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這么痛
猶如無數個冰錐子在骨髓里攪動,又像是烈火燎原般燃燒著經脈。在這一片痛苦中掙扎著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破敗的灰瓦屋頂,蜘蛛網在角落里結的厚實,空氣中彌漫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氣。
“水啊......”喉嚨干的要裂開
“少爺!您醒了?”驟然一道驚喜又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一張布滿皺紋與淚痕的臉湊近,是一位粗布短打的老爺爺,“老天保佑,您總算醒了!老奴還以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嗚嗚嗚。”
啥少爺啊?
林子砌的意識如生銹的齒輪,艱難的轉動著,怪了,他難道不是應該在博物館的深夜里,對著那柄出自南宋古墓的寒淵劍做最后的拓片記錄嗎?咋突然就在這里了?
瞬間一堆陌生的記憶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腦海中。
昭明王朝,原身是江湖世家鶴家的嫡長子,鶴放川。自幼體弱,卻天賦異稟,在劍術方面上有著超群驚人的悟性。三個月前,鶴家卻被冠以“通敵叛國”的罪名,一夜之間滿門被斬,唯獨鶴放川被老仆忠伯拼死護救出,而在逃亡的途中遭遇追殺,身受重傷,墜崖昏迷。
而他,一位來自21世紀的歷史系帥氣研究生林子砌,居然在觸碰那柄與鶴放川同名的古劍時,就被突然穿越到這個剛死去的少年身上!
“怎么就我這么倒霉碰上這事兒了呢,我不就碰了個劍嘛...”林子砌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那身旁這位老爺爺就是鶴放川的忠伯了吧。
“忠伯.....”林子砌,不,現在應該喊鶴放川了,他默默消化這些信息,聲音依舊虛弱:“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少爺您呀整整昏迷了三天!”忠伯連忙接過一旁的水囊,小心翼翼的喂他喝下,“這兒是亂葬崗附近的破廟,那些追兵應該找不到這里。”
水滑過干涸的喉嚨,終于帶來一絲生機,也讓鶴放川的思緒更加清晰。鶴家滅門啊...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而冰冷的身影,白衣勝雪,墨發如瀑,手中的長劍寒芒凜冽,在火光中將鶴家的牌匾劈得粉碎。
“誰...殺了鶴家滿門?”鶴放川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那深入骨髓的恨意——也就是屬于原主鶴放川的情緒,此刻與他的意識緊緊纏繞在一起。
忠伯的臉色忽地變色慘白,嘴唇哆嗦著,仿佛說出那個名字都需要極大的勇氣:“是...是岍岫闕的......寒研仙尊。”
獨照塵?
這三個字像是一道驚雷在鶴放川的腦海中炸響,記憶碎片中,那個白衣人身影愈發清晰,清冷的眉眼,孤高的氣質,以及揮劍是那毫不留情的決絕。
岍岫闕,江湖中最神秘也是最強大的門派,而寒研仙尊,則是岍岫闕近百年來驚艷才才的弟子,年紀輕輕便已是臻化境,被譽為“天下第一劍”。可為何他要對鶴家痛下殺手呢?
“為什么...?”鶴放川緊追問。
“這...老奴也不知”忠伯老淚縱橫,“那一晚,岍岫闕的弟子突然包圍了鶴府,寒研仙尊親自出手,說鶴家私藏魔教信物,勾結魔教,包庇魔物,罪該萬死,可我們鶴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做出這種勾結魔教的事!”
私藏信物?勾結魔教?包庇魔物?都是什么東西啊?!
鶴放川心煩意亂的閉了眼,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在原主的記憶中,鶴家確實與江湖各個門派都有往來,但絕無任何與魔教牽扯的痕跡,那么這其中肯定有什么陰謀。
而那個什么獨照塵,便是這場陰謀中的主導者,也是鶴放川——不,是林子砌和鶴放川的共同仇人!
他感受著這具身體里殘留的不甘與怨恨,感受著那深入靈魂的痛楚,心中便只剩下一個念頭:一點要活下去,替鶴放川查清真相,報仇雪恨,最后回家!
“無論是為了慘死的鶴家,或是為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又或是我自己也被莫名其妙被卷入這一切...雖然這也太衰了。。。”喪氣地在心里嘀咕。
“忠伯啊,我們還有多少錢財和干糧?”鶴放川問后,目光便落在自己身上簡單包扎的傷口上,粗布下的傷口依舊隱隱作痛,看來傷得極重。
“不多了,干糧也只夠再撐兩天。”忠伯低聲道,“少爺,您這傷勢太重,必須盡快找大夫醫治,還得買些傷藥。”
鶴放川點點頭,心中已有了初計較。現在的他身無分文,又帶著重傷,根本無法長途跋涉。附近應該有小城鎮,現在必須先想方法弄到些錢,處理傷口,再做長遠地打算。
“忠伯,你先出去看看情況,找個隱蔽的地方藏好,我需要一個人靜靜。”他現在需要時間來完全融合原主的記憶,尤其是那些關于武功和江湖的麻煩部分。
忠伯雖擔心,但也挺好地點點頭:“少爺您好好休息,老奴就在附近,有動靜就吹這個。”他留下一個小小的骨哨,然后佝僂著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出了破廟。
現在破廟只剩下鶴放川一人,他掙扎著坐起身子,靠著冰冷的墻壁上,開始梳理自己與原主的記憶。
鶴放川的父親鶴玄是江湖中出名的“鐵手”,一手鶴家劍法出神入化。鶴放川自幼隨父學劍,身子雖弱,悟性卻是極高。十五歲那年便已能與江湖上的二流好手過過招。在記憶中,父親對他十分嚴厲,也帶著深沉的父愛,母親溫柔賢淑,還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妹...
這些溫馨的畫面與鶴家滅門的慘狀交織一起,讓鶴放川的心臟陣陣抽痛。
現在他學著記憶中那樣調動里面的內力,卻感覺到丹田處空空如也,經脈更是多出受損,看來原主在墜崖前不僅受了外傷,還被賊人用內力震傷了經脈。
“他喵的...沒有內力,武功再高也沒法施展,我現在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超級弱雞嘛!”他低聲咒罵道。
就在這時,破廟外傳來一陣陣輕微的腳步聲,不像忠伯那樣沉重的步伐,那么輕,不對勁,怎么感覺像電視劇里傳說中的輕功???
鶴放川的心中警鈴打響,他心頭一片恐懼,連忙屏住呼吸,警惕地看向廟門外。
而一個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破廟門口,逆光而立,看不清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