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上十月底的家長會，凌零媽特意穿了條新裙子，還化了淡妝。

凌零站在教室門口，看著媽媽和其他家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里拿著成績單，突然有點緊張。

“你數學進步挺大啊。”

媽媽轉過頭來，眼里帶著笑意，“是不是周淮飛幫你輔導了？我就說你們倆坐同桌挺好的。”

凌零剛想解釋，就看見周淮飛的媽媽走進來，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周淮飛的媽媽。

她穿著件灰色的風衣，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手里提著個公文包，看起來很干練。

周淮飛媽沖凌零媽笑了笑：“好久不見啊，凌零都長這么高了。”

凌零和周淮飛一臉震驚，想不到她們竟然認識。

凌零看著周淮飛媽坐在周淮飛的座位上，拿著他的成績單，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她突然有點心疼周淮飛，他總是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其實比誰都想被人肯定吧。

家長會開了一個多小時，老王在講臺上講著新學期的計劃，家長們在下面記筆記。

凌零在走廊里來回踱步，看見陸嘉璃站在窗邊，正往教室里看。

“你媽沒來嗎？”凌零走過去。

“她今天要開會，讓我爸來了。”

陸嘉璃指了指教室里一個戴眼鏡的男人。

凌零剛想說什么，就看見周淮飛從樓梯口跑過來，手里拿著兩個冰淇淋。

“給你們。”他把草莓味的遞給凌零，巧克力味的遞給陸嘉璃

“我媽在里面跟老師談話呢，估計還要半小時，咱們先溜吧。”

“去哪里啊？”凌零舔了口冰淇淋，甜絲絲的。

“我知道個好地方。”周淮飛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跟我來。”

“等等，我去叫程夏一起”說完，凌零拉著程夏和陸嘉璃跟著周淮飛去了。

陸嘉璃突然想起：“糟了，把胡西茜忘了”“哎呀，她早不知道跑哪去玩了，別管她了”凌零邊吃冰淇凌邊回應著。

此時，剛從小賣部出來，手拿三根烤腸的胡西茜怎么也沒找到他們三個。

他帶著她們繞到教學樓后面，穿過一片小樹林，來到一個廢棄的儲物間。

儲物間的門是壞的，輕輕一推就開了。里面堆著些舊課桌和掃帚，墻角還有個破籃球。

“這是我偶然發現的。”

周淮飛把籃球往地上一拍，“平時沒人來，咱們可以在這里偷偷玩游戲，或者……”他從書包里掏出副撲克牌，“斗地主。”

程夏看著角落里的蜘蛛網，皺眉道：“這里會不會有老鼠啊？”

“放心，我來過好幾次了，只有幾只麻雀。”

周淮飛搬了張舊課桌過來，“快來玩，輸了的下次值日。”

凌零看著他興致勃勃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個破破爛爛的儲物間也沒那么糟糕。

陽光從氣窗照進來，在地上投下小小的光斑，灰塵在光里跳舞，像無數個小小的精靈。

他們玩了三局斗地主，陸嘉璃輸了兩局，正噘著嘴用掃帚掃地，凌零的手表突然響了，是媽媽打來的。

“家長會結束了，你跑哪去了？”媽媽的聲音有點急。

“我在……操場呢。”凌零撒了個謊，“馬上就回來。”

掛了電話，她站起身：“我得走了，我媽在等我。”

“我送你。”

周淮飛收完撲克牌就往外跑。

陸嘉璃賀程夏也站起來：“我跟你們一起走，正好順路。”

穿過小樹林的時候，凌零看見周淮飛的校服后擺沾了片枯葉，伸手幫他摘了下來。

周淮飛愣了一下，突然笑了，露出兩顆小虎牙。

“下周要期末考試了，你復習得怎么樣？”周淮飛問她。

“差不多了，多虧了你給的秘籍。”凌零擺擺手，“保證數學不會再墊底了。”

“要是數學進了前三十，我請你吃炸雞。”周淮飛笑著說。

“真的？”凌零眼睛一亮，“那我要是進了前二十呢？”

“再加一杯可樂。”

“前十五呢？”

“給你買本最新的漫畫。”

他們一路笑著鬧著，陸嘉璃賀程夏跟在旁邊，偶爾插句話，聲音輕輕的，像羽毛落在心上。

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四個影子并著肩，好像永遠不會分開。

走到校門口，凌零看見媽媽站在路燈下，手里拎著個紙袋。

“這是給周淮飛的。”媽媽把紙袋遞過來，里面是一疊洗干凈的草莓，“人家幫你輔導，還沒謝謝呢”

周淮飛接過草莓，臉突然紅了，結結巴巴地說：“沒事阿姨，謝謝您，我下次還幫凌零輔導。”

凌零媽被他逗笑了：“你這孩子，真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