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嫂子一聽這個就笑了，拉過她的手，很是親昵的說：“好妹子，我當然是有好事找你了。你還記得縣里拿著兩把大刀的豬肉張不。湊了巧了，他媳婦也淹死了。我想著你倆一個寡婦一個鰥夫，正好相配，不如湊成一對夫妻好過日子。”
柳玉真一愣，豬肉張？她倒是聽說過這么個人，可他媳婦不是早被打跑了嗎？那現在死的這個又是誰？
“不用了劉嫂子。”厲飛羽自屋里出來，站到柳玉真身后，隨意將手搭上她纖瘦的肩膀，“玉真已經與了我了。”
“哦哦，厲典史你也在啊。”劉嫂子被他一瞪，登時有些心虛，訕笑著匆匆離去。一路上三步一回頭，沒想到這兩奸夫淫婦還真搞到一塊了。
見她走后，厲飛羽閂緊房門，自背后靠近，輕車熟路地將她抱起，“玉真，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天色漸晚，嬌弱美貌的人兒顫巍巍地倚靠在身形高挑的男人懷里，精致的下頜微揚，承受著越來越熱烈的親吻。厲飛羽緊緊抱著她，親得滿臉通紅。
“厲大哥。”柳玉真羞得睫毛發抖，若不是被厲飛羽扶著抱著。只怕早就癱倒在地，“我在……在相公靈前立過誓，要為他守節一年。”
“我明白，我理解。”厲飛羽停下動作，粗喘著貼近她的耳朵說，“一年就一年，我等得起。”
一吻過后，厲飛羽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自腰間解下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系到她的腰間，“春節快到了，天兒也越來越冷，拿著這錢去縣里最好的繡衣樓，給自己多做幾件冬衣，千萬莫要給我省錢。首飾珠釵，不管什么物件，只管看上就拿。再去割幾斤好肉回來，只不準去關照那個什么豬肉張的生意，把身子補好了，日后也好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厲飛羽摸了摸她羞紅的耳垂，又從袖中取出一對包裝精美的珍珠耳環給她戴上，這是泊海的特產，價值不俗，總共用去他大半年月錢。可只要一想到這是戴在玉真耳朵上的，便是再貴也舍得。
“三日后，便是我休沐的日子，到時候我來接你，咱們一起去桐山圣母廟逛廟會。玉真，咱們還從未一起逛過街呢。”厲飛羽看著她臉頰緋紅，又拉過她的手小聲問道：“玉真，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之前他喚她玉娘，她生了好大的氣，還氣鼓鼓的說些不愿與他往來的話。如今叫她玉真，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柳玉真哪還有什么不愿意的，一顆心安定下來，乖巧的依偎在他懷里，害羞的點了點頭。
二人用過飯后，又一起依偎在小院里看月亮。
因著厲飛羽告訴了劉嫂子他們的關系，飯后大家都出來消食，冷不丁就要往柳玉真門口一站，豎著耳朵聽他們在干嘛。
鄉下地方人多嘴雜，柳玉真聽他們越說越玄乎，竟編扯到從前顧影還在的時候，他們二人就好上了。
柳玉真哪里聽得這些，只好催促著厲飛羽早些離去，厲飛羽好不容易可以一親芳澤，如何舍得就此離去。
見柳玉真嬌滴滴的拉他衣袖，故意指著自己的嘴唇，讓她親一個才愿離開。柳玉真羞紅了臉，明知道他在使壞，還是順從的親了上去。
厲飛羽得償所愿，又摟著她說了好一會兒貼心話，這才依依不舍的推門出去。
院外果然站了不老少人，各個伸長了脖子往里打量，厲飛羽目光一凌，沒好氣的問他們在干什么。
這些農戶見他不好招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磨磨蹭蹭的結伴往家去。一路上三五成群，嘴上也沒個消停。
厲飛羽見他們越說越難聽，擔心柳玉真扛不住這些風言風語，又回到從前對他不理不睬的時候，便起了接她去縣里住的心思。
縣里不乏這般大小的院子，他或買或租都容易。到時候若是想她了，便不需跑到縣郊來，再逢上個打雷下雨的，也免得弄一腳泥。
第二天，柳玉真早早起床梳洗，站在院中用木梳梳順長發。
桐山圣母娘娘是泗州的四大主神之一，主管泗州以南的大小事務，姻緣、生育、仕途、健康長壽……一應歸她管轄。
十一月初一，正是她在凡界的生辰。
清河縣附近便修有她的凡人化身廟，到那時周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去給圣母娘娘慶生。
顧影生前從未帶她去過，如今有了厲飛羽，她也可以去見見世面。好歹是夫妻一場，也不知顧影會不會怪她這么早就移情別戀。待見過圣母娘娘后，便投簽問卦，也好了卻她一樁心事
梳發梳發，梳順千絲萬縷，梳來一生福氣。
午后她正坐在院中理豆子，忽然聽見劉嫂子在叫她，柳玉真見聲音不對，趕緊推開門出去。
只見院外站著一個極敦實的中年男子，手上還提著把油膩膩的殺豬刀，正氣勢洶洶的跟劉嫂子掰扯。“你這老娼婦收了我五斤豬肉，兩斤黃酒，卻不與我說個媳婦來！今日要么割你的肉抵我的豬肉，放你的血抵我的黃酒，要么你就給我說個媳婦來！”
柳玉真見勢不妙，剛要關門，卻被劉嫂子的兒子搶先一步，將門死死抵住，揪著她的衣袖，大聲哭喊：“柳嫂嫂，都是因為你不守婦道，好端端的勾搭上了亡夫的兄弟，才害的我娘被人誤會！”
他說完了柳玉真，又拔下她的發釵高高舉起：“大家快來看啊！柳玉真這個蕩婦，先是誆騙我娘，要我娘去給她找個下家，結果人說著了，轉頭又自個勾搭上了厲典史。她就是想兩家通吃，兩頭收好處。快看啊！我手中這支銀簪就是她通奸的證據！”
柳玉真哪里見過這種母子合起伙來污蔑人的陣仗，臉兒氣得通紅，趕緊伸手去搶自己的簪子：“魚娃你莫要胡說，這簪子原是我從前生辰時，顧影送給我的禮物，因其花樣別致我一直舍不得戴，根本不是你說的什么證據。再有我與厲大哥清清白白，也從未要求你娘去給我找什么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