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是如何知曉的？”蘭歆不解。
蒼悅笑得意味深長：“這樣刺鼻的氣味，除了她，我也想不到別人，畢竟段非煙在咱們宗門，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蘭歆心下不適：“還請師姐明示。”
“你倒不如先說說，段非煙今日都帶你去了何處？”蒼悅重新躺回了躺椅上，像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饒有興趣的詢問著。
“非煙師姐，帶我去獸峰，租了只風鶴。”
“可是花了不少靈石？”
“不瞞師姐，花費掉了十五顆靈石。”
“哈哈哈哈哈哈，十五顆靈石。”蒼悅笑了半響：“你可知，十五顆靈石都可以買下一只風鶴？”
蘭歆瞬間皺眉：“不可能，非煙師姐……”
“宗門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你們這些新入門的弟子受騙，不過也是，你年紀尚小，還沒有經驗，不知飛鶴乃是最低等的靈獸，正常售賣價不過五顆靈石，風鶴稍微貴些，也不過七顆靈石罷了，你倒是舍得。”
“可非煙師姐說，授課殿距離醫閣很遠，我要識字必然要耽誤很多時間。”蘭歆皺眉為非煙辯解著。
“那你可知，授課殿的授業方式是可以留宿呢？”蒼悅輕輕晃動躺椅倒也不惱，卻很耐心的回答著。
蘭歆沉默了，她不愿相信段非煙是這樣的人。
“她為什么要騙我。”
“修仙界強者為尊，行騙又何嘗不是一種本事，若入了宗門便放下了警惕心理，出了宗門也是上當受騙當炮灰的命，與其被外人騙，還不如便宜宗門，這里可沒有你想的那般美好，你不騙人便有人來騙你，這才是修仙界。”
蘭歆臉色發白，蒼悅的話像是一柄重錘砸在了她的心尖上。
“你可知為何合歡宗騙人者如此之多，偏偏她段非煙最是出名？她修行的乃是合歡系上等心法：安之若素，能夠輕易的讓人產生好感與親和力，使人不知不覺間放下警惕心，說起來自她小有所成后，在行騙之路上再無失手，你也算是為她的成就再創一筆。”
蘭歆并沒有被安慰到，腦子里無時無刻不徘徊著一句話，修仙界強者為尊。
是啊，人家憑本事騙人，怪的了誰。
是她把一切想的太好了！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我就喜歡看你這樣的新人知道真相的反應，你不覺得很好笑嗎？放寬心，你又不是第一個受騙的，以后這樣的事情多著呢，多看看別人，心里就舒服了，不過你現在應該只剩下十五顆下品靈石了吧，你以后可怎么辦呢？一瓶下品辟谷丹可是需要三顆靈石才能購買的啊。”
蘭歆以前在樓里也從未有過積蓄，自然也沒有金錢觀念，但現在仿佛被蒼悅的話點醒了一般，突然便有了緊迫感。
“對，你還有只鶴要養呢，這可如何是好？”
蘭歆眼圈發紅：“還請師姐賜教。”
蒼悅總算露出了真面目：“看你還算乖覺，不妨日后跟在我身后，保你衣食無憂絕無問題。”
蘭歆如何不能理解此話的含義，在春風樓里那些姑娘不就是這樣拉攏下人的嗎？
但她才不要做下人，才不要繼續寄人籬下的活著。
可她好似已經沒有選擇了，若是不盡快了解清楚合歡宗的生存常識，只怕她剩下的十五顆靈石，也沒幾天的熱乎期了。
不是被人騙，便是騙別人，但騙人的本事何其難。
“師姐，跟在您之后，可是要做些什么？”
初來乍到，蘭歆還不想將自己放在風口浪尖之上。
蒼悅這次笑的倒是真實了兩分：“還是有幾分機靈的，無妨，不過是在我身邊打打雜，你大可放心，跟了我之后，好處少不了你的。”
這般含糊的說辭，便想為其賣命，便是樓里的花魁也會表示一二，蒼悅此番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
可她如今的處境，還有第二個選擇嗎？
合歡宗，這么多的姑娘，這么多的心機，與春風樓如出一轍。
“師姐若用的到蘭歆，蘭歆自當盡綿薄之力，可如今蘭歆初來乍到還未修行，怕是有心無力。”
“無妨，只是一些打雜的小事罷了。”
蘭歆思慮片刻垂下眼眸：“那師姐不妨說說好處，蘭歆此番還有只飛鶴要養，實在是囊中羞澀。”
蒼悅哼笑出聲，如何看不出蘭歆的不愿，冷臉憑空取出一顆靈石，扔在地上：“不為難你，為我做事一次，一顆下品靈石，別處可尋不到這樣的好事兒。”
蘭歆的房間在閣樓最里面，打開窗戶背著光，雖然看不到日出，卻可以欣賞到日落，房間不大，但卻很干凈。
房間里除了一張床，便只有一個很小的桌子，除此之外，連個柜子也沒有，不過對比她以前居住在柴房里，能夠擁有自己的房間，也的確挺讓人愉悅的。
一天前后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蘭歆累極了，但她還不能休息，她還得去為蒼悅去膳食殿取食。
做事一次，可以獲取一顆下品靈石，蒼悅出手闊綽，只看合歡宗新弟子補貼便知，一顆靈石的來之不易。
取出儲物袋，貼在額頭上，將弟子服取了出來。
合歡宗的衣服很好看，有很多不同顏色的衣服，但其胸口上的花紋都是一致的，想著入了宗門到底是需要穿著宗門的服裝出入的。
換上一套青綠色的弟子服，衣服是普通的法衣，有除塵去污的功效，但服裝大了一些。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了衣服上的抽帶，在調節好抽帶后，合身了許多，房間里沒有鏡子，不過看到胳膊肘后的飄帶，莫名的覺得衣服很好看。
陰霾的情緒總算被掃空。
蘭歆是查看地圖玉簡的方向時，準確找到膳食殿的，因為膳食殿的圖標是餐盤的樣子十分好認，路途并不難長，路邊開滿了花朵，蘭歆沒見過，只覺得好看，便選擇了步行。
膳食殿來往的人很少，哪怕是空中也幾乎見不到來往的行人，徒步上倒是遇到了幾個往回走的同門，幾乎都是來去匆匆的模樣。
蘭歆是喜歡這個神奇的世界的，這個世界里有通人性的鳥，會飛的法器，吃一顆可以保一天不餓的丹藥，可以收納的儲物袋，以及漂亮的弟子服，還有可以來去自如的空間隧道。
膳食殿雖然稱呼為殿，面積卻很小，擺放著數十張桌子，屋里幾乎沒人在此用膳。
這里跟她想象的不一樣，她還以為這里會跟客棧一般門庭若市。
柜臺坐著一個少年樣子的男人在打量她。
少年穿著一襲靛青的衣服，精致昳麗的五官雌雄莫辨。
合歡宗絕大多數都為女弟子，這還是她進了宗門后第一個見到的男人。
“要點什么？”少年嘴角揚著笑。
“師兄，我來這里領蒼悅師姐的晚餐。”
“蒼悅？為何她自己沒來？”少年頓住了，臉上的笑容微僵。
“師姐有要事處理，便托我來幫她領一下。”
少年神色難掩失望：“師妹出示一下令牌，我登記一下。”
蘭歆此前并未收到蒼悅師姐給她的令牌，心下有些緊張，在男人的示意下，將自己的令牌遞了過去。
“師兄，我的令牌可以用嗎？也是醫閣的。”
“可以，但是得多等一下，要核實身份。”
男人接過令牌，手上的符筆在符紙上滑動，還不忘對著蘭歆開口：“師妹可曾吃過咱們膳食殿的靈膳？”
“還請師兄賜教。”
“靈膳可是好東西，我們通過靈米，靈面等這些通過靈氣培育而來的食材制作成靈膳，吃多了不僅還能強身健骨，高級的靈膳還有增強修為的功效，且沒有副作用，你這樣尚未修行的弟子，低階的靈膳可以適當吃一些，對身體大有益處。”
“這么好的嗎？只要有靈氣的食物都可以吃嗎？肉也可以嗎？”
“只要是靈氣滋生的食材，自然可以制作靈膳，妖獸也不例外。”
蘭歆點了點頭，她還以為修行者不能吃肉呢，如同僧人一般。
少年登記好后，扭頭去了后面廚房，不一會兒便拎著飯盒走了過來，飯盒上沒有蓋著蓋子，靈膳上傳來陣陣香味，極其誘人。
“師妹可要訂餐品嘗一二？宗門的靈膳金額沒有那么貴，葷菜十塊靈石，素菜五塊靈石，靈米是免費的呢。”
蘭歆搖了搖頭：“多謝師兄告知，只是目前我囊中羞澀，手里實在是沒有幾塊靈石，等日后存夠了靈石，一定來師兄這里訂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