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弱水驚濤**
皇陵地宮入口,并非想象中森嚴的墓道石門,而是一處被人工開鑿、偽裝成天然溶洞的隱秘水穴。渾濁的洪水正從上方一個巨大的裂口倒灌而入,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水流在這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幽暗深邃,散發著刺骨的陰寒和濃烈的腥氣——正是堪輿圖上標記的“弱水”節點!
杜若洲趴在濕滑的巖壁上,胸口的鎮水獸黥印如同烙紅的鐵塊,每一次心跳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他手中的青銅星盤指針瘋狂亂轉,最終死死指向漩渦中心。“就是這里!‘斷龍石’的樞紐就在漩渦下方!炸點必須精確嵌入漩渦眼!”他嘶吼著,聲音在轟鳴的水聲中幾不可聞。他父親留下的殘破絲絹地圖在懷中發燙,上面“弱水通幽,石斷龍驚”的朱批字跡仿佛在泣血。
謝云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陰影中滑出,身后跟著十幾名精悍的漢子。他們渾身濕透,眼神卻銳利如鷹,動作間帶著北境軍特有的肅殺。每人肩上都扛著一個密封嚴實的油布包裹,散發著刺鼻的火硝氣味。
“三百斤‘雷火’,只多不少!”謝云裁抹了把臉上的水,翡翠扳指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綠。他指向漩渦,“怎么送下去?這水能蝕骨銷魂!”
杜若洲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青銅羅盤,羅盤中心嵌著一顆黯淡的珠子。“用這個!家父留下的‘定水珠’殘片!能暫時壓制弱水蝕性一炷香!”他將羅盤猛地按在胸口黥印上,黥印竟亮起微弱的藍光,與羅盤產生共鳴!“我下去!只有我知道樞紐的確切位置!”他不由分說,將一個油布包裹緊緊綁在身上。
“我護你!”謝云裁不容置疑,也抓起一個火藥包綁好,同時將一枚雕刻著狼首的骨哨塞進杜若洲手里,“若有不測,吹響它!外面的兄弟會強攻制造混亂!”他眼中是北境風雪淬煉出的決絕。
兩人對視一眼,再無言語。杜若洲將發光的“定水珠”羅盤高舉過頭,縱身躍入那吞噬一切的恐怖漩渦!謝云裁緊隨其后,翡翠扳指內側的毒針悄然彈出!
**2.神像泣血**
地宮深處,祭壇。
這里的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漿,彌漫著濃烈的鐵銹味、腐朽的檀香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如同深海巨獸呼吸般的腥甜。巨大的青銅河伯神像矗立在祭壇中央,高逾三丈,獸首人身,面目猙獰。此刻,它空洞的眼窩中,渾濁粘稠的“血淚”正汩汩涌出,順著冰冷的身軀蜿蜒流下,匯聚在祭壇底部刻滿邪異符文的凹槽中。凹槽內的液體,泛著與云母砂同源的妖異藍光,仿佛活物般緩緩蠕動、起伏。
昭陽的劍在鞘中發出低沉的嗡鳴,劍穗上的銀鈴卻寂然無聲。她鎖骨處的曼陀羅刺青灼熱發燙,花瓣間的暗金符文瘋狂流轉,與腰間那枚滾燙的玉墜劇烈共鳴!玉中那只緊閉的豎瞳,赫然已睜開一道縫隙!縫隙內是無盡的黑暗與冰冷,仿佛連接著九幽深淵。
祭壇周圍,數十名身著漆黑祭袍的身影匍匐在地,口中吟誦著晦澀扭曲的音節。他們的聲音疊加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頭暈目眩、靈魂顫栗的褻瀆之音。祭壇邊緣,豎立著十二根青銅柱,每根柱頂都蹲著一具無頭尸骸,斷頸處插著一支刻滿符咒的金針——正是王崇的手筆!尸骸的右手,皆缺拇指!
“以魂為引,以血為媒,恭迎河伯歸位!”為首的一名黑袍祭司高舉雙臂,聲音狂熱而嘶啞。他手中捧著一個玉盤,盤中盛放的,赫然是十二枚被藥水浸泡、泛著金屬光澤的人類拇指!
昭陽瞳孔中的金色驟然熾盛!她看清了!那凹槽中蠕動的藍光并非液體,而是無數細小的、閃爍著金屬光澤的云母砂蟲!它們在貪婪地吮吸著“血淚”和祭壇上彌漫的某種能量,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分裂!這尊“河伯”,根本不是什么神像,而是一個巨大的、正在被激活的云母砂蟲母巢!所謂的“河伯祭”,就是用活人魂魄和特殊調制的“血淚”(混合了某種催化物質的黑水河水),喂養并喚醒這恐怖的東西!
“妖邪!”昭陽的厲喝如同驚雷炸響,瞬間壓過了褻瀆的祭文!她不再猶豫,長劍鏗然出鞘!劍光并非寒芒,而是燃燒著妖異的暗金火焰!劍鋒直指祭壇中央的河伯神像!
“大膽!褻瀆神祇!”黑袍祭司厲聲尖叫,手中玉盤猛地擲向昭陽!盤中的斷指在空中驟然爆開,化作十二道腥臭污穢的黑氣,如同毒蛇般噬向昭陽!
昭陽不退反進,劍舞如輪!暗金色的劍火與污穢黑氣相撞,發出嗤嗤的腐蝕聲和刺耳的尖嘯!黑氣被劍火灼燒、凈化,但每凈化一道,昭陽劍上的暗金火焰便黯淡一分,她鎖骨處的曼陀羅刺青也傳來一陣針扎般的刺痛!玉墜中的豎瞳,又睜開了一絲!
“護法!殺了她!”黑袍祭司狂吼。匍匐在地的祭者們如同提線木偶般僵硬站起,他們的眼睛空洞無神,口中卻發出非人的嘶吼,拔出淬毒的匕首,從四面八方撲向昭陽!動作整齊劃一,悍不畏死,如同被操控的傀儡!
**3.斷龍驚雷**
弱水漩渦深處。
冰冷刺骨!不僅僅是水的溫度,更是一種侵蝕靈魂的陰寒!杜若洲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胸口的黥印發出灼熱的劇痛,與手中“定水珠”羅盤的微光抗衡著弱水的侵蝕。他死死盯著羅盤指針,在狂暴的水流和黑暗中艱難地辨認方向。謝云裁緊跟在他身后,翡翠扳指上的毒針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幽藍,警惕著任何可能的襲擊。
漩渦底部,景象駭人。并非堅硬的巖石,而是一片由森森白骨和扭曲金屬構筑的詭異平臺!平臺中央,矗立著一塊高達丈余、布滿復雜機括和符文的巨大黑色石碑——斷龍石!石碑下方,連接著數條粗如兒臂、閃爍著藍光的青銅鎖鏈,鎖鏈深深嵌入白骨平臺,另一端則向上延伸,沒入漩渦上方的黑暗,顯然連接著地宮的結構樞紐!
“就是它!”杜若洲心中狂吼,奮力游向石碑基座。他父親圖紙上標記的炸點,就在石碑與鎖鏈連接處最脆弱的符文節點!他摸索著解下背后的油布包,手指因寒冷和劇痛而僵硬。
突然,水流中傳來異樣的波動!幾條黑影如同水鬼般從白骨堆中無聲無息地竄出!他們穿著緊身水靠,手持分水峨眉刺,眼神空洞麻木,動作卻迅捷狠辣,直刺杜若洲要害!是守護斷龍石的水鬼死士!
謝云裁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一蹬水底白骨,身體如箭般射出,翡翠扳指在指間一轉!嗤嗤嗤!數道細微的幽藍水線從扳指激射而出,精準地沒入兩名水鬼的咽喉!那兩人身體一僵,瞬間皮膚泛起詭異的藍色,如同被凍結般沉向水底!
但更多的水鬼撲了上來!謝云裁在水中身形受限,只能依靠扳指毒針和精妙的格斗技巧勉力周旋,為杜若洲爭取時間。
杜若洲咬牙,無視身后的廝殺,將顫抖的手按在冰冷的斷龍石上。他找到了!那個隱藏在繁復符文下的、只有指甲蓋大小的薄弱凹槽!他奮力將沉重的油布火藥包塞進凹槽,用身體死死抵住!然后,他顫抖著摸向懷中那枚謝云裁給的狼首骨哨!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如同毒鰻般繞過謝云裁,分水刺閃著寒光,直刺杜若洲后心!
**4.符焚星隕**
祭壇之上,戰況慘烈。
昭陽的劍舞成一團暗金色的風暴,不斷絞殺著撲上來的傀儡祭者。每一劍都帶起一蓬污血,凈化一道污穢黑氣。但傀儡的數量太多,且悍不畏死,前赴后繼。她的劍火越來越黯淡,曼陀羅刺青傳來的刺痛幾乎讓她握不住劍柄!玉墜中的豎瞳,已睜開近半!一股冰冷、邪惡、充滿貪婪的意志正試圖順著那目光侵入她的識海!
“放棄吧…融入河伯…成為永恒的一部分…”黑袍祭司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他雙手結印,祭壇凹槽中蠕動的云母砂蟲藍光大盛,發出尖銳的嘶鳴!神像眼中流出的“血淚”驟然增多,顏色也變得更加暗紅粘稠!
“永恒?不過是妖蟲的食糧!”昭陽厲喝,強行壓下識海的翻騰,劍勢一變,不再追求斬殺,而是化作密不透風的守勢,同時左手飛快地結出一個繁復的手印,按向自己鎖骨處的曼陀羅刺青!
“嗡——!”
一道無形的精神沖擊以昭陽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撲在最前面的幾個傀儡祭者動作瞬間僵直,眼中閃過一絲掙扎的清明,隨即頭顱如同西瓜般爆裂開來!紅白之物濺了昭陽一身!
但這一下也耗盡了昭陽最后的精神力,劍上的暗金火焰徹底熄滅!她踉蹌后退,臉色慘白如紙。
“抓住她!用她的靈血獻祭!河伯定能徹底蘇醒!”黑袍祭司狂喜尖叫,剩余的傀儡如同潮水般涌上!
就在無數雙冰冷的手即將觸碰到昭陽的剎那——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符焚星隕,邪祟伏誅!”
一聲清越的斷喝如同九天龍吟,穿透地宮的污穢與喧囂!沈硯冰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祭壇邊緣!他一身玄色勁裝早已被鮮血浸透,左肩處還釘著那半截王崇的金針,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卻亮得驚人,如同燃燒的星辰!
他雙手各持一疊符紙,符紙非黃非朱,而是暗沉如夜空的墨色,上面用銀線勾勒著繁復的周天星斗!隨著他的咒語,所有符紙無火自燃!燃燒的火焰并非尋常之色,而是深邃的、仿佛能吞噬光線的幽藍!更奇異的是,火焰中竟有點點星芒流轉!
“去!”沈硯冰雙手猛地向前一推!
燃燒的星符如同流星火雨,帶著凄厲的破空聲,精準地射向祭壇凹槽中那些蠕動膨脹的云母砂蟲,射向河伯神像流血的雙眼,射向那些撲向昭陽的傀儡祭者!
嗤嗤嗤——!
幽藍的星火沾上云母砂蟲,那些猙獰的小蟲發出凄厲到極點的嘶鳴,身體瞬間由藍轉黑,化作飛灰!神像眼中流出的“血淚”被星火點燃,發出噼啪爆響,迅速干涸!撲向昭陽的傀儡被星火沾身,動作瞬間凝固,身上冒出縷縷黑煙,發出焦臭,僵硬地倒下!
“不——!”黑袍祭司發出絕望的嘶吼,他身上的祭袍無風自動,試圖結印抵擋。但一道燃燒的星符如同彗星襲月,瞬間洞穿了他的眉心!他身體一僵,眼中狂熱的光迅速熄滅,整個人如同被抽空了骨頭般軟倒在地。
整個祭壇為之一清!只剩下神像空洞的眼窩和凹槽中殘留的灰燼。
沈硯冰再也支撐不住,哇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晃了晃,單膝跪地,燃燒的星符從他指間無力飄落。
昭陽強撐著站起,看向沈硯冰,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她剛想開口——
**轟隆隆隆——!!!!**
一聲遠比地宮外洪水咆哮更加沉悶、更加恐怖、仿佛來自大地深處的怒吼,伴隨著劇烈的震動,猛地從腳下傳來!整個地宮都在搖晃!碎石簌簌落下!祭壇上的河伯神像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裂開道道縫隙!
斷龍石,炸了!
**5.驚鴻照影**
弱水漩渦底部。
杜若洲將骨哨死死含在口中,用盡全身力氣吹響!凄厲尖銳的哨音穿透狂暴的水流!
就在那分水刺即將刺入他后心的剎那,一道幽藍的水線后發先至,精準地射中了水鬼持刺的手腕!水鬼動作一滯。
謝云裁如同憤怒的鯊魚,從斜刺里猛沖過來,手中多了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進水鬼的肋下!同時,他另一只手猛地按在杜若洲塞好的火藥包上,啟動了某個機關!
“走!”謝云裁一腳踹開抽搐的水鬼,抓住杜若洲的胳膊,用盡最后力氣向上沖去!
轟——!!!!
沉悶到極致的巨響從身后傳來!緊接著是狂暴的能量沖擊和撕裂一切的震蕩波!弱水漩渦瞬間被炸得支離破碎!狂暴的水流裹挾著白骨、碎石和殘肢斷臂,如同海嘯般向上噴涌!
杜若洲和謝云裁被這股巨力狠狠拋向上方,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謝云裁死死抓住杜若洲,翡翠扳指深深嵌入對方手臂。杜若洲手中的“定水珠”羅盤發出最后的微光,形成一個脆弱的氣泡勉強護住兩人。
他們沖出水面,被巨大的水流拋向空中,又重重摔在濕滑的巖地上。身后,弱水穴所在的位置,塌陷成一個巨大的、冒著渾濁氣泡的深坑,斷龍石的碎片和青銅鎖鏈的殘骸被狂暴的水流裹挾著,沖入了更深處的地下暗河。洪水倒灌的勢頭,肉眼可見地減緩了!
地宮主祭壇在劇烈的震動中搖搖欲墜。昭陽扶住虛弱的沈硯冰,兩人看向弱水穴方向傳來的巨響和震動,知道杜若洲和謝云裁成功了!
然而,危機并未解除!
“咯咯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突然從瀕臨破碎的河伯神像內部傳出!神像表面的裂縫中,透出越來越盛的妖異藍光!一股比之前強大十倍、冰冷百倍、充滿了無盡饑餓與貪婪的邪惡意志,如同實質的潮水般席卷整個地宮!
“你們…毀了我的軀殼…”一個非男非女、重疊扭曲的聲音在所有人腦海中直接響起,帶著刻骨的怨毒,“那就…用你們的魂魄…來重塑吧!”
咔啦啦——!
巨大的青銅河伯神像轟然碎裂!一團由無數瘋狂蠕動、融合膨脹的巨型云母砂蟲組成的、難以名狀的恐怖藍光聚合體,從破碎的神像中升騰而起!它沒有固定的形態,如同翻滾的粘稠星云,中心是深不見底的黑暗,散發出吞噬一切光與熱的恐怖吸力!無數細小的蟲體在表面嘶鳴、掙扎、融合,構成一張張扭曲痛苦的人臉虛影——那是被獻祭的河工和祭者的殘魂!
這才是真正的“河伯”!一個由無數云母砂蟲和怨魂聚合而成的、誕生于弱水與邪祭的恐怖妖靈!
它龐大的、由藍光構成的“身軀”微微轉動,將“目光”(一道深藍的、充滿惡意的光束)鎖定了祭壇邊緣的昭陽和沈硯冰!恐怖的吸力傳來,昭陽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扯出體外!沈硯冰掙扎著想要擋在她身前,卻連手指都難以動彈!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嗤!
一道極其細微、卻銳利到仿佛能切開空間的破空聲響起!
一枚細長的、尾部閃爍著幽藍星芒的符針,如同穿越了時空的界限,精準無比地射入了那團恐怖藍光聚合體的核心——那片最深沉的黑暗之中!
符針沒入的瞬間,藍光聚合體猛地一滯!翻滾的蟲云發出億萬聲疊加的、痛苦到極致的尖銳嘶鳴!核心的黑暗劇烈地扭曲、波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里面被點燃、被撕裂!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緊接著——
轟!!!!
無法形容的劇烈爆炸從藍光核心爆發出來!沒有火光,只有純粹到極致的光的湮滅與能量的崩塌!一個絕對黑暗的球體瞬間膨脹,吞噬了藍光,吞噬了嘶鳴,吞噬了祭壇上的一切污穢!恐怖的沖擊波無聲無息地擴散,所過之處,碎石化為齏粉,青銅柱扭曲斷裂!
昭陽只感覺一股柔和卻無可抗拒的力量將自己和沈硯冰猛地推開,遠離了爆炸的中心。她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那團吞噬一切的黑暗中心,似乎有一個模糊的、披著星光的身影一閃而逝,帶著一種冰冷的、俯瞰眾生的漠然。
黑暗球體膨脹到極致,又猛地向內坍縮!最終消失無蹤。
祭壇上,只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坑壁光滑如鏡。曾經矗立于此的河伯神像、祭壇、青銅柱、黑袍祭司和傀儡的尸體…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只有空氣中殘留的、淡淡的星火氣息和濃得化不開的怨念,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并非幻覺。
地宮的震動停止了。洪水倒灌的聲音似乎也平息了許多。
昭陽扶著昏迷的沈硯冰,站在巨坑邊緣,渾身浴血,臉色蒼白,但眼神卻銳利如初。她看向符針射來的方向——那是地宮穹頂一處不起眼的裂縫,此刻已空無一物。
是誰?
她低頭,看向自己鎖骨處。那朵曼陀羅刺青,不知何時已悄然閉合,符文黯淡。而腰間那枚玉墜,溫度已褪去,玉中的豎瞳也緊緊閉合,仿佛陷入沉睡。
地宮深處,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和劫后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