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曉再次跟林青丸約定了高考后去外面旅游。蘇曉曉得意的對林青丸說，我搶到了一個票！看看？

屏幕上是兩張去夏寧的高鐵票，日期定在高考結束后的第三天。夏寧是鄰省的海濱小城，她們從高二就念叨著要去看海，說要把攢了三年的壓力全扔進浪花里。

“那可不，”蘇曉曉得意地晃了晃手機，“我設了五個鬧鐘呢。等大后天，咱就去住那家能看見海的民宿，每天早上被浪吵醒，晚上坐在沙灘上吃西瓜。去夏寧的高鐵上，林青丸靠在窗邊看風景。窗外的田埂和村莊飛快后退，像被拉成模糊色塊的舊時光。蘇曉曉在旁邊刷民宿的評價，突然“哎呀”一聲：“完了丸子，我好像忘了訂返程票。”

“沒事，”林青丸笑著擰開可樂，“反正也不急著回去，玩夠了再說。”

她們住的民宿在老城區，推開陽臺門就能看見一片藍綠色的海。那天下午她們沒出門，就坐在陽臺上發呆。海浪拍打著礁石，聲音悶悶的，像誰在遠處哼著歌。蘇曉曉啃著當地買的芒果干，突然說：“你說許燕現在在干嘛？”

林青丸的心跳漏了一拍，裝作剝芒果皮：“不知道，可能在家睡大覺吧。”

“我猜他肯定在想你，”蘇曉曉促狹地笑，“高考前最后一次模考，他借你尺子的時候，手指在你手背上多碰了三秒，別以為我沒看見。”

“哪有，”林青丸的耳朵熱起來，“是你看錯了。”

話雖這么說，她卻忍不住摸了摸手背。好像還能想起那天的觸感，他的指尖帶著剛寫完題的溫度，輕輕擦過她的皮膚，像電流似的，讓她在那道三角函數題里多算了兩個步驟。

在夏寧的第一個早晨，她們是被海浪聲叫醒的。蘇曉曉賴在床上不肯起，林青丸披了件薄外套去陽臺。海面上飄著層薄霧，遠處的漁船像剪影，幾只海鷗低低地掠過水面。她拿出手機，對著海面拍了張照，猶豫了很久，還是沒發給誰。

“發什么呆呢？”蘇曉曉揉著眼睛出來，“快點收拾，今天要去吃那家網紅海鮮面！”

她們在老街上逛了整整一上午。蘇曉曉被巷口的糖畫攤吸引，非要老板畫只兔子，結果拿到手時，兔子的耳朵歪歪扭扭，像只受驚的松鼠。林青丸舉著手機給她拍照，笑得直不起腰，蘇曉曉搶過手機要刪，兩人鬧作一團，差點撞翻旁邊的冰粉攤。兩位小姑娘慢點跑哦。”攤主是個白發老奶奶，笑著遞給她們兩碗冰粉，“剛做的，加了桂花蜜。”

冰粉滑溜溜的，帶著淡淡的花香。林青丸舀了一勺，忽然想起高三那年冬天，許燕在晚自習后塞給她的熱牛奶，也是這樣帶著讓人安心的甜。

下午去海灘時，蘇曉曉非要拉著林青丸踩水。海水涼絲絲的，漫過腳踝時帶著細沙的癢。有個小孩舉著風箏跑過，風箏線不小心纏在了林青丸的發梢上。蘇曉曉手忙腳亂地幫她解，嘴里念叨著：“完了完了，這線怎么跟許燕的心思一樣，繞來繞去的。”

林青丸正想反駁，手機突然震了一下。是許燕發來的消息，只有一張照片——是她們學校門口的香樟樹，葉子綠得發亮，樹下的石凳空著，旁邊用粉筆寫著“距離高考還有0天”。他沒說什么，林青丸卻突然笑了。她蹲下身，用手指在濕軟的沙灘上畫了個小小的太陽，拍下來發給了他。

蘇曉曉湊過來看，嘖嘖兩聲：“行啊丸子，這就開始暗送秋波了？”

“才沒有，”林青丸把手機塞回口袋，故意往海水深處跑，“再胡說我把你鞋扔海里！”

夕陽西下時，她們坐在沙灘上吃西瓜。西瓜是在路邊買的，沙瓤的，甜得人瞇起眼睛。遠處的天空被染成橘紅色，海浪把她們的腳印沖了又來，來來回回，像在重復著什么溫柔的絮語。

“丸子，”蘇曉曉咬著西瓜說，“我媽剛才打電話，說給我報了個駕校。”

“挺好啊，”林青丸說，“以后你就能開車帶我們出去玩了。”

“那你呢？”蘇曉曉看著她，“想好報哪所大學了嗎？”

林青丸望著遠處的海平面，那里的天空和海水正慢慢融成一片藍。“京大，”她輕聲說，“但我知道，不管去哪，這個夏天都不會結束的。”

晚風吹過來，帶著海水的咸味，把蘇曉曉的笑聲送得很遠。林青丸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機，屏幕暗著，卻像藏著一顆正在慢慢發光的星星。她知道，有些故事在高考前兩百天就開始寫了，而這個夏天，只是剛剛翻開新的一頁。

第二天就定了返回明德的高鐵票，高高興興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