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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江城梅繡

6.可疑茶客

梅影從枯井邊踉蹌著起身,袖口的黑色液體正順著指縫往下滴,在青石板上匯成細小的梅枝形狀,枝椏間還泛著金屬般的冷光。懷里的金瓶燙得像塊燒紅的烙鐵,貼在皮膚上的位置已經起了水泡,水泡破裂后滲出的組織液與瓶身第十二朵梅花紋路里的血珠融合,在黃銅表面結成暗紅的痂。她用指甲狠狠一刮,痂皮剝落處露出底下銀白色的金屬,上面用激光刻著“特務處實驗品07號”的字樣——這根本不是什么傳遞情報的信物,而是特務處用來追蹤“梅”字派成員的生物感應裝置,那些滲出的血珠,其實是裝置刺入皮膚后引發的排異反應。

巷口的血腥味突然變得粘稠,像是化不開的糖漿。穿紅肚兜的小孩不知何時站在那里,手里的糖人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糖汁順著竹簽往下淌,在地上滴出個完整的梅花圖案,每個花瓣的尖端都指向不同的方向,正好對應著三順茶館周圍的六個出口。“姐姐,他們在茶館等你呢。”小孩的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兩排尖銳的牙齒,那牙齒的縫隙里還嵌著細小的肉絲,在陽光下泛著油光,與“老梅”尸體上提取的組織纖維完全匹配。他踮起腳時,梅影看見他后頸的皮膚下有東西在蠕動,像是有根銀色的線在皮下穿行,線頭從衣領里露出來,與井底的追蹤線一模一樣,線的末端還拴著個極小的鈴鐺,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叮鈴”的輕響,音色與“寒枝”發間的銀簪完全相同。

三順茶館的木門虛掩著,門框上的蛛網沾著半片干枯的梅花瓣,瓣尖還在微微顫動,像是剛被人觸碰過。蛛網的絲線泛著淡淡的銀光,用指尖一碰就會留下黑色的印記,那是特務處特制的熒光追蹤粉。梅影推開門的瞬間,檐角的風鈴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聲音頻率精準地落在440赫茲——這是特務處特制的聲波武器,能讓受過特訓的特工產生短暫的意識混亂。去年在杭州碼頭,“蓮蓬”就是在這種聲音里暴露了位置,被亂槍打成了篩子,他隨身攜帶的梅花徽章上,彈孔的分布與此刻風鈴的鈴鐺排列完全一致,連彈孔的直徑都分毫不差。

賬臺后的王掌柜已經換成了個陌生男人,穿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領口的盤扣松了兩顆,露出頸間道暗紅色的勒痕,像是被人用細線勒過。他左手無名指的指甲蓋是黑色的,像是被某種毒藥侵蝕過,指甲縫里嵌著的暗紅粉末,在燈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他撥算盤的手指突然停在“七”這個數字上,算珠碰撞的脆響與梅影心跳的節奏重合,三短兩長,正是特務處確認目標的暗號。梅影注意到他腰間掛著的銅煙袋,煙嘴的形狀是朵盛開的梅花,花瓣的數量正好是十二片,煙鍋里的灰燼還冒著青煙,散發出股甜膩的香氣,與柴房里腐爛白梅的味道如出一轍,用指尖沾一點灰燼捻開,能感覺到里面細小的顆粒,像是某種沒有燒透的骨頭粉末。

靠窗的位置坐著個穿蓑衣的茶客,帽檐壓得極低,只能看見下巴上的黑痣在油燈下泛著油光,痣的周圍有圈極淡的白痕,像是剛用什么東西遮蓋過。他端茶杯的姿勢很奇怪,左手拇指始終按在杯底的梅花印記上,每喝一口茶就轉動半圈,杯底與桌面摩擦的聲響在寂靜的茶館里格外刺耳,那頻率經過換算,正是“落梅”計劃啟動的密碼。梅影的手摸向腰間的短刀,刀柄上的血漬突然變得粘稠,像是活物般順著指縫往上爬,在手腕上纏成個細小的繩結——與“金瓶”懷表夾層里紙條上的繩結完全相同,連纏繞的圈數都絲毫不差。她能感覺到繩結在微微收縮,勒得皮膚生疼,像是有生命在里面搏動。

穿藍布衫的茶客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手帕捂嘴的瞬間,梅影看見他吐出的血沫里混著半片繡品,上面的梅花針腳與她袖口的刺繡完全一致,只是花瓣的數量少了一片,缺的正是代表“金瓶”的那片。“姑娘也是來等‘金瓶’的?”他說話時,金牙反射的光在墻上投出個扭曲的影子,那影子的手里握著把槍,槍口正對著梅影的心臟,影子的手指扣動扳機的動作,與他本人放在桌下的手完全同步。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卡在食道里,每滾動一次,領口就露出半截銀色的線,線頭拴著個極小的鈴鐺,與井底金瓶里的銅鈴音色相同,鈴鐺的內壁刻著個極小的“梅”字,是“老梅”的筆跡。

角落里的瞎子突然抬起頭,空洞的眼窩對著梅影的方向,眼窩深處還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像是被人硬生生挖去了眼球。他手里的竹竿在地上劃出三道交叉的痕跡,正是“梅”字派遭遇埋伏的信號,劃痕的深度逐漸加深,像是有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他的手臂。“新來的茶客,”瞎子的聲音像是砂紙磨過生銹的鐵管,每個字都帶著金屬摩擦的銳響,“你的鞋跟上沾著碼頭的硫磺粉呢。”梅影低頭看見,布鞋的鞋底已經被腐蝕出細小的洞,露出的腳趾縫里嵌著黑色的粉末,與穿蓑衣人口袋里的面粉混合后,散發出淡淡的杏仁味——是氰化物與硫磺的反應氣味,這種氣味會隨著呼吸進入肺部,悄無聲息地破壞神經系統,她能感覺到喉嚨開始發緊,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慢慢膨脹。

穿蓑衣的茶客突然掀開帽檐,露出張被硫酸腐蝕過的臉,左臉頰的梅花疤痕已經潰爛,流出淡黃色的膿水,膿水里漂浮著細小的金屬碎片,在燈光下閃著寒光,與金瓶內壁的材質完全相同。“‘金瓶’讓我給你帶句話。”他的聲帶像是被割斷過,每個字都帶著漏氣的嘶聲,像是破風箱在拉動,“他說,第十二片梅花,開在叛徒的心臟里。”他說話時,袖口的露水落在桌上,腐蝕出個小小的“影”字,筆畫的走勢與枯井邊血珠匯成的字完全一致,字的邊緣還在微微擴大,像是有生命在不斷生長。梅影注意到他說話時,嘴角的肌肉有輕微的抽搐,像是在努力控制著什么,牙齒縫里還塞著點白色的纖維,與“寒枝”綢衫的布料完全相同。

王掌柜端來的茶壺突然炸裂,“嘭”的一聲巨響,滾燙的茶水濺在地上,在青磚上燒出個梅花形狀的印記,每個花瓣的中心都有個小黑點,像是某種種子正在發芽。碎瓷片里混著幾根灰白色的頭發,毛囊處還連著細小的皮膚組織,DNA與“老梅”完全匹配,頭發的發梢帶著自然的卷曲,是“老梅”獨有的特征。“姑娘的繡活真好,”王掌柜的手指突然變得僵硬,關節處發出“咔咔”的聲響,像是生銹的零件在轉動,指甲縫里的暗紅粉末落在梅影手背上,瞬間變成了細小的蟲子,鉆進皮膚里消失不見,“尤其是這朵缺瓣的梅花,倒像是……”話沒說完,他的眼球突然從眼眶里凸出來,眼白上布滿了紅色的血管,像極了梅影在地道里看到的紅色巖石紋理,眼球懸掛在臉頰旁,玻璃體里還能看到扭曲的倒影,正是梅影此刻驚恐的臉。

穿藍布衫的茶客突然站起來,腰間的槍套露出半截槍管,槍管上刻著的梅花圖案已經被血浸透,血漬在紋路里凝固成暗紅色,用指甲刮一下,能刮下細小的血痂,里面混著點皮膚組織。“別裝了,”他的金牙在燈光下泛著冷光,牙面上還沾著點暗紅色的纖維,像是人肉組織,“從你進茶館的那一刻起,就踩進了‘落梅’計劃的最后一環。”他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的梅花紋身,紋身的中心插著根銀簪,簪尖滴落的血珠在地上凝成細小的冰碴,與“寒枝”發間的銀簪完全相同,簪身上刻著的纏枝紋里,還嵌著點黑色的粉末,是碼頭倉庫里的炸藥殘留。

梅影突然想起“老梅”教她的摩斯密碼手勢,左手五指張開成梅花狀,右手食指輕點掌心——這是“確認叛徒”的暗號。穿蓑衣的茶客立刻回應,左手拇指按在中指第二關節,其余四指蜷縮——這是“叛徒為核心成員”的回訊。就在這時,穿藍布衫的茶客突然狂笑起來,他的臉在笑聲中開始變形,皮膚下的骨骼發出“咔咔”的聲響,下巴逐漸拉長,鼻子塌陷,最終變成了“寒枝”的模樣,左眼的墨綠色瞳孔里映出梅影驚恐的臉,瞳孔深處還能看到無數個細小的自己,像是被無數面鏡子反射。

“姐姐,你終于明白了。”“寒枝”的嘴角還沾著金牙的碎片,碎片上反射的光線里,能看到她喉嚨里蠕動的銀色細線,“從你接過這只金瓶開始,就成了我們的誘餌。那些所謂的接頭暗號,都是用來篩選‘梅’字派余黨的。”她抬手撕開自己的胸口,露出里面跳動的心臟,心臟表面覆蓋著層薄薄的梅花形薄膜,薄膜上的血管分布與碼頭布防圖的炮位完全吻合,用刀尖挑開薄膜,里面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淡黃色的液體,液體里漂浮著細小的金屬顆粒,與金瓶的材質相同。

角落里的瞎子突然發出尖叫,聲音刺破耳膜,竹竿在地上瘋狂敲擊,發出“危險”的暗號,竹竿的頂端裂開,露出里面藏著的細小天線,正在微微顫動。梅影看見他的喉嚨里插著根銀簪,簪尾的鈴鐺還在微微顫動,鮮血從他的嘴角涌出,在地上匯成個完整的梅花,每個花瓣里都躺著根細小的骨頭碎片,數量正好是十二塊,與“梅”字派成員的人數吻合,骨頭碎片的斷面很整齊,像是被人用牙齒咬斷的。穿蓑衣的茶客突然撲過來,手里的飛刀劃破梅影的衣袖,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皮膚,皮膚下有東西在蠕動,像是無數根銀色的線在往心臟里鉆,那些線的末端閃著微光,與井底的追蹤線完全相同。

“他才是真正的‘金瓶’!”“寒枝”的指甲突然變長,像十把鋒利的小刀,刺破穿蓑衣人的喉嚨,鮮血噴濺在她的臉上,她卻伸出舌頭舔了舔,露出滿足的笑容,“他的聲帶早就被我們換掉了,說的每個字都是我們教的。”穿蓑衣人倒地時,懷里掉出個布包,里面是十二片繡著梅花的布片,拼湊起來正是完整的碼頭布防圖,只是每片布片的背面都用朱砂寫著個“死”字,筆跡與梅影袖口的“影”字完全相同,朱砂的成分經過分析,與“老梅”的血液成分一致。

檐角的風鈴突然停止作響,茶館的門窗同時自動關閉,木板上的裂縫里滲出黑色的液體,液體在地面上匯成個巨大的漩渦,漩渦的中心泛著暗紅色的光,像是某種生物的瞳孔。梅影的手腕突然劇痛,那些銀色的線已經鉆進皮膚,在血管里游走,她看見自己的指甲開始變黑,從指尖蔓延到指根,指尖滴落的血珠在地上凝成細小的金瓶形狀,每個小金瓶里都映出張痛苦的臉,正是“梅”字派犧牲的成員。穿紅肚兜的小孩蹲在漩渦邊,用樹枝攪動著黑色的液體,那些液體里浮出無數張人臉,都是“梅”字派成員的臉,他們的眼睛里都插著根銀簪,簪尾的鈴鐺組成了完整的“落梅”二字,小孩的樹枝碰到那些人臉,人臉就會發出凄厲的尖叫,聲音與真人無異。

“姐姐,該上路了。”“寒枝”的臉與梅影的臉在油燈下重疊,兩人的左眼同時變成墨綠色,瞳孔里映出相同的恐懼,“你看,這茶館的地基,是用‘梅’字派十二個人的頭骨壘成的,每個頭骨里都藏著片繡品。”她指向墻角的磚縫,那里露出半片頭骨,眼眶里嵌著的繡品針腳里,纏著根銀色的線,線頭從鼻孔里伸出來,與梅影手腕里的線連成一體,拉動時,梅影能感覺到心臟跟著抽痛,像是被線牽著。

梅影的視線開始模糊,懷里的金瓶突然炸開,碎片刺破她的手掌,露出里面藏著的微型發報機,天線的形狀是朵完整的梅花,正在發出微弱的信號。她終于明白,從枯井里爬出的那一刻起,她的每句話、每個動作,都通過這只金瓶傳向了特務處。穿蓑衣人臨死前塞給她的布片上,用血寫著的“速毀發報機”幾個字,已經被她掌心的血浸透,變成了朵血色的梅花,花瓣的數量是十二片,每片花瓣上都有個小孔,像是被針扎過。

漩渦中心突然升起根銀色的線,線頭系著個黃銅金瓶,正是她藏在柴房磚縫里的那只。瓶身的梅花紋路里嵌著十二根手指骨,指骨的末端都刻著極小的字,組合起來正是“梅”字派十二名成員的代號,最后一根指骨上刻著的“影”字,正在慢慢滲出血珠,滴落在漩渦里,激起無數細小的血花,血花在空中凝聚成梅影的模樣,然后瞬間消散。

穿藍布衫的茶客(現在已經變回了原來的模樣,是個陌生的特務)舉槍對準梅影的心臟,槍管上的梅花圖案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槍身上還刻著編號“731”,是特務處特別行動組的標記。“‘落梅’計劃完成。”他扣動扳機的瞬間,梅影看見自己的影子在墻上分裂成十二個,每個影子都穿著不同的衣服,代表著“梅”字派的十二名成員,而她自己的影子,胸口插著根銀簪,簪尾的鈴鐺正在發出微弱的聲響,與遠處碼頭的爆炸聲形成詭異的共鳴,聲波的頻率讓她的心臟劇烈疼痛。

槍聲響起的剎那,梅影猛地將金瓶碎片刺進自己的心臟。她聽見無數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老梅”、“金瓶”、“寒枝”還有那些犧牲的成員在同時說話,那些聲音最后匯成一句:“十二梅開,終成灰燼”。她倒下時,看見穿紅肚兜的小孩正蹲在她身邊,用手指蘸著她的血在地上畫梅花,畫到第十二片花瓣時,小孩的臉突然變成了她自己的模樣,左眼的墨綠色瞳孔里,映出個穿蓑衣的人影正走進三順茶館的大門,帽檐下露出的下巴上,有顆熟悉的黑痣,那人手里提著的竹籃里,露出半截白色的布角,上面繡著半朵梅花,與她脖頸上的玉墜正好匹配。

巷口的雨又開始下了,雨水沖刷著青石板上的血跡,露出底下刻著的無數個“梅”字,每個字的筆畫里都嵌著細小的骨頭碎片,經過辨認,正是“梅”字派十二名成員的指骨。三順茶館的燈光突然熄滅,只有檐角的風鈴還在微微顫動,發出“叮鈴”的聲響,那聲音在空蕩的巷子里回蕩,像是有人在用摩斯密碼傳遞著最后的訊息——三短三長三短,是國際通用的求救信號,只是這次,再也不會有人回應了。

梅影的意識消失前,最后看到的是懷里那只炸裂的金瓶,碎片在地上拼出朵完整的梅花,花心處躺著半片繡品,上面繡著的半朵梅花,與她脖頸上的玉墜終于拼成了完整的一朵。而玉墜的背面,刻著的“寒枝”二字,已經被血浸透,變得模糊不清,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只有玉墜的溫度還在逐漸升高,像是要和她一起燃燒成灰燼。她能感覺到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視線的最后,是穿蓑衣的人影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帽檐下的臉隱藏在陰影里,只露出那只帶著黑痣的下巴,正對著她微微上揚,像是在微笑。

高振耘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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