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鈴舞要醒,吾得立馬走。”云熙初神色緊張扣動響指將自己的衣服變幻到自己手上,隨后披上外衣和齊公公一前一后地施展法術離開桃花樹下。
臺風依舊在無情地刮著,桃花隨風片片飄落,落在鈴舞的眼皮上。
本就已經蘇醒的鈴舞見到桃花盛開,猛地立即坐了起來。
“現在還是早春,桃花怎么盛開了?”鈴舞的眼里滿是疑惑,似是不相信桃花會盛開。
鈴舞拿起石桌上的一片桃花放到眼前自己端詳起來,桃花的香味絲絲望鈴舞的鼻子鉆,鈴舞的鼻子猝不及防就被桃花的香味侵襲,香味順著鼻子透過感官神經滲進鈴舞的大腦,大腦在運轉幾秒后,鈴舞的瞳孔突然微亮起來。
“這片桃花怎么有一股龍延香味?”
“難道是初哥哥來過?”鈴舞的瞳孔里滿是不可置信,紅潤的小嘴張的老大。
但,撲鼻的桃花味加龍延香味彌漫到玲舞的鼻子,鈴舞的鼻子替鈴舞給出了答案。
“啊啾!”
“這么重的龍延香味,初哥哥肯定來看過我。”鈴舞揉揉鼻子,咧嘴笑道。
隨后鈴舞開心地站起身,抓起一把桃花,正準備外頭走,忽然,鈴舞的頭不知咋的就開始疼了起來。
“啊!我的頭好痛!”撕心裂肺地痛止住了鈴舞的腳步,鈴舞抱著頭蹲在石凳上不停地揉著。
但,鈴舞越揉頭就越痛,胳膊肘搖晃的幅度也越來越大,搖晃中竟打碎了石桌上的酒瓶。
“啪!”
啪的一聲打斷了鈴舞的動作,鈴舞驚訝地將目光移向地上的酒瓶。
乳白色的酒瓶被打翻在地,青色的酒液順瓶而出,流淌在地白色的地板上,風吹過桃花,附在酒液上。
青色的酒液加粉色的桃花,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加顯得別有一番景色。
“酒灑了。”鈴舞看著地上傾斜的酒瓶,眼眸里閃過一絲睨光,“原來是我喝醉了,才產生的幻覺。”
話落,玲舞迷迷糊糊地揉著頭,揉著揉著頭竟然不疼了,遂又趴著睡了。
臺風繼續刮著,地上流淌著酒香味很快就和桃花香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很濃烈的香味,香味依附在桃花上,一大片桃花隨著風掙脫桃樹,掠過房屋,掠過朝霞,掠過云層,其中幾片緩緩飄落到沈炎飛的臉龐上。
冰涼的桃花一刺激沈炎飛的臉皮,沈炎飛立即將眼皮張開,薄唇輕啟怒問:“又飄來什么東西?還讓不讓爺睡了?”
沈炎飛將臉上的幾片桃花拿下來,握在手里,冰涼的桃花刺激著沈炎飛溫熱的手掌,沈炎飛看到熟悉的桃花讓沈炎飛的怒氣消了一大半。
“我今天是走了什么桃花運了嗎?老是有桃花往我臉上撲。”
“不過,小爺我不需要。”沈炎飛站起身,將手里的幾片桃花碾碎成粉末,大手一揮,粉末便隨風朝向東邊升起的紅日而去。
晨光初綻,紅日正從東邊的峰頭冒出尖,金輝先染亮了山尖的輪廓,再順著層疊的山勢往下漫。
半山腰處,便是天下第一修真門派煥鈴宗的所在。
成片木色房屋依山而建,飛檐與廊柱的線條在晨霧中暈開,像一幅浸了水的淡墨山。
霧氣濃淡不一,將錯落的房屋與石階都隱隱約約浮現出來,就像仙家府邸被偶然掀開了輕紗。
屋頂上的沈炎飛見到紅日初升,嘴角撇撇道:“唉,又一天過去了。”
沈炎飛的話里流露出一絲嘆息。
嘆息聲隨著風飄落房屋,傳到一個藍衣少年耳朵里。
“自從少爺一年前從迷霧回來后,性情大變,變得冷冰冰的,不似以前那般愛笑,還老愛嘆息,這是怎么回事?”疑惑的是沈炎飛的貼身小廝阿福。
阿福比沈炎飛小一歲,二十歲,性子溫和,最愛黏著沈炎飛轉。
阿福看到沈炎飛這幅樣子,焦急地朝屋頂上的沈炎飛喊道:“少爺,門派來客了,老爺讓你去前廳。”
焦急聲打破了沈炎飛低落的情緒,淡淡的回了一句:“哦。”
隨后沈炎飛彎下腰,翻開腳下的瓦片。
“嘩啦嘩啦。”
瓦片們交合在一起,露出一個臉盆大的口子,朝下望去有一個黃色的軟梯子。
沈炎飛見狀不緊不慢地將腳踩住軟梯子,順著軟梯子一步步下去。
不多一會,沈炎飛就安穩落地,一落地沈炎飛就推開房門和門外的阿福一前一后地行走在寬大的走廊上。
衣袖在行走時,掀起一陣風,風卷過園柱子,卷過房檐上的白色風鈴,白色風鈴被卷的叮當作響,風鈴聲透過風傳入屋頂上短暫休息的杜鵑鳥耳朵里,杜鵑鳥立即被吵醒,撲動羽翼朝天邊的朝陽飛去。
杜鵑鳥邊飛邊叫喚:“布谷——布谷——”
杜鵑鳥穿過云層,繞過天宮,卷過桃花樹,停在鈴舞的石桌上叫喚。
“布谷——布谷——”
“嗯……天亮了……我的阿谷來喊我起床了。”鈴舞邊伸懶腰邊摸摸杜鵑鳥。
杜鵑鳥在鈴舞的撫摸下漸漸有了靈氣,白色的靈氣圍繞在杜鵑鳥身邊,漸漸地杜鵑鳥變幻成一個可愛的少女,少女頭上別著兩根彩色的毛,身上穿著彩色的衣服,嘴角含著淺淺的笑。
“郡主,你醒了。”
“嗯,昨天有什么人來過嗎?”鈴舞頂著宿醉問道。
“呃……昨天……”阿谷正想說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鈴舞郡主,天帝請過玉衡書府一敘。”齊公公的聲音帶著三分溫柔和七分威脅,
“哦,是初哥哥準備要接受我的愛,要封我做天后嗎”鈴舞的問話藏著一絲不可置信,但又帶有一絲驚喜。
“這個天帝沒有說,郡主過去就知道了。”齊公公邊說邊朝鈴舞擺手。
鈴舞撇撇嘴以示回應,站起身往天帝宮走去。
一旁的阿谷和齊公公緊隨其后。
鈴舞面色沉重地走在青石小路上,步伐有一下沒一下踏著,仿佛知道這一次去肯定沒有什么好事,就連白色的衣角碰到路邊的雜草,鈴舞都不知道。
被刮蹭的雜草,似乎也被面色沉重的鈴舞有所影響,搖曳地草葉以示宣泄。
“沙沙。”
沙沙聲在風中響動著,卷過一旁的大樹,大樹又發出聲響,聲響又傳入云霄,驚動路過的鳥仙子,和小鳥飛舞的聲音回合,形成強烈的聲響,透過云層,穿過云霧,繞過房梁上的風鈴,風鈴聽到聲響,又發出響動聲。
“鈴鈴……”
綿延不絕的風鈴聲穿過房梁,繞過窗戶,傳入大廳一眾長老和安沐雪的耳朵里。
鈴聲讓安沐雪和一眾長老耳膜一顫,眼眸微亮起來。
這聲音,定是飛哥哥來了。
安沐雪緊張地捏緊雙手,眼神卻朝大廳門口瞥去。
東方天際,紅日正奮力掙開云層,金紅的霞光漫過峰頂,給蒼翠的山峰染上一層暖邊。
春風拂過云層,拂過山間,帶著草木的清潤,卷起絲絲縷縷的白霧在屋舍里流轉。
兩道藍袍身影在白霧里若隱若現,亮眼的光斑投射在他們的身上,藍袍就像被浸了碎光,更添幾分清俊迷人。
迷的安沐雪都移不開眼睛,眼神里藏著少女的心思。
兩道身影,安沐雪的目光卻越過另一道身影,直直落在了沈炎飛身上。
沈炎飛面色冰冷,踏著步伐試探地步入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