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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第九十度協(xié)奏曲

前奏|偷聽者的不協(xié)和音

鋼琴的聲音像月光一樣流淌在空蕩的音樂教室里。

秦徽墨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躍動,彈奏著肖邦的《夜曲》。窗外是初夏午后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俊朗的側(cè)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微微閉著眼睛,沉浸在音樂的世界里。

突然,一個不和諧音闖入他的聽覺世界。

“誰?”秦徽墨猛地睜開眼,手指停在半空。

教室后門處,一個女孩正慌忙從桌子上爬起來。她剛才顯然是以一種極其不雅的姿勢趴在桌上——雙腿岔開,上半身與下半身幾乎成九十度角,像是在偷聽什么。此刻她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裙擺,臉頰通紅。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女孩的聲音像受驚的小鹿,“我只是...被你的琴聲吸引...”

秦徽墨皺了皺眉。作為音樂學院公認的鋼琴天才,他早已習慣了被偷聽和圍觀,但這種直接闖入他私人練習空間的行為還是第一次遇到。

“你是哪個系的?”他冷冷地問,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琴鍵。

“小提琴專業(yè),季雨晴。”女孩站直了身體,終于恢復了鎮(zhèn)定。她有一雙明亮的杏眼,齊肩的黑發(fā)在腦后扎成一個小揪,露出光潔的額頭,“我知道你是誰,秦徽墨,鋼琴系的‘冰王子’。”

秦徽墨挑了挑眉。這個外號他并不陌生,但從這個陌生女孩口中說出來,卻帶著一絲他讀不懂的意味。

“既然知道,就該明白我不喜歡練習時被打擾。”他轉(zhuǎn)過身,重新將手指放在琴鍵上,這是明顯的逐客令。

出乎意料的是,季雨晴沒有離開,反而向前走了幾步。“你剛才彈到第三小節(jié)時有個錯音,”她說,眼睛直視著他,“降B你彈成了B。”

秦徽墨的手指僵住了。他確實在那個地方猶豫了一下,但沒想到會被聽出來。更沒想到指出這個錯誤的會是一個小提琴專業(yè)的學生。

“還有,”季雨晴繼續(xù)說,聲音里帶著一絲挑戰(zhàn),“你的節(jié)奏處理太死板了。肖邦的夜曲需要更多的自由和呼吸。”

教室里一片寂靜。秦徽墨緩緩轉(zhuǎn)過身,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孩。她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身材纖細,但站姿卻透著一股不服輸?shù)木髲姟?/p>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他聲音低沉。

“知道啊,”季雨晴歪了歪頭,“一個彈錯音的鋼琴系高材生。”

秦徽墨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緒在胸口翻騰。從小到大,沒人敢這樣質(zhì)疑他的演奏。他猛地站起身,鋼琴凳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既然你這么懂,”他走向教室角落的備用鋼琴,“不如你來示范一下正確的彈法?”

季雨晴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早就在等這個挑戰(zhàn)。她毫不猶豫地走向鋼琴,在琴凳上坐下。秦徽墨站在她身后,看著她纖細的手指懸在琴鍵上方。

然后,音樂開始了。

季雨晴的演奏與秦徽墨截然不同。同樣的音符,在她的指下卻有了生命,像是有呼吸一般起伏。她的身體隨著旋律微微搖晃,時而緊繃時而舒展。秦徽墨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當最后一個音符消散在空氣中,季雨晴轉(zhuǎn)過頭,眼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怎么樣,‘冰王子’?”

秦徽墨感到喉嚨發(fā)緊。她的演奏確實...令人驚艷。但驕傲不允許他輕易認輸。

“技巧還可以,”他故意輕描淡寫地說,“但情感過于外露,缺乏克制。”

季雨晴笑了,那笑容像陽光一樣刺眼。“音樂不是用來克制的,是用來感受的。”她站起身,“下周校園音樂節(jié),我會參加小提琴比賽。如果你有興趣,可以來聽聽什么是真正的音樂。”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留下秦徽墨一個人站在鋼琴旁,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氣。

一周后,秦徽墨確實出現(xiàn)在了校園音樂節(jié)的現(xiàn)場。他本不想來的,但那個叫季雨晴的女孩和她挑釁的笑容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小提琴比賽已經(jīng)進行到一半。秦徽墨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目光掃過舞臺。季雨晴是最后一個出場。

當前一位選手結(jié)束表演后,主持人宣布:“下一位參賽者,小提琴專業(yè)一年級,季雨晴。演奏曲目:帕格尼尼《第24號隨想曲》。”

臺下響起禮貌的掌聲。帕格尼尼的這首曲子以難度著稱,很少有人能在比賽中完美演繹。秦徽墨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

季雨晴走上舞臺。她今天穿著簡單的黑色連衣裙,襯得皮膚更加白皙。與上次見面時的活潑不同,此刻的她神情專注,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她和她的琴。

琴弓落下,音符如暴風雨般席卷整個禮堂。季雨晴的演奏技巧無可挑剔,更令人震驚的是她對音樂的理解和表達。每一個音符都充滿生命力,時而如泣如訴,時而激昂澎湃。秦徽墨感到自己的心跳隨著旋律起伏。

當最后一個音符結(jié)束,全場寂靜了幾秒,然后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評委們交換著驚訝的眼神,紛紛打出高分。

秦徽墨沒有鼓掌。他坐在那里,感到一種奇妙的情緒在胸口蔓延。那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既不是嫉妒,也不是單純的欣賞,而是一種更復雜、更強烈的情感。

比賽結(jié)束后,他等在后臺出口。季雨晴抱著琴盒走出來時,一眼就看到了他。她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

“看來‘冰王子’也被我的音樂打動了?”她調(diào)皮地說。

秦徽墨沒有理會她的調(diào)侃。“你的演奏...”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語,“...還不錯。”

季雨晴笑出聲來。“從你嘴里說出來,這已經(jīng)是最高評價了吧?”她調(diào)整了一下琴盒的背帶,“不過說真的,我沒想到你會來。”

“我只是好奇,”秦徽墨說,“一個敢批評我演奏的人,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

“那么結(jié)論是?”

秦徽墨看著她明亮的眼睛,突然說:“你有絕對音感,對嗎?”

季雨晴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然后慢慢消失。“你怎么知道?”

“你上次指出我彈錯的音,那個錯誤微小到連我的教授都未必能聽出來。”秦徽墨解釋道,“而且你今天演奏時的音準完美得不正常。”

季雨晴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點頭。“是的,我有絕對音感。但我一般不告訴別人。”

“為什么?”

“因為...”她咬了咬下唇,“人們會認為我的成績都是靠天賦,而不是努力。”

秦徽墨理解地點點頭。作為天才鋼琴少年,他也經(jīng)常面臨類似的誤解。

“那么,”他出乎自己意料地說,“有興趣合作嗎?下個月有個國際青年音樂家比賽,我正在找合適的搭檔。”

季雨晴驚訝地睜大眼睛。“你是認真的?我們才認識不到兩周,而且...”她停頓了一下,“我們好像不是特別合得來。”

“正因為如此,”秦徽墨說,“音樂需要碰撞,需要不同的視角。你的感性和我的理性,或許能創(chuàng)造出意想不到的東西。”

季雨晴歪著頭看他,似乎在判斷他的誠意。最后,她伸出手:“好吧,‘冰王子’,我接受你的挑戰(zhàn)。不過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你得答應不再叫我‘偷聽的小提琴手’。”她狡黠地笑了。

秦徽墨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微微上揚——這對他來說已經(jīng)算是大笑了。“成交。”

就這樣,在初夏的陽光下,鋼琴王子與小提琴少女的奇妙合作正式開始了。他們都不知道,這段關(guān)系將如何改變他們對音樂、對彼此、乃至對自己的理解。

接下來的幾周,秦徽墨和季雨晴開始了密集的排練。他們選擇了拉威爾的《茨岡》作為參賽曲目——這首為小提琴和鋼琴創(chuàng)作的作品既能展現(xiàn)各自的技巧,又需要高度的默契配合。

然而,合作并不如想象中順利。

“停!”季雨晴第五次放下琴弓,挫敗地抓了抓頭發(fā)。“秦徽墨,你彈得太機械了!這里是吉普賽風格,需要更多的自由和激情!”

秦徽墨從鋼琴前抬起頭,眉頭緊鎖。“我是在按照譜面精確演奏。拉威爾寫下的每一個音符和記號都有其用意。”

“音樂不只是紙上的符號!”季雨晴激動地說,“它是一種語言,一種情感!你難道感受不到這段旋律中蘊含的流浪與悲傷嗎?”

秦徽墨的手指懸在琴鍵上方。他當然能感受到,但他習慣了用理性去分析音樂,而不是放任情感主導演奏。

“再試一次,”他最終說,“這次我會...嘗試調(diào)整。”

季雨晴點點頭,重新架起琴。這一次,當她的琴聲響起時,秦徽墨刻意放松了對節(jié)奏的控制,讓音樂自然流動。奇妙的是,他感到自己的手指似乎被她的琴聲引導,兩種樂器開始真正對話。

演奏結(jié)束后,兩人不約而同地露出微笑。

“看到了嗎?”季雨晴眼睛閃閃發(fā)亮,“當你放下控制,音樂自己會找到方向。”

秦徽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的方法...確實有獨到之處。”

“承認吧,‘冰王子’,”季雨晴調(diào)皮地說,“你開始喜歡上我的教學方式了。”

秦徽墨沒有否認。事實上,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期待每天的排練。季雨晴對音樂的熱情和獨特的見解不斷刷新他的認知。而她身上那種不受拘束的生命力,也像陽光一樣融化著他長久以來筑起的心墻。

———

一天傍晚,排練結(jié)束后,季雨晴突然問道:“你為什么選擇鋼琴?”

秦徽墨收拾樂譜的手停頓了一下。“家庭傳統(tǒng)。我父親是著名鋼琴家秦岳。”

“哇,”季雨晴睜大眼睛,“就是那位在國際上屢獲大獎的秦岳?難怪你彈得這么好。”

秦徽墨的表情變得復雜。“不全是這個原因。實際上...”他難得地猶豫了一下,“我五歲時被發(fā)現(xiàn)有鋼琴天賦,從那以后,我的生活就只有練琴、比賽、獲獎。像一條預設好的軌道。”

季雨晴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

“有時候我會想,”秦徽墨繼續(xù)說,聲音低沉,“如果我沒有這個天賦,生活會不會不一樣。更...自由一些。”

季雨晴輕輕放下琴弓,走到鋼琴旁坐下。“我懂那種感覺。”她輕聲說,“我媽媽是小提琴教授,我從四歲開始學琴。有絕對音感聽起來很酷,但實際上...”她苦笑了一下,“它更像一個牢籠。我無法忍受任何走音的聲音,連日常生活中聽到汽車鳴笛都要分析它的音高。”

秦徽墨驚訝地看著她。他從未想過絕對音感會帶來這樣的困擾,也從未向任何人傾訴過自己的壓力。但在季雨晴面前,這些深藏心底的話卻自然而然地流了出來。

“所以,”季雨晴突然換回輕快的語氣,“這就是為什么我演奏時那么瘋狂——算是對完美主義的一種反抗吧!”她做了個鬼臉。

秦徽墨忍不住笑了。真正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你很特別,季雨晴。”

季雨晴的臉微微泛紅。“你也不賴,秦徽墨。雖然表面上冷冰冰的,但內(nèi)心...”她指了指他的胸口,“那里的音樂是熱的。”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一種無聲的理解在彼此間流動。就在這時,季雨晴突然皺眉,左手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怎么了?”秦徽墨敏銳地注意到她的異常。

“沒什么,”季雨晴迅速把手藏在身后,“只是舊傷偶爾會疼一下。”

“舊傷?”

季雨晴猶豫了一下,然后伸出左手。在她的手腕內(nèi)側(cè),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十三歲時一次比賽前練習過度,肌腱炎發(fā)作。醫(yī)生說我差點永遠不能再拉琴。”

秦徽墨輕輕握住她的手,指尖觸碰那道疤痕。他能感受到皮膚下微微的凸起。“現(xiàn)在還疼嗎?”

“只有過度練習時才會。”季雨晴試圖抽回手,但秦徽墨沒有松開。

“我們應該調(diào)整排練強度。”他嚴肅地說,“比賽很重要,但你的手更重要。”

季雨晴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冰王子’也會關(guān)心人。”

秦徽墨沒有回應她的調(diào)侃,而是認真地說:“沒有你的小提琴,我的鋼琴會...很孤獨。”

這句話讓季雨晴愣住了。她的眼睛微微濕潤,然后迅速低下頭。“我們明天再繼續(xù)吧,今天有點累了。”

秦徽墨點點頭,松開她的手。看著她收拾琴盒的背影,他意識到一件事:不知從何時起,季雨晴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一個音樂搭檔了。

然而,就在比賽前兩周,意外發(fā)生了。

那天,秦徽墨在琴房等了整整一個小時,季雨晴始終沒有出現(xiàn)。這完全不像她的作風。他撥通她的電話,卻只聽到冰冷的語音提示:“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

桃半紙胡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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