,用手掌拍門,一下,兩下…
“誰啊?”老媽的聲音傳過來。
“我,艷妞,是我啊,娘!”
“等等啊,我這就去給你開。”
隨后,大門便是“咣當咣當”地響個不停,
“娘,你慢點,我不心急!”
約莫有3分鐘吧,大門終于被我娘打開了!
抬頭看,第一眼便是娘穿的上衣,“娘,大熱天的。你咋穿件棉鎧?你咋還把舊褲腿給縫到肩上了呢?”
“屋里開著空調,肩膀疼。”
那不是有薄的棉短袖嗎?哪件不比這件強。”
“再說了,你要是穿成這樣出門,別人指不定怎么說我們呢!”
“這咋了?莫啥,莫啥!”
我扶娘進屋,腳下都是黏糊糊的,看到爹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嗯,那床上的床單,不是吧,那破的不能再破的床單不是被我扔到垃圾桶里了嗎?怎么…”我心里嘀咕著。
“娘,那明明有新的床單,你為啥不用?怎么非得用這破舊的床單呀?”
“涼席涼,鋪在上面都不涼了。”
“那待一會,我把這床單換一下,換成新的,這個破的扔了它。”
“不換不換,你要是換了呀,我就把那些新床單全都扔了。”
“唉,算了,隨你們吧!”
我抱起一個大西瓜去廚房洗了洗,切成小塊,裝到盆子里,接著端到了堂屋,又把臟兮兮的桌子擦了一個角,另外擦了兩把椅子。
我扶著娘坐在椅子上說:“娘,來,來吃西瓜,這瓜可甜了。”
娘拿著我遞上的西瓜嘗了一口,“嗯,真甜,這瓜啥價錢呢?”
“在超市買的,現在漲價了,3塊3一斤,這瓜與普通的瓜不同,這瓜可甜著呢!”
“那么貴呀?恁爸說現在街里賣的都是八毛錢1斤。”
“街里賣的西瓜可沒這瓜甜。”
“你買的啥都貴!”
“娘,這是蛋糕,大塊的,小塊的都有,還有面包,雞腿,南瓜,豆角,面條,蘋果…娘,你一邊吃西瓜一邊吃這小蛋糕吧?待一會兒,我把其它的東西放到冰箱里。”
“嗯,這小蛋糕就是好吃,我還沒吃過這么小的蛋糕呢!”
“那你就多吃點,這蛋糕娘的牙齒能咬動。我去把面條蒸上,等你們下午吃!”
“別蒸了,你爸上午燉的豬肉,還有好多呢,在桌子上放著,你吃吧,用土豆燉的。”
我看到桌子上確實有一個被蓋了蓋子的盆,掀開一看,確實是用吃土豆燉的肉,不過肥的太多了!
“不吃,不吃,我不吃,娘,肥肉太多了!留著,你和我爸吃吧!”
“那我也不去蒸面條了,改天讓我爸蒸吧!我去打掃衛生!”
于是,我系上圍裙,開始抹桌子、椅子。也許是娘聽到了動靜,她邊吃邊說:“這桌啊、椅呀,我常常擦的,可干凈了!”
“你眼睛啥也看不到呢,就是擦也擦不干凈。”
桌子椅子很快就被我擦完了,我手拿著那些吃的喝的準備放到冰箱里,但是我看到冰箱的外觀特別的臟,等打開冰箱,往里面一看,那也是好臟,里面還有許多的臟水。
我啥也不說,到外邊拿了兩個小桶,分別接了半桶的水,一個小桶里又懟了點洗潔精,拿了2塊抹布,分放到兩個桶里,然后提到冰箱前,搬來一凳子,站到凳子上,就開始清洗那個冰箱的外圍:用洗潔精擦一遍,然后再用洗潔精擦一遍,接著再用另外一塊抹布,用干凈的水擦兩遍。
冰箱里放的吃的東西全被我拿出,那幾個盛放東西的平板與盒子也被我拿出來,放到院子里的大盆里,讓水先泡著,待會再回來清洗。于是我用同樣的方法把把冰箱里面清洗得干干凈凈,又來到外面,清洗了盆里的東西。
來到屋里,我拿著一雙新鞋,對娘說:“娘,我給你買了雙鞋子,你試試合不合腳?”
“又買鞋,鞋還來得少,不試,你把鞋退回去。”
“買都買了,還退啥,上次我來時看到你穿的那雙鞋都爛了…”
“不退?那扔了!”我也是無語,“算了,不試就不試吧,我要了大一碼的,不會小的,反正她雙眼也看不見啥東西,我把這鞋子放到床邊就行了!”
我這樣想著,也這樣做了。
隨后呢,我就來到廚房,把那幾個碗、盆子呀,給清洗干凈,還有水管灶臺那地方也被我清洗一遍。等我從廚房出來時,聽到娘問我:“你看到杏了嗎?”
“沒有,我沒有看到杏呀”話音還未散去,我便來到了堂屋,看到了,娘正在清洗盆里的梨,“娘,這是哪來的梨?咋都是爛梨呢?爛的都不能吃了呀?”
“這是冰箱里凍的梨,是去年秋天采的梨。”剛剛睡醒的老爹回答說。
“在冰箱里都凍了一年了,哪還能吃呀?這扔了扔了,趕緊扔了,它這不能吃的,吃了會壞事的,會生病的。”我著急地說,同時,我也是馬不停蹄地端起那一盆爛梨,把它們倒到了糞堆里。
等我再次回到屋里時,聽到了老媽發怒的聲音:“不能扔,不能扔,你要是敢扔,我就把你拿來的東西全部給扔掉,也包括你拿來的衣服,我寧愿不穿衣服,也要把你拿的衣服給扔了去。”
娘怒氣沖沖地就去墻邊要把西瓜南瓜給扔掉,東西很重,她拿不動,就讓它們在地上翻滾著,往屋外送,老爹來了,他耳朵聾,聽不到,我用手指了指我娘正在滾的東西,用口型告訴爹,等我走了他可以撿回來。
我走上前提了那重重的袋子,邊往外走邊對娘說:“娘,讓我來拿,讓我來拿吧娘,不要它們了,好,那我把它們都給扔了,來來來,我把它們拿出去,全部扔掉。”
我拎著袋子,放到了西屋。
等我又返回堂屋時,看到娘又抱了一堆的衣物,說要把它們都給扔了。眼前這景象,也讓我特別地生氣,就為了那些個被我扔了的爛梨,娘,竟這樣做?
“那好吧,娘,拿來吧,把它們都給我,我幫你去扔掉”,我上前一步,要搶走娘抱著的衣服,可是她卻拽得死死地,不肯松手。
“你去把那些梨給我撿過來,撿不回來我就把這衣服全部給扔了。”娘發狠說。
“好,好,我這就去把爛那些梨給撿回來,你們就吃吧,等吃出個啥病的,也不要給我們說,待會兒我把地一拖,我就走。”
雖說我也有點生氣,但是我絕不會把那些爛梨撿回來的。旁邊有個袋子,里面裝的是我從家里帶過來的梨,它們是我從自家樹上摘的新鮮的梨,被我全放進盆子里。
多說無益,我拿起拖把去拖地,卻聽到了啜泣聲,回頭看吧,發現娘在哭,
“我哩那個娘啊,你哭啥咧?哎呀,我都把把那些爛梨給你撿回來了,你別哭了,娘,一會我把地拖完我就走了!”我故作輕松地說。
娘不哭了,拄著拐杖,左敲敲,右敲敲慢慢地,慢慢地走出了屋子,等我拖好屋里的地出來時,發現她不見了,娘沒了蹤影。我心里猛地一緊:娘莫不是離家出走了?
我飛奔出院子,到了門口,看到了娘在胡同里慢慢地走著,走著…
“娘,你前面是個柴火垛,往右走,往右邊走”,我提醒娘。娘沒有搭理我,只是用拐杖不停地左一下右一下地敲著,很顯然,她是生我氣了。
難道,難道今天我真的是做錯了嗎?
我開始反思,娘他雙眼失明,只能在熟悉的場地里活動!她生氣了,她傷心了,她難過了!這可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結局。
“我也不想干擾到爹娘的平靜生活,有活我就干吧,沒活我就離開吧!”我默默地對自己說。
我返回院子里,帶好頭盔,背上背包,把電動車推出大門,放眼望去,竟沒看到娘的影子,“趕緊找吧,娘眼睛看不見,萬一有個啥事地可咋整…”
我焦急萬分,跑步向前,左右搜尋,猛然,我看到了娘用的拐杖,順著拐杖看過去,墻邊蹲著身子摘紅薯葉的人正是娘,我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下了!
“娘,我走了哈,門沒關。”我大聲對娘說。
“你爸呢?”
“我爸他出去玩了!”
“你見著他,讓他回回來!你路上騎車慢著點。”娘囑咐我。
“嗯,那我走了娘,有事給我打電話!”
在我回家的路上,我碰到了爹,“爹,俺娘讓你回家咧。
”中,我這就回去。那你今個咋走的這么早啊?”
“我回去辦件事!你回家吧,爹,我娘還在家等你呢,我走了!”
我辭別了爹,繼續往前走。這都快5點了,可太陽依然火辣辣地烤著地面,路邊還有三五成群的老人在樹下乘涼,電車在飛馳,風兒在奔跑…奇怪,我咋感覺這風不是熱的,而是涼涼的呢!
今天,我惹娘不開心了!捫心自問,難道真的是我做錯了嗎?
風中的我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