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概要#

秦岳提前抵達學院，在琴房外監聽排練，對季雨晴的演奏風格提出尖銳批評。季雨晴意外發現秦徽墨左手隱藏的舊傷，而國際賽的隱藏規則——“若搭檔退賽，另一人可繼續以獨奏身份晉級“——如同一把懸在兩人頭頂的刀。

【正文】

1.琴房外的腳步聲

季雨晴一早就到了琴房。

她罕見地穿了正裝——黑色高領毛衣配深灰長裙，連頭發都一絲不茍地束成低馬尾。秦徽墨推門進來時，差點沒認出她。

“怎么，被我嚇到了？”她轉著琴弓，語氣輕松，但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腕的鎮痛貼。

秦徽墨沒回答，只是放下琴譜：“我們只有一小時。九點半后勤部要來檢修空調。”

“足夠讓你父親見識什么叫‘合格’的演奏了。”她故意模仿他昨天的語氣，架起小提琴，“從最難的那段開始？”

鋼琴聲率先響起。這一次，季雨晴的弓法收斂了許多，每個音符都精準地卡在節拍上，連即興的滑音都刪得一干二凈。秦徽墨的演奏同樣完美，但機械得像是節拍器在發聲。

琴房外的走廊上，隱約傳來腳步聲。

季雨晴的余光瞥見門縫下的陰影——有人停在了那里。

她突然抬高琴弓，在原本應該弱奏的段落猛地拉出一串強音！

“你干什么？”秦徽墨壓低聲音。

“測試一下評委的耳朵靈不靈啊。”她歪頭一笑，繼續演奏。這次她故意在某個轉調時慢了半拍，讓鋼琴和小提琴的聲部微妙地錯開。

門被猛地推開。

2.暴君的審判

站在門口的男人像一尊大理石雕像。

秦岳比季雨晴想象中更高大，灰白的鬢角梳得一絲不茍，西裝領帶上別著一枚鋼琴形狀的鉑金領針。他的眼睛和秦徽墨如出一轍，卻冷得像冰封的湖面。

“這就是你選的搭檔？”他開口，聲音低沉得讓空氣都凝固了。

秦徽墨站起身：“父親，我們還在調整——”

“第三小節的轉調延遲0.3秒，第七小節高音區揉弦幅度超標。”秦岳的目光掃過季雨晴的手腕，“還有，你的左手小指在顫音時抬高了1.5毫米——肌腱炎后遺癥？”

季雨晴的脊背竄過一陣寒意。這個男人只聽了幾分鐘，就精準揪出了她所有刻意制造的“失誤”，甚至看穿了她的舊傷。

“秦大師好耳力。”她放下琴弓，故意讓語氣顯得輕快，“不過比賽規則沒規定揉弦幅度吧？”

秦岳的嘴角紋絲不動：“國際青年音樂家比賽不是馬戲團。真正的音樂需要紀律，而不是……”他瞥了眼散落在鋼琴上的改編譜，“小孩子的涂鴉。”

那張被季雨晴畫滿笑臉和紅圈的樂譜，此刻顯得無比刺眼。

秦徽墨的手指無聲地攥緊了琴凳邊緣。

3.左手上的秘密

“給你三天時間考慮。”

扔下這句話，秦岳轉身離開。琴房里的氣壓卻仍低得令人窒息。

季雨晴突然抓起琴盒：“我去趟醫務室換藥。”

“等等。”秦徽墨叫住她，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先看看這個。”

那是國際賽的完整章程。季雨晴翻到第七頁時，瞳孔驟然收縮——

“若參賽組合中一方因故退賽，經評委團表決，另一方可繼續以獨奏身份完成賽事。”

“現在明白為什么我父親會突然出現了？”秦徽墨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去年冠軍組的大提琴手就是在賽前‘突發腱鞘炎’退出的。”

季雨晴猛地合上文件：“所以你是在警告我小心點？”

“我是在告訴你真相！”他突然提高音量，左手重重砸在琴鍵上，發出一聲刺耳的不協和音。

疼痛讓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季雨晴敏銳地注意到，他的左手無名指關節處有一道淡白色的舊傷——像是被什么鋒利物品割裂過的痕跡。

“你的手……”她下意識伸手。

秦徽墨猛地抽回手，袖口滑落時，季雨晴隱約看到他小臂內側有幾道平行的淺疤。

空氣凝固了。

“十二歲那年，我彈錯肖邦《革命練習曲》的連續八度。”他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自言自語，“父親用指揮棒打了我的手，琴鍵上都是血。”

季雨晴的呼吸停滯了。她想起自己手腕上的疤，想起母親砸下的琴弓。兩個傷痕累累的人站在午后的陽光里，影子交疊在一起。

4.暗室里的交易

周教授辦公室的百葉窗緊閉。

“您真要這么做？”老教授擦著眼鏡，“那孩子畢竟是您兒子……”

秦岳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檔案：“這是巴黎音樂學院鋼琴系主任的親筆推薦信。只要徽墨退出這個荒唐的組合，明年他可以直接去法國深造。”

他翻開檔案最后一頁，指著季雨晴的照片：“而這個女孩——她母親季楠當年就是因為‘不守規矩’被維也納愛樂樂團除名的。你覺得評委會冒險讓這種血統的演奏者晉級嗎？”

窗外，雷聲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