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燈籠發出的光并無多明亮,但卻足夠支撐她回家。
玉銷度:“喲,乖徒獨自走夜路呢?”
李伊泗:“你有什么事?”
玉銷度:“有酒嗎?通過血陣傳我幻境來。”
李伊泗:“堂堂炎神酒還要我給您送?”
玉銷度:“……那我就自取了。”
李伊泗:“你等我回去先……”
“……”
眼前不再有字體出現,李伊泗毫不在意,反正她的目的只有讓炎神不快。
就這一會說話的功夫李伊泗已經進入溪叮峽結界中,青石板路蜿蜒而上,林中也不知何時起了點霧,霧氣縈繞燈籠的光被暈開,李伊泗則輕車熟路根本無懼。
嘩~
幾只鳥撲棱著翅膀飛走漸漸有流水聲入耳,林中小屋現于眼前。
李伊泗:“誰?”
李伊泗猛然閃身躲過飛來的利劍隨后又向后一躍,翻身躲過藏在暗處的暗箭,連躲四五只箭后才伸手一抓握住了一只執劍的手。
她反手一拽伸手抓向那人脖子,那人避開后將劍繞了一圈甩開李伊泗的手。
利劍飛速逼向李伊泗,李伊泗向后退去,同時心中疑惑這人為何沒有被她的陣法攻擊。
很快李伊泗便無可退路了,后邊是那條溪流前邊是利劍。
利劍在她脖子前一寸處停住,李伊泗這才看清眼前的人。
那人單手執劍指著她,臉上掛著笑,有些桀驁,一襲黑袍使得他看起來又頗為沉靜。
“姑娘挺能打啊。”
李伊泗:“不知公子深夜以劍相指與我可有舊仇?”
對面的少年偏了偏頭勾起唇角,眼里帶上了一絲戲謔。
“今日風和日麗,我本于山中游玩,奈何挺有不測風云讓我遇到姑娘。”
李伊泗:“公子故事講的真有意思,難不成對我一件如仇恨上了?”
少年握劍的手很穩,李伊泗沒有找到空隙反攻只得從長計議。
“那倒不是,只是姑娘堪比雷公電母在下被劈所以心中不快特來找姑娘討點開心。”
李伊泗隱秘的從袖中滑出一些藥粉,面上勾起一抹笑。
李伊泗:“那公子可真不小心,我這引雷怎的就單劈你了呢?還真不好意思。”
那少年冷笑一聲“姑娘不信?”
李伊泗:“未曾見到何談相信。”
“唉”那少年嘆了口氣,往地上丟了個東西,那是一件衣服,隱隱有糊味傳出,好似被燒過。
“在下被劈的苦,也只得拿了證物來找姑娘討公道了”
李伊泗:“那公子可得好好討了。”
李伊泗一揮袖猛的甩出粉末,少年躲閃不及盡數吸進。隨即,手中劍掉落,人也倒了下去。
李伊泗拍拍手將藥粉拍凈,走到少年身旁蹲下“長的倒不錯,可惜人太狂妄,唉,小公子既然要討公道,那么明早醒來再說吧。”
李伊泗呢喃完又轉過身去檢查那件衣服。
李伊泗:“還真是天雷劈的,這體質也夠倒霉了。”
“姑娘檢查完了?”
李伊泗瞳孔縮緊,脖頸上感到一涼,一把精巧的匕首抵住了她,少年在他耳邊輕笑一聲。
“這么驚訝?我還以為你可以反應過來呢。”
低笑聲從耳邊傳來,李伊泗只得放棄抵抗“公子比想象中的聰明。”
“人在江湖總得防這些騙子不是?”
少年從后方以半環的姿勢挾持著李伊泗,他微微往上抬了抬匕手,示意李伊泗站起來。
李伊泗慢慢站了起來,任由少年挾持,不再想逃,因為她沒從這人身上感到殺氣,反而只有無盡的戲謔。
李伊泗:“公子打算如何處理?”
那少年又笑了起來,也不知有何可笑的。
“如何處理……姑娘長得如此花容月貌~”
氣息噴灑在李伊泗耳側,她偏了偏頭,默默捏緊了拳頭,心想如何揍這人。
“不如~姑娘給我釀了兩壇酒吧。”
李伊泗:“酒?”
“是的,江湖人士嘛大多貪杯。”
李伊泗默默松了口氣,“那公子打算就這么挾持著我釀嗎?”
那少年沒再出聲,似乎是想了想,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后響起,一根線系到了李伊泗手上,隨后另一端系到了少年手上。
“那個……”李伊泗欲言又止。
“怎么?姑娘嫌棄線的顏色是紅色?”
李伊泗:“哦,只是這樣很像牽著只大黃狗而已。”
“……”
少年沉默著,收了刀目光里是藏不住的指責。
李伊泗:“公子的意思是用這根線制約我?未免太小瞧我了。”
“這根線是誓約,兩天內你給我酒,我走人,如果沒有酒,那么這根線就引天雷劈姑娘了。”
李伊泗笑著搖了搖頭,心想天雷也奈何不了她。最后又無奈一笑。
李伊泗:“公子這真是以身作則,小女子佩服。”
“……”
李伊泗向自己的木屋走去,沒有管身后的人,少年目光有些怪異,但李伊泗沒看見。
少年嘆了口氣,抬腳跟了上去,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李伊泗回到家里,左翻右翻,也未找到酒,正疑惑自己明明藏了兩壇桃花釀在家里,怎的找不到時眼前出現了字。
玉銷度:“酒我取走了,不謝。”
差點閃瞎了李伊泗的眼,她皺了皺眉,到底壓下了開口罵人的沖動。
李伊泗:“公子我這出了點意外,現在家里沒酒。”
“……”那少年抿了抿唇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李伊泗:“公子要不先把這繩子解開,先睡一覺明天我到山下拿酒。”
那少年徹底沉默,他眨了眨眼,最后又閉了閉眼才道“我這線我也解不開一般是它自解。”
李伊泗懵了隨后她不可思議的看向來人“你說你解不開?”
“姑娘你聽我解釋,這線原先就不是我的,況且它原先就無解只有等它自己時間到了自解。”
李伊泗深深吸了口氣“那時間是多久?”
“兩天。”
“兩天?我……”她又吸了口氣“那范圍呢?”
“五米。”
李伊泗:“真沒有別的解法了?”
“你給我酒就行,提前完成誓約也是可以的。”
“……”李伊泗都不知道說什么好,她的內心已經不知有多么的姹紫嫣紅了,但面上還維持著微笑。
那少年偏過頭,啥也沒說,就定定站著,畢竟誰讓他自己設的這死誓約,只可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許久
李伊泗:“公子吃飯了嗎?”
“吃了。”
李伊泗:“哦,那公子幫我拿一下這張紙吧。”
少年煩躁的接過那張符紙,也不仔細看是什么。符紙卻一瞬間化作紅光沁入少年眉心,隨后消失。
李伊泗:“抱歉公子,我得沐浴所以現在暫時奪你五感了。”
“……”
少年眼前一黑,耳邊也不在有聲音,甚至連感覺都沒有。也不知自己在哪,聲音也發不出,似乎被罩在水里。單又明確知道自己還活著。
李伊泗咂咂嘴,伸手扯了扯少年眼睛上符紙形成的紅綢。
李伊泗:“還挺牢固。”
隨后,她帶著猶如木偶般的少年去燒水沐浴。
溫熱的水包裹著軀體,驅散了寒氣,李伊泗泡在水中難得的悠閑。
少年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終于一明,紅綢滑落,暖黃的燈光刺他眼前一黑,隨后眼前景象浮現。
少女坐在床榻邊,身著素衣擦著半干的頭發,長發滑落,被燭光鍍了層邊,好生唯美,而自己則坐在地上鋪好的被褥上,紅籌在慢慢消散,但還有半截掛在身上。
如果從李伊泗的視角看少年,那也是很秀氣的一幅美男圖。
身著黑衣的少年坐的端正,身上的氣質嚴肅干凈,紅綢滑落,白皙的皮膚與之形成鮮明對比,那雙勾人的眸子慢慢眨了眨,隨后眼中清明無任何污垢。
她心想,一個少年還真是干凈啊!
李伊泗:“公子,快歇吧,我要熄燈了。”
“姑娘倒是不見外。”
李伊泗:“見外又有什么辦法呢?你這線還拴著我。”
李伊泗有些疲憊,但又無可奈何,她心想這破線還不如我的陣法尋氣味的鑰匙好用,還和我用一樣的技倆,也不知是哪位不靠譜的搞出來的。
“不知光姑娘芳名,本人倒是甚為好奇。”
李伊泗挑眉思索了一下倒是告訴了他“李伊泗,三點水的泗”
少年點點頭,倒是爽朗“我姓沈,名的話太難聽不如姑娘叫我小子“駁”如何?”
“沈駁?倒是符合公子個性,但小女子實有一疑惑。”
沈駁:“你問。”
李伊泗:“你為何不會被戾木所傷?明明你也是修煉者。”
沈駁:“不怕姑娘笑話,我天生命里缺了一格,正巧因為缺了那一格,所有邪物對我自動認為是同類”
至于是哪一格,沈駁沒說李伊泗也識趣的沒有深究。
李伊泗:“睡吧,明天我去鎮上取酒。”
“……”
沈駁躺下,閉上了眼,李伊泗揮袖熄了房里的燈,夜色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