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帝夜宴后酒醉,行至一處湖邊小憩。朦朧之中,聽聞遠處有美玉相撞的琳瑯之聲。循聲望去,就見一女子身著水藍衣裙,提一盞素白宮燈,緩步而行。帝大喜,以為天人。次日,封為昭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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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吾聽完,面上不動聲色。對這次花月所說的事情不置可否。花月還以為這人怎么轉了性,沒有再一臉嚴肅地指責這件事這里不對,那里不對。可這個想法剛一冒頭,靜吾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打破了花月的猜測。
“你說的可是本朝發生的事情?”
“……不清楚。”
花月心不在焉地與靜吾說了幾句話,就打發他走了。一個人獨坐在屋中,手里捧著沏好的茶,望著窗外。因為昨天下了一夜的雪,所以窗外俱是一片銀裝素裹。白色的天地間,只見靜吾一個人身著淡藍羽衣緩步而行。衣帶飛揚,好似仙人下凡。望了一會兒,花月就把手中尚且帶著余溫的半盞茶沿著窗戶緩緩地倒了下去。淡淡地熱氣就從杯中緩緩飄出。墻上的白雪在接觸到茶水時就立刻化開了一條線。茶水融開了一條直線,露出了青色的墻壁。漸漸地,茶水沿著墻壁流到了地面,而后就融盡了靠近墻角的地面上的雪。花月放下茶杯,起身去拿了雜糧,撒在剛被熱水融化的地面上。她口中呼哨一聲,就立刻從四面八方飛來了許多鳥兒。那些鳥兒都在花月灑下谷子的地方落腳,爭著啄食地上的谷子。原本躲在床底下的鼠妖妖奴也鉆了出來,遠遠地望著花月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與外表不符的銳利。
花月一邊撒著谷子,一邊低聲道:“也不知道老板她現在怎么樣了。我那天實在是疼的厲害呢……”
花月眉頭微皺,心中思慮萬千。剛才,她沒有告訴靜吾,她對這里隱隱有著熟悉的感覺。似乎自己也曾經在這里住過。可那個女子死亡的時間與自己的年齡相差太多,自己也就不可能是那個女子的轉世。可難道,自己真的前世認識靜吾,所以才會對他、對這房子有所熟悉?
不可能。她是天煞孤星之命。而且這種命格的人不論輪回多少次,每一世都會是天煞孤星之命。若她真是靜吾的應劫之人,只怕今世也不會與他有任何好的結果。
花月的思緒總是好似一團亂麻,只覺得似乎什么都不對,怎么也捋不出一個頭緒來。
“算了,看來我的腦子還是要差了點。”花月最終只能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作為她想不出原因的借口。目光一轉,她就看見那只白鼠妖抱著尾巴,坐在桌子上,眼巴巴地望著一個食盒流口水。花月見此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花月一邊走到桌前一邊道:“一見到好吃的就流口水,這一點和那個知乎還真像。”說著,花月打開食盒,取出了一碟點心放在桌上。不過由于她是背對著那只鼠妖,所以她沒有看見他剛才在聽到“知乎”二字時,突然吃驚的樣子。
碟子一落到桌子上,鼠妖就立刻跳了上去,抱住一塊糕點大口地啃了起來。
花月見此笑道:“他們不給你東西吃嗎?怎么吃得這么著急?”
“吱吱。”
“看來你能聽懂我說的話。你叫什么名字?”
“嗝”鼠妖打了個嗝,呼出了一團白色的熱氣。那團熱氣沒有消散,反而在空中漸漸變成了“妖奴”兩個字。
“這算什么名字?不如我給你起一個吧。”花月自顧自地說,那鼠妖忙著吃糕點,也沒有出聲反駁。
“我記得,知乎說過他有個兄弟叫‘者也’。我猜他大概也是只灰樹妖吧。雖然你是白色的,不過也都是老鼠。不如……叫你‘子曰’?”
不得不說,花月起名字是模仿了給知乎起名字的那個窮酸秀才。不過她的水平似乎比那秀才還要差了一些。鼠妖剛想要“吱吱”兩聲以示抗議,可剛一開口就被食物噎住了,差點翻了白眼,那兩聲抗議也就胎死腹中了。于是沒有聽到任何反對聲音的花月就自作主張地給白鼠妖取了這么一個名字。她竟然還會因為起了這么一個名字而自我陶醉起來。
“子曰,子曰……怪不得老板喜歡起名字。這起了新名字,果然感覺就不一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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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笑著對淑妃道:“姐姐如今有了雙身子,妹妹這兒的吃食怕是不適合姐姐吃。”宸妃不傻,她可不希望淑妃在吃了她的東西后出現個什么“意外”。淑妃自然明白宸妃心中的顧慮,她本人比宸妃更加擔心“意外”的出現。她聞言也就是笑笑,而后自然有身后的宮女送來特意為她單獨準備的糕點果脯。
“姐姐真是好福氣。想我與姐姐進宮的時間相差不多,可姐姐已經有了一個五皇子,現在腹中又懷著一個。姐姐好福氣,真是羨煞我了。”
淑妃聞言溫和一笑:“若說福氣,我怎么比得過妹妹你呢。我不過是和其他官員的女兒一道送進宮中的;而妹妹你可是陛下親自下旨從民間召選入宮的。一進宮,就封為了美人,可比我當初入宮不知好了多少。”
宸妃當年被皇帝特地召入宮一事,在宮中不是什么秘密了。宸妃雖然少時便有了美名,但還沒有到了能夠上達天聽的地步。皇帝召她入宮,是因為曾經有一高人在皇帝面前進言。他說,本朝有一個貴女降生于世。此女貴不可言。得之,可保天下太平,江山長存。而他之前云游之時路過開封張家。他在其家門前卜卦,卦象顯示此貴女就投生在張家。故而,將此事上報給了皇帝。皇帝聞言,立刻下旨召張氏紅盈入宮。果然,在張紅盈入宮以后,大宋風調雨順,兵事不起。皇帝心中暗自慶幸,自己聽從高人的指點召張紅盈入宮了。天下太平,皇帝心情便好,就加封張紅盈。幾次下來,張紅盈就從美人一步一步升為了四妃中的宸妃。她升位之快,遠高于那些朝廷大員的女兒。并且,她年紀還不足三十,便已經升到了如此高位,未來一片光明。
宸妃聞言笑笑道:“說起來,姐姐晉升的路可不比妹妹慢多少,又為陛下誕下龍子。所以說,姐姐才真真是好福氣。”
淑妃聞言,抿唇而笑。剛要開口說話卻突然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