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日子里的新號碼

老楊是被窗臺上的陽光曬醒的。睜開眼就看見王秀蓮在擦玻璃，她舉著抹布的樣子，像只踮腳的大鳥。“醒啦？”王秀蓮回頭笑，“劉阿姨剛在樓下喊，說今天的油條炸得特別好，讓你趕緊去買。”

老楊摸了摸枕頭底下的手機，合買群里已經刷了九十多條消息。老張頭發了張廢品站的照片，說“今天收的報紙日期是9月1號，1和9，必須加”；李姐發了張走勢圖，上面用紅筆圈著“大家看看7這個數，是不是該出了”；張經理說“超市新到了一批酸奶，生產日期是8月28號，28！”

一、油條攤的新發現

菜市場的油條攤前排著長隊。劉阿姨站在隊尾朝老楊招手，手里舉著根剛炸好的油條：“你看這油條，彎得像不像數字3？”老楊擠到她身邊，剛要說話，就見炸油條的老李把撈油條的長筷子往油鍋里一插，濺起的油花在地上燙出個小坑：“今天炸了88根，88！多吉利！”

“給我來五根！”老楊掏出五塊錢，突然指著油鍋旁邊的糖罐，“你看這糖罐上的花紋，像不像數字6？”劉阿姨湊近一看，拍著大腿笑：“還真像！今天的合買號碼，必須有6！”

買完油條往彩票站走，遇見收廢品的老張頭背著蛇皮袋迎面而來。“你看我收的這個！”他從袋里掏出個舊鬧鐘，指針停在9點15分，“9和15，加不加？”老楊剛點頭，就見鬧鐘背面貼著張小紙條，上面寫著“換電池3節”，“3！這個數也得加上！”

倆人蹲在路邊研究鬧鐘時，賣豆腐的張嬸推著板車經過，木框子在地上磕出“咚咚”響。“我這豆腐今天賣了45塊錢，4和5！”張嬸往老楊手里塞了塊熱豆腐，“拿著，沾沾財氣。”老楊捧著豆腐，熱氣暖得他手心發燙，突然覺得這豆腐的形狀像數字0，趕緊記下來。

二、彩票站的新規矩

李姐的彩票站里，大家正圍著張新寫的紅紙討論。紅紙上寫著“合買新規矩：每人每天最多入五股，多了不算”，旁邊畫著個笑臉，嘴角翹得老高。“為啥改規矩？”老楊指著紅紙問。

“昨天王大爺說，他孫子想入一股，兜里只有五塊錢，”李姐笑著解釋，“咱合買不是為了多湊錢，是為了讓更多人能進來湊個熱鬧。”正說著，養老院的王院長推門進來，手里拎著個竹籃：“老人們讓我來的，說要入十股，錢在這兒。”

竹籃里是十幾個用手絹包著的零錢，有一毛的、五毛的，還有張皺巴巴的十塊。“這是李奶奶攢的藥盒錢，”王院長指著個藍手絹，“她說藥盒上的批號有7和9，必須讓我把這倆數加上。”老楊數著零錢，突然發現有枚硬幣上印著“2015”，“2015！拆成2、0、1、5，四個數都得加！”

大家正往登記表上填名字，張經理拎著個大西瓜進來了。“超市搞活動，買一送一，”他把西瓜往桌上一放，“這瓜重8斤6兩，8和6！今天的號碼，必須有這倆！”李姐拿刀劈開西瓜，紅瓤里的黑籽密密麻麻，劉阿姨數著籽笑：“我數了23顆，23！這個數也加上！”

老楊填完登記表，突然發現上面的人數已經超過一百了。“咱這群，越來越熱鬧了。”他摸著登記表上的名字，像在摸一串溫暖的珠子。李姐遞給他瓶冰紅茶：“張經理剛送的，說給合買群的人解渴。”老楊擰開瓶蓋，突然看見瓶身上印著“凈含量500ml”，“5和0！這倆數也得記上！”

三、超市倉庫的新發現

下午在超市倉庫理貨，張經理指著堆成山的衛生紙說：“這批紙的批號有8和3，你記下來。”老楊蹲在地上數紙卷，突然發現有卷衛生紙的包裝破了個洞，露出里面的花紋：“你看這花紋，像不像數字5？”

正說著，王秀蓮拄著拐杖進來了，手里拎著個布包。“我來給你送點吃的，”她把布包往老楊手里塞，“早上炸的糖糕，劉阿姨教我的。”布包里的糖糕還溫乎著，老楊咬了口，芝麻餡的甜香在嘴里散開，突然指著糖糕上的褶子：“你看這褶子，像不像數字7？”

王秀蓮笑了，眼角的皺紋里盛著光：“我今早數了，一共蒸了12個，12！這個數也得加上。”老楊剛掏出手機，就見張經理指著倉庫角落的舊輪椅：“上次修輪椅剩下的零件，上面印著‘型號24’，2和4！”

送臨期牛奶去養老院時，李奶奶正坐在院子里看報紙。老張頭蹲在她旁邊，用放大鏡指著報紙上的天氣預報：“今天南風3級，3！明天多云轉晴，轉晴的‘轉’字是8畫，8！”李奶奶笑著點頭，突然指著報紙上的廣告：“你看這洗衣粉，買二送一，2和1！”

老楊把牛奶箱往地上一放，看見護工正在給新來的爺爺剪指甲。“他今年72歲，”護工笑著說，“7和2，要不要加進合買號碼里？”老楊剛點頭，就見爺爺從兜里掏出個小本子，上面記著“每天吃3片藥，喝5杯水”，“3和5！這倆數肯定中！”

四、涼亭里的新約定

傍晚的涼亭比往常更熱鬧。石桌上擺著大家湊的零錢，用紅繩捆成一小捆一小捆，像串紅色的糖葫蘆。趙嬸舉著個西紅柿：“你們看這西紅柿上的斑點，像不像數字9？”張經理蹲在地上，用樹枝在泥里寫：“我覺得17好，今天賣了17箱方便面。”

老楊剛坐下，劉阿姨就把他拽到一邊，從菜籃子里掏出個黃瓜：“你看這黃瓜上的刺，數了數有11根，11！”老楊還沒說話，就見老張頭背著蛇皮袋沖進來，手里舉著張舊車票：“我收廢品收著的，座位號是16，16！這數好！”

大家圍著車票討論時，王院長提著一籃煮玉米過來了：“老人們讓我送來的，說玉米須能招財。”剝開玉米皮，金黃的玉米粒排得整整齊齊，李姐數著：“一、二、三……15顆！15！”老楊咬了口玉米，甜汁濺到下巴上，突然想起早上油條攤的老李說“明天要炸100根油條”，100！拆成1、0、0，也得記下來。

暮色漸濃時，張經理從超市搬來臺舊收音機，正放著天氣預報。“明天最高氣溫31度，3和1！”大家齊聲喊，聲音震得樹葉沙沙響。老楊看著大家的笑臉，突然覺得這合買群就像個大家庭，每天都有新的故事，新的號碼，新的盼頭。

五、月光下的新盼頭

晚上躺在床上，老楊翻來覆去睡不著。窗外的月光像流水，淌在地板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他摸出手機，合買群里的消息還在刷。李姐發了張明天的合買號碼預測：“3、5、6、7、8、9、11……”老張頭回：“我明天去撿更多報紙，找更好的號碼！”劉阿姨說：“我去炸更多糖糕，數更多褶子！”

老楊笑著回復：“我去超市理貨，看更多衛生紙花紋！”發送成功的瞬間，他突然想起王秀蓮放在桌上的玻璃罐，五十六個塑料瓶蓋還在里面，罐口的玻璃彈珠在月光下閃著光。

隔壁屋傳來王秀蓮的咳嗽聲，老楊爬起來，把白天沒吃完的糖糕放在她門口。回來時，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是張經理發來的消息：“明天超市進新貨，有臨期面包，給你留著。”老楊回了個“謝謝”，突然覺得這日子，就像合買的號碼，每天都有新的數字，新的溫暖。

他把手機放在床頭，月光落在屏幕上，映出他眼角的笑紋。他不知道明天的合買號碼能不能中，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研究多久彩票。但他知道，明天去菜市場的路上，肯定能遇見劉阿姨，倆人可以一起數油條的根數；到了彩票站，李姐會給他留瓶冰紅茶；下午送牛奶時，李奶奶會塞給他塊水果糖；傍晚的涼亭里，大家還會圍著走勢圖，笑著說“明天的號碼，咱再加個啥”。

這些，就是日子里最珍貴的“號碼”啊。不用開獎，卻能讓每個平凡的日子，都熱熱鬧鬧、甜甜蜜蜜的。老楊翻了個身，嘴角翹著，夢里大概又在數那些藏在煙火里的“發財密碼”——1、2、3、4、5、6、7……每個數字都帶著光，照亮了往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