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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尖叫雞的逆襲與風油精的救贖

第七章:尖叫雞的逆襲與風油精的救贖

“電梯雞飛蛋打門”事件,如同在云巔國際中心這座本就八卦橫流的寫字樓里,引爆了一顆當量驚人的歡樂核彈。其輻射范圍之廣,影響之深遠,迅速蓋過了之前的“潑湯門”,成為本年度最火爆、最具娛樂精神的都市傳說。

陸沉舟感覺自己已經社會性死亡,并且被反復鞭尸、挫骨揚灰了。他頂著前所未有的、金光閃閃的新頭銜——“雞見愁”,步履沉重地挪回20樓。一路上,他收獲了比以往更加復雜、更加內涵的目光:有同情(看他如同看一個被生活反復蹂躪的倒霉蛋),有敬畏(能徒手激活尖叫雞終極形態的男人!),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憋到內傷的狂笑!

他剛推開“智創未來”的玻璃門——

“嘎————!!!”

一聲嘹亮、悠長、充滿嘲諷意味的尖叫雞模擬音,瞬間響徹整個技術部!來源是林遠桌上一個新買的、超大號、色彩鮮艷的尖叫雞玩偶!林遠正一臉壞笑地用力捏著它。

“噗哈哈哈!”“嘎嘎嘎!”整個技術部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同事們紛紛起立,用一種看珍稀動物歸來的目光“歡迎”陸沉舟。

陸沉舟的臉瞬間黑成了鍋底。他想原地消失。

更讓他崩潰的是他的工位。

原本懸掛八卦鏡的位置,此刻被一張精心打印、裱在簡易相框里的A4紙取代。紙上赫然是那只在電梯里英勇犧牲(被踩扁)的尖叫雞的“遺照”!照片下方還用加粗黑體寫著:

“悼念吾友:一代神雞·嘎嘎君(卒于電梯驚魂·死于陸工之手)”

相框周圍,還被煞有介事地圍了一圈……白色的菊花(打印紙剪的)和黃色的滿天星(便利貼撕的)!甚至有人在他的“黑狗血”風油精瓶子上貼了張小紙條:“兇器在此!”

陸沉舟看著這個充滿惡搞氣息的“雞靈堂”,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陣陣發黑。他顫抖著手,想把這玩意兒撕下來。

“哎!別動!”林遠一個箭步沖過來,按住他的手,一臉嚴肅,“老陸!死者為大!嘎嘎君為揭露電梯安全隱患英勇獻身!它的精神值得我們緬懷!它的……呃,遺容,需要被瞻仰!”說著,他還煞有介事地對著“遺照”鞠了一躬。

“噗——!”周圍又是一陣哄笑。

“林遠!我跟你拼了!”陸沉舟悲憤交加,抓起桌上那瓶“黑狗血”風油精就要往林遠身上噴。

“冷靜!陸工冷靜!”林遠靈活地躲開,指著風油精瓶子上的“兇器”標簽,義正言辭,“你看!證據確鑿!你還要用它行兇嗎?快放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陸沉舟:“……”他感覺自己快被這群損友氣出內傷了。他頹然坐下,看著“嘎嘎君”的遺照,再看看旁邊那瓶“兇器”,感覺人生一片灰暗。

而樓下5樓,“拾光傳媒”創意部,蘇念安的日子也不好過。

她剛頂著額頭上那個新鮮出爐、微微發紅的“電梯勛章”走進辦公室,就迎來了同事們“關切”的目光和此起彼伏的……雞叫聲。

“嘎~念安早啊!今天精神不錯!”小美捏著一個迷你尖叫雞打招呼。

“嘎嘎!蘇總監,昨晚電梯……體驗如何?”另一個同事憋著笑問。

“念安!快看群里!神作!神作啊!”陳墨興奮地舉著手機沖過來。

蘇念安黑著臉,強忍著把所有人桌上尖叫雞都踩爆的沖動,走到自己工位。她的電腦屏保,已經被陳墨“貼心”地升級了:

“防火防盜防樓上鵝!附加:禁止攜帶禽類!!!”

字體更大!顏色更紅!感嘆號更多!殺氣更重!

她煩躁地點開陳墨說的群。那是云巔國際中心的匿名八卦群,此刻正被一個名為《電梯驚魂108式——雞見愁與尖叫女王的黑暗對決》的沙雕漫畫瘋狂刷屏!

漫畫畫風潦草卻靈魂。第一格:電梯黑暗,兩個火柴人驚恐對視。第二格:手機飛起,精準砸中一只肥碩的尖叫雞。第三格:雞嘴大張,發出毀天滅地的聲波攻擊(用夸張的波浪線和“嘎!!!”表示)。第四格:男女主角被音波震得靈魂出竅,頭發倒豎,眼珠突出。第五格:黑暗混戰,文件夾、圍巾、尖叫雞亂飛。第六格:燈光亮起,女主角額頭頂包,男主角手持蔫雞,地上狼藉一片,門外眾人驚呆。最后定格:男主角(頭上標注“雞見愁”)和女主角(頭上標注“尖叫女王”)互相揪著衣領,背景是巨大的“社死!”二字。

漫畫下面評論炸了:

“哈哈哈哈神還原!雞見愁實至名歸!”

“尖叫女王:我這一生,毀于一只雞!”

“求問雞的心理陰影面積!”

“所以電梯故障是那只雞的怨念導致的嗎?”

“建議物業給電梯加裝尖叫雞感應器,危險預警!”

“在一起吧!一個能激活雞,一個能駕馭雞,絕配!”

蘇念安看著漫畫里自己那個頂著大包、面目猙獰的“尖叫女王”形象,再看著下面那些“絕配”的評論,氣得差點把手機捏碎!她感覺額頭的包更疼了!她猛地一拍桌子:“陳!墨!是不是你畫的?!”

陳墨立刻舉起雙手投降,一臉無辜加崇拜:“天地良心!不是我!但這位匿名大佬絕對是靈魂畫手!抓住了精髓!念安,你看你這眼神,這氣場,這包……多么傳神!多么有張力!我覺得你可以考慮轉行做漫畫主角原型了!”

“你閉嘴!”蘇念安抓起桌上那個同樣被“瞻仰”在紙巾盒上(旁邊還放了根牙簽當香)的“嘎嘎君”殘骸,悲憤交加,“我的形象!我的職業生涯!全毀了!全毀在這只破雞和那個煞氣精手里了!”她恨不得把這只雞和樓上的陸沉舟一起人道毀滅!

就在兩棟樓都沉浸在“雞見愁”和“尖叫女王”的歡樂海洋中時,真正的受害者站了出來。

“老陸——!你還我的發財樹——!!!

一聲凄厲的、如同杜鵑啼血的哀嚎,穿透了20樓技術部的歡聲笑語。只見林遠捧著一盆葉子枯黃、奄奄一息的發財樹,沖到陸沉舟工位前,痛心疾首地控訴:“都是你!都是你的‘黑狗血’!你天天噴!噴得方圓十米寸草不生!我的發財樹!我精心養護了三年!眼看就要枝繁葉茂招財進寶了!結果!硬生生被你熏死了!啊!我的財運!我的希望!陸沉舟!你賠我的樹!賠我的財運!”

陸沉舟看著那盆蔫了吧唧的樹,再看看林遠那浮夸的演技,嘴角抽搐:“……至于嗎?一棵樹而已……”

“至于!非常至于!”林遠把樹懟到陸沉舟鼻子底下,“聞聞!你聞聞這葉子!是不是一股子風油精混著代碼味兒的死亡氣息!這就是你的煞氣!你的污染!你賠!不賠我就抱著這棵樹天天坐你旁邊哭!”

樓下5樓,也上演著類似戲碼。

陳墨紅著眼眶(憋笑憋的),抓著蘇念安的手臂搖晃:“念安!你賠我的桃花運!自從上次在樓下咖啡廳相親,我包里那只備用尖叫雞不小心被你碰到叫了一聲……嘎!那么大聲!把那個海歸精英嚇得咖啡都潑西裝上了!他以為我是什么變態!黃了!”

“還有上上次!公園約會,我手機鈴聲不小心設成了你給我的尖叫雞音頻……電話一響!嘎!那男的直接蹦起來說我品味獨特他高攀不起!又黃了!”

“還有上上上次……”

陳墨掰著手指頭,聲淚俱下(笑出來的眼淚):“三任!整整三任優質相親對象!都被你的雞嚇跑了!念安!我恨雞!我更恨那個讓你帶雞的樓上煞氣精!你們倆!就是我的桃花劫!我的克星!你們必須對我的終身大事負責!”

蘇念安被陳墨晃得頭暈,看著閨蜜“悲痛欲絕”的樣子,再看看桌上那只“罪魁禍雞”,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她煩躁地抓過那只殘雞,狠狠捏了一下。

“嘎……”殘雞發出有氣無力的、垂死的哀鳴。

“閉嘴!都是你惹的禍!”蘇念安對著雞低吼。

這場由尖叫雞和風油精引發的“人禍”,在達到高潮時,迎來了一個官方認證的、充滿黑色幽默的結局。

這天下午,物業張經理帶著兩個工作人員,滿面紅光(憋笑憋的)地分別來到了20樓“智創未來”和5樓“拾光傳媒”。在全體員工的注目禮下,張經理鄭重其事地展開一面卷軸——不,是一面錦旗!

錦旗底色大紅,鑲著金邊。上面用明黃色的、遒勁有力的楷書寫著兩行大字:

**左聯:雞鳴驚魂顯隱患**

**右聯:油(風)清氣正保平安**

**橫批:安全衛士!**

張經理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莊嚴肅穆,但微微顫抖的嘴角出賣了他:“咳咳!陸沉舟先生!蘇念安女士!鑒于二位在日前發生的電梯故障事件中,以……呃……極其生動、極具警示意義的方式,暴露了我們云巔國際中心電梯應急照明和緊急呼叫系統的響應時效問題!引起了我們物業的高度重視!并已督促維保單位進行了全面升級!有效提升了全體樓宇用戶的安全保障!”

他頓了頓,看著眼前表情呆滯、仿佛被雷劈中的男女主角,繼續念稿:“二位在黑暗中的……呃……臨場反應,雖然……嗯……比較激烈,但客觀上起到了……嗯……行為藝術示范的效果!極大地提升了全體用戶對電梯安全的關注度和應急意識!為此,我們物業中心特授予二位‘安全衛士’稱號!并送上錦旗一面!以資……鼓勵!”

說著,張經理雙手將錦旗遞向陸沉舟和蘇念安的方向。旁邊的工作人員非常“貼心”地拿起手機拍照留念。

整個技術部和創意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陸沉舟看著那面錦旗上刺眼的“雞鳴驚魂”和“油清氣正”,再看看自己工位上“嘎嘎君”的遺照和“兇器”風油精,感覺一股熱血直沖天靈蓋!他想當場去世!立刻!馬上!

蘇念安看著“安全衛士”四個大字,再看看自己電腦屏保上碩大的“禁止攜帶禽類”,感覺額頭的包又開始隱隱作痛,一股荒謬絕倫、悲憤交加的情緒堵在胸口,讓她喘不過氣!她才是最大的安全隱患?!她需要被禁止?!

“噗——!”“哈哈哈哈!”短暫的死寂后,是兩棟樓同時爆發的、再也無法壓抑的、驚天動地的哄堂大笑!笑聲幾乎要掀翻天花板!

林遠笑得捶胸頓足,眼淚狂飆:“安全衛士!哈哈哈哈!老陸!實至名歸!以后電梯安全就靠你了!記得帶上你的雞和風油精!”

陳墨笑得趴在桌子上:“行為藝術示范!念安!你聽到了嗎?你是藝術家!哈哈哈哈!尖叫藝術!”

陸沉舟和蘇念安僵硬地站在原地,如同兩尊被公開處刑的石像。在震耳欲聾的笑聲和閃光燈(手機拍照)的包圍下,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復雜的情緒:羞憤、絕望、荒謬、同病相憐的悲涼、以及一種“這日子沒法過了”的深深無力感。

陸沉舟機械地、如同接過燙手山芋般接過了錦旗的一端。蘇念安也木然地接過了另一端。大紅色的錦旗在兩人中間展開,“雞鳴驚魂”和“油清氣正”八個大字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像是對他們這段孽緣最辛辣、最精準的注解。

張經理滿意地看著這一幕,帶頭鼓起掌來:“好!讓我們再次以熱烈的掌聲,感謝兩位安全衛士為樓宇安全做出的……呃……獨特貢獻!”

掌聲雷動!笑聲震天!

陸沉舟和蘇念安握著錦旗的手都在抖。他們知道,從今天起,他們不僅成了全樓的笑柄,還成了官方認證的“行為藝術安全模范”。這頂帽子,怕是這輩子都摘不掉了。

陸沉舟看著錦旗,再看看旁邊蘇念安那張生無可戀的側臉,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極其荒誕的念頭:也許……也許他工位上的八卦鏡和“黑狗血”,真的該升級了?或者……直接換個星球生活比較靠譜?

作家robian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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