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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楊永革的田園詭計

第26章且品紛雜世事里撥冗雜守本真的處世定力

第二十六章:“渾水摸魚”沉泥見靜,且品紛雜世事里撥冗雜守本真的處世定力

院角的水缸積了半缸夏雨,水面漂著落葉、草屑,底下沉著層褐黃的泥,攪一攪,水就渾得像碗漿糊。楊永革蹲在缸邊,看著水里晃悠的影子——有檐角的瓦、有樹上的葉,還有他自己皺著眉的臉,全攪在一塊兒,分不清哪是哪。

“這就是‘渾’了。”他從灶房摸了把長柄勺,伸進水里輕輕攪了攪,泥渣翻上來,連水面的落葉都跟著打旋。《三十六計》“渾水摸魚”那頁,夾著片被水泡得發漲的梧桐葉,葉肉軟乎乎的,葉脈卻還硬挺,像亂麻里藏著的筋骨。他用黑筆在“乘其陰亂,利其弱而無主”旁邊畫了個水缸,缸里畫了條小魚,魚旁邊打了個問號。“渾水摸魚,不是趁亂搶東西,是等水靜了,看清魚在哪——渾的是水,靜的是心,心不靜,摸到的只能是泥。”

王大爺提著水桶來打水,見他對著渾缸發呆,“噗嗤”笑了:“前兒下暴雨,院里的泥全沖進缸了,你倒好,不趕緊清,還在這瞅。”他放下水桶,往缸里撒了把明礬,“老法子,撒點這個,泥就沉底了——這渾水啊,就像家里的煩心事,越攪越亂,得給它點時間沉一沉。”

李大媽挎著竹籃去摘菜,路過水缸時停了腳,指著水面的落葉:“先把這些漂著的撈了,不然泡久了,水更臭。”她找了個漏勺,把落葉、草屑撈出來,扔進堆肥坑,“這叫‘先清浮渣’,煩心事也分輕重,先把那些表面的、能解決的清了,心里就亮堂點。”

張大爺叼著煙袋鍋蹲在門檻上,煙袋鍋里的火星明明滅滅,映著他瞇起的眼:“我年輕時趕車,遇著過河里漲水,渾得看不清深淺,老把式就說‘別慌,等水緩了再走’——這渾水摸魚的‘摸’,不是瞎摸,是等水勢緩了,看準了再下手。”他磕了磕煙袋鍋,煙灰掉進缸里,打著旋沉下去,“就像人遇著事,別忙著動,先穩住神,不然越忙越亂。”

陳教授背著雙手在院里溜達,見水缸里的水渾得厲害,推了推眼鏡:“從流體力學角度說,水流紊亂時,懸浮顆粒物處于運動狀態,難以沉降;只有當水流平穩,顆粒物才會因重力作用自然沉淀——‘渾水摸魚’的關鍵,在于‘等待流體穩定’。”他指著缸壁上的水痕,“你看,暴雨時水漫到這,現在退了,說明‘渾’總有個頭,沉得住氣才能等到清。”

“摸魚”的第一手,在“等”。

楊永革沒撒明礬,也沒撈浮渣,就蹲在缸邊看著。他想看看這渾水自己能不能清——太陽出來時,水面的熱氣往上冒,帶著些小氣泡;風吹過時,水面起了漣漪,把浮渣推到缸邊;到了傍晚,水面竟悄悄靜了些,最上面浮著層淡淡的清,像蒙了層紗。

“你看,水自己就會清。”他對湊過來的王大爺說,“就像人心里的亂,有時候不用特意去理,等一等,靜一靜,自然就順了。”王大爺往缸里瞅了瞅,撇撇嘴:“是清了點,可底下的泥還沉著,哪有撒明礬來得快?”楊永革笑了:“快有快的好,慢有慢的妙——明礬清的是水,等出來的清,連水底下的魚都醒著。”

李大媽的孫子打碎了她最愛的咸菜壇子,哭著來找她賠罪。李大媽沒罵,也沒急,就拉著孫子蹲在水缸邊看渾水:“你看這水,剛攪完多亂,現在是不是靜點了?事已經出了,急也沒用,等咱想個法子補,比哭鬧強。”后來她找了塊紅布,把壇子的裂縫縫成朵花,倒成了個稀罕物。

張大爺的煙袋被孫子拿去當玩具,摔斷了煙桿。他沒上火,就把斷桿收起來,說:“等過兩天我有空了,找段好木頭接上,說不定比原來的還順手。”過了幾天,他真用段棗木接好了煙桿,棗木的紅紋配著老銅鍋,看著更有味道了。

陳教授的書稿被雨水打濕了幾頁,字跡暈開了一片。他沒忙著去曬,就把書稿攤在桌上,讓它自然陰干。“急著曬會皺,陰干才能保平整。”他用重物壓著濕頁,“這就像處理麻煩,得順著它的性子來,硬來只會添新亂。”

三天后,水缸里的水真清了大半——上面是透亮的清,中間是淡淡的黃,底下是沉淀的泥,界限分明。有幾條小魚苗從泥里鉆出來,在清水里游得自在,是前陣子暴雨從水溝里沖進來的,之前藏在泥里,誰都沒發現。

“你看,這不就摸著‘魚’了?”楊永革笑著用勺舀起條小魚,放進菜畦邊的水溝里,“要是一上來就撒明礬、猛攪和,魚早就被嗆死了——有時候‘等’,不是不作為,是給‘魚’留口氣,也給自己留個看清的機會。”

“摸魚”的第二手,在“辨”。

水稍清了些,楊永革才開始動手:先用漏勺把缸邊的浮渣撈干凈,動作輕得像怕驚動了水底的泥;再用長柄勺把上面的清水舀出來,倒進另一個干凈的桶里,水過勺時,能看見里面游著的小魚苗,他就把勺往水溝邊斜一斜,讓魚自己游出去;最后剩下底下的渾泥,他找了個竹筐,把泥倒進去,濾掉石子、碎玻璃,剩下的細泥能當肥料。

“這叫‘分層處理’。”他指著竹筐里的細泥,“渾水里不只有泥,還有魚、有肥,得辨清楚哪些該留,哪些該扔——就像煩心事,里面藏著教訓、藏著轉機,別一股腦全當成壞事。”

王大爺學著他的法子,處理家里的舊物。衣柜里堆著些舊衣服,有的破了洞,有的太小了,他沒一股腦全扔,而是挑出棉布的剪成抹布,厚實的改成坐墊,實在不能用的才打成包捐出去。“這叫‘變廢為寶’,渾水里的‘魚’,說不定就在那些你以為沒用的東西里。”

李大媽處理鄰里糾紛也這樣。前陣子張大爺和劉大叔為了菜地邊界吵了架,她沒急著評理,先去菜地里看了看,發現邊界上長著棵老石榴樹,兩家都想護著,才為了澆水的事吵起來。后來她提議:“樹歸兩家共養,果子分著吃,澆水輪流來。”倆老頭聽了,都覺得在理,沒多久就和好了。

“你看,吵架是‘渾水’,那棵石榴樹就是‘魚’。”李大媽摘了個石榴分給大家,“只要找著那棵‘樹’,再渾的水也能清。”

張大爺的兒子想辭掉穩定的工作去創業,張大爺一開始不同意,父子倆吵了好幾回。后來他沒再攔著,就蹲在水缸邊想:“年輕人的事,就像這渾水,我看不懂,可里面說不定有他們的‘魚’。”過了陣子,他見兒子白天跑市場,晚上學技術,忙得腳不沾地,卻比以前精神多了,就遞了句:“缺錢跟我說。”

陳教授的學生寫論文時犯了難,數據雜亂,論點不清,急得直哭。陳教授沒讓她重寫,而是讓她把數據分類整理,像楊永革舀清水那樣,先把能用的、清晰的挑出來,再慢慢捋關系。“渾數據里藏著真規律,就像渾水里藏著魚,急著否定,不如耐心分辨。”后來學生的論文得了獎,說多虧了“水缸理論”。

楊永革把舀出來的清水倒進菜畦,黃瓜葉上的灰被沖掉,露出油亮的綠,像是喝飽了勁,葉尖都往上翹。“這水看著渾,沉淀之后比井水還養苗——里面有泥里的肥,有天上的雨,是天地湊到一塊兒的勁。”他笑著說,“人遇著的亂事也一樣,看著糟心,沉淀沉淀,說不定能長出新見識。”

“摸魚”的第三手,在“定”。

有天夜里又下了場小雨,水缸里的水又渾了點,剛沉淀的泥翻上來一層。楊永革聽見雨聲醒了,卻沒起來看,他知道“急也沒用,天一亮,水還會自己靜下來”。第二天早上果然見水面又清了些,比上次更透亮,連水底的小石子都能看見。

“這叫‘守定’。”他對王大爺說,“渾水不會只來一次,魚也不會只游來一條,得有‘任它怎么渾,我自等它清’的定力——就像過日子,麻煩一波接一波,穩住神,才能摸著里面的‘魚’。”

王大爺的孫子學走路,摔了好幾回,哭得直咧嘴。王大爺沒總去扶,就蹲在旁邊說:“自己起來,看清楚路再走。”后來孩子摔少了,走得也穩了,還會指著地上的小石子繞著走。“這叫‘摔出定’,渾水里摸魚,哪有不濺一身泥的?怕摔,就永遠學不會走。”

李大媽的腌菜總在夏天長白霉,年年犯愁,年年試。今年她學著楊永革“等”的法子,沒急著加鹽,先把菜晾得半干,再少加點酒,反倒沒長霉,酸得更透。“這叫‘試出定’,一回生二回熟,渾水里摸得多了,自然知道魚藏在哪。”

張大爺的煙袋桿用久了又松了,他沒換,就自己找了點麻線纏緊,照樣抽得有滋有味。“這叫‘用出定’,東西舊了有感情,事亂了有慣性,別一亂就想著扔,定下來修修,說不定比新的還順手。”

陳教授研究一個課題,查了半年資料,越查越亂,像掉進了渾水缸。他沒放棄,就把資料分類歸檔,貼滿了整整一面墻,有空就站在墻前看,看了三個月,突然看出了頭緒——那些雜亂的資料里,藏著條沒人發現的規律。“這叫‘熬出定’,渾水摸魚,拼的不是手快,是能熬到水清的耐心。”

水缸里的水徹底清透那天,楊永革搬了個小馬扎坐在缸邊,看陽光透過水面,在缸底映出細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有只蜻蜓落在缸沿上,尾巴輕點水面,漾開一圈圈漣漪,把光斑晃成了跳動的星子。

“你看,水清了,蜻蜓都來了。”他想起年輕時總愛跟人比誰跑得快,后來才明白,比跑得快更重要的是“能等”——等水靜,等魚現,等那些亂麻似的事自己理出個頭緒。

王大爺用缸里的清水澆了他的黃瓜架,結的黃瓜又直又長,咬一口,脆得能聽見響。“這水甜,帶著點土氣,比自來水養菜。”他說,“渾水里沉淀出來的清,才是真清,連甜味都藏得深。”

李大媽把缸底的細泥拌在花盆里,種的月季開得比往年都艷,花瓣上的露珠滾來滾去,像沾了層蜜。“這泥里有勁兒,是渾水熬出來的精華——就像人受的苦,熬過去了,就成了底氣。”

張大爺的兒子創業小成,回來給張大爺買了個新煙袋,張大爺卻還是愛用那根接了棗木的舊桿:“這桿摸得熟了,知道哪處硌手,哪處順手——渾水里摸出來的‘魚’,才最合自己的心意。”

陳教授把“渾水摸魚”的感悟寫進了書里,說:“所謂智慧,不是總能在清水里抓魚,而是在渾水里也能沉住氣,等得起,辨得清,守得住。”書的扉頁上,他貼了片從水缸里撈出來的梧桐葉,葉肉雖枯,葉脈卻越發清晰,像條在亂中走出的路。

“渾水摸魚”的智,在“靜”。

楊永革在水缸邊立了塊小木牌,寫著“水靜魚自現”。他說這五個字是摸魚的真諦:水不靜,魚就藏;心不靜,事就亂。“可這‘靜’不是死等,是‘忙里能閑,亂里能定’的本事。”他指著菜畦里的黃瓜,“你看它們不管水渾不渾,該長還長,該結還結——真正的靜,是自己穩住了,任外面怎么亂。”

秋分那天,楊永革把水缸徹底清了一遍,換了新水,還特意留了個小縫,讓雨水能慢慢滲進來。“得給渾水留點路,不然清水也會變成死水。”他笑著說,“生活里的‘渾’和‘清’是一對朋友,沒了渾,哪顯得出清的好?沒了清,又摸不著渾里的魚。”

下一章該寫“金蟬脫殼”了。楊永革看著墻角那棵老槐樹,樹皮裂開了縫,里面鉆出層新皮,老皮卻還掛在上面,像件脫下來的舊衣裳——這“殼”是捆著人的執念,這“脫”是給心松綁的通透,老皮落了新皮才能長,執念放了日子才能輕。

晚風吹過水缸,水面起了層細浪,把缸底的光斑晃成了流動的河。楊永革知道,過幾天說不定又會下雨,水又會渾,可他不怕了——渾就渾著,等就是了,總有水靜魚現的那一刻,就像日子,再亂,也總有清透的那天。

美麗雅閣210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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