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嶼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狠狠劃過，“李夢婷父母作偽證，編造虛假消息只為流量，幕后黑手即將浮出水面。”的詞條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眼冒金星。辦公桌上的咖啡已經涼透，杯壁凝結的水珠順著桌沿滴落，在那份剛簽下的市政合同上暈開一小片墨漬。

“陳總，稅務局的人在會客室。”助理的聲音帶著哭腔，手里的文件袋抖得像風中的落葉。陳嶼猛地抬頭，狼頭袖扣在燈光下閃著冷光——那是他特意找人定做的，據說能帶來“威懾力”。

他還沒來得及整理領帶，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孫雨汐，張勇，王鵬三位警察的警服筆挺，肩章上的星徽在晨光里亮得刺眼，身后跟著的王鵬舉著執法記錄儀，鏡頭穩穩對準他手腕上那道淺疤。

“陳嶼，涉嫌教唆偽證、買兇傷人，跟我們走一趟。”孫雨汐把傳喚證拍在桌上，紙張邊緣因用力而微微發卷。

陳嶼突然低笑出聲，伸手摩挲著袖扣：“孫副局長好大的威風。我爸是市人大代表，你們有證據嗎？”他刻意挺了挺胸，卻沒注意到王鵬的鏡頭悄悄下移，拍到他西裝褲膝蓋處的褶皺——和廢棄工廠監控里那個疑似qh李夢婷的男人的褲型完全吻合。

審訊室的白熾燈亮得晃眼。陳嶼看著對面攤開的證據袋，里面有李文軒的錄音筆、銀行卡的轉賬記錄，還有他給李大海租房的合同。最致命的是那段超市監控，畫面里戴鴨舌帽的男人往李夢婷購物車里塞錄音筆時，露出的手表和他手腕上的那塊限量款一模一樣。

“這些都是偽造的。”他梗著脖子喊，喉結滾動著，“李夢婷就是嫉妒我家世好，故意陷害我！”

拘留所的探視窗口，李夢婷來得很突然。她穿著救助站的藍色馬甲，懷里抱著本相冊。陳嶼隔著玻璃看見她，突然激動起來，指關節叩得玻璃砰砰響：“婷婷！你跟他們說清楚！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李夢婷翻開相冊，抽出一張照片推到玻璃上。那是去年冬天拍的，他蹲在救助站的暖燈下，給三只流浪狗喂食，背面的鋼筆字被淚水浸得發皺：“愛是讓它們自由。”

陳嶼的臉瞬間漲成紫色。他抓起桌上的搪瓷杯狠狠砸向窗口，玻璃杯碎裂的脆響里，李夢婷轉身離開，馬甲下擺掃過走廊的風信子，帶起一陣清甜的香。

走出拘留所時，陽光正好。孫雨汐牽著她的手走過街角，救助站的方向飄著五顏六色的氣球，群眾正舉著“慶祝惡有惡報”的橫幅，被一群流浪貓蹭著褲腿。

“平安今天被領養了。”孫雨汐突然說，指尖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新主人帶了三層貓爬架。”

李夢婷抬頭，看見天空藍得像那年生日蛋糕上的奶油，云朵軟乎乎的，像極了救助站里剛滿月的奶貓。她想起陳嶼砸碎玻璃時的猙獰，突然覺得很可笑——有些人永遠不懂，困住別人的枷鎖，最終只會鎖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