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酸菜功成身退，DNA真相大白
親子鑒定中心的大廳，彌漫著一股極其復雜、極具層次感的“生化”氣息。消毒水的凜冽，試圖頑強地對抗著兩股來自不同維度、卻同樣霸道的異味源：一股是塑料布也封印不住的、恒久綿長的老壇酸菜“底蘊”，另一股則是新鮮熱乎、極具生命爆發力的嬰兒排泄物氣息。兩種味道在大廳冰冷的空氣里交鋒、融合，形成一種足以讓最資深的法醫都皺眉的獨特“芬芳”。
張桂芬和李淑娟，如同哼哈二將，一左一右拱衛著那口被巨大塑料布（中心工作人員友情提供，已沾上可疑污漬）包裹的祖傳巨無霸酸菜缸。兩人神情肅穆，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穿著白大褂、表情不善的工作人員，仿佛守護著老陸家（和老蘇家）最后的尊嚴與根基。塑料布下，缸體沉默，但那股“底蘊”卻如同無聲的宣言，昭示著它的存在不容忽視。
沈援朝緊緊抱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文件袋，里面裝著戶口本、泛黃的舊照片（剛讓家里人火速拍過來的）、以及那兩件被賦予了神圣使命的信物——陸沉舟的撥浪鼓和蘇念安的小木劍。他腰板挺得筆直，如同即將出征的將軍，只是眼神時不時瞟向護士臺方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西裝男夫妻抱著他們真正的“主角”——小祖宗，縮在另一排塑料長椅上，臉色灰敗，如同等待末日審判。小祖宗似乎對周遭凝重的氣氛毫無所覺，小腦袋不安分地轉動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四處打量，小嘴時不時咿呀兩聲，襁褓底部持續散發著“新鮮”的氣息。
陸沉舟和蘇念安坐在中間的長椅上，中間隔著的距離足以再放下一個酸菜缸。陸沉舟微微仰著頭，眼神放空地盯著天花板上慘白的節能燈管，額頭上那個紅腫的大包在燈光下格外顯眼，仿佛一個沉默的勛章。蘇念安則低著頭，專注地看著自己鞋尖上沾著的一點已經干涸的、深棕色的酸菜汁漬，長長的睫毛垂著，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復雜情緒。兩人周身彌漫著一股被反復蹂躪后的麻木和疲憊，與周遭的緊張格格不入。
林遠和陳墨則像兩只訓練有素的鼴鼠，縮在大廳角落一盆巨大的、葉子蔫了吧唧的綠植后面。林遠半蹲著，手機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透過茂密（假的）的枝葉縫隙，對準大廳中央的眾人。陳墨則緊張地蹲在他旁邊，雙手捧心，眼睛亮得驚人，無聲地用口型指揮著林遠調整鏡頭角度，捕捉每一個“珍貴”的表情。
死寂。壓抑的死寂。只有空調出風口單調的嗡嗡聲，以及小祖宗偶爾發出的、意義不明的咿呀聲。
這詭異的平衡，被護士臺方向一聲壓抑著巨大怒火的、帶著金屬質感的咆哮徹底打破！
“外面那口！裹著塑料布的！酸菜缸！是誰家的？！！”
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銳利眼睛和額頭上爆起青筋的中年護士長，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猛地一拍金屬臺面！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震得臺面上的筆筒都跳了一下！
她手指顫抖地、精準地指向被塑料布包裹、但形狀和氣息都無比可疑的巨物，聲音因為憤怒和憋氣而尖銳變形：“立刻！馬上！給我弄出去！這里是市立親子鑒定中心！不是你們村頭的醬菜作坊！也不是垃圾處理站！這味道！是想把我們所有人的DNA都腌成酸菜味嗎？！！”
咆哮聲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瞬間擊穿了塑料布的“封印”，也擊潰了張桂芬和李淑娟的防御。
“我的缸！”張桂芬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如同被剜了心肝，猛地撲過去，整個上半身都趴在了塑料布包裹的缸壁上，雙臂死死環抱住，眼淚瞬間涌了出來，“不能弄走啊！這是我老陸家的根！是祖傳的！是沉舟他太奶奶留下的！是聘禮！是見證！是我們的命啊！沒了它，我們老陸家的根就斷了啊！嗚嗚嗚……”她哭得情真意切，涕淚橫流，仿佛那口缸真是她血脈相連的親人。
李淑娟也急了，護缸同盟瞬間激活！她一步上前，擋在護士長和張桂芬（缸）之間，臉上堆起急切的笑容（雖然比哭還難看），一邊試圖安撫暴怒的護士長，一邊從她那個神奇的碎花布包袱里飛快地掏啊掏：
“護士長！消消氣！消消氣！您看您，氣大傷身！這缸…它是有歷史價值的！是…是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載體！”她語無倫次，最終掏出的不是金子，而是一張金光閃閃的銀行卡，“啪”地一聲拍在護士臺上，動作豪橫無比，“這樣！親家！”她扭頭對著還趴在缸上哭的張桂芬喊道，“咱不差錢！咱把這層樓…不！把隔壁那棟樓買下來！專門給這缸安家！再請八個保姆二十四小時伺候它！保證一點味都沒有！您看成不？護士長您通融通融？鑒定費我們出十倍！不！一百倍！”
護士長看著拍在面前的銀行卡，再看看抱著缸哭天搶地的張桂芬和一臉“用錢砸死你”的李淑娟，額頭的青筋突突跳得更歡了，感覺自己的職業生涯和三觀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酸菜味的沖擊波！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吸入點消毒水清醒一下，結果吸入了更濃郁的混合異味，差點當場背過氣去！
“胡鬧！簡直是胡鬧！”護士長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那口缸，聲音都在發顫，“保安！保安呢！把這東西給我拖出去！立刻！馬上！不然我報警了！告你們危害公共安全！”
幾名早就嚴陣以待的保安立刻上前，就要動手。
“我看誰敢動！”張桂芬發出一聲母獅般的怒吼，抱缸抱得更緊了。
場面眼看就要再次失控，演變成一場酸菜缸保衛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吱呀——”
旁邊一間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神情嚴肅的中年男醫生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份薄薄的、卻仿佛重若千鈞的文件。
他的出現，如同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人的動作、哭嚎、怒罵、爭執，瞬間定格！
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他手中那份報告上。
空氣凝固得能聽到心跳聲。
醫生推了推眼鏡，目光平靜地掃過大廳里這群奇形怪狀、氣味沖天的“當事人”，最后落在護士長身上，微微點了點頭。
然后，他走到大廳中央，將那份報告輕輕地、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啪”地一聲，放在了護士臺上。
白紙黑字，清晰地印著鑒定中心的抬頭和鮮紅的公章。
“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醫生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帶著一種冰冷的、終結一切鬧劇的權威感。
“……”
“……”
死寂。比之前更甚的死寂。連小祖宗都似乎感受到了氣氛的凝重，咿呀聲也停了下來，好奇地看著那份報告。
張桂芬忘了哭嚎，手還抱著缸壁。
李淑娟忘了掏存折，手僵在半空。
沈援朝抱著文件袋的手緊了緊。
西裝男夫妻屏住了呼吸，身體微微前傾。
陸沉舟收回了放空的目光，看向報告。
蘇念安抬起了頭，視線落在醫生臉上。
林遠的手機鏡頭，無聲地對準了那份報告。
陳墨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尖叫出來。
醫生拿起報告，目光落在結論頁，用平板的、毫無波瀾的語調，清晰地念道：
“樣本A（取自被鑒定嬰兒口腔拭子）與樣本B（取自陸建國先生血液）、樣本C（取自張桂芬女士血液）、樣本D（取自沈援朝先生血液）、樣本E（取自李淑娟女士血液）…”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瞬間緊張到極點的兩家人和西裝男夫妻。
“…經STR分型檢測及比對分析…”
“…均未發現符合孟德爾遺傳規律的等位基因。”
“…即，被鑒定嬰兒與陸建國、張桂芬、沈援朝、李淑娟四位，均不存在生物學親子關系。”
“轟——！！！”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這個結論被如此清晰、冰冷地宣讀出來，依然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兩家父母的心上！
張桂芬身體晃了晃，抱著缸壁的手無力地滑落，眼神瞬間黯淡下去，喃喃道：“…不是…真不是我的大孫子…”
李淑娟也像泄了氣的皮球，拍在護士臺上的銀行卡都顯得黯淡無光，眼圈瞬間紅了：“…我的乖外孫…沒了…”
沈援朝重重嘆了口氣，抱著文件袋的手垂了下來。
西裝男夫妻則長長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擔，緊緊摟住了懷里的孩子，臉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然而，醫生的宣讀并未結束！
他推了推眼鏡，翻開了報告的下一頁，繼續用那平板的語調念道：
“補充鑒定結果（基于委托人提供的特殊檢材）：”
“檢材F（木制撥浪鼓表面附著物）：檢出人類口腔脫落上皮細胞DNA，經比對，與樣本F1（取自蘇念安女士口腔拭子）STR分型結果一致。檢出率為高度支持同一來源。”
“檢材G（木制小劍柄部附著物）：檢出人類表皮脫落細胞DNA，經比對，與樣本G1（取自陸沉舟先生皮膚拭子）STR分型結果一致。檢出率為高度支持同一來源。”
“……”
“……”
如果說剛才的結論是重錘，那這補充結果，就是一道毫無征兆、劈開混沌的閃電！把所有人都劈得外焦里嫩、靈魂出竅！
張桂芬、李淑娟、沈援朝，三位長輩剛剛黯淡下去的眼神，瞬間被點燃！如同探照燈般，齊刷刷地、灼熱無比地射向長椅上的陸沉舟和蘇念安！那眼神里充滿了巨大的震驚、狂喜、以及一種“原來如此！果然如此！”的頓悟！
不是孩子！
是信物！
是二十年前的…口水？！和…死皮？！
“……”陸沉舟的瞳孔驟然放大！放空的眼神瞬間聚焦，難以置信地看向醫生，又猛地轉向旁邊的蘇念安！鏡片后的目光充滿了巨大的震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羞窘！他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帶著變調的驚愕和茫然：
“…二…二十年前…你…你舔過我的撥浪鼓？！”
“！！！”蘇念安的臉，“唰”地一下，從脖子根紅到了耳朵尖！比剛才在派出所被糊外套還要紅！巨大的羞恥感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塵封的、模糊的童年記憶碎片瞬間被激活！那個被自己搶過來、因為好奇和饞（上面可能沾過糖？）而偷偷舔過的撥浪鼓…她以為沒人知道！結果…結果被DNA出賣了？！二十年？！
極致的羞憤讓她瞬間爆炸！她猛地從隨身的包里抓出一把紅枸杞（天知道她包里為什么總有枸杞！），狠狠地攥在手心，指節發白，對著旁邊那個一臉震驚（蠢）的始作俑者，發出了靈魂的怒吼：
“…舔？！誰稀罕舔你的破鼓！明明…明明是你拿那破木劍捅我胳肢窩！癢死我了！肯定…肯定是那時候蹭上去的死皮！陸沉舟！你個臟兮兮的酸菜精！從小就不講衛生！”
“噗——！”林遠在角落實在沒憋住，笑噴了出來，手機鏡頭瘋狂抖動，畫面糊成了抽象派油畫，但他的聲音卻帶著破音的、巨大的亢奮：“家人們！破案了！史詩級大反轉！孩子是假的！DNA是真的！他珍藏她二十年前的口水！她收藏他二十年前胳肢窩的死皮！這CP！是從娃娃‘臟’起的啊！雙向奔赴！刻進細胞核了！鎖死！鑰匙融進DNA雙螺旋了！禮物！嘉年華！給我刷！爆！它！”
陳墨更是激動得渾身發抖，死死抓住林遠的胳膊，指甲都快嵌進去了，聲音帶著哭腔和極致的幸福：“交換DNA！從細胞層面就綁定了！他記得她舔過他的鼓！她記得他捅過她的癢！這是什么？！是命中注定的羈絆！是風油精也斬不斷的紅線！酸菜缸見證了歷史！磕死我了！我圓滿了！火箭游艇宇宙飛船！刷起來！我要看他們用口水死皮寫結婚證！”
兩家人看著長椅上互相指控（？）、一個耳根通紅、一個滿臉羞憤的陸沉舟和蘇念安，再看看醫生手里那份“鐵證如山”的報告，臉上那點因為“孫子”落空的失落瞬間被巨大的狂喜和“果然如此”的欣慰取代！
“好！好啊！”沈援朝第一個撫掌大笑，聲如洪鐘，“我就說！老天爺開眼！撥浪鼓為憑！小木劍為證！連口水死皮都是連著的！這不是天作之合是什么？！跑不了！絕對跑不了！”
“對對對！親家公說得對！”張桂芬破涕為笑，激動地拍著李淑娟的手，“看看！這緣分！這羈絆！二十年前就交換了…呃…信物（DNA版）！比那勞什子娃娃親文書都管用！沉舟！念安！你們還等什么？！趕緊的！選日子！辦酒！這缸…這缸就是現成的見證！”她豪氣地一拍身邊的巨缸，塑料布嘩啦作響。
李淑娟也笑得合不攏嘴，看著蘇念安紅透的臉和陸沉舟呆愣的樣子，越看越滿意：“就是！就是！聘禮（缸）在！信物（DNA）在！人也在！天時地利人和！我看下個月初八就挺好！”
“……”
陸沉舟和蘇念安被這突如其來的“逼婚”再次淹沒。陸沉舟看著蘇念安因為羞憤而格外生動的側臉，鏡片后的目光閃爍，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蘇念安則攥緊了手里的枸杞，感覺自己的臉燙得能煎雞蛋，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一直被忽視的西裝男夫妻，抱著終于沉沉睡去的小祖宗，看著眼前這從搶孩子大戲無縫切換到認親逼婚的魔幻場面，徹底凌亂了。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趕緊離開這個瘋子星球”的迫切。
西裝男鼓起勇氣，弱弱地開口：“那個…警察同志…哦不，醫生…護士長…既然…既然鑒定結果出來了…證明孩子是我們的…那…那我們可以走了嗎？”他只想帶著孩子遠離這口缸、這味道、這群腦回路清奇的人！
護士長已經被這接二連三的沖擊搞得心力交瘁，巴不得這群人趕緊消失。她疲憊地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走走走！趕緊走！帶著你們的孩子！還有！”她目光如刀，射向那口缸，“那個東西！立刻！馬上！弄走！不然我叫叉車了！”
張桂芬一聽要動她的缸，又急了。但看著醫生手里的報告，再看看長椅上“天作之合”的兒子兒媳（？），一股巨大的喜悅和“任務完成”的釋然涌上心頭。這缸…它的使命似乎真的完成了？用它獨特的方式，見證了老陸家最重要的時刻（雖然味道大了點）？
她摩挲著粗糙的缸壁，眼神復雜，最終豪邁地一揮手：“親家！護士長說得對！缸…咱先弄出去！找個風水寶地供起來！下聘那天再請出來！”
她招呼著沈援朝和李淑娟，三人如同護送國寶般，小心翼翼地推著（缸太重，只能挪動）那口裹著塑料布、散發著“底蘊”的巨缸，一步三回頭地，朝著鑒定中心的大門挪去。缸體與光滑地磚摩擦，發出沉悶而緩慢的“咕嚕”聲，仿佛在進行一場莊嚴的告別儀式。
大廳里那令人窒息的混合異味，隨著缸的移動，終于開始緩緩消散。
一直躲在角落里，強忍著不適和巨大精神壓力的物業張經理，此刻正站在鑒定中心大門外的臺階上。他是被老警察一個電話緊急召喚過來處理“證物”（缸）的。看著那口熟悉的、給他留下無數心理陰影的巨無霸酸菜缸，被兩家人如同護送祖宗牌位般挪出來，張經理的眼眶瞬間濕潤了（被熏的+激動的）。
他掏出手機，手指顫抖地編輯了一條信息，發在了物業工作群里：
[張經理]：[大哭][大哭][大哭]報告組織！酸菜缸…它…它終于走了！是被抬走的！我們…我們勝利了！[鞭炮][鞭炮][鞭炮]
信息發出，群里瞬間被“喜大普奔！”“感謝組織！”“張經理辛苦了！”的刷屏淹沒。
大廳內，隨著缸的離開和異味的減弱，空氣似乎都清新了不少。只剩下陸沉舟和蘇念安還坐在長椅上，周圍是空曠了許多的大廳。
那份“鐵證如山”的DNA報告，靜靜地躺在護士臺上。
陸沉舟微微側過頭，看向旁邊依舊低著頭、但耳根紅暈未消的蘇念安。他喉結再次滾動了一下，鏡片后的目光帶著一絲殘余的震驚、茫然，還有一絲…被那報告結論點燃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微光。他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干澀：
“…那個…撥浪鼓…我…我回去用酒精泡三天…再還你？”
蘇念安猛地抬起頭，通紅的眼睛狠狠瞪著他，手里攥著的枸杞發出輕微的“嘎吱”聲，仿佛下一秒就要砸過去：
“…泡？！泡你個頭！上面有我的…我的DNA！你敢弄丟試試！”吼完，她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臉更紅了，猛地別過頭去，只留下一個氣鼓鼓的、泛著紅暈的側臉。
陸沉舟看著她炸毛又羞窘的側影，再想想報告上那句“高度支持同一來源”，二十年前那個追著他要糖、搶他撥浪鼓、被他用小木劍捅得咯咯直笑的小丫頭模糊的身影，似乎在這一刻，與眼前這個暴躁、鮮活、會打噴嚏會糊他一臉的女人，無比清晰地重疊在了一起。
一股奇異的、帶著酸菜余韻和消毒水味道的暖流，悄然劃過他被風油精、社死和幽閉恐懼反復蹂躪的心底。
角落的綠植后面，林遠的手機鏡頭，精準地捕捉到了這微妙的一幕。他壓低聲音，對著直播間，發出了終極感慨：
“觀眾朋友們！家人們！見證歷史！酸菜缸功成身退！DNA真相大白！他問她要不要泡鼓！她警告他別弄丟她的口水！這是什么？！這是糖！是裹著酸菜味的絕世甜糖！是刻進基因里的打情罵俏！本季《酸菜味愛情》主線任務——認親！圓滿完成！接下來，請欣賞副本——辦公室酸菜の戀！禮物刷起來！前方高甜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