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的山風帶著草木清氣,蘇蕓剛結束玄冰泉的淬體,便見傳訊弟子捧著個燙金信封站在丹房外。信封上印著繁復的火焰紋章,正是青云國皇室專屬的印記。
“蘇師姐,這是皇室送來的請柬。”弟子將信封呈上,眼神里藏著幾分好奇。
蘇蕓拆開信封,一張鎏金柬帖映入眼簾。青云國三年一度的煉丹師大會三日后開幕,凡年滿十六的修士皆可報名,冠軍不僅能獲得凌霄宗丹堂的考核資格,更有皇室珍藏的“千年靈髓”作為賞賜。
“千年靈髓……”她指尖劃過柬帖上的字跡,眼底泛起微光。那是一種能滋養靈根的奇物,傳說中可助修士突破靈根桎梏,對她的七彩琉璃靈根而言,無疑是天大的機緣。更重要的是,凌霄宗與青云宗并列為東域七大宗,丹道造詣更是冠絕天下,能得其考核資格,對她的丹術精進大有裨益。
“我要報名。”蘇蕓將柬帖收起,語氣篤定。入青云宗雖已月余,但她始終刻意保持低調,如今正好借大會之機展露鋒芒,提升聲望。
消息傳回蘇家時,蘇宏遠正在書房把玩一株通體紫氣繚繞的靈參。那是蘇家祖傳的紫紋靈參,凡階極品藥材,據說已有五百年份,是他壓箱底的寶貝。聽聞蘇蕓要參加煉丹師大會,他頓時眉開眼笑:“好!好!蕓兒若是能奪魁,我蘇家便是青云國第一丹道世家!”
他渾然不知,這番話早已通過下人傳到了城郊破廟。
破廟里蛛網密布,趙氏正用一塊粗糙的布擦拭著支銹跡斑斑的銀釵——那是她變賣所有首飾后僅剩的物件。蘇晴蜷縮在草堆上,臉色蠟黃,早已沒了往日的嬌縱模樣。自被逐出蘇家,母女倆便只能靠乞討和變賣舊物茍活。
“娘,蘇蕓那個小賤人要去參加煉丹師大會了。”蘇晴咬著牙,聲音里滿是怨毒,“聽說冠軍能進凌霄宗,還能得千年靈髓……憑什么她運氣這么好?”
趙氏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將銀釵狠狠插在發髻上:“她想靠大會攀高枝?沒那么容易!”她湊近蘇晴耳邊,壓低聲音道,“我打聽過了,你爹把那株紫紋靈參看得比命還重,就藏在書房暗格里。”
蘇晴一愣:“娘,您想……”
“蘇蕓要參加大會,必定需要極品藥材。”趙氏冷笑一聲,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我們偷出紫紋靈參,再去衙門報官,就說她為了煉丹,監守自盜祖傳寶物。到時候人贓并獲,看她還怎么參加大會?保管讓她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蘇晴臉上瞬間露出興奮的神色:“對!讓她也嘗嘗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可……那暗格不好開吧?”
“放心,”趙氏拍了拍她的手,語氣篤定,“當年你爹藏私房錢時,我親眼見過他開暗格的手法。今晚三更,我們就去蘇家!”
夜色漸深,蘇家書房的燭火還亮著。蘇宏遠小心翼翼地將紫紋靈參放回錦盒,鎖進書桌下的暗格,又反復檢查了三遍才離去。他沒注意到,窗外的陰影里,兩道瘦小的身影正死死盯著他的動作。
而此時的蘇蕓,正在九天仙府里研究《聚氣丹優化方》。丹爐房內,赤銅丹爐的火焰穩定地跳動著,她按照丹方調整輔材比例,指尖靈力流轉,將地火與玄冰泉引動的異火完美融合——這正是“雙火合煉”的入門手法。
小白趴在藥田邊,啃著一株剛成熟的青靈草,眉心的朱砂痣在火光映照下愈發明顯。忽然,它抬起頭,對著仙府外的方向“嘰嘰”叫了兩聲,琥珀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警惕。
蘇蕓停下煉丹的動作,心中微動。小白的感知一向敏銳,難道外面有什么異動?她掐了個法訣,將丹爐封好,起身推開丹房的門。
夜色如墨,青云宗的山巒在月光下勾勒出沉默的輪廓。遠處的蘇家方向,似乎有微弱的靈力波動一閃而逝,快得像錯覺。
“是我多心了嗎?”蘇蕓皺了皺眉,指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七彩琉璃佩。她總覺得,這場看似榮耀的煉丹師大會背后,似乎有什么暗流正在悄然涌動。
而破廟里,趙氏和蘇晴已經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正借著月色往蘇家的方向摸去。她們的眼中閃爍著孤注一擲的瘋狂,渾然不知自己即將攪動的,是怎樣一場風波。
三日后的煉丹師大會,注定不會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