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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楊永革的田園詭計

第24章且品阡陌之間辨本末定主次的處世心經

第二十四章:“擒賊擒王”除草見真,且品阡陌之間辨本末定主次的處世心經

菜園子的露水在日頭爬過竹籬笆時,正順著狗尾草的絨毛往下淌。楊永革捏著把小薅鋤蹲在豆角畦邊,盯著那棵竄得比架桿還高的灰菜——莖稈粗得像小拇指,葉片張得比巴掌還大,底下的豆角藤被壓得彎了腰,葉片黃懨懨的,像被抽走了精氣神。

“這就是‘王’了。”他用薅鋤柄輕輕撥了撥灰菜的葉子,藏在底下的豆角須蔫巴巴地蜷著,連開花的力氣都沒了。《三十六計》“擒賊擒王”那頁,被他用紅繩系了片灰菜葉,葉脈在陽光下看得透亮,像張網,把“摧其堅,奪其魁,以解其體”十二個字罩在底下。字縫里夾著根干枯的豆角藤,是去年被雜草纏死的,摸著硬邦邦的,帶著股敗落的澀味。

“擒賊擒王,不是非要把賊斬盡殺絕。”他往灰菜根部刨了刨土,根須在土里盤得密密麻麻,竟比豆角的根還壯實,“是得先把領頭的那棵拔了——它一倒,剩下的小雜草沒了依仗,自然成不了氣候。就像這灰菜,它不只是搶養分,是往死里壓著苗長,不除了它,這畦豆角今年就別想結果。”

王大爺提著水壺過來澆菜,見他盯著灰菜不動手,“嗤”地笑出了聲:“老楊你這是跟草較上勁了?要我說,直接薅了扔了,哪來那么多說道。”他說著就伸手去拔,沒想到灰菜扎根太深,拽得他一個趔趄,“嘿,這草還挺橫!”

“你看,這就是‘王’的霸道。”楊永革按住他的手,用薅鋤順著根須的方向慢慢挖,“硬拔會帶起一大塊土,傷著豆角的根。擒王得講章法,先松它的根,斷它的氣,再連根刨,才不傷著自家的苗。”

李大媽挎著竹籃摘蕓豆,路過時往豆角畦里瞥了一眼,直皺眉:“前陣子就跟你說,這灰菜得趁早除,你總說‘再等等’,現在好了,長成精了。”她摘了把最嫩的蕓豆遞過來,“這就跟過日子似的,小矛盾不解決,攢著攢著就成了大疙瘩,到時候想解都解不開。”

張大爺蹲在不遠處的韭菜畦里抽煙,煙袋鍋的火星明滅,他看著那棵灰菜說:“我年輕時在生產隊,割麥子總有人偷懶,隊長要是光罵那些小工,沒用;得先把領頭偷懶的那個按住了,其他人自然就不敢了。這草也一樣,你把最大的除了,小的看著沒指望,自己就蔫了。”

陳教授背著雙手在菜園里溜達,見他們圍著灰菜議論,推了推眼鏡:“從植物競爭角度說,這種優勢雜草會分泌化感物質,抑制周圍植物生長,它不僅是‘王’,還是‘毒瘤’。擒王的本質,是消除系統里的破壞性主導者,恢復生態平衡——這和治理一個組織、一個社群的道理相通。”他用手指了指灰菜周圍的小雜草,“你看,它們都長在灰菜的陰影里,靠它擋住陽光,才敢冒頭。”

“擒王”的第一手,在“辨”。

楊永革沒急著動手,先蹲在豆角畦邊數了數:灰菜周圍總共長了十七棵雜草,有馬唐、牛筋草、馬齒莧,還有幾棵剛冒頭的莧菜。他用薅鋤在灰菜根旁做了個記號,又在離它最近的三棵馬唐旁畫了小圈:“這三棵是‘王’的幫兇,離得最近,長得最瘋,等會兒連它們一塊兒除。剩下的小雜草,不用費勁拔,薅掉頂尖就行——沒了灰菜撐腰,它們長不起來。”

王大爺照著他的法子,在自己的黃瓜畦里找“王”。他的黃瓜架下,一棵野蒿長得比黃瓜藤還高,葉片把好幾朵黃瓜花遮得嚴嚴實實。“我以前總覺得野蒿軟乎乎的,沒什么勁,沒想到它才是藏著的‘王’。”他用手量了量,野蒿的根比黃瓜的主根還深三寸,“這就跟看人似的,表面上橫的未必是真厲害,那些悶不吭聲往深里扎的,才最該提防。”

李大媽的茄子地里,沒長高大的雜草,卻在茄子根旁盤著圈牽牛花。藤蔓纏著茄子稈往上爬,把好幾片葉子勒出了印子。“這‘王’藏得巧,看著開著花挺好看,實則在暗地里使勁。”她用剪刀把牽牛花的主藤剪斷,“有些麻煩,不是張牙舞爪的,是甜言蜜語的,不早點辨出來,苗就被纏死了。”

張大爺的韭菜畦干凈,他卻在畦埂邊發現了棵蒺藜。藤蔓貼著地面爬,結的小刺球已經勾住了幾縷韭菜葉。“這‘王’專搞偷襲,不往高處長,就往寬處鋪,等你發現時,它的刺已經扎進肉里了。”他用鑷子把蒺藜連根夾出來,扔進旁邊的火堆里,“對付這種,不能手軟,留著就是禍。”

陳教授在雜草叢里翻找了半天,竟找出棵跟豆角苗長得極像的“假豆苗”——后來才認出是野豇豆,葉子、藤蔓都跟豆角幾乎一樣,不仔細看根本辨不出來。“這是‘偽裝的王’,最危險。”他指著野豇豆的根,比豆角的根更壯,“它混在苗里,分走養分,你還當它是自己人,等結果時才發現,它根本不結豆,卻把你的苗耗得半死。”

楊永革看著大家找出的“王”,突然覺得這菜園子像個小江湖:有的“王”明著霸道,有的暗著使壞,有的裝成自家人,有的專在暗處偷襲。“辨不清誰是‘王’,除草就成了瞎忙活。”他用薅鋤把灰菜周圍的土松透,“就像過日子,分不清主次,抓不住要害,再使勁都是白搭。”

“擒王”的第二手,在“準”。

楊永革深吸一口氣,薅鋤順著灰菜主根的方向斜插下去,手腕輕輕一撬,“咔”的一聲,主根斷了半節。他沒急著拔,又在另一側插了一鋤,這次聽得更清,主根徹底斷了。“這叫‘斷其筋骨’,‘王’的底氣全在根上,先把主根弄斷,它就沒了勁。”

他握住灰菜的莖稈,輕輕一拔,整棵灰菜帶著一團土被拽了出來,根須上還纏著幾根豆角的須根。“你看,它早就在暗地里纏上苗了。”他小心翼翼地把豆角須根從灰菜根上摘下來,“擒王的時候,得護著自己的苗,不能為了除賊,把自家人也傷了。”

王大爺學著他的樣子除野蒿,先用鏟子把野蒿周圍的土扒開,看清主根的走向,再一鏟下去,果然沒帶起多少土。“這準頭,得練。”他把野蒿扔進竹筐,“就像年輕時打靶,得瞄準了再扣扳機,不然子彈浪費了,靶子還沒倒。”

李大媽對付牽牛花,沒直接扯藤蔓,而是順著藤蔓找到根部,用小鋤挖了個淺坑,把根須全挑了出來。“這根才是‘王’的命門,光剪藤沒用,過幾天又長出來了。”她把根須曬在石頭上,“得讓它見著太陽,斷了再生的念想。”

張大爺處理蒺藜時,特意找了張硬紙板墊在手上,捏住藤蔓最粗的地方,連土帶根一起鏟。“這東西的刺有毒,沾著就發炎,擒它得先護好自己。”他把蒺藜扔進火里,刺球“噼啪”炸開,“對付帶刺的‘王’,不能怕它扎,也不能愣頭青似的往上沖。”

陳教授分辨出野豇豆后,沒立刻拔掉,而是先在它旁邊插了根小竹竿,又在豆角苗旁插了根,做了標記。“得確認清楚,別錯把真苗當假苗。”他等了半天,見野豇豆的藤蔓沒往竹竿上爬(豆角苗會順著竹竿攀),才下鋤把它除了,“擒王最忌急躁,錯殺了自己人,比放跑了賊還虧。”

灰菜被拔掉后,豆角畦像突然亮堂了大半。陽光落在豆角葉上,葉片慢慢舒展開,連蔫了的須根都好像挺了挺腰。“你看,‘王’一除,苗自己就緩過來了。”楊永革往土里埋了把腐熟的豆餅,“給苗補點勁,讓它們把被搶的養分搶回來。”

“擒王”的第三手,在“凈”。

楊永革沒把拔出來的灰菜隨便扔在田埂上,而是裝進竹筐,要帶回家曬干了燒掉。“這‘王’的種子要是落在地里,明年就是一畦新的雜草,擒王得除根,還得除凈。”他指著灰菜頂端的花穗,上面已經結了細小的種子,“你看,它都想著傳宗接代了,咱可不能心軟。”

王大爺把野蒿扔進了堆肥坑,澆了層濃石灰水。“這東西生命力太強,燒了怕種子飛出去,埋在肥坑里,讓石灰水腌著,才能徹底斷了它的念想。”他拍了拍手,“擒王不是一錘子買賣,得想著后患。”

李大媽把牽牛花的根和藤都扔進了沼氣池。“這藤蔓纏得緊,燒了可惜,進沼氣池里漚成肥,倒能給苗添點勁——也算讓它戴罪立功了。”她蓋緊沼氣池的蓋子,“對付‘王’,不光要除,還得會變廢為寶,這才是真本事。”

張大爺的蒺藜燒完后,把灰燼埋進了離菜園老遠的荒地里。“這刺燒成灰也帶著勁,不能留在菜園周圍,免得風一吹,又落回土里。”他用腳把土踩實,“擒王要徹底,不能留半點尾巴。”

陳教授把野豇豆裝進密封袋,帶回實驗室做標本。“這東西太會偽裝,做成標本給學生們看,讓他們知道‘王’有多少種模樣,以后見了能認出來。”他封好袋口,“擒王不光是自己會,還得讓旁人也懂,這樣才能防患于未然。”

沒過三天,豆角畦里的小雜草果然蔫了大半。沒了灰菜擋著陽光,馬唐和牛筋草的葉子開始發黃,馬齒莧趴在地上,沒以前水靈了。楊永革沒再管它們,只是給豆角苗澆了遍水,施了點磷鉀肥。“你看,‘王’沒了,這些小嘍啰自己就扛不住了。”他笑著說,“有時候,解決問題不用面面俱到,抓住關鍵的那點,其他的自然迎刃而解。”

王大爺的黃瓜架下,野蒿被除后,幾朵被遮住的黃瓜花很快結了小瓜,青嫩得像抹了油。“這就叫‘撥云見日’,‘王’一除,好日子就來了。”他摘了根剛長成的小黃瓜,往嘴里一塞,脆生生的,帶著股清甜。

李大媽的茄子稈沒了牽牛花纏,長得更粗了,新葉冒出來,油亮油亮的。“以前總覺得茄子長得慢,原來是被‘王’拖了后腿。”她給茄子培了培土,“擒王不是為了斗,是為了讓自己的日子過得更順。”

張大爺的韭菜畦埂邊,沒了蒺藜勾葉,割剩下的韭菜茬冒出了新綠。“這叫‘斬草除根,苗才能安’。”他用煙袋鍋敲了敲埂邊的土,“人活著,就得時不時給自己的日子除除‘王’,不然煩心事堆多了,就沒心思過好日子了。”

陳教授把野豇豆標本放在實驗室最顯眼的地方,旁邊貼了張紙條:“最危險的敵人,是披著朋友外衣的。”學生們來看了,都說以后種豆角,再也不會認錯苗了。“這叫‘以王為鏡’,吃過一次虧,就得長記性。”

“擒賊擒王”的智,在“明主次”。

楊永革在菜園邊的石頭上刻了三個字:“辨、準、凈”。他說這是擒王的三字經:先辨清誰是“王”,再準準地動手,最后除得干干凈凈。“可這‘王’不是一成不變的。”他指著剛冒頭的幾棵狗尾草,“今天的小雜草,明天可能就長成新的‘王’,得常看著,常想著。”

王大爺的醋壇里,泡了些野蒿的嫩葉。他聽李大媽說野蒿焯水后泡醋,能敗火,就試了試。“你看,這‘王’除了,還能派上用場,只要用對地方,壞東西也能變好事。”他給楊永革倒了點野蒿醋,酸里帶著點清苦,倒挺解膩。

李大媽用牽牛花的藤蔓編了個小籃子,小巧玲瓏的,剛好能裝下幾個草莓。“這藤蔓韌性好,扔了可惜,編成籃子,倒成了個稀罕物。”她把籃子送給趙阿姨的孫子,小孩提著到處跑,“擒王擒的是它的害處,不是它本身,只要用對了,再兇的‘王’也能變寶。”

張大爺把蒺藜燒成的灰拌在雞食里,蘆花雞吃了,下的蛋蛋殼更硬了。“老輩人說,蒺藜灰能補鈣,果然沒錯。”他撿了個最大的蛋遞給楊永革,“你看,壞事處理好了,也能變成好事,關鍵在怎么‘擒’。”

陳教授寫了篇《菜園雜草“王”的識別與防治》,發表在小區的宣傳欄上,配了他拍的照片,哪個是灰菜,哪個是野豇豆,寫得清清楚楚。“擒王不光是自己動手,還得教會別人,這樣整個菜園才能干凈。”他指著宣傳欄前圍觀的街坊,“大家都懂了,‘王’就沒地方藏了。”

有天夜里下了場暴雨,第二天去菜園一看,豆角畦里又冒出幾棵灰菜苗,是上次沒除凈的種子發的芽。楊永革沒生氣,蹲下來一棵一棵薅掉:“你看,‘王’的根扎得深,一次除不干凈很正常,得有耐心,常來看看,發現一點就除一點,別等它長大。”

王大爺的黃瓜畦里,野蒿沒再長,卻長出了幾棵苦苣菜,雖然不高,卻在黃瓜根旁搶養分。“這是新的‘小王’,得趁早除,別讓它長成‘大王’。”他用手把苦苣菜拔了,“擒王得有長遠眼,不能只看眼前的,得想著以后的。”

李大媽的茄子地邊,牽牛花又爬了點藤,這次她早有準備,在茄子稈上纏了圈塑料布,牽牛花的藤爬不上去,沒多久就蔫了。“這叫‘防患于未然’,知道它會再來,就提前做好準備,讓它成不了‘王’。”

張大爺在韭菜畦周圍種了圈薄荷,薄荷的氣味能驅蒺藜。“這叫‘釜底抽薪’,從根上斷了‘王’的念想,比等它長出來再除省力多了。”他摘了片薄荷葉揉了揉,清香撲鼻,“擒王最高明的法子,是讓它根本長不出來。”

陳教授把各種“王”的種子收集起來,放在透明的玻璃瓶里,貼上標簽,擺在書桌前。“這些種子看著小,藏著的能量可不小,就像生活里的小麻煩,不重視,就會釀成大問題。”他指著瓶子里的灰菜種子,“你看,它們在等機會,只要我們一松懈,它們就會冒出來。”

楊永革把《三十六計》里“擒賊擒王”那頁的灰菜葉換了片新的,是剛從豆角畦里薅出來的小灰菜苗。“這計的妙,不在‘擒’的痛快,在‘防’的長遠。”他用筆在“奪其魁”旁邊畫了個小鋤頭,“魁首不是一天長成的,得在它還是棵小苗時就認出它,除了它,這才是真本事。”

秋分過后,豆角畦像被誰撒了把綠珠子,滿滿一架豆角墜得架桿彎了腰,梢頭還在風里輕輕晃。楊永革踩著小板凳摘豆角,指尖一碰,飽滿的豆莢“啪”地彈開點縫,露出里面翡翠似的豆粒,沾著層細白的粉,是攢足了的甜氣。他摘滿一竹筐,筐沿都冒了尖,回家倒在石桌上分撿,特意挑出最直溜的那串,往王大爺家送。

王大爺正蹲在門檻上編竹籃,見他拎著豆角來,手在圍裙上蹭了蹭,接過去就掰了根,豆粒滾進嘴里,“咔嚓”一聲脆響,甜汁順著舌尖往喉嚨里鉆。“這味兒正!”他咂咂嘴,指著豆角蒂上的小絨毛,“你看這精氣神,比去年旺多了——這甜里,藏著你除‘王’的功呢。”

楊永革蹲在他旁邊,看他竹籃編到一半,筐沿留著個月牙形的豁口。“這豁口是特意留的?”他問。王大爺手里的竹篾轉了個彎,“給貓留的,夜里好鉆進去睡,省得在外面挨凍。”說著往豆角筐里塞了個剛編好的小竹簍,“裝草莓用,透氣。”

正說著,李大媽挎著籃子從菜園回來,籃里裝著新摘的茄子,紫瑩瑩的泛著光。“老楊的豆角豐收了?”她掀開籃子蓋,露出底下的腌黃瓜,“剛腌好的,給你嘗嘗。”楊永革捏了根黃瓜,酸里帶鮮,配著王大爺家的玉米餅子正好。

“去年這時候,豆角藤被灰菜纏得直不起腰,結的豆粒跟米粒似的。”李大媽往嘴里塞了片茄子,“今年你把那棵‘草王’除了,苗才算真正舒展開——這過日子啊,就得像除雜草,先把那擋路的‘王’清了,剩下的才能順順當當長。”

張大爺叼著煙袋鍋過來,煙桿上掛著個小布包,打開一看,是曬干的馬齒莧。“給你,泡水喝,敗火。”他往豆角筐里瞅了瞅,“留兩把嫩的,我晚上來拿,給孫子包包子。”楊永革應著,心里數著要留多少,突然想起什么,“張大爺,你那韭菜畦邊的薄荷,能分我幾棵不?想種在豆角畦邊上。”

“要多少挖多少。”張大爺磕了磕煙袋鍋,“薄荷能驅蟲,比打藥強——這就跟擒賊擒王一個理,不從根上防,光等著蟲來再除,就晚了。”陳教授抱著書從巷口經過,聽見他們說話,停住腳步推了推眼鏡,“這叫‘生態防治’,利用植物間的相生相克,比單純‘擒王’更長效。”他手里的書里夾著片灰菜葉標本,“我把它做成了書簽,看書時瞧見,就想起你除雜草的樣子。”

日頭爬到頭頂時,楊永革的石桌上已經堆了小半桌東西:李大媽的腌黃瓜,王大爺的玉米餅,張大爺的馬齒莧,陳教授給的新摘的冬棗。他把剛煮好的豆角端上來,綠瑩瑩的浸在涼水里,誰路過都能捏一根,咬下去滿嘴生津。

“你說這‘擒賊擒王’,擒的到底是啥?”楊永革剝著豆角皮,豆粒滾進碗里,像撒了把綠珠子。王大爺往竹籃里墊了層布,“是心里的那點‘貪’。去年我總想著把菜園種滿,結果苗擠苗,草欺苗,啥都長不好——今年學你的樣,該留空的留空,該除的除,反倒收得更多。”

李大媽往每個人碗里舀了勺茄子鹵,“我覺得擒的是‘糊’。以前分不清苗和草,見著綠的就留,結果好苗被壞草擠垮了——人活著啊,得先辨清啥是苗、啥是草,不然再使勁都是瞎忙。”

張大爺的煙袋鍋里火星亮了亮,“我年輕時總想著爭強好勝,啥都要搶個頭名,結果得罪人不說,自己也累得慌。后來才明白,這‘擒王’不是非要爭第一,是把自己那攤子理順了,別讓雜七雜八的事絆了腳。”

陳教授用豆角梗在桌上畫了個圈,“從哲學上說,這是‘抓住主要矛盾’。灰菜是主要矛盾,除了它,次要矛盾自然就化解了——生活里的事也一樣,別被瑣事牽著走,先解決那個最關鍵的,剩下的就簡單了。”

楊永革看著碗里的豆角粒,突然覺得這“擒賊擒王”擒的不是草,是過日子的清明:知道啥該留,啥該除;啥是根,啥是末;啥得使勁,啥得放寬。就像這豆角,沒了灰菜搶養分,不用人催,自己就長得飽滿——人也一樣,心里的“王”正了,腳步自然就穩了。

傍晚收菜時,他特意在豆角畦邊種了幾棵薄荷,葉片上的露水在夕陽下閃著光,像撒了把碎銀。遠處,王大爺的竹籃已經編好,那個月牙形的豁口正好能容下趙阿姨家的小貓鉆進去;李大媽的茄子被切成條,曬在竹匾里,紫得發亮;張大爺的煙袋鍋在暮色里亮了亮,煙圈飄向菜園,仿佛在給剛種下的薄荷打招呼——

菜園里的“擒賊擒王”還在繼續,除的草在少,結的果在多,藏在泥土里的處世心經,像碗剛出鍋的豆角燜飯,米香混著豆甜,把日子填得實實的,不慌,不忙,余味悠長。

下一章該寫“釜底抽薪”了。楊永革看著墻角那堆被雨水泡軟的柴火,心里有了譜:不是真要抽掉誰的柴,是想把堆在屋檐下的濕柴挪到通風處,讓它慢慢晾干——這“薪”是堵在心口的悶,這“抽”是給日子透的氣,柴干了能燒旺火,心敞了能過好年。

晚風拂過豆角架,豆葉“沙沙”響,像在說:擒了那“王”,剩下的,就交給時光慢慢長吧。

美麗雅閣210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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