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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江城梅繡

12.瓶底險境

梅影站在三號碼頭的躉船上,看著解放軍的沖鋒舟像利劍般劃破江面,晨霧被船頭的浪花撕開,露出底下暗紅的水色——那是金瓶引爆炸藥時濺起的血,混著江水漂了整整三里地。銀簪在她掌心燙得厲害,寶石的紅光已經蔓延到簪身,這是“冰引”磁場極強的征兆,意味著附近百米內一定有未拆除的引信。江風卷著硝煙掠過耳畔,帶來股熟悉的甜膩味,是“寒枝”常用的梅花香脂,與碼頭倉庫的棉絮燃燒味詭異地交融,這種氣味會刺激人的神經,讓人產生短暫的幻覺,梅影趕緊屏住呼吸,指尖的銀簪燙得更兇了。

“梅同志!”通訊兵的喊聲穿透硝煙,遞來的電報上蓋著“加急”印章,字跡被水洇得發皺,“總部說‘瓶底’失去聯系了!”電報的落款是個梅花形的戳記,邊緣缺了一角,是“老梅”生前專用的暗號章,只有在臥底遭遇生命危險時才會使用。電報紙的邊緣有細微的齒痕,是用牙齒撕開的,說明傳遞過程極其倉促,傳遞人可能處于被追捕的狀態。梅影摸出隨身攜帶的解密藥水,涂在電報背面,立刻顯現出一行淡藍色的字:“瓶底已暴露,檔案室有險”。

梅影的視線突然被貨柜后閃過的一抹黑影拽住——是件蓑衣,帽檐下露出的左眉骨有月牙形疤痕,卻比金瓶的疤痕淺了半分,邊緣還泛著新鮮的粉色,顯然是用特制顏料畫上去的。那人正往碼頭辦公室跑,靴底沾著的紅泥在地上拖出蜿蜒的痕跡,像條流血的蛇。紅泥里混著細小的金屬碎屑,在晨光下閃著銀光,與水雷引信的材質完全相同。銀簪的溫度驟然升高,燙得她指尖發麻,這是“寒枝”特有的“子母引”磁場反應,證明假金瓶身上藏著與總引信相連的子引信。假金瓶跑過的地面,散落著細小的梅花狀金屬片,是“寒枝”給他的追蹤器。

辦公室的玻璃窗反射著晨光,照出里面懸掛的《寒梅圖》——正是金瓶提過的那幅,畫中梅枝的走向在陽光下扭曲成特務處的暗號,每道枝干的夾角都對應著不同的酷刑:三十度是鞭打,六十度是烙鐵,九十度是電刑。其中最粗壯的那根指向墻角的鐵椅,椅面的皮革上沾著暗紅的斑點,用銀簪一碰就泛起銀光,是“瓶底”的血,這種血液遇銀會發光的特質,是“梅”字派臥底的秘密標記,由“老梅”用特殊草藥培養而成。畫框的木質紋理里,嵌著細小的金屬線,組成一個微型的電路圖,連接著辦公室的各個角落。

“他在里面。”梅影的柴刀突然震顫,刀鞘的梅花紋與《寒梅圖》的落款產生共鳴,“這幅畫是特務處的‘身份驗證器’,只有真正的臥底才能看出梅枝里的求救信號。”她突然想起金瓶說過,“瓶底”在特務處的代號是“寒枝”的鏡像,兩人的加密方式完全相反,畫中向左彎曲的梅枝,其實是向右的求救信號。畫框的右下角有個極小的針孔,是“瓶底”用發簪戳的,里面塞著半根綠色絲線,與《金瓶梅》殘頁里的絲線屬于同一批。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門縫里滲出股福爾馬林的味道,與假金瓶靴底的紅泥混合后,散發出股甜膩的腥氣,像是停尸房里的防腐液。梅影摸出拆彈工具里的鑷子,夾起門框上的根細毛——是蓑衣的纖維,上面纏著極細的銅絲,與水雷引信的銅線屬于同一批次。銅絲的末端有個極小的結,是第七行動組的“死亡結”,意味著闖入者會觸發連環陷阱。門軸處纏著圈浸油的棉絮,與碼頭倉庫的偽裝相同,只要門被推開超過三十度,就會引燃棉絮觸發機關。門楣上刻著三個極小的字“子午卯”,是引爆的時辰暗號。

“姐姐果然來了。”假金瓶的聲音從里面傳來,伴隨著鐵椅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瓶底’就在這畫后面,你要不要看看他的舌頭還在不在?”《寒梅圖》突然晃動,露出后面的鐵柵欄,里面蜷縮著個人影,雙手被反綁在身后,手腕上的梅花形鐵環已經嵌進肉里,血順著指縫滴在地上,匯成個完整的“瓶”字。那人的左眉骨疤痕處貼著塊紗布,紗布下滲出的血染紅了半張臉,正是真正的金瓶。他的嘴角有新鮮的撕裂傷,顯然被撬過嘴,試圖逼問情報。柵欄的欄桿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劃痕,是金瓶用指甲刻下的求救信號,組成“引信在畫”四個字。

梅影的銀簪突然指向墻角的花盆,里面種著株半死的臘梅,土壤里插著根銀色的線,線頭連著畫框的背面。她認出這是“寒枝”的“聲控引信”,只要音量超過六十分貝就會引爆,威力足以掀翻整間辦公室。花盆邊緣的泥土里嵌著片指甲,是金瓶的,指甲縫里還沾著畫框的木屑,證明他曾試圖摳開畫框逃跑。臘梅的花瓣上沾著極細的粉末,是“蝕骨粉”,與瞎子提到的毒藥完全相同,這種粉末遇汗液會產生強烈的腐蝕性,接觸皮膚后會迅速潰爛。

“別碰那盆花。”真金瓶的聲音從柵欄后傳來,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他們在土里埋了‘蝕骨粉’,碰了就會爛手。”他的左眉骨疤痕在晨光里泛著青紫色,是被特務用烙鐵燙過的痕跡,“假路線圖是我故意給他們的,真正的水雷分布圖在……”話沒說完就被假金瓶踹了一腳,鐵柵欄發出沉悶的響聲,震得畫框上的銅絲微微顫動,引信的靈敏度又提高了幾分。金瓶的褲腿上有塊深色的污漬,是被潑了煤油的痕跡,只要有一點火星就會燃燒。

梅影突然將柴刀扔向《寒梅圖》,刀身插進畫中最粗壯的梅枝,切斷了與花盆相連的銀線。假金瓶的反應慢了半秒,伸手去拔柴刀的瞬間,梅影已經撲到柵欄前,銀簪刺向鎖孔——那鎖是梅花形的,每個花瓣都是個獨立的機關,必須按“梅”字派的暗號順序按壓才能打開:先按最上方的花瓣,再按右下、左下、右上、左上,最后按壓花心。這個順序對應著“梅”字的筆畫順序,是“老梅”親自設計的,每個花瓣的機關里都藏著不同的毒素,按錯順序就會釋放出來。

“晚了!”假金瓶突然扯斷領口的紐扣,露出里面的炸藥包,引線已經點燃,冒著青色的火苗,“‘瓶底’的代號今天就要成絕響了!”他的蓑衣突然炸開,露出里面的黑綢衫,心口繡著的梅花突然滲出暗紅色的液體,與柵欄里金瓶的血完全相融,“這是用你們‘梅’字派的血煉的染料,好看嗎?”黑綢衫的內襯里藏著張紙條,上面用朱砂寫著“瓶底已除”,是給特務處的捷報,紙條的邊緣還沾著點白色的粉末,是鴉片,證明他和特務處的高層有勾結。

梅影的銀簪終于捅開第四瓣花瓣的機關,鎖芯發出“咔嗒”聲。柵欄后的金瓶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混著半片繡品,上面的針腳組成“橫梁”二字——是在提醒她頭頂的危險!梅影抬頭看見根磨斷的麻繩,吊著塊沉重的鐵砧,上面用紅漆畫著個巨大的梅花,與水雷的標記完全相同。鐵砧的陰影正好罩住柵欄區域,顯然是專為“瓶底”準備的處決裝置。麻繩上有處明顯的磨損痕跡,是被人用刀割過的,只要再受力就會斷裂,而假金瓶剛才踹柵欄的動作,已經讓麻繩晃動得更厲害了。

“他早就被我們喂了‘啞藥’,說不出完整的話。”假金瓶的火苗已經燒到引線的三分之一,“這鐵砧里藏著七十二顆鋼珠,炸開后會拼出‘落梅’二字,算是給你們送行了!”他突然沖向梅影,懷里的炸藥包蹭到柵欄,火星濺在金瓶的褲腿上,瞬間燃起藍色的火苗——那是浸過煤油的棉絮,與碼頭倉庫的偽裝完全相同,燃燒速度比普通棉絮快三倍。金瓶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趁假金瓶沖向梅影的瞬間,用肩膀猛地撞向柵欄,鐵柵欄發出刺耳的變形聲,正好擋住了假金瓶的去路。

梅影拽著金瓶躲開鐵砧的瞬間,辦公室的屋頂被炸出個大洞,鋼珠像暴雨般落下,在地上拼出的卻不是“落梅”,而是“救我”二字——是金瓶用身體擋住了關鍵的幾顆鋼珠,改變了圖案的形狀。他的后背被鋼珠擊穿,留下無數個血洞,像朵盛開的紅梅。假金瓶的炸藥包在此時引爆,沖擊波將兩人掀出窗外,梅影看見《寒梅圖》在火中燃燒,畫中梅枝的灰燼在空中組成個箭頭,指向碼頭西側的倉庫,那里是特務處的臨時檔案室。燃燒的畫紙飄落時,露出背面用炭筆寫的“雕版藏名單”字樣。

“那是特務處的檔案室。”金瓶的聲音終于清晰了些,他咬碎了藏在臼齒里的解藥,那是顆極小的蠟丸,遇唾液即化,“我的身份暴露后,他們把所有臥底的檔案都轉移到了那里,用《金瓶梅》的雕版封著。”他的手腕被鐵環勒得血肉模糊,露出的白骨上刻著個極小的“梅”字,是“老梅”當年給他紋的永久標記,用特殊墨水紋成,只有在受重傷時才會顯現,“他們故意放你進來,就是想讓你帶他們找到剩下的同志。”他的指甲縫里還嵌著塊細小的金屬片,是從特務的手表上摳下來的,上面的時間停留在寅時三刻,正是預定的引爆時間。

倉庫的鐵門緊閉著,門環是朵完整的梅花,花瓣上的紋路里嵌著細小的刀片,會割破試圖開門者的手指,讓血液滴在門后的“血型感應器”上——這是特務處最新的安保裝置,只有第七行動組的血型才能打開。梅影的銀簪在門環前劇烈震動,寶石的紅光變成了紫色,意味著里面的引信已經處于待爆狀態,倒計時不超過十分鐘。門楣上刻著“梅關”二字,是特務處對這個檔案室的戲稱,意為“困住梅花的關卡”。門的左側墻壁上,有塊顏色略淺的磚,是“老梅”留下的緊急入口,磚上刻著個極小的“開”字。

“我來引開他們。”金瓶突然扯開襯衫,露出胸口的“瓶”字紋身,用柴刀在紋身上劃了道十字,血珠滴在門環上,門后的感應器發出“嘀”的輕響,“我的血型能暫時騙過感應器,但只能維持三分鐘。”他將半塊銅片塞進梅影手里,銅片上刻著倉庫內部的地圖,“雕版在三號貨架,找到刻著‘寒’字的那塊,里面有所有臥底的名單。”他的眼神決絕,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突然從口袋里掏出個打火機,點燃了自己的衣角,“我會把他們引向東邊的貨柜區,你抓緊時間!”

倉庫的陰影里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穿黑綢衫的特務舉著槍圍成圈,領頭的正是“寒枝”,她穿著解放軍的制服,領章上的梅花形徽章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果然是你,‘瓶底’。”她的槍口指向金瓶的心臟,槍身刻著的“7”字被血染紅,“你以為換了血型就能騙過感應器?這倉庫的地基里埋著‘子母雷’,只要你的血離開感應器三米,整個碼頭都會變成火海。”她的制服口袋里露出半截繡品,上面的梅花缺了最后一片,暗示著“瓶底”是最后一個要清除的目標。她身后的特務們,腰間都掛著同樣的梅花形鑰匙,顯然是準備打開倉庫門的。

梅影趁機鉆進倉庫,銀簪的指引讓她避開了地上的壓力板,那些壓力板偽裝成普通的木板,上面用極小的梅花標記區分。三號貨架上擺滿了《金瓶梅》的雕版,每塊都刻著不同的章節,其中塊雕版的邊緣刻著個極小的“寒”字,背面的紋路與銀簪的寶石完全吻合。她用銅片撬開雕版,里面果然藏著卷羊皮紙,上面用朱砂寫著三十七個名字,每個名字旁都畫著朵梅花,花瓣數量代表著臥底的等級,最多的有十二瓣,是最高級別的臥底。雕版的側面刻著行小字:“瓶底上鉤,全軍覆沒”,是“寒枝”的筆跡,顯然她早就預料到會有人來取名單。

“找到名單了嗎?”金瓶的喊聲從外面傳來,伴隨著槍聲和特務的慘叫,“我只能再撐一分鐘!”梅影突然發現羊皮紙的邊緣有個針孔,用銀簪一挑,掉出根細如發絲的引線,連接著雕版夾層里的微型炸藥——特務早就知道她會來,這名單是個誘餌,引線的燃燒速度極快,是特制的“瞬爆引”。她迅速將羊皮紙對折,用銀簪挑斷引線,引線斷口處冒出的青煙在空氣中形成個細小的梅花形狀,這是“梅”字派的安全信號。

倉庫的地面開始震動,“子母雷”的倒計時聲清晰可聞,像死神的腳步。梅影將名單塞進內衣,用體溫掩蓋它的存在,抓起雕版砸向窗戶,玻璃碎片在陽光下劃出銀線,正好割斷了窗外的電網。她跳出倉庫時,看見金瓶正抱著“寒枝”滾向碼頭邊緣,兩人的血在地上匯成朵巨大的梅花,引信的火苗已經快燒到盡頭。“寒枝”的銀簪掉在地上,被金瓶踩在腳下,簪尖的寶石裂開,露出里面的微型發報機,正在發出求救信號。

“快走!”金瓶的聲音帶著決絕,突然將“寒枝”推開,自己抱著炸藥包墜入江里,“名單背面有新的聯絡暗號!”江水瞬間吞沒了他的身影,只留下串氣泡,每個氣泡里都裹著片細小的梅花瓣,是從他胸口的紋身上刮下來的。氣泡在江面上組成個極小的“活”字,是他給梅影的最后信號。江水中突然泛起股暗流,形成個漩渦,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水下接應。

“寒枝”癱坐在地上,看著江面泛起的血泡,突然發出凄厲的笑:“他以為這樣就能保住你們?”她從懷里掏出個黃銅金瓶,里面的液體正在冒泡,“這是用他的血調的‘水雷引’,只要滴進江里,所有登陸的船只都會爆炸!”她的指甲掐進瓶身的梅花紋,血珠滴在液體里,激起細小的血花,液體的顏色從透明變成了暗紅。梅影注意到,金瓶墜入江中的位置,水面正在慢慢恢復平靜,沒有預想中的爆炸,證明“寒枝”在說謊。

梅影的銀簪突然刺入“寒枝”的手腕,金瓶的血與“寒枝”的血在簪尖相遇,發出“滋滋”的響聲,像兩種相克的毒藥在廝殺。“你騙不了我。”梅影的柴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這金瓶里根本不是水雷引,是‘老梅’給你的解藥,你早就想脫離特務處了。”她認出金瓶給的銅片背面刻著的暗號,與“寒枝”金瓶里的液體反應后顯現的圖案完全相同,是“棄暗投明”的信號。寒枝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手腕上的銀鏈突然斷裂,掉出個小小的梅花形吊墜,里面是張她和金瓶小時候的照片。

遠處傳來解放軍的號角聲,倉庫的爆炸聲終于響起,火光在江面上空映出朵巨大的梅花,像在為“瓶底”送行。梅影看著羊皮紙背面的暗號——是朵缺了第十二片花瓣的梅花,與《金瓶梅》殘頁上的焦黑邊緣完全吻合,第十二片花瓣的位置畫著個潛水鐘的圖案,暗示著金瓶的逃生方式。她突然明白,金瓶并沒有死,那串氣泡是他發出的最后信號,指引著剩下的同志繼續前行。江面上,沖鋒舟的剪影越來越多,像無數把利劍,劈開黑暗,駛向光明。

辦公室的廢墟上,《寒梅圖》的殘片還在燃燒,剩下的半幅畫里,梅枝的盡頭開出朵新的梅花,花瓣上的露珠在陽光下閃著光,像顆未干的淚。梅影知道,“瓶底”的險境還沒有結束,但只要這朵梅花還在,“梅”字派的火種就永遠不會熄滅。她將羊皮紙緊緊貼在胸口,那里的溫度與銀簪的溫度漸漸融合,像有顆新的心臟在跳動,為那些未完成的使命,為那些埋在江城地下的忠魂,也為那個在江底等待黎明的“瓶底”。遠處的天邊,第一縷陽光穿透云層,照亮了江城的碼頭,也照亮了江面上漂浮的無數片梅花瓣,那是希望的象征。

高振耘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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