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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悅世風華

第十三章詩會藏鋒,蓮詞暗語

瀾滄江畔的“聽雨樓”正辦著三月詩會,檐角的銅鈴被江風拂得叮咚作響,混著樓內的吟哦聲,倒有幾分風雅。溫婉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捻著片金蓮花瓣,看樓下青石板路上往來的文人——他們腰間多半系著玉牌,牌上刻著“詩社”二字,是當地最有名的“蓮心社”社員憑證。

“這蓮心社可不簡單。”裴硯之替她倒了杯碧螺春,目光掃過鄰桌個搖著折扇的青衫公子,“秦老將軍說,瀾滄土司的次子就在社里當‘掌社’,筆名‘蓮客’,最喜以金蓮花入詩。”

他說著從袖中抽出張詩箋,是從漠河軍馬場搜到的,上面抄著首《詠蓮》:“根生淤泥里,花綻血光中。有心藏利刃,不語立寒風。”字跡瘦硬,尾端畫著朵殘缺的蓮花,與同心玉佩背面的紋路如出一轍。

“這詩是‘蓮客’寫的。”裴硯之指尖點過“利刃”二字,“軍馬場的馬尸胃里,就發現了刻著這句詩的竹簽。”

正說著,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喝彩。個穿月白長衫的公子走上臺,眉目清俊,腰間系著塊羊脂玉牌,上面“蓮客”二字透著瑩光。他抬手壓了壓眾人的聲浪,朗聲道:“今日以‘蓮’為題,諸位可敢與在下賭一局?”

“賭什么?”有人高聲問。

“就賭諸位腰間的‘蓮心令’。”蓮客笑撫折扇,“若誰能寫出勝過在下的蓮詩,這掌社之位便讓給他。”他目光掃過樓上,在溫婉身上停頓片刻,忽然笑道,“聽說近日有位京城來的溫姑娘,精通藥草,不知敢不敢以蓮為題,吟句詩?”

溫婉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頓。這人明知自己身份,卻偏要當眾點她,顯然沒安好心。她剛要起身,鄰桌的青衫公子忽然搶先道:“溫姑娘是客人,不如讓在下替她接招?”

這公子面生得很,頷下留著三縷短須,腰間的蓮心令是最低等的木牌,顯然是剛入社的新人。他提筆蘸墨,在宣紙上寫下兩句:“蓮心雖苦能清心,人心若貪必成燼。”

詩句直白,卻字字誅心。蓮客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折扇“啪”地合上:“閣下是何人?”

“在下姓嚴,字守真。”青衫公子拱手笑道,“不過是個愛詩的過客。”

溫婉心頭一動。嚴守真,這不是裴硯之身邊嚴護衛的名字嗎?她看向裴硯之,見他微微點頭,便知是他安排的人。

此時,蓮客忽然從袖中取出個錦盒,打開后里面是枚玉制的蓮花印:“這是蓮心社的鎮社之寶‘同心印’,據說能辨忠奸——嚴公子敢不敢用鮮血蘸印,蓋在詩稿上?”

用鮮血蓋印,是蓮心社的規矩,說是能讓詩句“染真心”。但溫婉看得出,那玉印的凹槽里藏著細密的尖刺,沾了血定會中毒——與周慕青用的金蓮花毒針如出一轍。

“有何不敢?”嚴守真毫不猶豫地劃破指尖,將血珠滴在玉印上,重重蓋在詩稿上。血色印紋落在“人心若貪”四字上,竟讓墨跡泛起淡淡的綠光,像有蛇在紙上蠕動。

蓮客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嚴守真卻像沒事人似的,朗聲道:“在下還有一詩,贈予掌社。”他拿起筆,飛快寫下:“金蓮花開映血光,土司院里藏刀槍。若問此毒何處來,漠河軍馬場中埋。”

詩句剛念完,樓下突然沖出十幾個帶刀護衛,為首的正是瀾滄土司的親衛。蓮客猛地掀翻桌子,折扇里彈出把匕首,直刺嚴守真咽喉:“你是裴硯之的人!”

嚴守真早有防備,側身避開的同時,將桌案推向對方。兩人纏斗起來,木牌社員們嚇得紛紛逃竄,只有幾個玉牌社員拔出兵器,竟幫著蓮客圍攻嚴守真——顯然都是土司的人。

“抓住那個女人!”蓮客大喊著,匕首劃破嚴守真的手臂,鮮血濺在地上,瞬間長出細小的金蓮花根須。

裴硯之拔劍加入混戰,劍氣掃過之處,木窗欞應聲而碎,露出外面埋伏的弓箭手。溫婉忽然想起程御醫說的“水蓮”,急忙從藥箱里抓出把雄黃粉,往樓下撒去——那些根須遇著雄黃,立刻像被火燒般蜷縮起來。

“好手段!”蓮客見狀,忽然吹了聲口哨。樓下的江面上,忽然漂來十幾艘小船,每艘船上都站著個戴蓮花冠的女子,手里捧著花籃,籃子里插著的金蓮花竟在動——細看是用活人手指串成的,指甲涂著鮮紅的蔻丹,像朵朵微型的血蓮。

“這些是‘蓮姬’。”嚴守真捂著流血的手臂,聲音發顫,“土司用她們的血養毒,說是能讓金蓮花毒更烈。”

女子們將花籃拋向聽雨樓,金蓮花在空中炸開,化作無數毒針射向眾人。裴硯之揮劍格擋,劍氣將毒針劈成粉末,卻有幾縷飄進溫婉的茶盞里,讓茶水瞬間變成墨綠色。

“溫姑娘小心!”嚴守真撲過來打翻茶杯,自己卻被毒針射中肩胛,傷口處迅速潰爛,露出森白的骨頭。

蓮客趁機躍上二樓,匕首直指溫婉心口:“把同心玉佩交出來!”他的袖口滑下塊令牌,上面刻著“漠河軍馬場監”——原來他不僅是土司之子,還管著漠河的馬場,難怪軍馬場的馬會中了金蓮花毒。

溫婉后退時撞到欄桿,腰間的同心玉佩滑了出來。蓮客的眼睛瞬間亮了,伸手就去搶。就在這時,嚴守真忽然撲過來抱住他的腿,將沾了毒血的手按在他臉上:“同歸于盡吧!”

蓮客慘叫著推開他,半邊臉迅速潰爛,露出的牙床沾著血肉,竟和當年溫父人皮賬簿上的毒發者一模一樣。他捂著臉滾下樓,被沖上來的護衛救走,臨走前還在嘶吼:“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蓮母洞的毒蓮已經開花了!”

戰斗平息時,聽雨樓已一片狼藉。嚴守真躺在地上,呼吸微弱,肩胛的傷口里鉆出條白色的肉蟲,和靈溪腳踝里的一模一樣。溫婉急忙掏出程御醫配的藥粉撒在傷口上,肉蟲瞬間化作血水,卻讓傷口冒出陣陣白煙,露出里面的白骨。

“這毒比之前的更烈。”裴硯之包扎著嚴守真的傷口,“蓮客說的蓮母洞,定是毒源的核心。”

此時,樓外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趙珩帶著幾個漠河的士兵趕來,玄色錦袍上沾著雪,顯然是從北邊連夜趕來的。“軍馬場的毒查清楚了,”他將一卷賬冊扔在桌上,“土司通過蓮心社的文人,把摻毒的草料送進了馬場——每個簽字收料的軍官,都在蓮心社掛了名。”

賬冊上的簽名旁,都蓋著小小的蓮花印,與蓮客拿出的同心印一模一樣。溫婉忽然明白,這蓮心社哪里是詩社,分明是土司安插在官場和文壇的毒網,用詩句做暗號,用詩會掩人耳目,暗地里卻在散播金蓮花毒。

“蓮母洞在瀾滄江上游的懸崖上。”趙珩指著地圖,“當地的獵戶說,洞里有株千年的‘母蓮’,開著九色花,能控制所有金蓮花——土司想用人血澆灌母蓮,讓毒遍布天下。”

他從行囊里拿出塊燒焦的布片,上面繡著半朵蓮花:“這是從蓮客的臥房里找到的,和蓮妃陵寢里的白蓮花能拼在一起。”布片的邊緣沾著點金色粉末,溫婉用銀針一試,竟冒出藍色的火苗——是只有蓮母玉才有的反應。

“蓮母玉就在蓮母洞。”溫婉肯定道,“布片上的粉末,是玉碎后的碎屑。”

此時,嚴守真忽然掙扎著坐起來,從懷里掏出塊血書,上面是用鮮血寫的蓮詩,字跡潦草,顯然是臨死前寫的:“母蓮九色根纏骨,蓮母玉碎在深處。若要解毒尋真源,需以真心換蓮心。”

“真心換蓮心……”裴硯之沉吟道,“難道要用人的真心,才能感化母蓮的毒?”

趙珩忽然看向溫婉的同心玉佩:“或許,這玉就是‘真心’。”他指著血書上的蓮花圖案,“你看,這花瓣的數量,正好和玉佩上的蓮紋一樣。”

夜幕降臨時,眾人順著瀾滄江逆流而上。江風帶著股腥甜的氣味,兩岸的峭壁上長滿了金蓮花,花瓣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像無數只眼睛在盯著他們。

行至半夜,船忽然被暗礁撞停。船夫嚇得面無人色:“前面就是蓮母洞了,據說進去的人從來沒出來過……”

裴硯之提著劍率先跳上岸,峭壁上果然有個黑沉沉的洞口,洞口的巖石上刻著巨大的蓮花紋,紋路里嵌著無數細小的白骨,是人的指骨。溫婉剛要跟上,趙珩忽然拉住她:“洞里可能有詐,讓嚴護衛先去探探。”

嚴守真雖有傷在身,卻依舊挺直腰板,舉著火把鉆進洞里。片刻后,洞里傳來他的慘叫聲,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響。眾人沖進去一看,只見他被根須纏在洞壁上,胸口插著根石筍,鮮血順著根須流進地下的水潭,潭里的金蓮花瞬間開得更加妖艷。

“他手里有東西!”溫婉喊道。裴硯之揮劍斬斷根須,從嚴守真的手里抽出塊染血的帛書,上面畫著母蓮的形狀,花蕊處標注著“以同心玉為匙,溫氏血為引”。

水潭中央,果然有株巨大的蓮花,九片花瓣各呈一色,中心的蓮心泛著金光,像顆跳動的心臟。蓮心下方,沉著塊破碎的玉片,正是蓮母玉!

“終于找到了。”裴硯之剛要下水,洞頂忽然落下無數巨石,將洞口封死。蓮客的聲音從暗處傳來:“裴大人,別來無恙?”

他拄著拐杖從陰影里走出來,半邊臉裹著繃帶,露出來的眼睛里布滿血絲:“我爹說了,只要拿到同心玉佩和溫姑娘的血,就能讓母蓮徹底覺醒——到時候,整個天下的人,都會變成我們的蓮奴!”

他吹了聲口哨,水潭里的金蓮花突然炸開,無數根須像蛇一樣竄出來,纏住裴硯之和趙珩的腳踝。溫婉急忙將同心玉佩扔進潭里,玉佩落在蓮母玉的碎片上,瞬間發出耀眼的紅光,將九色母蓮籠罩其中。

母蓮劇烈搖晃起來,花瓣紛紛凋落,露出里面的蓮心——竟是顆被根須包裹的人頭,長發散亂,眉眼依稀能看出是蓮妃!

“娘……”趙珩失聲痛哭。

蓮客卻瘋笑起來:“看到了嗎?蓮妃就是第一任蓮座!她的血讓母蓮活了百年,現在該換溫姑娘了!”

根須突然松開裴硯之,轉而纏向溫婉,將她拖向水潭。她的手腕被根須劃破,鮮血滴在紅光中,竟讓母蓮的根須紛紛退去,露出底下的蓮母玉碎片。

“原來……”溫婉恍然大悟,“蓮母玉的碎片,要靠溫氏的血才能拼合。”她忍著劇痛,將血滴在碎片上,那些碎片果然像有生命似的,漸漸拼成完整的蓮母玉,發出柔和的白光。

白光所過之處,金蓮花的根須紛紛枯萎,蓮客慘叫著倒地,半邊臉的繃帶裂開,露出底下潰爛的肌肉,里面爬滿了白色的肉蟲,正是他用來害人的金蓮花幼蟲。

“不……不可能……”他在地上翻滾,最終化作灘血水,被潭水吞沒。

洞頂的巨石在白光中紛紛碎裂,露出外面的星空。母蓮的花瓣完全凋落,蓮心處的人頭化作點點星光,與蓮母玉的白光融為一體。溫婉撿起拼合的蓮母玉,發現背面刻著行小字:“蓮生萬物,亦能滅萬物,全在一念之間。”

她忽然明白母親手札里的話。金蓮花毒能害人,亦能救人;蓮母玉能解毒,亦能成毒——就像詩會里的蓮詩,既能詠蓮之潔,亦能藏毒之心。

黎明時分,眾人走出蓮母洞。瀾滄江的水面上,金蓮花正在成片枯萎,露出底下清澈的江水。趙珩望著江水,忽然笑道:“該回京城了,有些賬,該跟宮里算算了。”

溫婉握著蓮母玉,感覺掌心的同心玉佩在發燙。她知道,這不是結束。蓮心社的余黨還在,漠河的毒源還沒清,宮里的蓮妃舊案也等著昭雪。但她不再害怕,因為她明白,只要心中的“蓮心”不滅,再烈的毒,也終有解的那天。

江風拂過,帶來遠方的詩聲,隱約是嚴守真寫的那句:“蓮心雖苦能清心,人心若貪必成燼。”溫婉抬頭望去,晨光中,瀾滄江的水面上,正有朵潔白的新蓮,緩緩綻放。

平寧安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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