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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竹影落祈年

第三章蔡祈言

“老吳啊,看著吧,他一定會選我們!”錢百利扯著領帶,脖頸泛著酒后的潮紅,語氣里的得意幾乎要漫出來。

“簽給誰還不一定呢。”吳憲的聲音冷了半截,眼底半點笑意也無,“你就這么有把握?”

“星群開出的代言費夠買你們半層樓了!”

江清竹腳步一頓,迅速閃身躲進旁邊的真皮沙發。耳邊回蕩著吳憲那句意味深長的話:“人家都還沒發話呢...”腳步聲伴著模糊的爭執漸漸遠去,空氣里殘留著淡淡的酒氣。

她蹙緊眉頭,指節抵著微涼的沙發扶手。能讓兩家百貨公司搶的人,她倒是想看看是誰。

她掏出手機,給范西格發信息:你在車上等我,一會出來。

江清竹踩著地毯無聲地移動,穿梭在昏暗的走廊中。她的指尖輕輕掠過一個個包廂的門扉,卻都不是她要找的目標。

直到最里間的“琉璃閣”門前,她的腳步倏然停住。

雕花木門上浮雕的牡丹觸在指尖微涼,她屏住呼吸,將耳朵輕輕貼上。心跳聲擂鼓似的,斷斷續續的對話漏出來:

“李總啊,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我們剛剛還在給祈言介紹女朋友呢,都三十了,還沒談過戀愛。”

江清竹的眼尾倏地瞇起,指尖不自覺地收緊,里面竟然還有其他公司的人。

可奇怪的是,主角始終未發一言。

突然,包廂內陷入詭異的寂靜。

江清竹脊背一涼,立刻直起身,神色自若地轉身朝洗手間方向走去。

洗手間的燈光冷白,映著她鎮定自若的臉。她站在大理石洗手臺前,慢條斯理地擰開水龍頭,冰涼的水流沖刷過指尖,帶走幾分燥意。她抬眼看向鏡子,正要整理鬢角的碎發,目光卻在鏡中驟然凝固——

鏡里,她身后的白墻前斜斜倚著個男人。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西裝,肩線挺括得像用尺子量過,他低著頭,指尖正漫不經心地轉著手機。

水流切斷的瞬間,洗手間里只剩下空氣流動的輕響。江清竹關掉水龍頭,指尖的水珠順著指腹滑落,滴在大理石臺面上洇開一小片濕痕。她轉過身,皮靴踩在光潔的地磚上,發出清脆的叩擊聲,一步一步朝那個倚墻的男人走去。

“帥哥,加個微信?”

聲音算不上嬌媚,尾音里藏著只有自己能察覺的微顫。

她心里其實沒半分把握,掌心早已沁出薄汗。

低頭轉著手機的男人動作驟然頓住。銀灰色機身懸在半空,幽藍的屏幕光映在他眼下,勾勒出一道深邃的陰影。他緩緩抬起頭,光線漫過他挺直的鼻梁,終于照亮那張臉。

江清竹猛地定在原地,是蔡祈言。

他的眉骨很高,眼窩陷得恰到好處,睫毛又密又長,垂落時像把小扇子,此刻抬眼望過來,那雙眸子黑得像深潭,瞳仁里沒什么溫度,卻帶著一種精準的穿透力。鼻梁挺直如峰,鼻尖帶著自然的弧度,唇線薄而清晰,此刻正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透著幾分疏離。

左耳那枚銀質耳釘在冷光下閃了閃,“好巧不巧,手機壞了。”

他開口時,聲音比想象中的更好聽,像琴弦被指尖輕輕撥弄,余韻在空曠的洗手間里蕩開,連冷白的燈光都仿佛柔和了幾分。

江清竹睫毛顫了顫,迅速抬手虛扶了下額頭,指尖擦過微涼的鬢角。“不好意思啊帥哥,”她聲音放軟,帶著點刻意裝出來的恍惚,“剛才頭突然有點暈,胡言亂語了,你別往心里去。”

說罷,她故意晃了晃身子,腳步踉蹌著往洗手間外挪,皮靴在瓷磚上敲出凌亂的聲響。

指尖已經摸到門框,心里剛松了口氣,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

那力道不重,卻也掙脫不了。沒等她回頭,腰側已貼上一道溫熱的屏障,男人的手臂環過來,隔著厚厚的大衣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我看你路都走不穩,”他的聲音就在耳邊,比剛才更近了些,清透的聲線里裹著點若有似無的笑意,像冰面下悄悄淌過的水,“送送你。”

江清竹的背瞬間繃緊,像被施了定身咒。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著洗手間冷白的氣息。

這段路走的異常艱難,每一步都浸著難以言說的緊繃。江清竹的后背始終貼著蔡祈言溫熱的胸膛,他手臂的力道不松不緊,像一道無形的枷鎖,將她圈在小小的安全距離里。

走廊里的暖光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流動,她能清晰地聽見他落在耳畔的呼吸。

終于挨到萃溪閣的玻璃門廊,門外的風雪卷著寒氣撲面而來。江清竹猛地側身,用巧勁推開他環在腰間的手。

“帥哥,我朋友在外面等我呢,”她仰起臉,努力讓笑意看起來自然些,眼底卻藏著一絲倉促的逃離,“多謝你送我。”

話音未落,她已轉身快步沖出門去,頭也不回地鉆進了路邊等候的黑色轎車。車門“砰”地合上,隔絕了身后所有的視線。

蔡祈言站在門內,隔著蒙著薄霜的玻璃望著那輛車。車燈刺破風雪,引擎發出低低的轟鳴,緩緩匯入車流。

他的目光落在駕駛座上,隱約能看見一個握著方向盤的男性側影,輪廓硬朗,正轉頭與副駕的江清竹說著什么。

玻璃上的霜花漸漸模糊了車影,蔡祈言眼底的笑意淡下去,恢復了慣常的淡漠。他轉身,黑西裝的衣擺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朝著走廊盡頭的琉璃閣走去。

雕花木門被推開時,里面的喧囂與暖氣一同涌出來,將他周身的寒氣悄然吞沒。

蔡祈言今天剛落地回國,手機就被各家商場的邀約電話打爆了,鈴聲幾乎沒歇過,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那邊的急切。

他靠在琉璃閣的真皮座椅里,指尖轉著手機,聽著包廂里此起彼伏的奉承與許諾,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既然都這么急,那就索性湊到一塊兒談談。

此刻他抬眼看向滿桌的人,水晶燈的光落在他眼尾,那抹笑意清淺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時間不早了,”他開口時,清透的聲線壓過了杯盞碰撞的輕響,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間撫平了所有嘈雜,“各位都先請回吧。”

桌上的人都頓了頓,目光齊刷刷地聚過來。他指尖停在手機背面,指腹摩挲著冰涼的金屬殼,補充道:“至于我最終選擇哪一家,明天電話聯系。”

沒有多余的話,卻像一道無形的判決。

桌下的暗流幾乎要翻涌到面上——錢百利捏著酒杯的指節泛白,吳憲嘴角的笑僵了半秒,連一直打著圓場的李總都頓了頓。但誰也沒敢說什么,最終都斂起眼底的算計,擠出熱絡的笑來。

“祈言說笑了,剛回國該多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

“那我們明天等你消息,一定啊!”

“慢走慢走,明天見——”

一群人簇擁著往外走,經過蔡祈言身邊時,腳步都放輕了些。直到包廂門被合上,喧鬧徹底散去,他才重新靠回椅背,望著窗外被風雪模糊的夜色,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輕輕敲了敲,不知在想些什么。

包廂里只剩下兩人時,華南把搭在椅背上的大衣拎起來,抖了抖褶皺,隨口問:“想好跟哪家簽了?”

蔡祈言指尖在手機邊緣頓住,銀灰色外殼映著他低垂的眼睫,長而密的睫毛像沾了水汽,微微發顫。他沒抬頭,聲音裹著點濕意,輕得像嘆息:“不知道。”

這副樣子讓華南心頭軟了半截。縮在沙發里,肩膀微微垮著,頭低得快埋進衣領,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孩,眼角那點猩紅透過垂下的發絲露出來,比林黛玉還惹人心疼。

“華哥,我們回去吧。”他又說,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

華南最見不得他這樣。明明半小時前還能笑著把一群人打發走,不過是去趟洗手間的功夫,回來就蔫成這樣。

他嘆了口氣,走過去從口袋里摸出個黑色口罩,彎腰往蔡祈言臉上帶:“不就上趟廁所嗎?怎么還傷起心來了。”

口罩繩勾過蔡祈言左耳的銀釘,抬眼時睫毛上像掛了水珠。

“走了走了。”華南沒再多問,抓過他手腕往外走去。

車內暖氣開得正好,范西格握著方向盤的手指輕輕敲著,打破沉默的聲音帶著點漫不經心:“剛剛干什么去了?”

江清竹正低頭在手機上劃著導航,聞言抬了抬眼,語氣聽不出波瀾:“有個東西掉在包房了,回去找了找。”

指尖點了點屏幕,“往前拐,第三個路口右轉。”

范西格“嗯”了一聲,打了轉向燈,沒再追問。

車穩穩停在小區里,江清竹解開安全帶:“謝了。”

“上去吧。”范西格沒動,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抽了支煙夾在指間。

他靠著椅背,指尖的煙火在風雪里明滅,抽了一口便擱在車窗沿,任由煙灰被風卷走。直到那支煙燃到盡頭,燙了指尖,他才慢悠悠地蜷起手指,將那點火星捻滅在掌心。

電梯上升時,數字跳動的聲音在空蕩里格外響,停在指定樓層后,她看著并排的三扇門,選了中間那間房。

刷卡時“嘀”的輕響在安靜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推門進去,暖光瞬間漫了滿室。

墻是干凈的米白,家具是淺灰的布藝,連茶幾都是啞光白的大理石面,簡約得近乎冷清。

江清竹脫掉鞋子,赤腳踩在微涼的木地板上,走到浴室擰開熱水。水流嘩嘩淌著,她對著鏡子卸了妝,露出素凈的臉。

簡單的沖了個澡,就去了房間。

窗外的風雪不知何時歇了,只剩下偶爾掠過窗欞的風,輕得像嘆息。她的肩膀慢慢松開,陷進柔軟的床墊里,呼吸也跟著放緩,均勻地拂過鼻尖,眼皮像墜了鉛,一點一點往下沉。

酒吧包間的燈光調得很低,暗紅的光像化不開的墨,淌在皮質沙發和散落的空酒瓶上。范西格陷在沙發里,指尖捏著個空了的威士忌杯,杯壁上的水珠順著指縫往下滑,滴在深色西褲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他卻渾然不覺。

“珠珠,怎么還撒謊呢……”他對著空氣低聲喃語,聲音被酒精泡得發沉,像浸了水的棉絮。

他坐在車里的時候就看見了,但是隔著雪霧看得不算真切,那個穿黑西裝的男人——身形挺拔,摟著她的腰,姿態親昵得刺眼。

可是她不愿意和他說,就像七年前那樣……

困得不行行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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