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慈師姐的話音剛落,藏經閣檐角的銅魚掛鈴突然劇烈晃動起來,活像在檐角蹦迪,“叮鈴咣當”的聲響雜亂無章,倒像是個剛摸明白自拍桿用法的古代網紅,正對著月亮瘋狂打卡。張孝祥猛地抬頭,好家伙,窗紙上陳妙常離去的背影朦朧得很,簡直像被美顏相機調了十級虛化,緇衣下擺掃過門檻的青苔時,帶起的那抹青綠色,活像奶茶杯底沒攪開的抹茶粉,黏在木縫里不肯走,還透著股“歲月再好,也與我無關”的疏離勁兒。
“靖康那年,她才七歲。”靜慈將城墻磚拓片夾回《東京夢華錄》的動作,熟練得像現代人劃動電子書翻頁,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卻在“相國寺萬姓交易”那處殘頁上突然頓住,仿佛加載到一半的網頁正轉著圈圈卡殼:“她爹開著家書坊,專印蘇軾、黃庭堅的詩文,擱現在怎么也算文化圈的頂流大V。城破那天,他正給女兒雕一支玉筆當生日禮物——好家伙,這波純屬氪金玩家遇上服務器集體崩潰,連帶著滿室的梨木雕版,全成了炮灰,直接GG。”
張孝祥袖中的青銅判官筆突然開始“在線發熱”,筆桿上“公正”二字的棱紋在他掌心硌得生疼,像是在瘋狂刷著存在感。冰涼的銅銹混著掌心的汗,那滋味簡直像涂了風油精還開了震動模式,又涼又麻。他忽然想起殿試那天,高宗御筆在他卷首“中興”二字上停留的時間,足夠當代網友發上三十條彈幕,其中至少十條得是“陛下手速該練練了”,剩下二十條怕是滿屏的“快進到封官環節”。金鑾殿的銅鶴香爐里,龍涎香的煙飄得慢悠悠的,跟卡頓的5G信號似的,一幀一幀往外蹦,愣是把莊嚴肅穆的朝堂,整出了PPT放映的卡頓效果。
“她當時躲在書箱里,聽著金兵把雕版當柴火燒。”靜慈的聲音壓得極低,比當代年輕人熬夜躲在被窩里刷手機時還輕,生怕驚動了梁上夜燕的清夢:“那些刻著‘但愿人長久’的梨木版,燒起來噼啪作響,好家伙,火星子濺在箱壁上,倒給小姑娘整出了場沉浸式ASMR。隔壁街坊的哭喊聲倒是撕心裂肺,可惜沒混響,缺了點環繞立體聲的味兒,卻更顯真實得殘酷。”
案頭燭火突然“啪”地炸了個燈花,火星子濺在青磚地上,把藏經閣的影子晃得忽明忽暗,像極了掉幀的短視頻。張孝祥眼角的余光瞥見陳妙常的蒲團邊,躺著半枚磨得發亮的銅錢,錢眼兒不偏不倚,正好框住《金剛經》上“應無所住”四個字——這構圖絕了,直接能當ins古風攝影大賽的參賽作品,配文都想好了:“佛系人生,但碎銀幾兩還是要的”。他忽然想起前幾日游街時看見的賣唱女,鬢邊斜插的銅錢隨著小調晃悠,活像現在直播間里飄過的打賞特效,就差在半空飄個“榜一大哥威武”的彈幕。
“后來呢?”張孝祥的聲音急促得像是被按了二倍速播放,指尖轉著判官筆的速度堪比電競選手搓手柄,筆桿在掌心轉出殘影。筆尾的環扣撞上腰間玉佩,“叮”的一聲脆響,清亮得像是微信的消息提示音,在這滿是古籍霉味的空間里,愣是顯出幾分穿透力,仿佛在說:“您有一條未讀往事,請查收。”
“被云游的老尼救下,一路南下避禍。”靜慈往燈盞里添油的動作像極了給手機充電,油壺傾斜時,金黃的燈油在水面蕩開圈圈漣漪,映得她眼角的細紋忽明忽暗,仿佛開了美顏濾鏡又突然關掉,露出幾分歲月的痕跡:“去年中秋法會,她彈《汴京懷古》,琴弦斷得那叫一個猝不及防,好家伙,當場上演‘弦盡時刻’真人秀,聽得滿堂香客直抹眼淚,私下里都在說:‘這劇情太虐了,編故事的怕不是跟眼淚有仇?’”
張孝祥的拇指在判官筆“公”字上反復摩挲,這字刻得深得很,比當代年輕人熬了三宿的黑眼圈還深,筆畫間嵌著的墨垢,像是母親當年斷案時留下的“歷史緩存”,擦都擦不掉。他忽然發現案上陳妙常抄經的筆鋒,倔得像是堅持用九宮格打字的00后,任誰勸都不肯換,跟他手里銅筆的棱角簡直是古今倔強界的天花板,一個藏著“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韌勁,一個刻著“公正必須硬核”的執著。
窗外的雨說停就停,任性得像突然下播的主播,連句“家人們明天見”都懶得留。月光順著窗欞的冰裂紋漫進來,在地上投出個支離破碎的圖案,活像張二維碼,仿佛掃碼就能查看陳妙常的隱藏劇情。張孝祥盯著案上陳妙常打翻的油漬,那油光水滑的樣子堪比美妝博主推薦的鏡面唇釉,還是限定款“佛前青燈色”,在燭火下泛著幽光。他想起母親曾說,江南女子研墨時愛往墨錠里摻點荷露,這不就是古代的DIY限定款彩墨嗎?難怪陳妙常抄經的字里總帶著若有若無的荷香,擱現在絕對能開個“古法手賬”教程,粉絲怕是得排到山門外。
“張大人?”靜慈的呼喚把他從走神中拽回來,語氣里帶著點打趣,像極了手機彈出的低電量提醒:“您的腦容量怕不是只剩百分之十了?得及時充電咯。”
張孝祥這才發現判官筆的筆尖已經戳破袖口,露出里面月白的中衣——這料子選得講究,素凈又挺括,放在現代絕對能上“斷案界OOTD”熱搜,配文都想好了:“今日穿搭:清冷系公務員,主打一個‘鐵面無私但衣品在線’”。他想起秦檜送的那支象牙筆,雕著纏枝蓮的花紋,浮夸得像直播間九塊九包郵的爆款,哪有手里這青銅筆的“性冷淡風”來得高級,握在手里涼絲絲的,倒讓人腦子清醒,仿佛在說:“醒醒,你是來查案的,不是來參加文玩鑒賞會的。”
“有勞師姐告知這些往事。”他把判官筆塞回袖中的動作,熟練得像當代人鎖屏手機,指尖劃過袖口時還不忘按了按,生怕別人窺見里面的秘密,活像藏著不能讓外人看的聊天記錄。銅筆與玉佩碰撞的輕響混著遠處漕船的櫓聲,在夜里傳得格外清晰,像是開了杜比音效,耳邊都能腦補出飄過的彈幕:“這個BGM,絕了!”
走到廊下時,正撞見陳妙常在檐下晾曬經卷。她低頭整理卷軸的樣子專注得很,手指拂過殘破的紙頁時輕得像怕碰碎什么,活像在給心愛愛豆的海報打榜,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月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的陰影細密得很,活像美圖軟件里的“仙子毛”特效,自帶“我見猶憐”的氛圍感。張孝祥袖中的判官筆突然重得像健身房的杠鈴片,壓得他走路都走出了“負重訓練”的架勢,仿佛在提醒:“公正執法,可別忘了初心。”
夜風卷著經卷的墨香撲面而來,混著廊下青苔的潮氣,張孝祥突然想起母親的至理名言:“法是死的,筆是活的。筆尖落紙前,先問問自己的心。”——這不就是古代版的“轉發前先思考”倡議嘛!他望著陳妙常撫平經卷褶皺的側顏,袖中的判官筆涼得像是開了制冷模式,順著掌心往骨頭縫里鉆,直接給他來了個“透心涼,心飛揚”,順便附贈一條系統提示:“您已觸發隱藏任務——‘汴京舊夢’,是否接受?”
他深吸一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筆桿上的刻痕,那些凹凸的紋路硌得掌心發癢,心里暗嘆:“這案子,怕是比想象中難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