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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楊永革學(xué)動形容詞

第37章或品聲韻描摹的共振之趣

第三十七章:“一串串”勾連的聲韻詞鏈,或品聲韻描摹的共振之趣

天剛蒙蒙亮,村西頭的磨房就“吱呀——”一聲扯開了嗓子。老驢拉著磨盤轉(zhuǎn),石齒咬著麥粒“咯吱咯吱”響,磨盤縫里漏下的麩皮“簌簌”落,混著驢蹄踏地的“咚咚”聲,像誰把一串聲韻詞串在磨軸上,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就撒了滿院。這是聲韻詞滾出的第一串響。

楊永革揣著《漢語形容詞選解》往磨房走,書頁被風(fēng)“嘩啦”掀動,夾在里面的半片銅鈴墜子跟著“叮鈴”晃。“嗡嗡”詞條的墨跡被磨房的震動力“顫”得發(fā)跳,原注“形容昆蟲飛動或物體振動的聲音”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圈圈波紋,把“嗡”字的口字旁“蕩”成了磨盤的形狀,又往“咚咚”詞條里漾,像聲波在紙面上串門。更奇的是書脊上的布,磨破的地方露出棉線,被風(fēng)“吹”得“嗚嗚”響,倒比“嗚嗚”詞條的墨跡更像哭聲。

“快看王大爺敲銅鑼!”村口的孩子們突然“嚷”起來。王大爺舉著鑼錘往銅鑼上“啪”地一敲,“哐——”的余音在巷子里“蕩”,驚得屋檐下的麻雀“撲棱棱”飛,翅膀“扇”起的風(fēng),把曬谷場的麥秸“卷”得“沙沙”響。二柱學(xué)著敲,撿起塊石子往石磨上“磕”,“當(dāng)當(dāng)”的脆響里,混著他自己的“咯咯”笑,像把“脆”和“軟”擰成了一股繩。

這一串聲浪像往聲韻詞的湖里投了塊石頭。楊永革蹲在磨房門檻上聽,磨盤的“咯吱”、驢鼻的“呼哧”、麩皮的“簌簌”,竟像在說一段沒字的話——磨盤“咯吱”是在抱怨麥粒太硬,驢鼻“呼哧”是在說拉磨太累,麩皮“簌簌”倒像在勸:“輕點,再輕點。”

“聲韻這東西,最會‘傳情’。”老周扛著修磨的鑿子進來,鑿子“當(dāng)啷”撞在門框上,“你聽這磨盤,新上的齒‘咯吱’得脆,用久了就‘吱呀’得悶——聲變了,就知道它累了;你聽那驢,平時‘哼哧’得緩,急了就‘嗷嗷’地叫——聲變了,就知道它躁了。”他說著往磨軸上澆了點油,“滋溜”一聲,磨盤的“咯吱”立刻軟了半截,“你看,給點好聲氣,它就給你好動靜。”

孩子們這會兒正圍著李大媽的風(fēng)箱“轉(zhuǎn)”。風(fēng)箱“呼嗒呼嗒”地拉,灶膛里的火苗“噼啪”跳,李大媽用鍋鏟“當(dāng)當(dāng)”敲著鍋沿,喊孩子們吃飯。“這風(fēng)箱,拉得急就‘呼嗒呼嗒’喘,拉得勻就‘呼——嗒——’地哼,”她笑著擦汗,“跟人說話似的,急了就搶話,緩了就慢慢說。”

楊永革翻開書,“嘩啦啦”的詞條上落了片被風(fēng)吹來的玉米葉,葉邊“卷”著,像被“嘩”字的長撇掃過。他突然發(fā)現(xiàn),“嘩”字的筆畫間,藏著“沙沙”的影子——長撇像麥秸摩擦的細(xì)響,短豎像水珠落地的輕響,連最后一豎彎鉤,都像溪水“潺潺”繞著石頭流。

“聲韻詞原是一家子。”他正琢磨著,就見知知叼著個空瓦罐從門外跑過,瓦罐“哐當(dāng)哐當(dāng)”撞著石板路,聲音“脆生生”的,倒把“哐當(dāng)”詞條的墨跡撞得發(fā)顫。知知跑到磨房門口,把瓦罐往地上“墩”,“咚”的一聲,竟讓磨盤的“咯吱”頓了半拍,像被嚇了一跳。

日頭爬到頭頂時,村里的聲韻突然“稠”了。趙阿姨在菜畦里“唰唰”摘豆角,王嬸在河邊“啪啪”捶衣裳,連賣糖人的貨郎都“叮叮當(dāng)當(dāng)”搖著撥浪鼓從村頭過——所有的聲都往一處湊,像在趕一場熱鬧的集。

變數(shù)出在一陣?yán)子晏臁踉啤稗Z隆轟隆”壓過來,雨點“噼里啪啦”砸在瓦上,屋檐的水流“嘩嘩”淌,混著遠處的“咔嚓”雷聲,把村里的細(xì)響都“吞”了。楊永革和孩子們躲在磨房里,聽著雷聲“滾”過頭頂,突然發(fā)現(xiàn)磨盤的“咯吱”沒了——老驢大概是怕了,站在原地“簌簌”抖,連呼吸都“屏”成了“嘶嘶”的輕響。

“這叫‘聲怕強勢’。”老周往灶膛里添柴,火“旺”起來,“呼呼”的響里裹著暖意,“再咋咋呼呼的聲,遇著更厲害的,也得收著點。就像人吵架,嗓門大的來了,小的自然就蔫了。”他指著窗外,“你看那雨點,砸在瓦上‘噼啪’,落在草上‘沙沙’,落在水里‘咚咚’——同是雨,遇著不同的物件,就說不同的話,這才是聲韻的趣。”

雨停后,楊永革發(fā)現(xiàn)《漢語形容詞選解》被漏進來的雨打濕了角。“滴答”詞條的墨跡暈開來,把“滴”字的點畫“墜”成了水珠的樣子,順著紙縫往“叮咚”詞條里“滲”,兩個字的口字旁撞在一起,竟洇出個“響”字,像雨滴落在銅盆里。最奇的是“鴉雀無聲”的詞條,旁邊不知被誰畫了只張著嘴的麻雀,嘴里叼著根線,像在說“不是不響,是被線拴住了”。

“聲韻能‘藏’呢!”他舉著書給孩子們看,“打雷時,磨盤不響了,不是它啞了,是藏在雷聲后面呢;雨停了,它準(zhǔn)又‘咯吱咯吱’出來——就像你們玩捉迷藏,躲起來不算輸,出來時還能嚇人大一跳。”

孩子們聽了,真的在曬谷場玩“聽聲猜物”。二柱躲在石磨后,用樹枝“刮”磨盤,“沙沙”聲剛起,就被最小的娃猜中:“是石磨!”輪到知知,它叼著根骨頭往草垛里“鉆”,骨頭“蹭”著麥秸“窸窣”響,孩子們圍著草垛轉(zhuǎn),“是知知!”喊出聲時,知知“汪”地跳出來,尾巴“掃”著草葉“唰唰”響,像在為自己的聲韻鼓掌。

李大媽端來剛蒸好的饅頭,竹屜“吱呀”一聲掀開,熱氣“騰”地冒出來,裹著“麥香”往孩子們鼻子里鉆。“你們聽這饅頭,”她拿起一個往桌上“墩”,“邦邦”響,“這是面發(fā)得實,說話有底氣;要是‘噗噗’軟,就是沒發(fā)好,沒底氣——聲韻里,藏著物件的性子呢。”

午后的陽光把曬谷場曬得暖融融的。王大爺又敲起銅鑼,“哐——”的聲里少了雷雨天的焦躁,多了幾分“慢悠悠”的閑;老驢拉著磨盤轉(zhuǎn),“咯吱”聲里添了點“油滑”,像剛喝了蜜;連檐下的燕子,也“嘰嘰喳喳”地唱,翅膀“扇”著風(fēng)“呼呼”響,像在和聲。

楊永革翻著書,見“歡聲笑語”的詞條旁,被孩子們畫了好多小笑臉,每個笑臉都張著嘴,嘴里飄著“哈哈哈”的曲線,把“歡”字的欠字旁“撐”得滿滿的,像要從紙面上跳出來。

“聲韻原是日子的調(diào)子。”他對著那些笑臉笑,“苦的時候調(diào)子沉,甜的時候調(diào)子揚,累的時候調(diào)子悶,閑的時候調(diào)子亮——調(diào)子對了,日子就順了。”

傍晚收工時,各種聲韻“歸”了位。灶房里,碗筷“叮叮當(dāng)當(dāng)”碰,大人“嘮嘮”說,孩子“喳喳”鬧;磨房里,磨盤“歇”了,老驢“嚼”著草料“咔嚓”響;連風(fēng)都“輕”了,吹著窗紙“沙沙”地念,像在說一天的趣事。

楊永革翻開《漢語形容詞選解》,“咯吱”詞條旁多了行字:“聲韻從不是瞎嚷嚷的響,是物件在跟日子搭話——用‘哐當(dāng)’說熱鬧,用‘簌簌’說安靜,用‘呼嗒’說勤懇,用‘嘰嘰’說歡喜。詞也不是死的,是跟著物件的性子‘唱’,該高時不低,該低時不高,該停時能歇,這才是聲韻的真。”書頁上的墨跡和雨痕纏在一起,洇出個“和”字,像好多聲音湊在一起,成了段順耳的曲。

張大爺抽著煙袋,煙鍋“吧嗒吧嗒”響,說“這聲聽著舒坦”;老周收拾著鑿子,工具“當(dāng)當(dāng)”撞,笑“這聲聽著踏實”;知知趴在門口,耳朵“豎”著,聽著屋里的“熱鬧”,尾巴“掃”著地面“沙沙”響,像在給這聲韻的曲兒打拍子。

楊永革摸著書里的“和”字笑,突然懂了這些“一串串”的聲韻詞鏈,原是來教大家“共鳴之道”的——太吵則煩,太靜則悶;聲韻就得這樣,“高”是喊,“低”是語,“停”是默,卻始終跟著日子的節(jié)奏“唱”,把滋味給了該去的地方。日子也一樣,該喊時別憋著,該說時別悶著,該聽時別搶著,這樣的“聲”,才“熨帖”得順耳,不那么刺耳。

他沒察覺,書頁間的銅鈴墜子“映”著月光,把最后一縷聲韻“搖”成個“韻”字,還在微微“發(fā)響”。而磨房的磨盤上,殘留的麥粒被夜風(fēng)“吹”得“簌簌”動,像在說:這一串串的聲韻里,藏著最鬧熱的日子呢......

夜色深了,村里的聲韻慢慢“輕”了。只有偶爾的“汪汪”狗叫,“吧嗒”煙聲,“吱呀”門響,像曲兒里的余音,繞著屋檐轉(zhuǎn),等著明天太陽出來,再串成新的詞鏈,在村里“唱”一整天。

美麗雅閣210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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