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被幾人圍著,享受著這份難得的熱鬧與追捧,快活地像個神仙。
阿焰在她面前變著花樣耍戲法,溫玉在一旁輕聲吟誦著詩句,糖豆乖巧地為她剝著水果,石夯則沉默地站在身后,像座可靠的小山。
霜月已經徹底麻木了,她一臉沒眼看地站在角落里,眼觀鼻鼻觀心,只盼著這場鬧劇能早點結束。
沉浸在喜悅中的姜虞,不知不覺間多喝了幾杯,臉頰泛起酡紅,興頭一來,手也控制不住地摸上了站在身后石夯的腹肌。
那緊實的觸感傳來,讓她忍不住低呼一聲。
另一只手也沒閑著,伸過去輕輕掐了幾下糖豆的小臉頰。
【哈哈哈哈哈哈,終于圓了那個夢了。】
姜虞心里樂開了花,笑得像個偷到糖的孩子。
【嘖嘖嘖,這腹肌,好摸?!?/p>
她暗自感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哎喲,這小臉蛋,光滑的咧。】
捏著糖豆軟軟的臉頰,她覺得心情愈發舒暢。
就在這時,隔壁雅間傳來一陣咒罵聲,似乎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聲音很大,吵得人有些心煩。
溫玉臉上閃過一絲歉意:“姑娘抱歉,隔壁的客人有些吵鬧?!?/p>
姜虞搖搖頭:“無妨。”
她正想說讓溫玉唱首曲兒,突然聽到隔壁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好像是元瑜邶。
她心里一驚,下意識地看向霜月,霜月也聽到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里滿是驚慌。
“公主,我們快走吧。”
霜月拉著姜虞的手,就想往外走。
姜虞也有些慌了,她還真怕被元瑜邶認出來,要是被他們知道自己來這種地方,那可就麻煩了,說不定還會傳到父皇和太后的耳朵里。
可就在這時,雅間的門被猛地推開了。
緊接著,一名身著玄色勁裝的侍衛快步走了進來。
進來的人不是元瑜邶,姜虞的心稍稍安穩了一下。
只見那人身姿挺拔,眼神銳利,腰間佩著長刀,一看便知是訓練有素之人。
他似乎在找人,目光銳利地在房里掃了一圈,確認這里沒有賊人后,便雙手抱拳解釋道:
那侍衛先是對著房里的人們行了個禮,聲音洪亮地說道:
“在下是攝政王府上的侍衛,奉命捉拿一名逃犯,各位今晚有看見可疑人員出現嗎?”
他的目光在房間里緩緩掃過,從阿焰、溫玉、糖豆、石夯身上一一掠過,最后落在了低著頭的姜虞和站在她身邊的霜月身上,停留了片刻。
房間里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了搖頭。
阿焰強裝鎮定地說道:“回侍衛大哥的話,我們今晚一直在這雅間里,并未見過什么可疑人員。”
溫玉也跟著點頭附和:“確實如此,若真有可疑之人,我們定會第一時間稟報?!?/p>
姜虞的心一直懸在半空,聽到眾人都搖頭,她也連忙跟著輕輕搖了搖,生怕自己的動作引起侍衛的注意。
霜月更是緊張得手心都冒出了汗,緊緊地攥著姜虞的衣袖,恨不得立刻消失在這個地方。
那侍衛見眾人都搖頭,也沒有再多問,再次行了個禮:“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各位了,所有人繼續去別處搜查?!?/p>
說完,便轉身帶著身后的幾名隨從快步退了出去,房門也被輕輕帶上,隔絕了外面的動靜。
直到侍衛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房間里的眾人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
阿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說道:“嚇死我了,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呢。”糖豆也從姜虞身后探出頭來,小臉上滿是驚魂未定的神色。
姜虞這才緩緩抬起頭,臉上的紅暈不知是因為喝酒還是因為緊張,她看了看身邊的霜月,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僥幸。
剛才真是太險了,若是被侍衛再多盤問幾句,說不定就露餡了。
經歷了剛才的一番驚嚇,她心里的那點興致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拉了拉霜月的手,小聲說道:“霜月,我們……我們還是先回府吧。”
霜月連忙點頭:“好,好,我們現在就走?!?/p>
兩人也顧不上與阿焰等人打招呼,匆匆忙忙地從袖中摸出些銀子放在桌上,便快步朝著門口走去。
還未下樓,剛轉過樓梯拐角,姜虞的腳步就猛地頓住。
昏黃的廊燈下,元瑜邶正背對著她們站在樓梯口,月白錦袍的下擺隨著微風輕輕晃動,身旁還站著幾名身著鎧甲的官兵,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神色肅穆。
姜虞的心“咯噔”一下,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剛平復下去的心跳再次瘋狂擂動起來,像要撞破胸膛。
【真是倒霉,怎么又遇上他了?!?/p>
她在心里把這該死的緣分罵了千百遍,腳下像生了根似的,一步也挪不動。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表面看起來十分淡定,可雙腿卻像不聽使喚一般,抖得像篩子,裙擺都跟著輕輕顫動。
霜月站在她身后,也嚇得大氣不敢出,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角,示意她趕緊走。
元瑜邶似乎察覺到了動靜,緩緩轉過身來。
他的目光落在姜虞身上,深邃的眼眸像一潭不見底的湖水,帶著幾分探究和審視,仿佛要將她從里到外看個通透。
“這位姑娘,”
元瑜邶開口了,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讓姜虞覺得像有冰錐刺過來一般,“為何一直低著頭?”
姜虞的心猛地一緊,腦子飛速運轉,想著該如何應對。
她強裝鎮定地抬起頭,用盡量平穩的聲音說道:
“回……回王爺,小女子……小女子天生膽小,剛才被侍衛大哥嚇到了,所以才……”
站在元瑜邶身旁的一名官兵上前一步,對著姜虞和霜月抱拳道:
“王爺,我們還得繼續搜查逃犯,若是兩位姑娘沒有可疑之處,不如讓她們先離開?”
元瑜邶沒有立刻回答,目光依舊停留在姜虞身上,像是在判斷她話語的真假。
樓梯口的氣氛瞬間變得十分緊張,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姜虞感覺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濕了,她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以此來保持清醒。
她在心里默默祈禱著,快點讓他們放自己走。
過了好一會兒,元瑜邶才緩緩開口:“罷了,讓她們走吧。”
姜虞和霜月如蒙大赦,連忙對著元瑜邶福了福身,低著頭快步從他身邊走過,幾乎是逃也似的沖下了樓梯。
直到走出倚夢小筑的大門,坐上馬車,姜虞才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癱坐在馬車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公主,您沒事吧?”
霜月擔憂地看著她,遞過一杯水。
姜虞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水,才勉強緩過神來:
“沒……沒事,只是嚇死我了?!?/p>
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到公主府,遠離這個讓她心驚膽戰的地方。
馬車緩緩駛動,姜虞撩開一點車簾,回頭望了一眼倚夢小筑的方向,只見元瑜邶依舊站在樓梯口,目光似乎正朝著馬車的方向望來。
她心里一慌,連忙放下車簾,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霜月,”
姜虞看著霜月,認真地說道,“這次是真的吸取教訓了,以后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來這種地方了。”
霜月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神色:
“公主能這么想就好,咱們還是安安穩穩地待在府里最安全?!?/p>
馬車繼續朝著公主府的方向駛去,車廂里再次恢復了寂靜,但姜虞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她總覺得,元瑜邶似乎已經對她產生了懷疑,這次能平安脫身,真是僥幸。
而樓梯口,元瑜邶望著馬車遠去的方向,直到看不見蹤影才慢慢收回目光。
身旁的官兵問道:“王爺,剛才那兩位姑娘,要不要屬下去查查她們的底細?”
元瑜邶搖了搖頭:“不必了?!?/p>
他的目光深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本王倒要看看,她還能裝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