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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楊永革的田園詭計

第25章且悟煙火日常里去壅塞通脈絡的處世玄機

第二十五章:“釜底抽薪”晾柴見智,且悟煙火日常里去壅塞通脈絡的處世玄機

檐下的柴火堆在連陰雨里泡了五天,最底下的柴禾已經發了霉,摸上去黏糊糊的,帶著股朽木的酸氣。楊永革蹲在柴火堆前,看著那捆最粗的槐木柴——樹皮發皺,邊緣長出了白霉,像塊吸飽了水的海綿,他用手指按了按,竟能按出個淺窩。

“這就是‘薪’了。”他把槐木柴拖出來,放在門檻上磕了磕,霉斑里掉出幾只潮蟲,蜷成小團滾落在地。《三十六計》“釜底抽薪”那頁,夾著片被火燎過的槐樹葉,葉脈焦黑,邊緣蜷曲,像只收攏的蝴蝶。他用藍筆在“不敵其力,而消其勢”旁邊畫了個小火苗,火苗下面畫了堆濕柴,柴禾上打了個叉。“釜底抽薪,不是非要把火澆滅,是讓柴燒不起來——火的勢在柴,柴濕了,再旺的火也得蔫。”

王大爺扛著鋤頭從菜園回來,見他翻弄濕柴,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幫著把最上面的干柴挪開:“前陣子就讓你把柴挪挪,你非說‘雨快停了’,這下好了,半堆柴都廢了。”他撿起根還算干爽的楊木柴,掂量了掂量,“這柴啊,就像人心里的火氣,得透著風,不然捂久了,不是長霉就是自燃。”

李大媽挎著竹籃去倒垃圾,路過時往柴火堆里瞥了一眼,直搖頭:“去年我家腌菜壇起了白霉,就是因為壇口沒扎緊,潮氣鉆進去了。后來把菜倒出來,壇底墊了把干稻草,再腌就沒事了——這柴也一樣,得給它找個透氣的地方。”她指了指院墻邊的石條,“把柴碼在那上面,底下騰空,潮氣就上不來了。”

張大爺叼著煙袋鍋蹲在門檻上,煙袋鍋里的火星映著他的臉,忽明忽暗:“我年輕時在磚窯上干活,最忌諱柴堆受潮。老窯工說‘柴濕一分,火弱三分’,得趁晴天把柴攤開晾,根根都透著氣,燒起來才旺。”他往柴火堆里扔了塊小石子,“這就跟治家似的,家里堆了太多沒用的東西,堵得慌,日子就過不旺——得時不時‘抽’點東西出去。”

陳教授背著雙手在院里溜達,見他們圍著柴火堆忙活,推了推眼鏡:“從物理學角度說,燃燒需要三個條件:可燃物、氧氣、溫度。濕柴之所以難燒,是因為水分降低了溫度,隔絕了氧氣——‘釜底抽薪’的本質,就是去除燃燒的必要條件,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他撿起根濕柴聞了聞,“這霉味里含有微生物代謝物,長期堆在屋里,對人體也不好——抽薪不僅是為了燒火,更是為了通氣。”

“抽薪”的第一手,在“辨”。

楊永革沒急著挪柴,先蹲在柴火堆前分撿:最底下的三捆槐木柴全濕了,霉斑已經滲進木頭紋理;中間的楊木柴半干半濕,表面發潮,內里還算硬實;最上面的松針柴只沾了點雨珠,曬半天就能用。他用粉筆畫了三個圈:濕柴放最左邊,半干柴放中間,干柴放右邊,像給柴火分了三六九等。

“這濕柴就是‘該抽的薪’。”他指著最左邊的槐木柴,“它們壓在底下,不光自己發霉,還把上面的柴也捂潮了,不抽出來,整堆柴都得廢。”王大爺湊過來看,撿起根半干的楊木柴,用指甲摳了摳:“這柴芯還硬著,晾晾還能用——就像人犯了點小錯,別一棍子打死,給個機會,說不定還能成器。”

李大媽的腌菜壇旁堆著些舊壇子,有的裂了縫,有的缺了蓋,她早想扔了,又覺得“說不定有用”。見楊永革分撿柴火,突然來了主意:“我這舊壇子也該‘抽’了。”她把裂縫的壇子挑出來,往里面填了些碎瓦片,“腌不成菜,還能當花盆,底下有縫,正好漏水。”

張大爺的煙袋桿壞了三根,一直堆在窗臺上,說是“留著修修還能用”。現在見楊永革挪柴,他也把壞煙桿找出來,用刀把沒壞的木頭削成小楔子:“這木頭結實,做楔子正好能楔緊松動的桌腿——‘抽’不是扔,是把沒用的形態,換成有用的樣子。”

陳教授的書架上堆著些舊書,有的缺了頁,有的被蟲蛀了,他舍不得扔,總說“有紀念意義”。現在看著柴火堆,他突然把舊書抱下來,挑出還能看的頁碼,剪成書簽,其余的紙頁揉碎了,拌在花盆里當肥料:“這叫‘化整為零’,把無法整體利用的東西,拆成能利用的碎片——抽薪不是終結,是轉化。”

楊永革看著大家“抽”出來的東西,突然覺得這院里的物件,就像日子里的心事:有的該扔,有的該修,有的該換個用處。“辨不清該抽啥,柴火堆永遠是亂糟糟的。”他把濕柴捆成一摞,“就像過日子,分不清哪些是累贅,哪些是念想,心就堵得慌。”

“抽薪”的第二手,在“疏”。

楊永革沒把濕柴直接扔掉,而是扛到院外的空地上,解開繩子,一根一根攤開,讓每根柴都能曬到太陽,淋到風。他特意把槐木柴的霉斑朝上,讓陽光直射,又在柴堆底下墊了幾塊磚,讓空氣能從底下鉆進去。“這叫‘疏通氣脈’,濕柴怕捂,得讓風把潮氣帶走,太陽把霉氣曬跑——就像人心里堵得慌,得找個人說說,讓氣順了。”

王大爺學著他的樣子,把自己家的濕柴也搬出來攤晾。他沒像楊永革那樣墊磚,而是在柴堆旁挖了條淺溝,讓雨水順著溝流走:“我這柴堆挨著墻根,怕積水,挖條溝疏疏水,比墊磚更管用。”他拍了拍手上的土,“抽薪得看地方,有的地方需要通氣,有的地方需要疏水,得順著地勢來。”

李大媽把修好的舊壇子擺在墻根,壇口朝上,里面墊了層干稻草,再把沒吃完的干辣椒、干豆角放進去,壇口蓋塊玻璃:“這叫‘疏理雜物’,以前東一個西一個扔著,找的時候費勁,現在歸置到壇子里,又透氣又好拿。”她指著壇子上貼的標簽,“哪個壇子里放了啥,一看就知道,心里敞亮。”

張大爺用削好的木楔子把家里松動的板凳腿楔緊,又往楔子縫里抹了點桐油:“這叫‘疏解松動’,東西松了就得緊一緊,不然用著用著就散架了——就像過日子,親戚朋友間的關系松了,得常來往,不然就淡了。”

陳教授把剪好的書簽用線串起來,掛在書架旁,又把拌了紙肥的花盆栽上了新買的蘭草:“這叫‘疏理空間’,書架空出一塊,擺上蘭草,看著就清爽——心里的空間也一樣,得扔掉些沒用的回憶,才能裝下新的念想。”

三天后,楊永革攤晾的濕柴果然干了大半。槐木柴的霉斑被曬成了淺褐色,用手一掰,能聽見“咔嚓”的脆響,湊近了聞,霉味沒了,倒有股木頭被曬透的清香。“你看,不是柴不好,是沒給它透氣的機會。”他把干柴捆起來,碼在院墻邊的石條上,底下騰空,上面留縫,風一吹,柴禾“嘩嘩”響,像在唱歌。

“抽薪”的第三手,在“用”。

楊永革沒把最濕的那幾根槐木柴扔掉,而是鋸成小段,扔進了沼氣池。“這柴太濕,燒不著,可漚在沼氣池里,能產沼氣,比燒火還管用。”他蓋緊沼氣池的蓋子,“抽薪不是浪費,是把‘沒用’變成‘另一種有用’——就像人老了,干不動重活了,可經驗多,能給年輕人指指路,這也是用。”

王大爺把沒晾透的楊木柴劈成小塊,泡在水里,說是“做引火柴”。“濕木柴泡透了再曬干,纖維更松,引火時一點就著。”他把泡好的木柴撈出來,攤在石板上,“這叫‘變廢為寶’,只要肯琢磨,沒用的東西也能派上大用場。”

李大媽把裂得太厲害的壇子敲碎,碎片用來墊花盆底:“花盆底墊上碎瓷片,漏水快,花根不容易爛。”她給蘭花換盆時,特意多墊了幾片,“你看,這碎片以前是累贅,現在是寶貝,就看你會不會用。”

張大爺把實在修不好的煙袋桿燒成灰,拌在菜地里:“草木灰能肥田,比化肥還溫和。”他撒完灰,又澆了點水,“這叫‘回歸根本’,啥東西來的,就讓它回哪去,不浪費一點。”

陳教授把蟲蛀得太厲害的書頁燒了,灰燼裝進小瓷瓶,送給學畫畫的鄰居:“這紙灰混在顏料里,能調出特殊的灰色,畫水墨畫正好。”鄰居用這灰調了顏料,畫了幅《柴門聽雨圖》,特意送了他一張,“你看,抽出來的‘薪’,還能變成畫里的景。”

柴火堆理順后,院里突然寬敞了不少。楊永革把騰出來的地方掃干凈,擺了張石桌,幾把竹椅,誰路過都能坐下來歇腳。“你看,抽掉一堆柴,多出塊地方,能喝茶,能聊天,比堆著柴火強多了。”他給石桌上的茶壺添了水,“這日子啊,就像這柴堆,得時不時抽點東西出去,才能騰出地方,裝下新的歡喜。”

王大爺的引火柴果然好用,點著后“噼啪”響,火苗竄得老高,連濕煤都能引燃。“這就叫‘釜底抽薪’的反著用——把濕柴變成引火的‘薪’,讓火燒得更旺。”他往灶膛里添了把引火柴,鍋里的玉米粥很快就冒了泡。

李大媽的花盆墊了碎瓷片,蘭花長得更精神了,新葉冒出半尺長,油亮油亮的。“以前總覺得蘭花難養,原來是根沒透氣——這就跟人一樣,心里的事憋著不說,就容易生病,說出來了,氣順了,啥都好了。”

張大爺的菜地里拌了草木灰,種的蘿卜長得又大又圓,拔出來時帶著層細沙,像裹了層銀粉。“這灰里藏著勁呢,以前看著是廢物,埋在土里,才顯出本事——人也一樣,別小看那些不起眼的經歷,說不定哪天就成了你的底氣。”

陳教授把《柴門聽雨圖》掛在書房,畫里的柴門敞開著,門口堆著幾捆晾干的柴禾,透著股煙火氣。“這畫里的柴,既是燒火的薪,也是日子的景——‘釜底抽薪’抽的不是柴,是擋住風景的雜亂,讓該看見的,能清清楚楚看見。”

“釜底抽薪”的智,在“通”。

楊永革在院墻上鑿了個小窗,正對著柴火堆,這樣不用出門,就能看見柴禾潮沒潮。“這叫‘通氣眼’,不光柴堆要通氣,心里也得有個眼,能看見自己的堵——知道堵在哪,才能抽得準。”他指著小窗透進來的光,“你看,光進來了,暗角就少了。”

王大爺的灶膛旁貼了張紙條:“柴干再添,火勻再燜”。他說這是抽薪的門道:柴濕的時候別硬燒,火弱的時候別硬燜,順著火勢來,飯才香。“過日子也一樣,別跟自己較勁,堵得慌了就歇會兒,氣順了再往前走。”

李大媽把家里的舊物件歸置了一遍,沒用的就扔,能用的就修,實在舍不得扔的,就找個盒子裝起來,貼上日期:“過陣子再看,說不定就覺得沒用了——人啊,得學會跟過去‘抽’離,才能輕快點往前走。”

張大爺的煙袋鍋換了個新鍋,卻還用著舊煙桿:“這桿用慣了,順手。”他說抽薪不是全換新的,是把壞的那部分換了,好的留著,“日子也一樣,該留的留,該換的換,才過得踏實。”

陳教授寫了篇《論“疏”與“堵”》,說人生就像條河,堵得厲害就會泛濫,疏得好才能長流。“釜底抽薪不是截斷河流,是清理河道里的淤泥,讓水走得更順——那些看似在‘失去’的事,其實是在為‘得到’騰地方。”

有天夜里刮起了大風,楊永革擔心柴火堆被吹倒,起來一看,碼在石條上的柴禾紋絲不動——底下騰空,風從底下過,沒著力點,反倒穩了。“你看,疏得好,比堵得死更穩。”他想起年輕時總愛跟人爭高低,贏了心里也堵得慌,現在才明白,讓一步,透透氣,關系反倒更穩。

王大爺的引火柴在大風天派上了用場,鄰居家的柴濕了點不著火,他送了一把過去,兩家的煙囪很快都冒起了煙。“這叫‘薪火相傳’,抽掉自己的點,能幫別人燃起來,這柴燒得才更值。”

李大媽把修好的舊壇子送給剛搬來的小夫妻:“腌菜用得著,比買新的結實。”小夫妻回贈了她一小袋咖啡豆,磨成粉煮了,香氣飄滿了小院——“抽”出去的是舊物件,“引”進來的是新情誼。

張大爺的蘿卜豐收了,分了些給陳教授,陳教授用蘿卜做了道“蘿卜絲炒肉”,又回請了他。酒過三巡,張大爺說:“這‘釜底抽薪’,說到底是個‘讓’字——讓潮氣走,讓陽光來;讓雜事去,讓舒心來;讓自己松,讓日子順。”

楊永革把《三十六計》“釜底抽薪”那頁的槐樹葉換成了片干松針,松針帶著股清香,把“消其勢”三個字襯得活泛。他突然懂了,這計的“抽”不是奪,是放;“薪”不是敵,是礙。就像那堆濕柴,抽出去不是損失,是讓院子敞亮,讓火能燒旺,讓日子能順著風往前淌。

冬至那天,楊永革用晾透的槐木柴燒了鍋羊肉湯,柴火燒得旺,鍋里的湯“咕嘟咕嘟”響,香氣飄出老遠。街坊鄰居都來嘗,王大爺喝著湯說:“這湯里的鮮,有柴的功,有疏的巧,更有你肯把濕柴挪開的那份心——日子啊,就怕堵,一疏通,啥都香。”

下一章該寫“渾水摸魚”了。楊永革看著院角那口積了雨的水缸,心里有了譜:不是真要去渾水里摸魚,是想等水缸里的泥沉淀了,把清水舀出來澆菜——這“渾”是亂麻似的事,這“摸”是從亂里找出頭緒的靜,水清了能澆苗,心定了能成事。

晚風拂過晾好的柴禾,發出“簌簌”的響,像在說:抽了那“薪”,剩下的,就等著火來,燒出滿室暖吧。

美麗雅閣210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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