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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楊永革的詩經成語生活錄

第20章“六月精陽”燃的熾意,且感暑極時節萬物淬煉的沉厚力道

第二十章:“六月精陽”燃的熾意,且感暑極時節萬物淬煉的沉厚力道

五月的蟬鳴還在樹梢盤旋,六月的日頭已像團火球,把天地烤得發白。楊永革站在曬谷場的涼棚下,看地面蒸騰的熱氣扭曲了遠處的樹影,連風都帶著火味——這是“六月精陽”的動靜,比五月的燥意更“沉猛”,像口燒透的鐵鍋,把萬物都擱在里面煉。

《詩經》里“六月精陽,七月流火”的字跡,此刻在書頁上燙得發焦,邊角卷成了波浪,像被火舌舔過。他前日夾在書里的艾草,已曬成了灰綠色,捏一把在手里,碎末順著指縫往下掉,帶著股“嗆人的苦香”,是被日頭榨干了水汽的緣故。“精陽,是太陽的‘精氣神’全涌出來了。”張大爺戴著草帽在翻曬的麥粒,草帽沿的布被曬得褪了色,“我爺說,六月的熱不是浮著的,是往骨頭里鉆的,麥子得在這時候‘上漿’,瓜果得在這時候‘掛糖’,連石頭都得被曬出層油。”

這熾意,比五月的燥意更“執拗”。

王大爺的酒坊成了熱浪的中心。幾口大缸擺在院子里,缸壁被曬得燙手,缸口的紗布濕得能擰出水,酒氣混著熱氣往上冒,在半空凝成層“淡霧”,聞著比五月的酒更“烈”,像能點燃似的。“這酒得‘曬足百日’。”他用長勺攪著缸里的酒,勺底刮過缸壁,發出“刺啦”聲,像熱油濺在鍋里,“六月的日頭帶著‘火精’,能把酒里的水汽蒸干,剩下的都是‘純勁’,冬天喝著能暖透五臟。”

李大媽的醬缸被挪到了墻根下,卻還是沒能躲過日頭。醬色比五月深了三成,像塊凝固的墨,缸沿結著層“硬殼”,敲開來看,里面的醬稠得能掛住筷子,咸香里帶著點“焦苦”,是被曬出來的味。“這醬得‘曬出紅油’。”她往缸里撒了把鹽,鹽粒落在醬里,“滋滋”地化了,“我奶奶說,六月的醬不怕曬,越曬越‘老成’,就像人老了,脾氣才沉得下來。”

最奇的是社區的老井,井水比五月又淺了半截,水面飄著層“綠藻”,像被曬出的青苔。趙阿姨打水時,桶剛放進井里,就聽見“咕嘟”響,是井底的水汽在冒泡,打上來的水竟帶著點“溫”,洗過的衣服晾在繩上,不到半晌就干了,布面硬挺挺的,像被漿過。“這水是‘熟’的。”她把水倒進陶缸,缸底沉著層細沙,“澆菜能壯根,洗臉能去痱,比藥湯子管用。”

可熾意太盛,也會惹出“灼人的麻煩”。

王大爺的酒缸沒蓋嚴,缸沿的酒氣被日頭一烤,竟“著了火”,藍幽幽的火苗竄起半尺高,把缸口的紗布燒出個洞,酒里飄著股“焦糊味”;李大媽的醬缸曬裂了縫,醬汁順著裂縫往外滲,在地上結成“硬塊”,像塊黑褐色的石頭,敲碎了嘗,苦得人皺眉;最愁人的是菜畦里的茄子,葉子被曬得“卷成了筒”,紫瑩瑩的茄身蔫得像被踩過,用手一捏,軟乎乎的,竟滲出“水”來,帶著股“餿味”。

“這是熾氣‘過了火’。”張大爺抱來幾捆“玉米秸”,搭在酒缸和醬缸上,像給它們撐了把傘,“就像打鐵得淬水,六月的熱得‘降降溫’,不然好東西也得被烤焦了。”他又往菜畦里澆了“井水”,水剛碰到土就冒起白煙,茄子葉竟慢慢舒展開來,像渴極了的人喝到了涼湯。

降了溫的熾意,反倒更“醇厚”。

酒缸里的酒,焦糊味散了,剩下的勁更“足”,舀一勺嘗嘗,像含著塊火炭,順著喉嚨往下燒,卻不嗆人;李大媽用水泥把醬缸的裂縫補好,又往醬里摻了點“新曬的辣椒面”,醬的苦變成了“香辣”,抹在饅頭上,越嚼越有滋味;菜畦里的茄子,喝足了井水,茄身重新變得“紫亮”,捏上去硬實,切開來看,肉里帶著“沙粒”,是被日頭曬出的糖。

楊永革翻《詩經》,“六月精陽”那頁,被火烤焦的邊角竟泛出點“油光”,像浸了酒,字縫里夾著的“玉米葉”,被曬得透明,葉脈像金線,把“七月流火”的“火”字襯得發紅。書頁間的南瓜藤,葉子邊緣卷成了“焦邊”,卻結出個“小南瓜”,皮是深綠的,帶著層白霜,像被日頭鍍過。他想起張大爺說的“老成”,突然懂了:這熾不是摧殘,是“煉”——煉去浮氣,煉出真味,像老茶被焙過,苦里藏著甘,烈里藏著柔。

日頭最毒的那天,社區的男人們在曬谷場搭起了“涼棚”,用的是新割的蘆葦和麥秸,棚子底下鋪著竹席,老人們躺在席上抽煙,煙袋鍋里的火星在陰影里明滅。孩子們拎著“冰窖存的冰”跑來,把冰塊放進陶盆,再倒進井水,泡上西瓜,冰化水滲進瓜里,咬一口,涼甜里帶著點“焦香”,是日頭和寒氣在嘴里打架;王大爺把曬好的酒裝進“陶甕”,甕口用泥封死,埋在老槐樹下,說是“接地氣”,等冬天挖出來,酒勁能“竄”得更高;李大媽的醬缸也封了口,她往缸邊擺了圈“蒜瓣”,說是“防蛀”,蒜瓣被曬得發蔫,卻把醬香吸得更濃了。

最妙的是老槐樹上的蟬,之前的鳴叫聲帶著“急”,此刻竟變得“沉”了,“知了——知了——”的聲浪里,裹著點“沙啞”,像被日頭曬啞了嗓子,卻更有穿透力,能傳到半條街外。樹洞里的鐵皮盒,之前裝著青米,此刻竟被曬得“發燙”,打開一看,米里的水分全沒了,粒粒硬得像石子,嚼起來“咯吱”響,帶著股“烤麥香”。“這叫‘熾氣歸心’。”張大爺靠在樹干上,煙袋鍋磕著鞋底,“日頭的勁、蟬鳴的勁、人的勁,最后都得沉到根里,藏著,等秋天來收。”

社區的碾房里,新收的麥子正在被碾成面。石碾子轉得“咯吱”響,麥粒被碾成粉,粉里帶著點“黃”,是麩皮的色,聞著有股“太陽味”。李大媽用這新面蒸了饅頭,饅頭皮上起了“硬殼”,像被烤過,掰開來看,里面的氣孔密密麻麻,咬一口,面香里帶著點“甜”,是六月的日頭藏在里面;趙阿姨用井水泡了“綠豆”,綠豆在水里“胖”了圈,煮成湯,放涼了喝,甜里帶著點“苦”,是解暑的味;連活動室的木桌,被曬得“滾燙”,用濕布一擦,竟冒出股“木香”,是木頭里的油被曬出來了。

楊永革把《詩經》放在碾房的窗臺上,石碾子的震動讓書頁輕輕發抖,“六月精陽”的熾意還沒散,“七月流火”的字里,已經藏著點“涼”——仔細看,字的邊角凝著層“細汗”,像被風吹過的水珠。他抬頭看,天邊掠過只“燕子”,飛得很低,翅膀幾乎擦著麥堆,燕嘴里叼著根“草莖”,是往窩里搭的,大概是在準備迎接秋涼;遠處的田埂上,張大爺正趕著牛耕地,牛蹄揚起的土是“燙”的,卻混著點“濕”,是剛下過的一陣過云雨留下的——

“該種蘿卜了。”李大媽挎著菜籽經過,菜籽袋上沾著麥粉,“六月的地被曬透了,種啥都長,就等一場雨,土就活了。”她往菜畦里撒種時,指縫漏了幾粒,落在滾燙的土里,很快被埋住,像給土地喂了點“糧”;碾房的石碾子還在轉,面粉順著碾盤往下淌,在地上堆成小山,山尖被風吹得動,像流動的金沙——

那是六月的熾意在沉,沉進土里,沉進面里,沉進酒里,沉進每個等待秋天的物件里。就像《詩經》里沒說的,精陽過了,流火就不遠了;煉透了,收獲就更近了。

美麗雅閣210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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