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概要#
季雨晴在學院公開課上故意演奏秦岳明令禁止的帕格尼尼隨想曲,引發軒然大波。秦徽墨當眾折斷父親留下的指揮棒,徹底點燃父子戰爭。與此同時,兩人發現比賽章程中隱藏的致命條款——“若組合內一方主動退賽,另一方將同時喪失資格”……
【正文】
1.公開課的挑釁
季雨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三上午十點,音樂廳座無虛席。這是學院每月一次的公開大師課,本該由鋼琴系主任講解貝多芬奏鳴曲,但她在最后一刻舉手:“周教授,我能示范一段帕格尼尼嗎?”
全場嘩然。帕格尼尼根本不在今天的課程范圍內。
周教授推了推眼鏡:“這不合規矩——”
“就當給學弟學妹們拓展曲目庫嘛。”她已經架起琴弓,余光瞥見后排突然出現的灰白鬢角——秦岳果然來了。
琴弓劃破空氣的瞬間,她選了《第5號隨想曲》最炫技的段落。這是秦岳昨天明確禁止她演奏的“浮夸作品”,但她加入了更多即興顫音,讓高音像刀鋒般刺向穹頂。
左腕的舊傷開始隱隱作痛,但她拉得更瘋了。琴弓在弦上幾乎擦出火星,某個瞬間她甚至故意讓指甲刮過琴弦,發出尖銳的噪音——
就像當年她母親砸琴時發出的聲音。
后排傳來椅子翻倒的巨響。
2.折斷的指揮棒
秦徽墨沖進后臺時,季雨晴正在用紗布纏滲血的手指。
“你瘋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父親剛才取消了你的參賽資格!”
季雨晴笑了:“是嗎?可章程第12條寫著,‘除評委團集體決議外,單個評委無權取消選手資格’。”她晃了晃手機,“我查過全文了。”
秦徽墨愣住。他從未見過有人能這樣精準地反擊父親。
更衣室的門突然被推開。秦岳站在門口,手里握著那根標志性的黑檀木指揮棒。
“看來我高估了你的判斷力,徽墨。”他將一份文件扔在化妝臺上,“簽了它,你還可以獨奏參賽。”
文件抬頭寫著《退賽聲明》。
季雨晴突然抓起桌上的裁紙刀:“秦大師,您知道為什么帕格尼尼的曲子被教會禁止嗎?”她將刀尖抵在琴弦上,“因為人們說他‘把靈魂賣給魔鬼’才換來了神技——”
琴弦“錚”地一聲斷裂。
“——可我覺得,真正的魔鬼是那些不讓音樂呼吸的人。”
秦岳的臉色變得鐵青。他舉起指揮棒指向秦徽墨:“現在,選擇。”
空氣凝固了。
秦徽墨緩緩接過文件,然后——
當眾折斷了那根指揮棒。
斷裂的脆響中,季雨晴看見他左手舊傷崩裂,鮮血順著指縫滴在退賽聲明上,像一個個猩紅的音符。
3.賦格的藝術
深夜的琴房,季雨晴用鑷子幫秦徽墨挑出手心的木刺。
“你父親當年為什么打你?”她突然問。
“因為我在華彩樂段彈了自己的變奏。”秦徽墨盯著血跡斑斑的紗布,“他說這是‘對作曲家的褻瀆’。”
季雨晴輕笑:“巧了,我媽媽罵我‘玷污音樂的神圣性’。”她指了指音響,“要聽聽真正的褻瀆嗎?”
播放器里流出一段鋼琴錄音。起初是規整的莫扎特K.331,但到中段突然變成爵士風格的即興變奏,左手甚至加入了布魯斯音階。
“這是……”
“你父親二十年前的秘密演出。”季雨晴眨眨眼,“我在維也納檔案館挖到的。看來暴君也曾是叛逆者。”
秦徽墨的呼吸變得急促。錄音里的鋼琴聲狂野不羈,與他認知中那個刻板的父親判若兩人。
季雨晴調出手機照片:“再看看這個。”
那是比賽章程的補充條款,用極小字體印刷:“若組合內一方‘主動’退賽,另一方將同時喪失資格——此條款不適用于傷病等不可抗力因素。”
“現在明白你父親為什么非要我‘主動’退出了?”她冷笑,“只要我簽字,你也會被拖下水。但如果是我的手傷惡化……”
秦徽墨猛地抬頭:“你不可能偽造醫療報告。”
“誰說要偽造?”她活動了一下纏著繃帶的手指,“帕格尼尼當年演出前會故意割傷指尖,讓血滲進琴弦——他們說這樣音色會更悲愴。”
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臉上割出一道道陰影的裂痕。
4.暗潮與火焰
周教授深夜造訪秦岳下榻的酒店時,發現他正在聽一段錄音。
老教授瞳孔一縮——那是秦岳自己年輕時錄制的爵士鋼琴。
“您真要毀了那孩子?”周教授忍不住問,“他今天折斷指揮棒的樣子……簡直和您三十年前一模一樣。”
秦岳關掉錄音:“正因為我走過這條路,才知道它通向哪里。”他拉開抽屜,取出一份泛黃的報紙。
頭條照片里,年輕的鋼琴家秦岳在酒吧即興演奏,配文標題觸目驚心:《天才墮落!肖邦國際亞軍淪落夜店》
“音樂需要規則,周老師。”秦岳的聲音突然蒼老,“沒有約束的天賦,只會燒毀自己。”
窗外,一場暴雨正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