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蒜苗叢里的“水靈氣”
(一)露水里的“苗尖數”
老楊是被窗臺上的鳥鳴聲叫醒的。天剛放亮,玻璃上的冰花化成了細水珠,順著窗縫往下淌,在窗臺上洇出小水洼,像一個個圓溜溜的數字。王秀蓮正往竹籃里裝饅頭,白胖的饅頭冒著熱氣,她說:“劉阿姨在群里發了蒜苗地的照片,露水把苗尖壓得彎彎的,說‘這水靈勁兒,藏的號碼準帶活氣’!”
合買群的消息已經刷到了七百多條。老張頭發了段凌晨拍的視頻,手電筒的光掃過蒜苗畦,翠綠的苗葉上滾著露珠,他的聲音帶著濕氣:“這片地分了27畦,27!‘二七’聽著像‘兒氣’,多有生氣!最西邊那畦的蒜苗,每棵都分5個杈,5!先記上,跟蔥花餅形狀、蘿卜細毛數都能搭上!”李姐發了張手繪的蒜苗圖,苗葉上點著星星點點的紅:“這是我琢磨的數,2、4、6——雙數吉利,像露水一樣潤,不燥!”
趕到蒜苗地時,露水還沒干。張經理帶著超市的年輕人已經在薅蒜苗,雙手捏住苗根輕輕一拔,帶著濕泥的蒜苗“噗”地脫離土地,嫩白的根須上掛著水珠。“你看這根,”張經理舉著蒜苗給老楊看,“苗長31厘米,31!跟我昨天收的紅薯重量一個數!”
劉阿姨蹲在地里抖蒜苗上的泥,指尖沾著露水,捏著苗葉數杈:“我剛數了,這捆蒜苗有34棵,34!‘三四’像‘生事’,比大蔥地里的捆數多6,正好接上蘿卜地里的包子總數!”老楊剛掏出手機,就見王大爺扛著小鏟子過來,鏟子上的露水往下滴,在地上連成個數字5的形狀:“我這鏟子挖了5年蒜苗,今天得讓它多沾點露水,5!必須加進去,跟苗杈數對上了!”
大家在蒜苗地里散開,一邊薅蒜苗一邊找號碼。趙嬸舉著棵帶彎的蒜苗喊:“這苗葉彎成了數字3,3!跟蔥杈數、大蔥價格都一樣!”賣菜的陳嬸扒開濕泥:“底下的蒜苗根纏成了團,數了數有19根,19!‘一九’像‘要久’,跟蘿卜皮擺數、蔥花擺數都一樣!”老張頭背著蛇皮袋鉆進來,手里舉著棵帶泥的蒜苗,泥塊在苗葉上糊出個數字6:“你們看這泥印,像不像順順當當的6?比镢頭冰印還周正!”
老楊薅起一棵蒜苗,數著苗葉上的紋路,一道、兩道、三道……正好7道。“7!”他喊出聲,露水的涼氣從褲腳往上鉆,卻讓心里的熱乎氣直往外冒。遠處傳來送牛奶的三輪車鈴鐺聲,老張頭突然把他拽到蒜苗壟溝里:“我今早收了個舊掛歷,上面圈著‘大寒’,1月20號,1和20!這數藏著‘要靈’的意思——咱合買群的號碼就得這么靈!”
(二)地頭的“苗香鮮”
日頭爬到電線桿頂時,大家坐在地頭的草垛上歇腳。劉阿姨從保溫桶里掏出蒜苗雞蛋餅和豆漿,張經理拎來幾壺姜汁可樂,王大爺把帶來的腌蒜苗倒在盤子里,說“就著餅吃,提鮮”。“我數了,”劉阿姨舉著餅說,“一共烙了51張,51!‘五一’像‘我要’,跟花生地里的黃瓜數、大蔥地里的蔥油餅數都能接上!”
老楊咬著蒜苗雞蛋餅,突然發現餅上的蒜苗碎擺成了數字8的形狀。“你看這個,”他把餅塞給身邊的老張頭,“劉阿姨這手藝,藏著密碼呢。”老張頭正用蒜苗葉編小蜻蜓,聞言抬頭看:“何止餅,你看張經理手里的姜汁可樂,瓶身上印著‘凈含量750ml’,7和5、0!仨數湊一起,跟苗葉紋路數、苗杈數、蘿卜泥印數都對上了!”
張經理笑著擰開瓶蓋:“超市新到的貨,生產日期是1月25號,1、2、5!我特意留著給大家找號碼的,25還是養老院李奶奶的歲數(虛歲),多有緣!”王大爺喝了口可樂,指著地上的蒜苗葉堆:“你們看這堆葉,像不像數字9?‘九九’歸一,跟蔥葉鋸齒數、大蔥橫截面數配一對!”
正說著,養老院的王院長帶著護工來了,手里拎著個竹籃:“老人們讓我送點煮花生,”她把花生分給大家,“李奶奶數了花生上的紋路,說每顆有4道,4!這個數得加上,跟包子褶數、蔥葉堆形狀都一樣,是咱的老熟人了!”老楊捧著煮花生,咸香味混著花生的糯在手里散開,突然覺得這蒜苗地里的每樣東西,都藏著水靈的號碼——帶著露水的涼,裹著可樂的暖,還有股子清清爽爽的鮮。
(三)倉庫里的“苗影陣”
把蒜苗運回超市倉庫時,張經理指揮著大家碼蒜苗,綠的葉、白的根、帶泥的須,在地上擺成五排,像列穿著綠衣裳的隊伍。“我數了,”他拍著手上的泥說,“一共收了480棵,4、8、0!今天的合買號碼,這仨數跑不了,48還是蘿卜份數,8和0跟泥印、心里美橫截面都對得上!”老楊蹲在苗影陣旁,突然發現有棵蒜苗的橫截面,苗芯和苗肉圈成了數字2:“你看這個,多像2!里外都是潤的!”
王秀蓮拄著拐杖來送午飯,手里拎著個棉包:“給你帶的蒜苗炒肉,”她把碗往老楊手里塞,“劉阿姨說炒了22分鐘,22!這個數也得記著,跟蘿卜地里的掛歷日期、蔥葉擺數一模一樣,是咱的老朋友了!”老楊剛要吃,就見老張頭背著蛇皮袋沖進倉庫,手里舉著張舊報紙:“我在廢品站撿的,上面有篇報道說‘今日蒜苗價格4元/斤’,4!又是個好數,跟花生紋路數、包子褶數都對上了!”
張經理突然指著倉庫角落的舊算盤:“你們看那算盤上的珠子,最亮的那顆對著數字17,17!‘一七’像‘要起’,跟蘿卜捆數、白菜地里的臺歷日期差10,正好湊個整!”老楊嚼著肉片,突然想起蒜苗地里的露水、地頭的煮花生、大家手里的蒜苗——這些湊在一起,比任何印在彩票上的號碼都讓人踏實,像蒜苗的根一樣,泡在濕漉漉的土里,不蔫不枯。
送蒜苗去養老院時,李奶奶正坐在輪椅上擇蒜苗,腿上蓋著繡著蒜苗的小毯子。“你看這擇好的蒜苗段,”她顫巍巍地舉著,“擺成了數字26,26!‘二六’像‘二流’,跟玉米餅的數量、白菜幫擺數都一樣,是咱的老伙計了!”新來的爺爺推著輪椅過來,手里拿著個舊紙盒,里面裝著他撿的蒜苗葉:“我數了,這些葉能擺出數字33,33!跟白菜包子的數量、蔥葉擺的44一樣,抱團兒水靈!”
護工把蒜苗搬進儲藏室,“沙沙沙”的響聲像風吹過草地。“我數了,”護工笑著說,“一共分了62份,62!‘六二’像‘順兒’,這個數也得加進去。”老楊看著堆成小山的蒜苗,突然覺得它們像群嫩生生的號碼牌,每個都挺著綠油油的身子,像在說“咱的日子就該這么水靈,不干不燥”。
(四)涼亭里的“苗葉賬”
傍晚的涼亭里,擺著場熱鬧的蒜苗宴。石桌上堆著蒜苗肉絲面、涼拌蒜苗、蒜苗雞蛋羹,大家圍著桌子坐,筷子夾著蒜苗“咯吱咯吱”響,像在數著什么新鮮的數。“我這面條下了38碗,38!‘三八’像‘生發’,跟花生地里的煮花生數、大蔥地里的蔥花餅總數都能接上!”劉阿姨舉著筷子說。
張經理端著蒜苗雞蛋羹站起來:“我數了羹里的雞蛋花,每碗9朵,9!這個數加上,跟蔥葉鋸齒數、蒜苗葉堆形狀都對上了,是咱的水靈數!”老張頭嚼著涼拌蒜苗,突然指著地上的蒜苗葉拼的圖案:“你們看這圖案,像不像數字55?倆5靠一起,跟苗杈數、蔥花餅形狀一樣,抱團兒鮮!”
老楊剛要說話,就見李姐拿著合買號碼單過來了,紙寫滿了,她干脆把數字寫在保鮮膜上。“今天的號碼就用這些——0(蒜苗總數個位/蘿卜泥印)、1(生產日期月份/掛歷月份)、2(蒜苗橫截面/苗葉堆形狀)、3(彎苗形狀/蔥杈數)、4(蒜苗價格/花生紋路數)、5(苗杈數/鏟子冰印)、6(苗葉泥印/镢頭冰印)、7(苗葉紋路數/紅薯黑斑數)、8(蒜苗總數十位/心里美橫截面)、9(蒜苗葉堆形狀/蔥葉鋸齒數)、17(算盤數字)、19(蒜苗根團數)、20(掛歷日期)、22(炒菜時間)、25(生產日期)、26(蒜苗段擺數)、27(蒜苗地畦數)、31(蒜苗長度)、33(蒜苗葉擺數)、34(蒜苗捆數)、38(面條數量)、51(雞蛋餅總數)、55(蒜苗葉拼數)、62(蒜苗份數)、480(蒜苗總數)……”
大家聽著聽著笑起來,王大爺用筷子敲著碗沿:“這哪是號碼單,是咱今天的薅苗流水賬!連蒜苗長幾厘米都記上了,比我給孫女記的輔食賬還詳細!”李姐也笑,把保鮮膜舉起來對著光看:“流水賬才好呢,每個數都帶著露水和蒜苗的鮮味,中了獎都知道該謝哪棵蒜苗!”老楊咬著蒜苗肉絲面,蒜苗的清香混著面香在嘴里散開,突然覺得這張號碼單上的數字,比任何彩票都金貴——它們記著誰薅了蒜苗,誰送了煮花生,誰繡了蒜苗毯,誰撿了蒜苗葉,記著一群人湊在一起,把濕漉漉的土地都焐熱的熱乎氣。
(五)月光下的“蒜苗約”
回家的路上,老楊拎著劉阿姨給的腌蒜苗,酸香味從壇子里鉆出來,勾得人直咽口水。路過菜市場時,賣豆腐的張嬸還在收攤,她的板車旁堆著今天沒賣完的豆腐泡,看見老楊就喊:“楊師傅,給你留了袋豆腐泡,就著腌蒜苗炒著吃,香!”老楊接過豆腐泡,突然發現張嬸的板車上,蒜苗葉和豆腐泡擺成了個7:“你看這形狀,7!跟苗葉紋路數、紅薯黑斑數都一樣,明天還加這個數。”
王秀蓮已經把蒜苗捆成了小把,掛在廚房的墻上,廚房飄著蒜苗炒肉的余香。“劉阿姨說明天去收菠菜,”她往老楊手里塞了塊蒜苗糕,“說菠菜長得嫩,藏的號碼更綠。”老楊嚼著蒜苗糕,突然想起合買群里的消息——李姐說明天的號碼要從菠菜的葉數里找,老張頭說要去撿菠菜地里的舊塑料瓶,張經理說超市的菠菜醬瓶子標簽上肯定有好數字。
躺在床上時,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是李姐發的明天合買號碼預告,上面畫著棵菠菜,旁邊寫著“3、6、9、12……”老楊笑著回復:“加個27,蒜苗地的畦數。”發送成功的瞬間,窗外的月光落在桌上的蒜苗糕上,鍍了層銀邊,像塊沒刮開的彩票,卻比任何彩票都讓人安心。
他不知道明天的菠菜地里會有什么號碼,也不知道這些號碼能不能中獎。但他知道,明天去菠菜地的路上,肯定能遇見扛著小鏟子的王大爺,背著蛇皮袋的老張頭,拎著籃子的劉阿姨,開著貨車的張經理;地里會有露水,有笑聲,有藏在菠菜葉里的號碼,有湊在一起的熱乎氣。
這些,就是日子給的“頭獎”啊。不用兌獎,卻能讓每個清晨和黃昏,都飄著蒜苗香、菠菜味、實打實的暖。老楊翻了個身,嘴角沾著蒜苗的鮮,夢里大概又在數苗葉的紋路——1道、2道、3道……每道都是生活的密碼,泡在濕土里,鮮在嘴里,甜在往后的日子里,像蒜苗一樣,水靈靈的,卻藏著最實在的勁。
(六)合買群的“數字情”
夜里的合買群還在熱鬧著。老張頭發了張今天薅蒜苗的合影,照片里大家舉著蒜苗笑,每個人的褲腳都沾著泥,像剛從地里拔出來的蘿卜。“我數了照片里的影子,一共23個,23!跟長蘿卜的厘米數、大蔥生產日期一樣,咱這影子都跟數字親!”他還配了段語音,背景里能聽見劉阿姨在教護工數蒜苗:“1棵、2棵、3棵……”
李姐把今天的號碼單整理成了表格,用不同顏色的筆標著數字來源:綠色是蒜苗本身的數,黃色是大家帶的東西數,棕色是日子里的數。“你們看,”她發了條長消息,“5這個數出現了6次,7出現了5次,9出現了4次——這些數跟咱有感情,就像咱湊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是處出了情分!”
王大爺發了段他用蒜苗葉編蜻蜓的視頻,蜻蜓的翅膀是用7片蒜苗葉做的,身子是用5根蒜苗莖拼的,“你們看這蜻蜓,藏著7和5,跟咱的號碼呼應上了!”劉阿姨發了張蒜苗雞蛋餅的特寫,“餅上的芝麻撒了12粒,12!跟蘿卜地里的掛歷月份一樣,這數跟著咱走!”
老楊翻著手機,突然覺得這合買群像片蒜苗地,每個人都是一棵苗,根須在土里纏在一起,葉尖在風里碰在一起。數字就是串苗的繩,把大家的日子串成一串,不松不散。他給群里發了張自己泡的蒜苗水照片,玻璃瓶里的蒜苗根須在水里舒展,像群游水的小魚:“明天的菠菜,肯定藏著好數。”
消息發出去沒多久,就收到了一串回復。張經理說“我明早多帶點濕巾”,劉阿姨說“我烙菠菜雞蛋餅”,王大爺說“我扛小鏟子早點去”。老楊看著屏幕上的字,心里像揣著碗熱乎乎的蒜苗湯,暖烘烘的。
(七)晨光里的“新期盼”
天還沒亮透,老楊就聽見巷口有動靜。扒著窗戶一看,老張頭背著蛇皮袋在前頭走,王大爺扛著小鏟子在后頭追,兩人的笑聲順著風飄進來,像撒了把甜絲絲的糖。王秀蓮從廚房探出頭:“劉阿姨在群里說,菠菜地的土松,一拔就能起來,數起數來更方便!”
老楊趕緊穿上衣服,口袋里揣著昨天記號碼的保鮮膜,上面的數字被手焐得發潮。出門時,看見張經理的貨車停在巷口,車斗里裝著保溫桶和塑料袋,他正往車身上貼紙條,上面寫著“今日目標:菠菜里的綠號碼”。“楊師傅,上車!”張經理笑著招手,“李姐和趙嬸已經在地里等了!”車往村外開,路兩邊的麥田綠油油的,像鋪了塊大綠毯子,晨霧里的村莊飄著炊煙,像幅剛畫好的水墨畫。老楊看著窗外,突然覺得這日子就像塊菜園子,今天種蒜苗,明天種菠菜,后天種韭菜,不管種啥,只要大家湊在一起,汗往一塊流,笑往一塊出,地里長出來的就都是好數。
到了菠菜地,李姐和趙嬸已經在拔菠菜,翠綠的菜葉帶著露水,在手里沉甸甸的。“你們看這個,”李姐舉著棵菠菜喊,“分了6個杈,6!跟苗葉泥印、镢頭冰印都一樣!”老楊蹲下去,剛拔起一棵菠菜,就聽見大家的笑聲像撒在地里的種子,瞬間發了芽——今天的號碼,又開始生長了。
這些藏在菜園里的數字,像日子結出的籽,撒下去,長出來,帶著晨露的潤,沾著泥土的香,裹著一群人的熱乎氣,在往后的日子里,生生不息。
就說菠菜地里的那些數吧。李姐拔起的第一棵菠菜,6個杈,正好跟蒜苗葉上的泥印、王大爺镢頭的冰印對上了。她蹲在地里,手指捏著菠菜莖,像捧著塊稀世珍寶:“你看這數,多會找地方,從大蔥地跑到蒜苗叢,現在又鉆進菠菜根,跟咱走得比親戚還近。”趙嬸在旁邊笑,手里舉著棵帶土的菠菜,土塊在葉子上糊出個歪歪扭扭的“9”:“這數更淘氣,昨天還在蒜苗葉堆里打滾,今天就裹著泥巴跟咱躲貓貓。”
張經理的貨車停在地頭,車斗里的保溫桶冒著熱氣。他掀開桶蓋,里面是劉阿姨烙的菠菜雞蛋餅,金黃的餅上嵌著翠綠的菠菜碎,像撒了把星星。“我數了,一共烙了43張,”張經理拿起一張遞過來,“43,‘四三’像‘失散’,但咱這數從來沒散過,跟大蔥地里的蔥油餅、蒜苗叢的雞蛋餅,湊在一起就是全家福。”老楊咬了口餅,菠菜的清鮮混著雞蛋的香,在嘴里慢慢化開,突然覺得這餅里藏著的,不止是味道,還有日子的溫度——劉阿姨凌晨三點就起來發面,就為了讓大家在地頭能吃上口熱乎的,這43張餅,每張都帶著她的手溫。
王大爺扛著小鏟子,在菠菜地里刨得正歡。他的鏟子尖沾著濕泥,每刨一下,泥里就鉆出幾棵菠菜,根須上還纏著細小的沙粒。“你們看這沙粒,”他指著一棵菠菜的根,“不多不少,8粒!跟心里美蘿卜的橫截面、老張頭撿的泥印數,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老張頭背著蛇皮袋湊過來,袋里裝著他剛撿的舊報紙,報紙上有篇報道,說今日菠菜價格5元一斤:“5!又是這個數,從蘿卜纓的細毛到蒜苗的杈,一路跟著咱,比自家孫子還黏人。”
養老院的王院長又來了,這次帶的是煮毛豆。青嫩的毛豆裝在竹籃里,顆顆飽滿,像串綠色的珠子。“李奶奶數了,每顆豆莢里有3粒豆,”王院長給大家分著毛豆,“3,這個數最實在,從花生仁到蔥杈,從來沒掉過鏈子。”新來的爺爺跟在后面,手里拿著個小布袋,里面是他用菠菜葉擺的數字“28”:“我數了28片葉才擺成,跟大蔥捆數一樣,都是帶著勁的數。”
日頭爬到頭頂時,大家坐在地頭的樹蔭下歇腳。劉阿姨掏出個布包,里面是切成塊的南瓜餅,金黃的餅上撒著芝麻。“我數了芝麻,每塊餅上15粒,”她往老楊手里塞了一塊,“15,跟蘿卜干擺數、玉米餅數量一樣,是咱的老伙計了。”老楊咬著南瓜餅,甜香混著芝麻的脆,突然看見餅上的芝麻擺成了個“1”,像在跟他打招呼——這“1”,從掛歷的月份到生產日期,跟著大家走了一路,從來沒缺席過。
倉庫里的菠菜碼得整整齊齊,綠的葉、紅的根,在地上鋪成片,像塊鋪開的花布。張經理蹲在旁邊數,數著數著笑出聲:“一共收了560棵,5、6、0!這仨數湊在一起,比過年貼的福字還吉利。5是菠菜價格,6是菠菜杈數,0是蘿卜泥印,咱的老熟人全到齊了。”老楊蹲下去,看著一棵菠菜的橫截面,菜心和菜肉圈成個“3”,突然想起大蔥地里的杈、蒜苗叢的彎葉,這些數就像地里的種子,撒在哪,哪就長出新的盼頭。
送菠菜去養老院時,李奶奶正坐在輪椅上擇菠菜。她的手指有些抖,卻把菠菜葉捋得整整齊齊,擇好的菠菜段擺在盤子里,正好是“22”段。“22,”她顫巍巍地說,“跟蘿卜地里的掛歷日期、蔥葉擺數一樣,是個念舊的數。”護工把菠菜搬進廚房,說要給老人們做菠菜湯,“我數了,一共分了73份,73!‘七三’像‘氣散’,咱老伙計們在一起,啥氣都散了,只剩高興。”
傍晚的涼亭里,又是一場熱鬧的宴席。石桌上擺著菠菜豆腐湯、涼拌菠菜、菠菜面,大家圍著桌子坐,筷子碰著碗沿,叮當作響,像在奏一首熱鬧的歌。“我這湯里的豆腐塊,每碗6塊,”劉阿姨舉著勺子說,“6,跟菠菜杈數、镢頭冰印一樣,走到哪都帶著勁。”老張頭嚼著涼拌菠菜,指著地上的菠菜根拼的圖案:“你們看這像不像‘55’?倆5抱在一起,跟蒜苗葉拼的數一樣,親得很。”
李姐拿出今天的號碼單,這次寫在了塊干凈的硬紙板上,數字密密麻麻,像片小森林:“0(菠菜總數個位)、1(芝麻擺數)、2(菠菜根團數)、3(毛豆粒數)、5(菠菜價格)、6(菠菜杈數)、8(沙粒數)、9(菠菜葉泥印)、15(芝麻粒數)、22(菠菜段擺數)、28(菠菜葉擺數)、43(雞蛋餅數量)、560(菠菜總數)、73(菠菜份數)……”她念著念著,自己先笑了:“這數越來越多,紙都快不夠用了,改天得找塊木板,把這些數都刻上去,當傳家寶。”
王大爺用筷子敲著碗:“傳家寶好啊!等咱老了動不了,讓孩子們拿著木板去地里找數,告訴他們哪個數是從蘿卜纓上數的,哪個數是從菠菜根上扒的,讓他們知道,咱這日子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一锨一锨挖出來的,一數一數湊出來的。”老楊聽著,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暖烘烘地裹住了——這些數哪里是傳家寶,分明是一群人用日子寫的詩,每一個字都帶著土味,卻比任何華麗的詞藻都動人。
回家的路上,老楊拎著劉阿姨給的腌菠菜,壇子里的酸香味一路跟著他。路過菜市場,賣饅頭的趙叔喊住他:“今天的饅頭蒸了36個,36,跟蘿卜包子總數一樣,給你留了倆。”老楊接過饅頭,看見趙叔的竹筐邊,菠菜葉和饅頭皮擺成個“7”,像在跟他說晚安——這“7”,從紅薯黑斑到苗葉紋路,跟著大家走了這么久,早就成了家人。
王秀蓮在廚房煮著菠菜粥,鍋里的粥“咕嘟咕嘟”響,像在數著冒泡的個數。“劉阿姨說明天去收韭菜,”她往老楊手里塞了塊菠菜糕,“說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藏的號碼最有韌勁。”老楊嚼著菠菜糕,突然想起合買群里的消息,李姐說要數韭菜的葉,老張頭說要撿韭菜地里的舊繩子,張經理說明天的韭菜醬瓶子上肯定有好數。
躺在床上,老楊翻著手機里的照片。有蘿卜地里大家舉著蘿卜的笑,有大蔥畦里王大爺編的蔥葉螞蚱,有蒜苗叢里李姐擺的數字,還有今天菠菜地里,那片鋪成綠色的希望。他突然明白,這些數字從來不是為了中獎,而是為了讓一群人有事可做,有情可念,有盼頭可等。就像地里的莊稼,不澆水、不施肥、不除草,長不出好收成;日子不湊在一起、不互相惦記、不一起數著過,也品不出其中的甜。
窗外的月光落在桌上的菠菜糕上,像撒了層白糖。老楊笑了,明天的韭菜地里,又會有新的數冒出來吧?不管是3還是5,是7還是9,只要大家還在一起,還能蹲在地里數著葉、扒著泥、湊著熱乎氣,這日子就永遠有奔頭。
這些藏在菜園里的數字,真的像日子結出的籽。撒下去,長出來,一年又一年,一季又一季,帶著一群人的體溫,在土地里扎下根,在歲月里發著芽,最終長成一片郁郁蔥蔥的希望,把平凡的日子,過成了最珍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