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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海月傳:器靈要修仙!

第六章

按理說,康海月如今沒有入道,是沒有神識空間,也不能內視的。但她修行多年,經(jīng)歷的神識侵襲可謂是數(shù)不勝數(shù)。因此,一切都像是習慣一般,那東西一進入她的腦子里,她的意識便瞬間沉落,變得極為悠遠、冰冷,如同沉入萬載玄冰下的幽潭,所有的驚怒、恐懼,乃至思考本身,都被壓縮到極致,封存于這一片混沌的虛無之中。

這里沒有方向,沒有時間,只有一片灰蒙蒙的、無邊無際的霧靄。

康海月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是一個金色的小光點,無憂無慮地游蕩在自己的一片小世界里,她身處其中,就好像個初生的嬰兒一般。

可這樣悠哉悠哉的時光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很快,不知從哪里就來了一個藍黑色的光球。這個光球從外表看比她大百倍不止,散發(fā)著濃濃的墨色,所經(jīng)之處遮天蔽日,很快就將這一片空間都變成了墨色。小金球拼命游啊游,卻還是被那藍黑色光球吞噬了。

它大快朵頤,正要打個飽嗝好好的品鑒一下這飽含陰氣的小金球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竟然能如此美味的時候,卻忽然從其內部透出一絲怪異的光亮來。

那光亮不似一開始那小金球的顏色,而是一股乳白,溫和得近乎神圣。它并非銳利刺目,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凝與浩瀚,光芒如水銀瀉地,一出現(xiàn)便悄無聲息地滲透了黑球暴戾的邊緣,而原本那些肆意翻滾、試圖同化一切的陰戾墨氣卻驟然凝滯,像滾沸的熱油被潑進了北地的極寒深泉,一瞬間就變得動彈不得。

乳白色的光不急不徐,如同一位沉睡萬載的古神緩緩睜開了眼瞼,淡漠地俯視著在自己疆域里撒野的狂徒,它并非是暴烈地撕扯,而是以一種絕對的掌控之力,從內向外,無孔不入地凍住了黑球的核心,那藍黑色的光球直到此時才如夢初醒一般,驚惶地扭曲、膨脹,急速地往外鉆,似乎正試圖掙脫這突如其來的枷鎖。

可光芒所至,黑暗如退潮般被這股無形的力量向后推擠,一層堅韌而光滑的、宛如實質的乳白色光幕在墨色的核心內部無聲地擴張又彌合,像是將一團污濁粘稠的泥沼硬生生鍛造成了一塊內含瑕疵的渾濁玉石,將那瘋狂沖撞的墨色能量死死禁錮其中!

作為人,康海月可能不太懂如何與人相處,但器物,她可是最拿手的。白玉如意扇的本源乃是純凈的玉魄,正是邪祟的克星,如今被它拉入其中,正中康海月下懷!

一切已盡在掌握。

可就在那乳白光幕即將覆蓋墨球核心,構筑最后也是最關鍵的一步的瞬間,康海月心底卻忽然“喀啦”一聲,緊接著,一個極其微弱、卻仿佛來自靈魂根基處破裂的脆響猝不及防地在她的腦海中炸開!

一股極其陰冷的力量,如同跗骨之蛆,帶著符文,瞬間纏繞上了那層乳白。

四周的陰氣匯聚而來,光幕猛地一黯,先前那種規(guī)則主宰般凍結一切的浩瀚與神圣感忽然像是被潑上了一盆帶著惡臭的臟血一般瞬間變得滯澀、渾濁,甚至開始散發(fā)出一股死寂的晦暗氣息,康海月只覺得與玉魄的聯(lián)結忽然被隔斷,就這樣被漸漸銹蝕掉了……

符文暗涌,瞬間將康海月整個包圍!

……是聚陰符!

康海月這才明白過來自己這副身體為什么能吸引到如此可怖的陰邪力量了,因為這東西雖不常見,但也曾有人借此偽裝自身氣息進入過一個全是鬼修的宗派而負傷的。康海月對這種東西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這種東西無色無味,混合酒水服下,兩個月內,服下酒水的人就會在體內聚集陰氣,短則三五天,長則半個月,此人就會自行成為一個瘋狂吸食陰氣的漩渦,或因常常能看見鬼魂而嚇死,或被這些東西糾纏而陽氣全無。

試靈石可以放大她體內的陰氣,她本就對陰氣敏感,如今加上聚陰符,又有試靈石輔助,那召出來的鬼東西,能不把原主嚇死嗎?!

眼下這種情況,分明是有人下了這符后尤覺不夠,又將此符分為了子母兩符。自此,母符受損,她體內的子符便也相應的發(fā)作,這才引得陰氣大作,與那被壓制的魔劍邪祟雙雙呼應爆發(fā)……

可再怎么說,原主也不過是一個凡人啊,甚至只是個手無寸鐵的孩子,從何惹來的這東西??

一時間,她的腦子里飛快地掠過了許多人。

很快,記憶就落到了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康遠山正在籌辦原主入族譜的事情。為了穩(wěn)住應娘子,他特地設宴,將原主與她們母子倆聚在一起吃了個“團圓飯”。但是顯而易見,雙方是有“血海深仇”的,一場飯局草草收場,但仔細想來,大概就是那時候下的手!

——沒時間再想了,那符文一旦發(fā)作就顯形的很快,沒一會兒就帶著魔劍的兇戾,帶著那些混亂、吞噬與毀滅的本能意志張開了深淵巨口。

光幕上漸漸出現(xiàn)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

康海月避無可避,神識劇震,只覺得霎時間一股無法言喻的冰冷刺痛感狠狠扎入了她的靈魂深處,意識驟然一黑。

……

祠堂外,風吹落葉,一直在康府作亂的邪祟一時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顯得平靜極了,只有殘留下的廢墟提示著方才的混亂并非是一場幻夢,而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

應娘子松開手,手中符文撲簌簌落地。她聽著屋外眾人從一開始的膽戰(zhàn)心驚不敢言語,到后來互相的詢問情況,最后歡呼雀躍,慶幸逃過一劫的歡呼的聲音,不由得輕笑出聲。

聚陰符。

這是她從應府帶來的嫁妝之一,也是她這么多年捏在手里一直沒用過的底牌,這么多年以來一直都舍不得用,而現(xiàn)在,她竟然用在了區(qū)區(qū)一個庶女的身上。

但沒關系,這樣也好,這樣一來,她多年的心結如今也終于算是解了,這聚陰符,總歸是用在了最合適的地方。

康凜葉今晚也是被嚇得夠嗆,好在有應娘子一直寬慰著她,才沒覺得有多恐怖。看娘親此時一副快慰享受的神色,心中半是驚懼半是好奇,結結巴巴道:“娘親,怎,怎么了?”

應娘子聞言低下頭來,看著自己女兒白皙又惹人憐愛的臉蛋道:“葉兒,結束了。”

她的女兒,本該是天之嬌女,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卻因為康遠山的抗拒與缺席,養(yǎng)成了膽小又缺愛的跋扈性格,這一切,都是拜白音音母女所賜!

不過如今,康海月死了,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于是,她微微一笑,摸了摸康凜葉的頭,低聲重復道:“咱們安全了。”

康凜葉松了口氣,繼而又想到方才窗外的恐怖景象,不由自主的抖了兩抖,問:“娘親,這世上怎么會有邪祟?”

應娘子抬起頭看向窗外,眼中露出一絲向往,笑道:“這世上何止只有邪祟?鬼魂,妖魔,仙人,什么都有,凡人只是最低等的那一種。”隨即拍了拍自家女兒的肩膀道:“放心吧,今日便是康海月那個小雜種的忌日,從此以后,再也沒人能與你爭鋒。你且記住,他日你若隨了大伯伯進了玄天閣,一定要好好學。”

不要再像她這樣,被困在后宅一輩子了!

康凜葉聽到她說“康海月的忌日”本該高興乃至興奮的,但剩下的話她又有些半懂不懂。不過,她早聽說過大伯伯做玄天閣的掌事所以權勢滔天,娘親所說必不會假,便點了點頭,堅定道:“放心吧娘親,我一定出人頭地,爭做人上人!”

只是,這母女二人還沒有從全面勝利的喜悅中脫離出來,兩排家丁便踹開門來魚躍而入,嚇得康凜葉尖叫一聲。

“干什么,反了你們了,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怎么膽敢擅闖?”

話未說完,一直沒有出現(xiàn)的康遠山便像一陣風一樣進入了屋內,他滿目悲痛,一只手揚起,卻始終打不下去,最后頹敗地嘆了口氣。

在他身后進來的,是康臨淵。

康臨淵并沒有表面上傷的那樣重,最起碼面色還是紅潤的。邪祟失蹤后,他很快就高效的組織起了家丁救災、安頓傷者,然后才與幾個玄天閣弟子到陣法中查看了康海月的情況。但據(jù)那個五大三粗的丫頭所說,那邪祟忽然能力大增,勢不可擋,一下子就把康海月?lián)镒吡耍且裕砰_了尋陰羅盤,想找找四丫頭如今究竟在哪,沒想到,竟找到了這里!

早有眼尖的玄天閣弟子上前一步,雙手捻動地上的粉末,辨認半晌,肅然道:“是符灰。”

來的時候康臨淵就已經(jīng)簡要的說過了目前的情況,因此,一聽到這個消息,康遠山立馬就紅了眼。

康臨淵吩咐小廝將他扶住了,回過頭來,目光如炬地鎖定了應娘子,呵斥道:“應氏,你以這等陰毒禁術殘害我康家子嗣,引動邪祟,致使康家家宅幾毀,族人傷亡!證據(jù)確鑿,可知罪!”

應娘子倒是一點也不慌亂,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一只手將康凜葉護在身后,微笑道:“大老爺,弟媳婦只是一個后宅女子,哪里知道您說的那種東西?這灰是剛剛我感念上蒼有好生之德,讓咱們一家平安的活了下來,特地燒的紙錢。”

“紙錢?”康臨淵氣笑了,但這笑聲里并無多少真怒,反而帶著一種近乎冰冷的嘲弄:“你倒是養(yǎng)得一手睜眼說瞎話的好本事,平日里莫非就是這樣上下行騙的?還是說,你以為借著這次‘意外’,就能如愿以償,徹底拔掉眼中釘了?”

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將應娘子那層虛偽的鎮(zhèn)定徹底剝開:“你暗害康海月,并非僅為私怨,這聚陰符,陰煞纏身,引鬼招邪,哪里能是尋常后宅婦人能輕易得到的?想必一定是應府暗中資助,助你行兇的吧?此符陰力強盛遠超尋常,若非早有準備,豈能引得那邪祟如此狂暴?你處心積慮,要將我康家根基動搖……應氏!你就是應府安插于我康家的毒瘤吧?其意就在斷我康家血脈,削弱我族根基,好讓你應家徹底掌控我康家產(chǎn)業(yè),壓制我康家子弟在玄天閣的前程的!真是其心可誅!”

——就算再遲鈍的人,也知道這頂帽子扣下來是個多大的罪名。

應娘子腦子里的得意和鎮(zhèn)定瞬間被這雷霆萬鈞的指控砸得粉碎,嗡嗡作響,她看著康臨淵的的微笑,只覺得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脊背。

難怪他前段時間對賬目異常關心,難怪他帶來的玄天閣弟子寥寥無幾,難怪這次“除祟”的排場異常宏大,她以為是自己的算計天衣無縫,實際上,卻是他故意的!……引邪祟是假,借刀殺人是假,他康臨淵真正的目標,從始至終就是她,就是她背后的應家!

康凜葉見母親瞬間面無人色,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上前一步護住她,哭喊道:“不是,沒有!娘親沒有!娘親就是娘親,娘親為咱們康家做了多少事?怎么能這樣污蔑她?大伯伯,您一定是弄錯了!”繼而回頭道:“娘親,你說句話啊娘親!!”

康臨淵目光掃過康凜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語氣更顯森然:“弄錯?證據(jù)就在眼前,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么好說?”

他再次看向應娘子,眼神銳利如鷹隼,一字一句,如同重錘敲在應娘子心口:“應氏,不止是你,還有你們應家——你們都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看我康臨淵了。你以為你那些小心思,能逃過我的眼睛?從你嫁入康家開始,應府的手就伸得越來越長了,玄天閣內處處掣肘我康家子弟,嶺南商路份額被強奪,你真當我們康家是應府的附庸不成?”

月棲草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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