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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楊永革的詩經(jīng)成語生活錄

第15章“一月開歲”浸的新氣,且看寒盡春生的微妙機巧

第十五章:“一月開歲”浸的新氣,且看寒盡春生的微妙機巧

地窖里的冰球還在慢慢化,檐角的冰棱卻先一步醒了。天剛亮時,楊永革聽見“滴答”聲,推窗一看,冰棱垂在春聯(lián)紙旁,水珠順著紅紙上的“福”字往下淌,在青磚地上洇出小水洼,倒映著剛冒芽的柳梢——這是“一月開歲”的動靜,比地窖的寒氣更“活泛”。

他想起《詩經(jīng)》里“正月開歲,二月紺駑,三月桃始華”的句子,摸出那本浸過冰融水的書,書頁間的稻種竟鼓出個白胖的芽。“開歲,開的是氣脈。”張大爺拎著漿糊桶過來,春聯(lián)已經(jīng)裁好了,紙邊還沾著點冰碴,“我爺說,一月的水帶著‘地脈’,往春聯(lián)上一抹,新氣就順著門框往屋里鉆。”

這新氣,比冰窖的寒氣更“撓人”。

王大爺?shù)尼劸聘紫扔辛朔磻G皫滋焓盏镁o緊的酒氣,此刻竟順著紗布的網(wǎng)眼往外“滲”,像剛睡醒的人伸懶腰。他掀開紗布一看,缸里的酒面上浮著層“細沫”,舀一勺嘗嘗,之前的烈勁消了大半,反而透著股“甘洌”,像摻了春雪水。“這是冰氣和新氣‘撞’著了。”他咂咂嘴,“《詩經(jīng)》里說‘為此春酒,以介眉壽’,原是這時候的酒才養(yǎng)人。”

谷倉里的新米也醒了。之前蜷回去的芽尖,此刻又偷偷探出來,只是不再像冬里那樣“冒失”,而是“怯生生”地頂著層薄殼,像裹了層春衫。李大媽抓一把米,指尖的涼絲絲里摻了點“溫”,“這米懂規(guī)矩,知道一月該‘生’不該‘冒’。”她想起冰窖里存的青菜,跑去一看,隔了氈布的菜棵上,露珠滾成了小水球,葉瓣舒展開來,竟比剛摘時還綠,“《詩經(jīng)》里‘播厥百谷’,原是說這時候的谷,得順著新氣長。”

最奇的是老槐樹下的土。楊永革埋稻種的地方,土塊不再像冬里那樣“邦邦硬”,用手一捻就碎,混著點冰融的濕意,涼中帶暖。他扒開土一看,那粒稻種的芽已經(jīng)鉆了半寸,芽尖泛著點“嫩黃”,像沾了晨露的陽光。樹洞里的鐵皮盒,之前結著冰花,此刻盒蓋縫里竟?jié)B出點“水汽”,打開一看,米粒上的薄霜化成了水,順著木紋往下淌,在盒底積成小水洼,映著樹頂?shù)奶炜铡?/p>

“這叫‘新氣得土’。”張大爺蹲在樹旁,往土里撒了把碎稻殼,“《詩經(jīng)》里‘黍稷薿薿’,得先讓土醒透了。你看這冰融的水,滲進土里就成了‘乳’,比井水養(yǎng)根。”

地窖的冰還在化,只是化得慢了。王大爺去添新鑿的冰時,發(fā)現(xiàn)之前圓滾滾的冰球,表面竟凹下去一塊,像被什么東西“吮”過。冰里凍著的柳葉,原本是透明的裝飾,此刻邊緣竟泛出點“淡綠”,像春天提前染上去的。“這冰在‘送’寒氣呢。”他往冰上撒稻殼時,手碰到冰面,不再像十二月那樣“扎手”,反而有點“溫涼”,“就像老人給孩子掖被子,天暖了就松松勁。”

活動室的木桌也換了模樣。之前凝著的細霜早化了,木紋里浸的水透著光,摸上去“潤乎乎”的,像抹了層油。趙阿姨把晾干的藍布衫鋪在桌上熨,烙鐵剛碰到布面,就冒起股“白汽”,不是水汽,是布衫里藏的草木香被“烘”了出來,混著桌上的木紋味,像春天的風鉆進了屋里。

“《詩經(jīng)》里‘春日載陽,有鳴倉庚’,原是這時候的氣最雜。”楊永革翻到那頁,“一月開歲”四個字上的水痕干了,留下淡淡的印子,像誰用指尖寫的。書頁間的稻種芽更長了,芽尖頂著點“土黃”,是從他口袋里沾的老槐樹底的泥。

傍晚時,社區(qū)飄起“毛毛細雨”。不是冬里的冷雨,是帶著點“暖”的,落在冰窖口的稻草堆上,草稈吸了水,竟透出點“綠意”。王大爺?shù)闹窨疬€放在河岸,筐底的冰碴早化凈了,只剩下那片凍著的柳葉,此刻躺在濕漉漉的筐底,葉邊的淡綠更濃了,像要順著筐沿爬出去。

李大媽蒸了新饅頭,用的是谷倉里剛醒的米磨的面,和面的水摻了點冰窖的融水。饅頭出鍋時,蒸汽裹著股“清甜味”,比之前的涼甜味更“厚”,咬一口,面里像藏著春天的土氣。孩子們搶著吃,嘴角沾著面渣,跑到老槐樹下撒歡,踩得剛化凍的泥地“噗嗤”響。

楊永革把《詩經(jīng)》放在窗臺上,雨絲飄進來,打濕了“二月紺駑”那頁。他想起明天該去河邊看看,或許能見到“東風解凍,蟄蟲始振”的光景。窗臺上的稻種芽,被雨絲一淋,竟又長了半分,芽尖直指窗外——那里,張大爺正把晾干的春聯(lián)往門框上貼,紅紙上的“新”字被雨打濕,墨色暈開,像要融進漸暖的空氣里。

地窖里的冰還在慢慢化,只是化出的水,不再往磚縫里鉆,而是順著窖底的小溝往屋外淌,在門口匯成細流,朝著老槐樹的方向去。楊永革知道,這冰存了一冬的寒氣,原是為了此刻的“送”——送寒氣入土,送新氣生根,就像《詩經(jīng)》里寫的,一歲一歲,循環(huán)往復,藏的是舊,開的是新。

他仿佛已經(jīng)聽見,二月的雷聲正從遠處來,裹著冰融的水,裹著新抽的芽,裹著春聯(lián)上暈開的墨香,在社區(qū)的空氣里慢慢釀——那是比十二月的冰更清、比一月的雨更活的氣,是“開歲”之后,萬物正要舒展的聲息。《關于〈歲時記〉中“儲冷”與“開歲”的絮語》

寫下“十二月鑿冰”與“一月開歲”這兩章時,總覺得筆尖沾著些冰碴子,又裹著點融雪的濕意。有人問我,為何要花這么多筆墨寫“存冰”這件小事?或許是因為在那些方方正正的冰塊里,藏著中國人最樸素的“時間觀”——不是追趕,而是呼應;不是對抗,而是接納。

先說那鑿冰的“清勁”。王大爺掄鎬頭時,我總想起老家地窖里的陶缸。缸沿結著經(jīng)年的白霜,像老人額頭的皺紋,藏著幾代人的日子。冰里凍著的柳葉是個意外,寫的時候本沒想太多,只是覺得深秋的殘葉與寒冬的冰相撞,像時光被凍成了標本。后來才慢慢品出味:這柳葉哪是裝飾?是河在說“我記得”,是冰在說“我留著”,就像人總愛把舊照片夾在書里,不是為了留住什么,是為了讓日子有個念想。

存冰的“寒氣”是個有趣的東西。它不只是冷,是會“串門”的。谷倉的米香變清潤,鐵鍋的煙垢變滑溜,木桌的煙垢凝細霜——這些細節(jié)來自我祖母的回憶。她說早年存冰的人家,連墻根的青苔都長得更精神,“寒氣過處,萬物都得收著點性子”。這“收”字太妙了,像給冒失的時光摁了暫停鍵。新米不發(fā)芽,釀酒不冒泡,老槐樹洞里的米裹著霜——不是凍壞了,是被“穩(wěn)住”了。就像人到了歲末要算賬、要復盤,不是停下腳步,是為了來年走得更穩(wěn)。

但寒氣過了界,就成了“凍人的麻煩”。趙阿姨的藍布衫凍成板,灶臺的火苗打顫,孩子們不愛吃帶生涼味的飯——這是自然在提醒:凡事得有分寸。王大爺用稻草堵地窖口,扔燒紅的炭調(diào)溫,像老祖宗傳下的處世哲學:剛柔相濟,冷熱調(diào)和。后來冰化成圓滾滾的球,映著社區(qū)的影子,這是我刻意加的細節(jié):你對日子用心,日子就會把你的樣子刻在骨子里。

到了“一月開歲”,冰融的水成了“引子”。米發(fā)芽、酒冒泡、槐樹下的稻種醒了,這些“復活”的跡象,藏著中國人對“新生”的理解:不是憑空冒出來的,是舊時光熬出來的。李大媽的饅頭帶涼甜味,張大爺?shù)拿拙坪貉猓w阿姨的藍布衫透著草木香——這些味道都是“過渡”的味道,是冬與春在握手,是藏與露在交接班。

寫《詩經(jīng)》的句子時,總怕太硬。后來想通了,古人的“正月開歲,二月紺駑”哪是說教?是他們蹲在田埂上、守在灶臺邊,一點點摸透了時光的脾氣。就像張大爺說“一月的水帶著地脈”,王大爺講“為此春酒,以介眉壽”,這些話比書本里的注釋更鮮活——傳統(tǒng)從不是故紙堆里的字,是活著的人嘴里的氣,是過日子時手里的溫度。

有人問,那粒提前醒的稻種有什么用?或許是想寫“意外”。存冰是為了鎮(zhèn)暑氣,卻催醒了稻種;寒冬是為了收藏,卻藏不住春天的根。就像生活總在計劃外給點驚喜:你鑿冰時沒想到冰里有柳葉,存冰時沒想到能鎮(zhèn)住米缸,開歲時沒想到一場雨能讓芽長得更快。這些“沒想到”,才是日子最動人的地方。

寫這兩章時,總想起小時候看爺爺存冰。他往冰上撒稻殼時說:“存冰不是跟夏天較勁,是跟日子商量——你給我三分涼,我還你七分甜。”現(xiàn)在想來,這哪里是存冰?是存一份“慢慢來”的智慧。冬天鑿冰時的沉郁,夏天鎮(zhèn)西瓜時的清爽,中間隔著大半年的時光,卻像一場默契的約定。

社區(qū)屋檐下的春聯(lián)被雨打濕,墨色暈開像要融進空氣里——這是我最喜歡的結尾。舊的還沒走遠,新的已經(jīng)來了;冰還在化,芽已經(jīng)長了;人在貼春聯(lián),心在盼來年。就像我們過日子,總在告別里迎接,在收藏里生長。

接下來的故事,該寫二月的風、三月的花了。但我知道,那些風里一定帶著冰融的濕,那些花里一定藏著冬藏的勁——畢竟,沒有哪個春天是憑空來的,就像沒有哪粒種子,不是在凍土下熬過了寒,才敢對著陽光伸直腰。

美麗雅閣210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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