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國都城的茶館酒肆里,流言像長了翅膀似的飛遍大街小巷。
“聽說了嗎?蘇家那位七彩靈根的天才,為了參加煉丹師大會,竟然偷了家里的祖傳紫紋靈參!”
“真的假的?她不是馬上要進青云宗內門了嗎?犯得著偷凡階藥材?”
“誰說不是呢!聽說人證物證俱在,蘇家老爺都氣病了……”
流言傳到青云宗山門外時,蘇蕓正在整理大會要用的丹方。傳訊弟子面色尷尬地站在一旁,復述著蘇宏遠的質問,言語間滿是“家丑不可外揚”的焦灼。
“姑娘,老爺說……讓您務必回去一趟,把事情說清楚。”
蘇蕓將《聚氣丹優化方》折好,指尖劃過丹爐邊緣的火焰紋路,聲音平靜無波:“我知道了。”
她隨弟子下山時,沿途已能感受到若有若無的指點目光。那些曾因她的靈根而艷羨敬畏的修士,此刻眼神里多了幾分審視與鄙夷。蘇蕓目不斜視,心中卻已將前因后果捋順——能拿到她的舊銀簪,又對蘇家暗格了如指掌,除了趙氏母女,再無他人。
踏入蘇家大門,撲面而來的便是壓抑的氣氛。蘇宏遠坐在正廳主位上,眼下烏青,見了蘇蕓,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冰冷:“蕓兒,那株紫紋靈參,是不是你拿的?”
他手中捏著那枚銀簪,簪頭的蘭花在晨光下泛著刺眼的光。
蘇蕓抬眸,直視著他的眼睛:“爹覺得,以女兒的修為和丹術,若想要一株凡階靈參,需要用偷的嗎?”
她的目光太過坦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清澈,讓蘇宏遠下意識地一窒。是啊,蕓兒如今是青云宗看中的天才,隨手煉出的丹藥都能換得大批靈草,何必冒險偷家里的東西?
可轉念一想,銀簪、下人證詞、福伯兒子的供詞……他又硬起心腸:“那這簪子怎么解釋?還有人看到你夜里在書房附近徘徊!”
“簪子是我早年遺失的,”蘇蕓語氣不變,“至于有人看到我……蘇家這么多雙眼睛,若我真要做什么,怎會被輕易撞見?”
她頓了頓,上前一步:“爹若不信,大可隨我去煉丹師大會。屆時,我會煉出一枚丹藥,其價值遠超那株紫紋靈參。到時候,您再看看,我是否需要用偷竊這種手段。”
蘇宏遠看著女兒眼中的堅定,心中的天平開始動搖。他張了張嘴,最終只化作一聲冷哼:“好,我就信你這一次。若大會上你拿不出像樣的東西……”
“女兒自有交代。”蘇蕓打斷他,轉身欲走。
“等等!”蘇宏遠叫住她,語氣復雜,“大會兇險,凡事……小心些。”
蘇蕓腳步微頓,沒回頭,只輕輕“嗯”了一聲。
離開蘇家后,她并未直接回青云宗,而是走到僻靜處,將小白從袖中放出。小家伙打了個哈欠,晃了晃半尺長的身子,眉心朱砂痣閃了閃。
“能找到紫紋靈參的氣息嗎?”蘇蕓輕撫著它的背。
小白“嘰嘰”叫了兩聲,鼻尖嗅了嗅,轉身朝著城外的方向跑去。蘇蕓緊隨其后,看著它一路穿過繁華的街道,越過護城河,最終在城郊一座破廟前停了下來,對著廟門又叫了兩聲。
蘇蕓站在廟外,能隱約感受到里面傳來的微弱藥香——正是紫紋靈參特有的氣息。她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果然是這里。
趙氏母女藏在破廟里,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小白的吞天雪狐本源對靈物氣息極其敏感,哪怕隔著數里地,也能精準追蹤。
“不急。”蘇蕓將小白抱回袖中,轉身往回走。現在沖進去揭穿她們,只會打草驚蛇,還落得個“斤斤計較”的名聲。
她要等,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
三日后的煉丹師大會,便是最好的舞臺。當著青云國所有修士和皇室的面,她不僅要奪得冠軍,還要將這對母女的陰謀徹底揭開,讓她們身敗名裂,再無翻身之地。
回到青云宗丹房,蘇蕓將所有雜念摒除。她從九天仙府取出幾株剛成熟的靈草,其中便有小白用本源催熟的千年靈參。比起那株紫紋靈參,這些藥材的品質不知高出多少。
赤銅丹爐再次燃起火焰,這一次,她要嘗試煉制凡階上品丹藥“清蘊丹”。此丹能凈化修士體內的雜質,對煉氣期突破瓶頸極有幫助,正好適合在大會上展露。
火光映照在她沉靜的臉上,小白趴在肩頭,尾巴輕輕掃過她的臉頰。蘇蕓望著跳動的焰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質疑也好,陰謀也罷,都將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煙消云散。
她的征途,從來不止于一場大會的勝負。但在此之前,她得先清理掉這些擋路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