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姐這消息來得可真及時。”小滿劃開手機屏幕,指尖懸在輸入框上,“我該說‘習慣’還是‘不太習慣’?”
沈譯湊過來看了眼,嘴角噙著笑:“說‘剛解決完一只蟑螂,正需要包子壓驚’。”
小滿被他逗得彎了眼,指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挺好的張姐,就是早上發(fā)現(xiàn)家里有蟑螂,沈譯剛幫我處理完,您來的時候順便帶瓶蟑螂藥唄?”
發(fā)完消息,她把手機扔回茶幾,看著沈譯額角沒擦干的汗,起身往浴室走:“我去拿毛巾,你擦擦汗。”
沈譯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門后,目光落在沙發(fā)上那床被兩人擠得有些凌亂的毯子上。昨晚她靠在他肩頭睡著時,呼吸輕輕拂過他的頸窩,帶著點洗發(fā)水的清香,弄得他一夜沒敢大動。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點因為蟑螂而起的慌亂,倒像是給這場刻意安排的合租,添了點真實的煙火氣。
小滿拿著毛巾出來時,正看見他對著毯子發(fā)呆,臉頰莫名有點熱:“發(fā)什么愣呢?”
沈譯回過神,接過毛巾擦了擦額角,指尖觸到溫熱的布料,想起剛才她睡眼惺忪的模樣:“在想……待會兒張姐看到我們這沙發(fā),會不會多想。”
小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才發(fā)現(xiàn)毯子被揉成一團,兩個抱枕歪歪斜斜地靠在扶手上,分明就是兩人同睡一夜的“罪證”。她手忙腳亂地把毯子鋪平,抱枕擺好,嘴里嘟囔著:“她能想什么?頂多以為我們半夜聊天聊到睡著了。”
話雖如此,她整理的動作卻越來越快,連耳根都泛起了紅。沈譯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沒忍住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別擺了,越擺越刻意。”他拿起一個抱枕塞進她懷里,“順其自然就好。”
“順其自然?”小滿抱著抱枕瞪他,“等會兒張姐指著沙發(fā)問‘你們倆昨晚擠這兒了’,我也順其自然地說‘是’?”
“不然呢?”沈譯挑眉,眼底藏著點促狹的笑意,“難道說‘我們?yōu)榱硕惚荏耄址克艘灰埂恳詮埥愕南胂罅Γ蟾艜X得我們在鬧別扭。”
小滿被他堵得沒話說,只能泄氣地往沙發(fā)上一靠。確實,張姐這人最擅長從蛛絲馬跡里編故事,上次酒會她倆落水,硬是被張姐說成“沈譯為了救小滿,連西裝都不顧了”,聽得林母眼眶發(fā)紅,差點當場催婚。
“算了,隨她怎么想吧。”小滿抓起手機刷了刷時間,“張姐說帶包子來,估計快到了,我去洗漱一下。”
她剛站起來,就被沈譯拉住了。他指了指她的脖頸:“項鏈歪了。”
微涼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鎖骨,把那枚銀杏葉項鏈理好。晨光透過紗簾落在他手上,能看見他指節(jié)分明的手背上,還沾著點沒洗干凈的殺蟲劑噴霧痕跡。小滿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我自己來就行。”
沈譯收回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她肌膚的溫度,他清了清嗓子,移開目光:“快去洗漱吧,我去煮點粥。”
廚房很快傳來水流聲和米下鍋的咕嘟聲。小滿站在浴室鏡子前,看著頸間那枚銀杏葉項鏈,葉片上的碎鉆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她想起昨晚他舉著殺蟲劑發(fā)抖的樣子,想起他說“戰(zhàn)略性撤退”時認真的語氣,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這個看起來冷靜自持的男人,其實藏著好多面。會在見家長時緊張到叫錯人,會為了讓長輩開心故意輸棋,會在面對蟑螂時偷偷查百度,卻還是硬著頭皮沖上去……這些不完美的小細節(jié),像拼圖一樣,慢慢拼湊出一個真實的、讓她心動的沈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