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四十五年。
時至一月,大雪漫天,京城冰天雪地。不多時,就將路面上鋪滿白雪,踩在上面吱吱做響。
屋內的暖爐燒的很旺,溫意濃濃,讓人分不清現在是何季節。
院子里,雪剛停,潮星就開心的跑了出去,抓起一把雪,把它滾成一個小球。
正玩的開心,就傳來一陣溫柔甜美的聲音。“潮星,過來,姨娘有事找你。”
她邁著小小的步伐走去,頭上的發夾一抖一抖的,宛如清脆悅耳的琴音。
潮星的母親在她剛一歲時,身患喘疾,不治身亡。可憐的潮星小小年紀就沒了母親,喪期還未滿三年。她爹爹又給她找了個繼母,生了對雙胞胎。
潮星走到李氏面前,她柔和的在潮星頭發上來回撫摸,輕聲細語道,“潮星乖,姨娘有事找你幫忙,你可以替姨娘把清雪妹妹叫來嗎?”
潮星抿了抿唇,聲音細軟可愛,“嗯嗯。”
李氏聞言滿意的笑了起來,清雪是潮星的妹妹,出生比她晚一年。
她穿過院子,走過廊橋,終于在花園里找到清雪。
此時的花園里的雪還未化,積雪壓在蠟梅花上。散發出陣陣清香,而清雪就坐在廳子旁邊的長木椅上。
“清雪妹妹,姨娘讓你過去。”潮星跑到清雪面前說。
“正好沒人陪我玩,你過來!”
潮星為了讓清雪回去,只好過了去,“清雪妹妹,該回去了。”
“哎呀,真掃興!我又不是沒聽到!”
旁邊的丫鬟小聲提醒道,“小姐,該回去了!”
見清雪不為所動——
“清雪妹妹想玩什么?”
清雪指著湖里冰面上的球,“姐姐,我蹴鞠掉水里了。”
小潮星看著冰面上的蹴鞠面露難色,“妹妹,這掉到冰面上了,要不我們先回去,姐姐明日去街上買個新的?”
“啊啊啊,不要!不要!清雪想要之前的那一個!”
清雪哭聲惹來了程照,他心疼的一把抱住清雪,“雪兒這是怎么了?怎的哭了?”
潮星看到爹爹來,恭敬的行了個禮,聲音甜甜的。“爹爹。”
“不用這些個禮數。”
說完,雙手舉著清雪轉了個圈圈,清雪頓時就笑嘻嘻的,“爹爹轉快一點——”
“哈哈哈,好。”
“走,我們去看看你娘親!”
潮星怔怔的看著——
潮星看著父親與清雪幸福的模樣,情不自禁的想起來她阿娘。她時常在想,若自己阿娘還在,她是不是就有人疼愛了。
回到院中,身邊的丫鬟長舒口氣,“小姐,你去哪了,奴婢剛才一直在找你。”聲音帶的哭腔。
“我剛剛去幫姨娘找清雪了。”
丫鬟見她小臉凍得微白,心疼地趕忙拉她往床榻上。“外面天寒地凍的,小姐快回屋暖著,千萬別凍著了。”她嘴上說著,心里卻也在替自家小姐不值。
屋內蘇照和李氏正聊的起勁。
“娘,我冷……”清雪的聲音微弱的讓人聽不清。
“清雪,你怎么了!”李氏慌急了。
她的臉上蒼白的可怕,如同那雪地里易化的雪。
她恍惚間聽到丫鬟的聲音,“快來人啊,小姐……小姐不好了!”
她呢喃道,“爹爹,阿娘……”
蘇照此時心疼壞了,一直催促下人找大夫。
房間里不時便圍滿了人,程照叫來大夫。說二小姐這病治不好,需請道士來驅邪陣魔,李氏也在旁邊添油加醋。程照無耐,只好請來道士。
“二小姐,這是接觸了污穢之物。”
“污穢之物?”程照一臉狐疑。
道士扭過頭來朝著清雪問道,“二小姐,今日接觸了何人?”
“我今天見了……大姐。”
“程大人可否讓我去二小姐屋里一趟?”
程照正猶豫不決,李氏聲音嘶啞,“我帶你去!”
李氏帶人氣勢洶洶的來到潮星院中,那道士手拿三清鈴,單手持柄搖動。
“叮鈴鈴……叮鈴鈴……”
潮星聽到聲音便讓春桃帶她出去看看,誰知。剛跨過門,就看到外面圍滿了丫鬟婆子中間站著的,還有她的爹爹。
潮星剛一出來,那鈴聲便陣動的更厲害了。
那道士指著潮星說,“就是她,若程大人想讓二小姐病好,如今也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么辦法?”
“讓污穢之人離開程府,才能替二小姐躲過這一劫。”
蘇照答應了,那天晚上,潮星連夜去了鄉下。
清雪的病也漸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