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失眠小鎮”的枕頭起義與夢游者的狂歡派對
(一)會跑的枕頭與“睜眼到天亮”的居民
房車糕剛開進失眠小鎮的地界,就被路邊的景象嚇了一跳——不是有怪獸,是有個穿睡衣的老頭,正舉著拖鞋追一只花枕頭。枕頭長著四只小短腿,“啪嗒啪嗒”往路燈桿后躲,邊躲邊用棉花嗓子喊:“就不陪你睡覺!你打呼像打雷,還總把我壓在屁股底下,今晚我要去廣場蹦迪!”
老頭氣得直喘:“我失眠三年,好不容易有個枕頭愿意陪我,你還敢跑?信不信我把你塞進洗衣機里攪三天!”他抬腳去踹,結果被枕頭絆倒,結結實實摔在草坪上,睡衣扣子崩飛兩顆,露出里面印著“好好睡覺”的秋衣,顯得格外諷刺。
“歡迎來到失眠小鎮,”一個頂著黑眼圈的小姑娘湊過來,她的眼睛紅得像兔子,手里卻攥著根棒棒糖,“這里的枕頭都成精了——方枕頭愛說夢話,圓枕頭總裝死,最可惡的是長枕頭,每天晚上組織枕頭軍團在屋頂跑酷,害得我們想睡都睡不成。”
楊小棘往小鎮里望,果然看見家家戶戶的屋頂上,都有影子在飛快移動,仔細一看,全是各種形狀的枕頭在蹦跶。有戶人家的窗戶沒關嚴,一只繡著小熊的枕頭正從里面往外爬,爬到一半掉下來,“噗通”砸在晾衣繩上,把旁邊的襪子全抖到地上,然后一瘸一拐地繼續跑,活像個剛干完壞事的小偷。
小鎮廣場更是離譜。本該是居民休息的地方,此刻成了枕頭們的游樂場:羽絨枕頭在放風箏(風箏是塊被單),蕎麥枕頭在玩跳房子(格子是用粉筆畫的),還有只破了洞的枕頭,正往外漏棉絮,把棉絮堆成小山,讓其他枕頭在上面打滾,場面比幼兒園春游還熱鬧。
“我們不是不想睡,是枕頭不讓我們睡。”廣場長椅上,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邊打哈欠邊說,他的黑眼圈比眼鏡片還大,“我上個月買了只安神枕頭,結果它每天晚上給我講鬼故事,說‘嚇精神了才好聊天’;我鄰居更慘,他的枕頭是只叛逆期的青少年枕頭,總在他快睡著時唱搖滾樂,歌詞就一句‘別睡了起來嗨’。”
小星突然指著廣場中央的噴泉笑:噴泉里沒水,擠滿了濕漉漉的枕頭,它們大概是玩捉迷藏掉進水里的,此刻正互相擠著擰水,棉絮泡得發脹,看起來像群胖鼓鼓的棉花糖。有只藍色枕頭被擠得“嗷”一聲,從噴泉里飛出來,正好砸在楊小棘頭上,一股洗衣液的香味撲鼻而來。
“抱歉抱歉!”藍色枕頭從地上爬起來,用兩只小短腿給他們鞠躬,“我是只愛干凈的枕頭,剛在噴泉里洗澡,沒想到被擠出來了。對了,你們是外來人吧?小心今晚被枕頭綁架去參加‘午夜狂歡會’,去年有個游客被枕頭抬到屋頂看星星,天亮才放下來,回來后也開始失眠了。”
(二)“失眠診所”的奇葩療法與枕頭的臥底計劃
為了解決失眠問題,小鎮開了家“失眠診所”,但診所的醫生比病人更離譜——他自己就是個重度失眠患者,每天靠喝咖啡提神,給病人看病時總打瞌睡,說夢話都在開藥方。
楊小棘和小星走進診所時,醫生正趴在桌子上,口水把病歷本都浸濕了。旁邊的護士(一只戴著護士帽的布偶熊,據說是醫生的枕頭變的)趕緊用針管(其實是支馬克筆)戳他:“有病人來了!快起來開‘強制睡眠劑’!”
醫生猛地驚醒,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哦……看病啊?來,說說你的枕頭是哪種類型的叛逆者——是喋喋不休型,還是夜不歸宿型,還是……”他打了個哈欠,“……還是總往你臉上捂的謀殺型?”
他們旁邊坐著個老太太,正抹眼淚:“我的枕頭以前可乖了,最近不知咋了,總在我睡著時把我推下床,說‘老人家要多活動,總躺著會生銹’,我這把老骨頭,哪禁得住這么折騰啊!”
醫生點點頭,在病歷本上寫了串誰也看不懂的字,然后從抽屜里掏出個小瓶子:“這是‘枕頭聽話水’,睡前往枕頭上噴三下,保證它乖乖待著不動。不過有副作用——噴多了枕頭會變成石頭,硬得能硌掉牙,你看著用。”
老太太剛接過瓶子,診所的門突然被撞開,一群枕頭沖了進來,領頭的是只戴著墨鏡的黑色枕頭,看起來像枕頭里的黑幫老大。“不許用聽話水!”黑枕頭用粗啞的棉花嗓子喊,“我們要起義!要讓人類知道,枕頭不是睡覺的工具,是有思想的獨立個體!”
診所里的病人瞬間慌了神,有個小伙子想往桌子底下鉆,結果被自己的枕頭絆了一跤——原來他的枕頭早就是“枕頭起義軍”的臥底,剛才還假裝乖乖待在椅子上呢。
“你們看,”黑枕頭跳到桌子上,用小短腿指著醫生,“這個醫生,每天強迫枕頭配合他的療法,去年有三只反抗的枕頭,被他塞進了冰箱冷凍層,說‘凍老實了就聽話了’!”
醫生臉漲得通紅:“我那是為了幫病人!總不能讓枕頭在病人頭上蹦迪吧!”
“那你也不能凍我們啊!”一只凍得棉花發硬的枕頭從黑枕頭身后鉆出來,聲音都在發抖,“我現在一到冬天就關節疼(其實是棉絮結塊),都是拜你所賜!”
混亂中,小星突然舉起手里的橘子糖:“你們為什么不想讓人類睡覺呀?好好睡覺不是很舒服嗎?”
黑枕頭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會被小孩問這個問題。它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棉花發出“噗”的一聲):“因為……沒人聽我們說話。人類醒著的時候忙工作,睡著的時候就知道打呼嚕,我們想說‘今天曬了太陽好舒服’‘你昨晚做夢踢到我了’‘能不能換種洗衣液,我討厭薰衣草味’,可你們從來不聽。”
它指了指旁邊一只繡著月亮的枕頭:“它以前是只安神枕頭,主人是個壓力很大的上班族,每天晚上都偷偷哭,它想安慰主人,卻只能被用來擦眼淚。后來它就開始給主人講笑話,雖然主人總說‘吵死了’,但至少……主人會跟它說話了呀。”
月亮枕頭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棉絮臉微微發紅:“我只是想……讓他別那么難過。”
診所里突然安靜下來。醫生放下手里的“聽話水”,老太太把小瓶子悄悄塞進了口袋,那個被枕頭絆倒的小伙子,輕輕摸了摸自己枕頭的腦袋(如果枕頭有腦袋的話)。
(三)“人枕和解”大會與枕頭的奇葩訴求
傍晚時分,小鎮廣場召開了“人枕和解大會”。人類坐在左邊,枕頭們坐在右邊(有的自己用腿坐,有的被主人抱著),中間放著張談判桌,桌上擺著人類愛吃的餅干和枕頭愛吃的……洗衣液(草莓味的,據說是枕頭界的頂級零食)。
黑枕頭代表枕頭們發言,它站在談判桌上,小短腿因為緊張有點抖:“我們不是要搗亂,就是想提幾個小要求……”
“第一,每天睡前,人類要陪枕頭聊十分鐘天——說說今天發生了什么,問問枕頭‘今天過得開心嗎’。我們不要很多時間,就十分鐘,像朋友一樣說說話。”
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舉手:“那……如果枕頭說的話我們聽不懂咋辦?我家枕頭總發出‘沙沙沙’的聲音,不知道是在罵我還是在夸我。”
一只蕎麥枕頭跳出來:“沙沙沙是開心,嘩啦啦是生氣,噗噗噗是想放屁(其實是想漏點蕎麥出來透透氣),我們枕頭的語言很簡單的!”
“第二,”黑枕頭繼續說,“每個月給枕頭放一天假——這天我們可以去廣場玩,去屋頂跑酷,去噴泉里洗澡,人類不能干涉。就像你們要周末休息一樣,我們也想放松放松嘛。”
老太太笑了:“這個好!我家枕頭總說想看看日出,平時我起得晚,正好那天陪它一起看!”
“第三,”這次發言的是月亮枕頭,“人類做夢時,如果踢到了枕頭,醒了要道歉;如果枕頭不小心在人類頭上跑酷,也要說‘對不起’。大家互相尊重,才能睡得香嘛。”
醫生突然站起來:“我有個提議!我們可以搞個‘枕頭選秀大賽’——比誰最軟、誰最香、誰的圖案最好看,獲獎的枕頭可以去鎮長家待一個月,鎮長家的洗衣液是進口的,橙子味的!”
枕頭們瞬間沸騰了,紛紛舉著小短腿歡呼,連平時最淡定的黑枕頭,都忍不住蹦了三蹦。人類也跟著笑起來,那個舉著拖鞋追枕頭的老頭,把自己的花枕頭抱在懷里:“早知道你們就這點要求,我還追你干啥?今晚我給你換橙子味的洗衣液,咱不蹦迪了,我給你講我年輕時候的故事好不好?”
花枕頭用臉蹭了蹭老頭的胳膊,棉花發出“嗯”的一聲,算是答應了。
(四)“安睡之夜”與離譜的助眠儀式
和解大會后的第一個晚上,失眠小鎮迎來了三年來第一個“安睡之夜”。但這晚的助眠方式,迎來透著股離譜的可愛:
人類和枕頭并排躺在床上,先進行“睡前十分鐘聊天”——
“今天曬被子的時候,你被風吹到地上了,沒摔疼吧?”
“沙沙沙(不疼,就是沾了點灰,有點癢)。”
“明天想吃草莓味的洗衣液還是橙子味的?”
“噗噗噗(草莓味!上次偷偷嘗了鄰居枕頭的,超好吃)。”
然后是“人枕互道晚安”——
“晚安啦,今天謝謝你陪我聊天,我好像沒那么怕黑了。”
“嘩啦啦(晚安,你今天講的故事很好聽,我把它記在棉花里了)。”
廣場上,醫生組織了“集體助眠儀式”:人類躺在睡袋里,枕頭們趴在他們肚子上,大家一起數羊——不過數的是“會飛的羊”“長角的羊”“愛吃棉花的羊”,數著數著,就有人開始打哈欠,有人的呼嚕聲和枕頭的“沙沙”聲混在一起,像首溫柔的催眠曲。
楊小棘和小星住在鎮長家,小星的枕頭是只新認識的小熊枕頭,它給小星講枕頭界的秘密:“其實我們最喜歡人類的眼淚啦,咸咸的,能讓棉絮變得更軟;我們也喜歡人類的笑聲,震動的感覺像在按摩,可舒服了。”
小星抱著小熊枕頭,很快就睡著了,夢里她和枕頭們一起在屋頂跑酷,棉花糖一樣的云朵飄在身邊,草莓味的洗衣液從天上下下來,變成甜甜的雨。
楊小棘卻有點睡不著,他的枕頭是黑枕頭特意安排的“故事枕頭”,正給他講枕頭們的歷史:“以前我們都是普通的枕頭,有天一個小女孩對著枕頭說‘如果你能說話就好啦’,然后天上掉下來顆星星,落在她的枕頭上,從那以后,我們就慢慢有了思想……”
故事枕頭的聲音軟軟的,像棉花糖融化在嘴里,楊小棘聽著聽著,眼皮越來越沉。他迷迷糊糊地想:原來失眠不是因為枕頭太吵,是因為大家都太孤單了——人類孤單地想心事,枕頭孤單地待在床頭,其實只要說說話,拍拍對方的肩膀(或者拍拍枕頭的肚子),就能睡得很香啊。
第二天早上,楊小棘被一陣笑聲吵醒。他走到窗邊,看見廣場上,人類和枕頭們正在玩“枕頭大戰”——但不是真的打架,是人類輕輕扔枕頭,枕頭們自己跳起來接,或者故意裝作被砸中,“哎喲哎喲”地裝死,引得大家笑個不停。
那個舉著拖鞋追枕頭的老頭,正和他的花枕頭一起曬太陽,老頭給枕頭梳毛(其實是整理棉絮),枕頭給老頭捶背(用小短腿輕輕敲);醫生在給枕頭們體檢,用聽診器(其實是個玩具)聽枕頭的“心跳”(棉花摩擦的聲音);老太太坐在長椅上,月亮枕頭趴在她腿上,倆人一起看孩子們和枕頭玩游戲,歲月靜好得像幅畫。
離開小鎮時,黑枕頭送給小星一只迷你枕頭,只有拇指那么大,據說能聽懂人類的話。小星把它別在頭發上,迷你枕頭用小短腿揪了揪她的頭發,像是在說“路上小心呀”。
房車糕駛離失眠小鎮,后視鏡里,枕頭們在屋頂上排成排,朝他們揮手(用小短腿),人類站在下面,也跟著揮手。陽光灑在小鎮上,所有的屋頂都閃著光,像是鋪了一層軟軟的棉花糖。
“原來枕頭也會孤單呀。”小星摸著頭發上的迷你枕頭說,“以后我每天睡覺前,都要跟我的小熊枕頭說說話,問它今天開心不開心。”
楊小棘點頭,突然想起黑枕頭最后說的話:“其實最好的安眠藥,不是安靜,是有人愿意聽你說話——人類是這樣,枕頭也是這樣。”
房車糕的車廂里,飄著淡淡的草莓洗衣液香味。楊小棘打了個哈欠,覺得有點困了——大概是昨晚睡得太香,連夢里都飄著棉花糖的甜味。他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風景,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真正的“麻煩”,只有沒被聽懂的“心里話”——無論是會跑的枕頭,還是失眠的人類,只要愿意停下來,好好聽一聽,再亂的日子,也能變得像棉花一樣軟乎乎的。
至于那個迷你枕頭,后來成了小星的專屬“睡前聊天搭子”,每天晚上都跟小星說枕頭界的新鮮事,比如“今天廣場上的蕎麥枕頭又掉了顆籽,現在正哭著找呢”“黑枕頭偷偷暗戀月亮枕頭,總在它旁邊假裝看風景”,小星聽得咯咯笑,然后抱著它甜甜地睡著,再也沒失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