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蕓沒走幾步,就被兩個奉命來“處理”她的粗使婆子像拖死狗一樣拽了起來。冰冷的濕衣貼在身上,寒風(fēng)一吹,凍得她骨頭縫都在疼,可她硬是咬著牙沒吭一聲,只用那雙淬了冰的眼睛冷冷瞥著她們。
婆子被她看得心里發(fā)毛,嘴上卻不干不凈地罵著:“呸,真是個賤骨頭,五靈根的廢物,死在池子里都嫌臟了水!”
拖拽的力道極大,粗糙的石子路磨破了她的膝蓋和手肘,滲出血跡混著泥水,疼得鉆心。可蘇蕓的注意力,卻落在了脖頸間那枚被泥水浸透、卻依舊隱隱泛著微光的玉佩上——那是原身生母留下的唯一遺物,此刻正貼著她的肌膚,傳來一絲微弱的暖意。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扔進(jìn)了一間破敗的小院。
院墻斑駁,雜草叢生,屋內(nèi)陳設(shè)更是簡陋得可憐,一張吱呀作響的木板床,一張缺了腿的舊桌,便是全部家當(dāng)。這就是她在蘇家的住處,名為“汀蘭院”,實則與冷宮無異。
婆子們將她扔到床上,啐了口唾沫便揚長而去,連門都懶得關(guān)。呼嘯的寒風(fēng)灌進(jìn)屋內(nèi),蘇蕓只覺得眼前一黑,渾身滾燙得厲害,意識再次陷入混沌。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脖頸間的玉佩忽然變得滾燙,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緊接著,一股七彩霞光自玉佩中迸發(fā),瞬間將她的意識包裹。
眼前不再是破敗的小屋,而是一片流光溢彩的奇異空間。
瓊樓玉宇懸浮于空,雕欄玉砌折射出溫潤的光澤;腳下是潺潺流淌的靈泉,泉水清澈見底,氤氳著裊裊白霧,聞一口都覺得心神清明;遠(yuǎn)處更是有連綿成片的藥田,各色奇花異草迎風(fēng)搖曳,散發(fā)出濃郁的靈氣……而在這片空間的中央,四個古老蒼勁的大字懸浮于半空——“九天仙府”。
蘇蕓驚得說不出話來。這……這是哪里?
她試著集中意念,想靠近那靈泉看看,下一秒,意識竟真的“飄”到了泉邊。指尖下意識地“觸碰”泉水,一股清涼甘冽的氣息瞬間順著意識涌入腦海,流遍四肢百骸。
原本火燒火燎的身體驟然降溫,滾燙的額頭變得清涼,喉嚨的干澀也一掃而空,連身上的傷口都仿佛在這股氣息的滋養(yǎng)下,不再那么疼痛。高燒,竟在瞬間退了!
“嗚嗚……”
就在這時,空間角落傳來一陣微弱的嗚咽聲,像極了小動物的哀鳴。
蘇蕓循聲望去,只見靈泉邊的陰影里,縮著一只巴掌大的雪白幼狐。小家伙渾身沾滿了黑漆漆的淤泥,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毛色,只有一雙濕漉漉的琥珀色眼睛,怯生生地望著她,一邊嗚咽,一邊用小舌頭舔舐著靈泉邊緣的水。
它看起來虛弱極了,像是剛從什么地方掙扎出來,全靠這靈泉水吊著一口氣。
蘇蕓正疑惑這小狐貍的來歷,脖頸間的七彩琉璃佩忽然閃過一道柔和的微光,一段信息毫無預(yù)兆地涌入她的腦海:
“此為上古異種‘吞天雪狐’幼崽,因靈泉靈氣吸引誤入仙府,與宿主血脈相連,可契約認(rèn)主。”
吞天雪狐?上古異種?
蘇蕓心頭劇震。她接收的原身記憶里,雖沒有這等神獸的具體記載,卻也知道“上古異種”意味著何等強大的天賦。而這小家伙,竟與自己血脈相連?
她定了定神,緩緩朝幼狐伸出手。掌心的方向,隱隱傳來一股親切的牽引感。
幼狐警惕地縮了縮身子,琥珀色的眼睛里滿是不安,可看著蘇蕓伸出的手,又像是被某種力量吸引,猶豫了片刻,終于小心翼翼地挪動著小爪子,湊了過來。
冰涼柔軟的小腦袋輕輕蹭了蹭她的指尖。
就在觸碰的瞬間,蘇蕓感覺與幼狐之間仿佛多了一條無形的紐帶,彼此的情緒都能隱約感知。同時,琉璃佩的光芒更盛,仙府空間似乎也穩(wěn)定了幾分。
——認(rèn)主成功。
蘇蕓看著掌心這只臟兮兮卻眼神靈動的小家伙,又望向那片廣袤的藥田和潺潺的靈泉,以及空中那座神秘的瓊樓,原本因五靈根而灰暗的心頭,第一次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五靈根又如何?廢柴又如何?
有這九天仙府,有這吞天雪狐,她蘇蕓的命運,從今天起,自己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