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影推開那扇斑駁的木門時,門軸發出的吱呀聲驚起了檐下的蝙蝠,它們撲棱著翅膀掠過頭頂,翅膀扇動的氣流帶著股陳腐的霉味,其中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這座廢棄的梅花園深處,藏著“老梅”留下的秘密safehouse——一間被藤蔓半掩的石屋,墻縫里鉆出的野梅枝在月光下像無數雙伸出的手,枝椏上的尖刺閃著寒光,刺尖還沾著些暗紅色的黏液,像是剛劃破過什么活物。她摸出空心梅枝里的情報卷,宣紙上的字跡在特制燈籠的綠光下顯形,“燈塔裝置”四個字被紅圈標出,旁邊畫著個與繡品背面相同的交叉符號,符號的線條里還藏著細小的鋸齒,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用指尖劃過鋸齒,能感受到其鋒利程度,像是用特殊工具精心雕琢的。
石屋的石桌上刻著棋盤,棋子是用梅核磨成的,其中顆黑色梅核的底部有個針孔,針孔的大小與她銀簪的尖端完全吻合。梅影將銀簪插入孔中,桌面緩緩升起,露出暗格中的電臺。電臺的真空管泛著幽藍,與碼頭燈塔上的奇怪裝置發出的光芒完全一致,真空管上還貼著張極小的標簽,上面用鉛筆寫著個“7”字,字跡的邊緣有些模糊,像是被水浸泡過。她戴上耳機的瞬間,電流聲里混進段摩爾斯電碼,破譯后是“茶館見”三個字——是“瓶底”的緊急聯絡信號,按約定這代表有極高風險,意味著至少有三名以上的第七行動組成員在附近,而且他們很可能已經掌握了她的動向。
窗外的野梅林突然傳來枝椏斷裂的脆響,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有人故意為之。梅影熄滅燈籠,摸出藏在靴筒里的短刀,刀鞘上的梅花紋在黑暗中泛著冷光,那是用特殊鋼材打造的,在月光下會反射出微弱的光芒,刀鞘內側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是她與“老梅”約定的緊急暗號。月光透過石窗照進來,在地面投下扭曲的梅影,其中道影子的形狀與特務處的烙鐵印完全吻合,邊緣還帶著不規則的鋸齒,鋸齒的形狀與寒枝銀戒上的缺口如出一轍。她屏住呼吸數著腳步聲:對方穿著膠底鞋,步幅約七十厘米,是經過特訓的特務步伐,與第七行動組的檔案記錄一致,這種步伐能最大限度減少噪音,卻會在松軟的地面留下深淺不一的腳印,從腳印的深度判斷,對方的體重約在七十公斤左右。
腳步聲在石屋前停了。梅影突然想起“假訊試探”的計劃——原本該通過茶館雜役放出消息,此刻卻有人提前摸到這里,顯然計劃已經泄露。她故意碰倒墻角的陶罐,陶罐落地的碎裂聲在夜里傳出很遠,趁對方分神的瞬間撲到門后,短刀抵住來人的咽喉時,聞到了股熟悉的檀木香——是“瓶底”常用的墨錠氣味,這種墨錠里摻著梅香,是“老梅”特意為他尋來的,墨錠的產地只有城南的老墨坊,而那家墨坊上個月已經被特務處查封了。對方的懷表掉在地上,表蓋內側刻著半朵梅花,與老蘭的銀戒正好拼成完整一朵,表蓋的邊緣還有處細微的劃痕,是去年執行任務時被子彈擦過留下的,劃痕的角度顯示當時子彈是從右側射來的。
“暗號?!泵酚暗牡度杏仲N近半分,對方的頸動脈在刀下突突跳動,像極了碼頭計時器的滴答聲,頻率穩定得有些異常,不像是常人在緊張狀態下的心跳?!昂凤嬔!睂Ψ降穆曇魤旱脴O低,帶著被刀刃劃破皮膚的顫音,“你袖口的銀線露出來了。”梅影低頭看見粗布短打的袖口確實磨破了,露出里面繡著梅花的襯里,那是“老梅”親手縫制的暗號,針腳里藏著密碼本的索引,每朵梅花的針腳數量都對應著不同的頁碼,其中第三朵梅花的針腳數量最近被人改過,顯然有人動過手腳。
懷表的指針停在亥時三刻,指針的尖端有些磨損,是長期撥動留下的痕跡,指針上還沾著些黑色的粉末,與倉庫里“冰引”炸藥的粉末成分相同。“茶館被監視了?!薄捌康住钡暮斫Y滾動著,從懷表鏈上解下枚梅花形鑰匙,“雜役是第七行動組的人,昨天在他的茶缸底發現了這個。”鑰匙孔的形狀與倉庫暗門的旋鈕完全吻合,齒紋里嵌著些褐色粉末,是“冰引”炸藥的穩定劑,這種穩定劑遇水會變成紅色,常用于標記炸藥的存放位置,而雜役的茶缸底有七個紅色的標記點,正好對應著碼頭的七個重要位置。梅影突然注意到他的耳后有個新鮮的針孔,孔周泛著青紫色,與松傷口的中毒癥狀相同,針孔的角度有些傾斜,像是自己動手注射留下的,針孔周圍的皮膚還有輕微的腫脹,顯示注射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
石屋的土墻突然滲出暗紅色液體,順著墻縫匯成細小的溪流,在地面拼出“7”字,液體的黏度很高,在燈光下泛著油光,用指尖蘸一點放在鼻尖聞,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著福爾馬林的味道。“他們用了追蹤粉?!薄捌康住弊鹈酚皳湎虬蹈?,電臺在爆炸中迸出的火花照亮了他胸前的血漬——那不是新鮮傷口,而是用特殊顏料畫的梅花,顏料里摻著熒光粉,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綠光,這種顏料只有在特定波長的光線下才會顯現,而特務處的探照燈正好能發出這種波長的光。梅影的銀簪突然刺入掌心,劇痛讓她看清對方腰間的玉佩:那是特務處特制的仿品,真品早在金瓶墜江時遺失了,仿品的玉質更差,邊緣還有機器切割的痕跡,玉佩的背面刻著個極小的“7”字,是第七行動組的標記。
爆炸的氣浪掀飛了石屋的屋頂,瓦片墜落的聲音像密集的槍聲,瓦片碎片上沾著些黑色的物質,是“蝕骨粉”與瓦片反應后的殘留物。梅影在翻滾的煙塵中看見“瓶底”的臉正在扭曲,喉間發出咯咯的聲響,像極了竹死前的抽搐,嘴角還溢出些白色的泡沫,泡沫里帶著股杏仁味,是氰化物中毒的典型癥狀。他手里的鑰匙掉進火堆,融化的金屬液在地面流成朵梅花,與老鐘表店桌腿上的刻痕完全相同,花瓣的數量都是七瓣,每個花瓣的末端都有個極小的彎鉤。野梅林里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七十厘米的步幅踩碎了滿地梅瓣,浸油的棉絮在火焰中爆燃,映紅了半邊天,火焰的形狀隨著風勢不斷變化,時而像張開的手掌,時而像握緊的拳頭,仿佛有只無形的手在操控著火焰。
她抓起燃燒的梅枝沖進密道,藤蔓在身后合攏的瞬間,聽見“瓶底”最后一聲嘶吼:“三號碼頭的油罐!”密道的石壁上刻著無數個“梅”字,其中個被鑿改成“7”,鑿痕里嵌著的指甲屑與老蘭長衫上的黑色粉末成分相同,都是煙絲燃燒后的殘留物,而且這種煙絲只有特務處的高級官員才能享用。潮濕的空氣里飄著股杏仁味,梅影捂住口鼻的瞬間,發現自己的指甲縫里也沾上了同樣的粉末——是從“瓶底”的玉佩上蹭到的,這種粉末遇熱會釋放出劇毒氣體,在密道的石壁上,有幾處顏色較深的痕跡,像是有人中毒后嘔吐留下的。
密道盡頭的鐵梯銹跡斑斑,每級臺階都標著數字,從七倒數到一,數字的字體與老蘭的筆跡極為相似,每個數字的末尾都有個不易察覺的小彎鉤,與假金瓶的筆跡特征一致。梅影數到第三級時,梯級突然翻轉,她墜入的地窖里堆著數十具尸體,每個死者的胸口都插著梅枝,枝椏數量正好是七根,梅枝的切口很平整,顯然是用鋒利的刀一刀砍下的,刀刃的寬度約為五厘米,與特務處特制的短刀尺寸相同。最年輕的尸體戴著枚銀戒,戒面的梅花缺了片花瓣,與寒枝的標記不同,缺口處刻著極小的“7”字,是用牙齒咬出來的痕跡,齒痕的間距與竹的完全一致,而且齒痕里還殘留著些棉絮纖維,與碼頭的浸油棉絮成分相同。
地窖的通風口傳來報童的吆喝聲:“號外號外!碼頭油罐泄漏,今夜加強警戒!”這正是計劃中要放出的假消息,卻提前了整整三個時辰,報童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刻意模仿的,而且吆喝聲的間隔時間很有規律,像是在傳遞某種密碼。梅影撬開通風口的鐵柵,發現柵條上纏著圈銅線,與倉庫暗門的導線屬于同一批次,銅線的絕緣層上印著個極小的“7”字,絕緣層的材質是特制的橡膠,防火防電,只有特務處才有這種材料。街對面的三順茶館里亮著盞孤燈,窗紙上的人影正在比劃著什么,手勢與特務處的暗號手冊完全吻合,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攏彎曲,代表“目標出現”,而他們比劃的頻率越來越快,顯然目標已經靠近。
她用鍋底灰抹黑臉,換上死人的粗布衣走進茶館時,銅壺滴漏正好指向子時,滴漏的水面上漂浮著片梅瓣,是從窗外飄進來的,梅瓣的背面有個針孔,孔里插著根細如發絲的銅絲。掌柜的算盤打得噼啪響,算珠碰撞的節奏竟是摩爾斯電碼:“七人已到?!苯锹淅锎╅L衫的茶客袖口都沾著煤油味,其中人把玩的核桃上刻著梅花,紋路里嵌著的金屬屑與碼頭鐵柱的白漆成分相同,白漆里摻著的熒光粉在暗處會發光,在茶館昏暗的燈光下,能看到那些茶客身上都有微弱的光點。梅影點的碧螺春剛沏好,水面就浮起層油花,聚成朵殘缺的梅花,花瓣的數量是五瓣,正好對應著茶館里除她之外的五個茶客,而油花的形狀還在不斷變化,像是在暗示著什么。
雜役端來的茶碟邊緣有個齒痕,與竹紙條上的完全一致,齒痕的深度顯示對方咬下去時用了很大的力氣,齒痕的邊緣還有些細小的裂紋,是牙齒過于用力導致的。梅影故意打翻茶碗,茶水在桌面上漫開的形狀像碼頭的地圖,油罐區的位置被雜役的鞋尖擋住了,他的鞋底沾著些紅色的泥土,與三號碼頭的紅泥成分相同,泥土里還混著些細小的金屬碎片,是“冰引”炸藥爆炸后的殘留物。他彎腰擦地時,后頸露出的梅花紋身還在滲血,十二瓣的圖案與松腰間的相同,只是花瓣尖端都被割去了一角,變成七瓣——這是第七行動組的晉升標記,每晉升一級就割去一瓣,而他的紋身顯示他已經是第七行動組的中級成員了。
突然停電的茶館里響起槍聲,子彈擊穿窗戶的聲音刺耳尖銳,子彈的彈道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白煙,煙的形狀與梅花相似。梅影在混亂中撲向掌柜的柜臺,算盤珠在交火中散落一地,其中顆裂開的算珠里藏著張字條:“寒枝在燈塔。”字條的紙張與《金瓶梅》殘頁的紋理完全相同,焦黑的邊緣下隱現“寅時三刻”四個字,用碘水檢驗后,竟浮現出老蘭的筆跡,筆畫的轉折處有他特有的停頓痕跡,而且字跡的墨水成分與特務處使用的墨水完全一致。柜臺后的暗格里堆著浸油棉絮,捏成的梅花苞比碼頭發現的更小,苞心嵌著微型雷管,雷管的引線用的是特制的防火線,需要用足夠大的力氣才能扯斷,而且引線的燃燒速度比普通引線快三倍。
她抓起棉絮投向火盆,趁爆炸沖出茶館時,看見雜役正用暗號指揮射擊。那些穿長衫的茶客動作整齊劃一,舉槍的角度完全相同——是特務處的“梅花陣”,七個槍口組成的扇形正好覆蓋整個茶館,每個槍口都對準著不同的逃生路線,而且他們的射擊頻率與碼頭的鐘聲節奏一致。梅影的銀簪在奔跑中發燙,指引她拐進條死胡同,墻根的排水口里漂著片繡品,上面的針腳組成“油罐是幌子”五個字,與地窖死者的齒痕筆跡一致,繡品的絲線里還纏著根細銅絲,銅絲的一端連著個微型電池,電池的型號與燈塔上裝置的電池相同。
胡同盡頭的墻突然移動,露出的通道里站著個穿旗袍的女人,旗袍開叉處露出的小腿上有梅花形疤痕,是用烙鐵燙了七次形成的,每次燙傷的邊緣都重疊在一起,形成一朵立體的梅花,疤痕的顏色深淺不一,顯示燙印的時間間隔約為一個月?!敖憬愎宦斆?。”寒枝的銀戒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戒面的寶石里嵌著微型鏡頭,正對著梅影胸前的傷口——那是剛才在爆炸中被彈片劃傷的,血珠滴落在地的形狀,與松死前指向老蘭的血跡完全相同,都是不規則的星形,血珠在地面上滾動,留下的痕跡像是一條條細小的蛇。
遠處傳來碼頭的汽笛聲,七聲長鳴后是三聲短音,是“落梅”計劃啟動的信號,汽笛聲的音調比平時更高,像是被人動了手腳,而且笛聲中還夾雜著一種高頻的噪音,普通人聽不到,但經過特訓的人能感受到耳膜的震動。寒枝突然扯開旗袍,里面的炸藥包引線已經點燃,與假金瓶的不同,引線上繡著完整的十二瓣梅:“老梅早就知道你會反,這是他親手為你準備的?!彼男δ樕贤蝗粸R滿黑血,背后的燈塔方向傳來槍聲,子彈穿過她胸膛的位置,正好是心臟旁邊的梅花紋身,紋身的中心有個極小的針孔,像是被什么東西扎過,針孔里還殘留著些銀色的粉末,是“蝕骨粉”的成分。
梅影接住倒下的寒枝時,發現她的指甲縫里塞滿了棉絮,浸著的液體在接觸空氣后變成綠色,液體滴落在地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坑的形狀與梅花的花瓣相同?!八麄冊跓羲b了‘子母引’?!焙Φ难瓰R在她臉上,“子引在油罐……母引在……”最后的氣音被槍聲吞沒,梅影抬頭看見燈塔頂層的裝置正在轉動,反射的光柱在云層里拼出朵巨大的梅花,花心處的紅點正對著城西教堂的方向,紅點的亮度在不斷變化,像是在傳遞某種信號,亮度變化的頻率與摩爾斯電碼的節奏一致。
茶館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火焰中夾雜著各種物品燃燒的噼啪聲,其中還夾雜著人的慘叫聲,聲音凄厲而絕望。梅影將寒枝的銀戒戴在自己手上,戒面的缺口與她掌心的傷疤正好吻合,戴上的瞬間,戒面突然變得滾燙,燙得她幾乎要脫手,戒面的寶石里射出一道微弱的紅光,照在墻上的影子變成了一朵完整的梅花。她摸出藏在靴筒里的半張《金瓶梅》殘頁,與寒枝旗袍里掉出的另一半拼在一起,完整的“落梅”計劃圖上,每個標記點都被圈成梅花形,其中燈塔的位置被用朱砂寫著“7”,旁邊畫著個交叉符號——與“老梅”筆記里的“危險”符號不同,這是啟動暗號,符號的交叉點有個針孔,能插進她的銀簪,插入的瞬間,殘頁上的字跡突然變得清晰,還浮現出一些之前沒有的小字。
雜役帶著特務沖進胡同的瞬間,梅影將殘頁塞進嘴里。紙張的纖維刮過喉嚨時,她突然明白松最后指向的不是老蘭,而是他靴底的紅泥——那來自三號碼頭的油罐區,那里根本沒有油罐,只有偽裝成油罐的“母引”炸藥。而此刻的燈塔頂層,正有人轉動著與老蘭銀戒相同的旋鈕,準備將整個江城炸成灰燼,旋鈕轉動的聲音透過風聲隱約傳來,規律得讓人頭皮發麻,轉動的圈數正好是七圈,與第七行動組的代號呼應。
她迎著槍口沖出去的瞬間,銀簪在掌心燙得像團火,燙得她幾乎握不住。遠處的汽笛聲再次響起,這次是七短三長,是“瓶底”約定的撤退信號,聲音里帶著種奇怪的顫音。但梅影知道已經沒有退路了,地窖里的死者、寒枝的遺言、假瓶底的示警,都在指向同一個真相:“落梅”計劃的真正目標不是碼頭,而是今夜在教堂召開的秘密會議,那里坐著的不僅有地下黨,還有第七行動組的真正頭目,他一直隱藏在暗處,操控著這一切。
胡同口的梅樹在槍聲中搖晃,落滿梅影肩頭的花瓣突然爆燃,浸油的棉絮在她衣服上燒出個又一個洞,火焰的溫度讓她皮膚刺痛。她看見雜役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那笑容與假金瓶在轎車里的表情完全相同,與老蘭在爆炸前的解脫式微笑也毫無二致——原來他們都是同一類人,在梅花的灰燼里等待著某個早已寫好的結局,仿佛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云層時,梅影靠在燈塔的基座上喘息,肺部像要炸開一樣。手里的銀戒與塔頂的裝置產生共鳴,發出的嗡鳴像極了老鐘表店座鐘的最后一聲敲響,震得她耳膜發疼。她數著爬上燈塔的腳步聲,七十厘米的步幅越來越近,靴底沾著的紅泥在臺階上印出朵又一朵梅花,直到最后級臺階上,那朵梅花的中心多了個針孔,與她掌心的傷疤完全吻合,像是專門為她準備的。
塔頂的風卷著梅香撲面而來,帶著股硝煙的味道。梅影舉起銀簪對準來人的瞬間,看見對方胸前的銀戒正在滴血,兩朵缺瓣的梅花在陽光下終于拼成完整的一朵,血珠順著花瓣的紋路流淌,像是給梅花染上了生命。遠處傳來教堂的鐘聲,敲了七下,每一聲都震落著塔尖的積雪,落在“落梅”計劃圖的灰燼上,像給這場漫長的試探蓋上了最后的封印,而這封印之下,還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