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jié)概要#
比賽前夜,季雨晴的左手傷勢因過度練習(xí)而惡化,鮮血染紅琴弦。秦徽墨在父親房間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他被樂團除名的真相信件。決賽舞臺上,兩人面臨抉擇——是按規(guī)則完美演奏,還是撕裂樂譜,奏響屬于自己的終章?
【正文】
1.染血的琴弦
凌晨三點,琴房里的燈還亮著。
季雨晴的左手已經(jīng)纏不住紗布——小指舊傷裂開,血珠順著琴弦滑到指板,在松香粉末上凝成暗紅色的小點。她咬緊牙關(guān),硬是把帕格尼尼《第24號隨想曲》最后一段華彩拉完。
琴弓甩出的血滴在譜架上,像一串詭異的附點音符。
“夠了。”
秦徽墨奪下她的琴弓時,觸到一手黏膩的溫?zé)帷<居昵绲闹讣滓驗槌掷m(xù)按壓琴弦而外翻,指尖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再練最后一遍......”她伸手去夠琴弓,整個人卻向前栽去。秦徽墨一把扶住她,柑橘混著血腥味撲面而來。
醫(yī)務(wù)室值班醫(yī)生看完X光片后臉色驟變:“尺側(cè)腕伸肌肌腱部分撕裂,必須立刻停止任何手指負重活動!”
季雨晴卻笑了:“也就是說......還能動?”
醫(yī)生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徽墨:“這孩子瘋了?這種傷勢再拉琴,以后可能永久喪失精細動作能力!”
秦徽墨盯著季雨晴血跡斑斑的指甲,突然想起父親抽屜里那張舊報紙。《天才墮落!肖邦國際亞軍淪落夜店》——標(biāo)題下方的小字寫著:“因右手腱鞘炎未及時治療導(dǎo)致職業(yè)生涯終結(jié)”。
2.塵封的信件
把季雨晴送回宿舍后,秦徽墨鬼使神差地走向父親下榻的酒店。
房門虛掩著,里面?zhèn)鱽頎巿?zhí)聲。
“您當(dāng)年陷害季楠的事一旦曝光——”周教授的聲音在發(fā)抖。
“那女人自己酗酒失控,與我何干?”秦岳的語調(diào)冰冷,“就像現(xiàn)在,如果那個季家丫頭執(zhí)意上臺......”
秦徽墨輕輕推開一條縫。
父親的書桌上攤著一封泛黃的信件,維也納愛樂樂團信箋上赫然寫著:“經(jīng)查證,首席小提琴手季楠‘演出失誤’系琴弦被人為涂松節(jié)油所致......”
信紙突然被一只手按住。秦岳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前,父子倆隔著一道門縫對視。
“你母親去世前最后悔的事,”秦岳輕聲說,“就是縱容我追求所謂的‘自由演奏’。”他指了指自己僵硬的右手無名指,“這代價,你付得起嗎?”
走廊燈光下,秦徽墨注意到父親的右手小指始終微微蜷曲——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父親隱藏了二十年的舊傷。
3.終樂章的選擇
決賽當(dāng)天,季雨晴的左手纏著彈性繃帶,指縫間滲出淡紅色。
“根據(jù)章程第17條,”工作人員遞來表格,“因傷病退賽需提供三甲醫(yī)院證明,否則視為自愿放棄......”
季雨晴抓起鋼筆就要簽字,秦徽墨突然按住她的手:“等等。”
他展開決賽曲目單,在拉威爾《茨岡》的頁碼上畫了個血紅的大叉,轉(zhuǎn)而翻到最后一首——帕格尼尼《第24號隨想曲》。
“你......”季雨晴瞳孔驟縮。這是秦岳明令禁止的曲目,更是她母親當(dāng)年被樂團除名前最后的獨奏作品。
觀眾席傳來騷動。評委會主席秦岳正冷冷注視著他們。
舞臺燈光驟亮?xí)r,秦徽墨附在她耳邊說:“今天,我們只彈讓自己不后悔的音符。”
季雨晴的琴弓落在弦上的瞬間,秦徽墨的左手同時砸向琴鍵——不是原譜的和弦,而是當(dāng)年他十二歲被父親打傷手時,沒能彈完的那個變奏。
4.弦斷的轟鳴
高潮段落,季雨晴的E弦突然崩斷。
細鋼弦反彈在她臉頰上,劃出一道血痕。觀眾席一片驚呼,按照比賽規(guī)則,這屬于重大失誤應(yīng)當(dāng)終止演奏。
但她笑了。
甩開斷弦,她把琴弓狠狠壓在剩下的三根弦上。刺耳的轟鳴聲中,秦徽墨的鋼琴聲部陡然轉(zhuǎn)為全音階狂想——這是拉威爾原譜里絕不可能出現(xiàn)的現(xiàn)代爵士和聲。
評委席上的秦岳猛地站起身。
最后一記和弦同時震斷了小提琴的A弦。季雨晴的左手終于支撐不住,琴弓當(dāng)啷落地。鮮血順著繃帶滴在舞臺地板上,與秦徽墨左手舊傷裂開的血珠連成一片。
全場死寂。
———
【尾聲】
評分板上,俄羅斯評委打出滿分10分,法國評委給出2分。
秦岳的評分牌久久未舉起。
最終記分屏顯示:“組合成績?nèi)∠谟杼貏e創(chuàng)新獎”
季雨晴在后臺吐著血沫大笑:“看,我們創(chuàng)造了個新獎項!”
秦徽墨用染血的繃帶纏住兩人相握的手:“比冠軍強。”
窗外,暴雨初晴的第一縷陽光穿透云層,照在斷弦的小提琴上。琴箱內(nèi)壁上,一行鉛筆小字隱約可見:
“給不馴服的雨晴——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