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白熾燈在凌晨三點開始發出細微的聲音。余墨數著第七個空煙盒在收銀臺邊緣排成一列,指甲無意識地刮擦著玻璃柜臺上一道幾乎不可見的劃痕。
“一共四十二塊錢,現金還是掃碼?“她對著醉醺醺的顧客說道,掃描槍的紅光在啤酒罐條形碼上掃了三次都未能識別。當余墨正在疑惑,這個是不是壞了的時候,收銀屏幕突然扭曲成電視機沒信號那種雪花點,隨即跳出猩紅的錯誤提示:
【404:TIMEERROR】
余墨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代碼她見過——在養父母車禍那天的車載導航上,在被綁架時集裝箱角落的監控屏幕上都顯示過。
此時后頸的∞形吊墜突然發燙,金屬棱角幾乎要灼穿皮膚。她現在只想快點工作完然后回家看看發生了什么。
“客人?“她抬頭想提醒顧客掃描槍壞了,卻發現周邊的一切正在風化分解。醉漢舉著啤酒罐的手臂碎成粉沫,貨架上的商品包裝文字扭曲成無法辨認的符號,漸漸消散。某種熟悉的墜落感攫住她的心臟——就是準備穿越的前兆。
白色墻壁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等余墨能重新聚焦視線時,她已經身處于一個純白空間中。
正中央擺著一臺九十年代的老式電視機,凸面屏幕泛著詭異的藍光。沒有遙控器,沒有電源線,但屏幕上正播放著絕不該存在的畫面。
十二歲的余墨坐在汽車后座,養母哼著走調的《茉莉花》在調整后視鏡的位置。鏡頭突然給到鏡面特寫——在養母手指移開的瞬間,余墨清楚地看見鏡中映出滕羽婭的側臉。那個總在便利店給她熱咖啡的店長小姐,戴著如科幻小說中的高科技護目鏡。
“這是...“她一時間失了神,伸手觸碰屏幕,指尖卻穿過液晶面板。畫面突然切換至陰暗的集裝箱內部,鐵門內側用指甲刻著歪扭的字跡:【找遙控器】。余墨瞳孔微縮——因為這正是她自己的筆跡!但她清楚的記得被綁架那年的她絕對是沒寫過這些字的。
電視機突然發出刺耳的呲吡,自動切換到下一個頻道。這次畫面里是正在值夜班的她自己,而日期顯示是三天后。屏幕中的“余墨“正被闖入的劫匪用槍抵住太陽穴,鮮血濺在監控攝像頭上時,現實中的余墨同時感到太陽穴傳來劇痛。
余墨看著這樣的鬧劇,正思考著什么。電視機突然黑屏,在徹底黑屏前的瞬間,余墨瞥見屏幕反光里有個模糊人影——穿白大褂有著與店長小姐同樣頭發的女人手持散發著微光的古籍,書脊上燙金的《創生之書》字樣一閃而過。
某種想法一閃而過,身子逐漸后退,后退時,她的腳跟撞到了某個東西。電視機背后靜靜躺著一個布滿灰塵的遙控器,按鍵區只有三個彩色按鈕:鮮紅的「余念安」、金黃的「余平安」以及幽喑的「余墨」。每個按鈕下方都有微型顯示屏,此刻正滾動著同一段文字:
【選擇一段人生徹底刪除,否則循環將繼續】
余墨的指尖懸在按鈕上方晃著,好似正在思考決定刪除哪一段。脖頸間的吊墜突然發出十七道細微的藍光——正好對應上面十七道裂痕。
記憶突然中斷。電視機又自動開啟,這次播放的是便利店監控視角:滕羽婭正在員工休息室往她的馬克杯里倒入白色粉末。畫面右上角的時間戳顯示是昨天17:39——她生日當天的精確時刻。
“原來如此。“余墨突然輕笑出聲,好像想起來了什么,拇指毫不猶豫地按向「余平安」按鈕,“你們時空管理局就只會這種老套的測試嗎?店長小姐,等著我!“
在按鈕下陷的那一刻,整個白色空間開始崩塌。余墨最后望見的是電視機屏幕里出現的滕羽婭全息影像,她嘴唇開合好像在說著什么,余墨定睛一看,口型分明是:“第十八次輪回快樂。“
(比較短哈,不要介意,我家oc的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