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的城堡歪歪扭扭,塔樓像插在蛋糕上的蠟燭,德拉科用銀筆在一個形狀怪異的東西外畫了個橢圓形:“這里肯定是魁地奇球場,我要當找球手。”
“馬庫斯也是找球手?!辈祭蜱饔弥讣恻c了點那個橢圓,紙上突然浮現出片小小的草坪,草坪上還有兩個火柴人在騎掃帚,“他說找球手要看得比鷹還遠?!?/p>
除了歪歪扭扭的球場,還有用銀墨水標著幾個箭頭。布莉琪剛用指尖點了點其中一個箭頭,那道線就自己變得筆直,還分出個小小的支線,像在補充戰術。
“這是……”德拉科瞪大了眼睛。
布莉琪指著那個支線,“魔法也可以繞個彎,對吧?”
德拉科沒說話,只是看著那張自己畫得亂七八糟的戰術圖,突然覺得那些歪扭的線條好像真的活了過來。
他抬頭看向布莉琪,發現她的睫毛上沾著點水晶燈的光,像落了層碎星。
“你比我認識的所有女生都厲害?!彼f,語氣里滿是真誠。
德拉科嘆了口氣:“我還沒有掃帚,我爸爸說明年入學再給我買。他說現在的光輪2000還不夠好,要等出新款。”
“馬克的舊掃帚總掉漆,”布莉琪說,“但我偷偷給它擦過魔法油,現在飛得比新的還快?!?/p>
“真的?”德拉科眼睛發亮,“你能教我嗎?我可以讓我爸爸給你帶最新的魔法書,比你藏書室的還老的那種?!?/p>
“不用換。”布莉琪笑了,“等你有了掃帚,我幫你給它起個名字。馬克的掃帚叫‘灰隼’,因為它總愛突然俯沖。”
德拉科認真地點頭,剛想說什么,就看見馬庫斯站在不遠處。男孩抱著手臂靠在廊柱上,校服領口的找球手徽章閃閃發亮,看見他們就皺起眉:“布莉,來嘗嘗布丁。”
德拉科立刻站直身體,把畫著地圖的紙飛快地塞回口袋,像只被抓包偷糖的小貓。
布莉琪跟著馬庫斯往長桌走時,聽見身后傳來輕響,是德拉科在碰冬青果,像是在跟她道別。
布丁上的糖霜甜得發膩,布莉琪吃了兩口就放下勺子。馬庫斯把自己盤子里的草莓推給她:“少跟馬爾福家的小子湊那么近,他跟他父親一樣傲慢。”
“他給我看了斯萊特林徽章,要當找球手”布莉琪咬著草莓,“還夸我的魔法很厲害?!?/p>
“就他?”馬庫斯嗤笑一聲,“上次我來,德拉科連玩具掃帚都騎不穩。”
布莉琪輕笑,用指尖碰了碰馬庫斯的杯子。杯沿的水珠突然匯成個小小的飛賊,在咖啡表面轉了兩圈。
馬庫斯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揚,又板起臉:“別亂用魔法,被盧修斯先生看見不太好?!?/p>
宴會快結束時,布莉琪去走廊拿外套,撞見德拉科正踮腳夠槲寄生花環。男孩夠了半天沒夠著,斗篷下擺掃到旁邊的鎧甲,嚇得往后跳了半步。
“我幫你?!辈祭蜱魈?,銀光纏著花環輕輕落下。槲寄生的白色漿果剛碰到德拉科的指尖,突然開出朵小小的白花。
“傳說在槲寄生下要交換禮物?!钡吕仆蝗徽f,從口袋里掏出個小紙包,“這個給你?!?/p>
紙包里是塊巧克力,上面用銀箔印著只小蛇。布莉琪剛接過來,巧克力突然自己裂開,露出里面的榛子醬——是她最喜歡的口味。
“我媽媽做的,”德拉科有點不好意思,“是最好吃的,比蜂蜜糖……應該差不多甜。”
布莉琪從手腕上解下根紅繩,繩子末端系著個小小的銀質書簽,形狀像片羽毛:“這個給你,夾在魔法書里,字會變得清楚些?!?/p>
紅繩剛碰到德拉科的手,突然自己打了個漂亮的結。男孩攥著書簽,耳尖紅得像冬青果:“我會給它起名字的,叫……叫銀羽。”
“很好聽。”布莉琪說。
走廊那頭傳來納西莎的聲音,德拉科慌忙往回跑,跑了兩步又停下,回頭喊:“霍格沃茨見!我肯定比馬庫斯先學會騎掃帚!”
布莉琪笑著揮手,看著他的鉑金色頭發消失在走廊拐角。馬庫斯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她身后,手里拿著她的外套:“傻笑什么?該回家了?!?/p>
外套剛穿上身,就覺得口袋沉甸甸的。掏出來一看,是塊印著斯萊特林徽章的巧克力,旁邊還有張紙條,是德拉科歪歪扭扭的字跡:“我畫了張魁地奇戰術圖,下次給你看,比馬庫斯的好一百倍?!?/p>
馬庫斯拉著她穿過大廳時,布莉琪把巧克力藏進袖子里。
莊園外的雪又開始下了,馬車的玻璃窗上很快蒙了層白霧,她用指尖畫了個小小的飛賊,飛賊剛畫完,就自己往窗外飛了出去,像在追趕某個同樣揣著秘密的男孩。
“冷不冷?”馬庫斯把她的手塞進自己口袋里,他的掌心很暖,帶著蜂蜜糖的甜香,“明年去霍格沃茨,我教你打魁地奇?!?/p>
“德拉科也說要教我?!辈祭蜱髡f。
“他?”馬庫斯嗤笑一聲,“他估計連掃帚都爬不上去?!钡f這話時,卻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小的銀質飛賊模型,
“這個給你,比馬爾福家的任何東西都好,是我用贏得的積分換的?!?/p>
飛賊模型剛碰到布莉琪的手,就撲棱著翅膀飛起來,在馬車里轉了個圈,穩穩落在她的掌心。
她想,魔法真是件奇妙的事。它能讓糖塊跳舞,能讓徽章說話,還能讓兩個即將踏入同一所學校的孩子,在冬青與槲寄生的香氣里,悄悄埋下友誼的種子。
就像這圣誕夜的雪,看似冰冷,落在手心里,卻會慢慢化成暖暖的水,浸潤出春天的綠意。
回到家時,藏書室的壁爐還燃著余火。布莉琪把德拉科給的小紙包放在《星象魔法全書》上,巧克力下面,露出里面夾著的小紙條,
是張畫著兩個小巫師騎掃帚的涂鴉,一個標著“D”,一個標著“B”,旁邊還有行字:“霍格沃茨的天空很大,夠我們飛?!?/p>
她笑著把紙條夾進書里,指尖的銀光漫過缺頁的地方,新的符號正一點點浮現,像在為這段即將開始的旅程,寫下溫柔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