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之所以被死不了和活不成追殺,是因為一諾的死。而且一諾就死在與他幾乎是朝夕相處的莫離手中。不論是殺人者還被殺者,身份都是極為特殊的。
一日前,暨曼娘失蹤的第十日,曼娘回來了。伴隨著曼娘的回歸,是靜空的離別。自此以后,靜空與舍得閣之間的“緣”便結束了。雖然十日不見,但曼娘似乎并沒有什么變化,也沒有說她這十日去了哪里。所有人也都默契地沒有再提祭。曼娘也沒有告訴他們阿碧已死。恍若所有人都只是在十日前做了一場大夢。今日夢醒,便不再去提。
坐在美人榻上的曼娘斜睨著身前的茶,卻并沒有伸手去拿。雙手攏在袖中,似是懶散至極。她掃了一眼眾人,才發現涂山不在,遂問道:“涂山呢?”
一諾回道:“那天您走了以后,大師父他也就走了。最近一直沒回來過。”至于他的去向,一諾則是從來都不會過問的。因為涂山天性自由散漫,他想去哪里都是有可能的。即便他提前說了去處,也有可能臨時反悔。所以問他的去處實在是浪費時間。
“我待會兒和麻衣去一個地方。你們就不用跟來了。”
一諾接著問道:“花月她要回來了,是否去接一下?不然她又要找不到路了。”
“你隨意吧。至于接回來以后,你知道該怎么安置她吧。”
“一諾知道。”
死不了在曼娘的一諾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在曼娘的袖子和茶杯之間打轉。一諾見他欲言又止,但似乎礙于曼娘不敢開口,便記在心中,等著過一會兒再問他。曼娘三言兩語交代了幾句話就帶著麻衣匆匆離開,留下三個男性在閣中大眼瞪小眼。
一諾見曼娘離開,便問死不了道:
“你剛才想說什么?”
“啊?……哦,我想說,老板這次回來的感覺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呢。”
“我也覺得有些不一樣呢。就好像……好像似乎放下了什么。”
莫離用爪子搔搔頭,道:“也不知老板這些日子去了哪里,發生了什么事情。這次又急匆匆地去做什么?不過老板竟然沒有帶著你,一諾,看來麻衣比你得寵啊。”
一諾聞言笑得燦爛,死不了見勢不好立刻借口尿遁,只有莫離還老實地待在原處,絲毫沒有危機意識。
“莫離,待會兒你和我去接花月。”
“為什么?你一個人去不行嗎?”
“我一個人比較慢,兩個人更快些。我覺地以你的能力,說不定會比我先找到她。”
莫離被一諾這句簡單的馬屁拍得昏頭,立刻答應了他。可是真正當他和一諾兵分兩路去找花月時,他又一次地后悔了。此時,他局促地站在一處墻頭上,渾身的毛發炸起,弓著背,望著墻內外幾十只呲牙咧嘴的惡犬。
“啊啊啊……一諾我錯啦!我再也不敢說你比不上麻衣啦!快來把這群死狗趕走啊!喂!快滾開,不要用你那吃過便便的嘴靠近爺的尾巴!喵嗚!……”
遠處,正在和一諾一起尋找花月的幾只小鳥妖聽到了莫離凄厲的呼喊和認錯聲,便對著一諾問道:
“一諾大人,莫離看樣子遇到了麻煩,要不要去幫忙?”他們記得,莫離膽大包天,可偏偏是十分怕狗的。
一諾聞言笑笑,笑容如春風般和煦溫暖,直讓這幾只小鳥妖看得紅了臉。
“莫離?我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啊。你們確定聽到了?”
“……沒有。”此乃臉紅心跳的幾只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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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隨曼娘走近屏風,待到她二人從屏風的另一側走出時,眼前就已經是另一副場景。藍天之下是白色的煙氣裊裊,云霧彌漫間是蒼莽群山。山脈起伏逶迤,潛藏剝換。
入目的是浩渺天空,綿延青山;呼吸入肺中的是微微濕潤的清冷甜膩;耳邊聽到的是清越嘹亮的鳥鳴。
曼娘目光平靜地看著遠方:“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麻衣抬眼望了望綿延起伏的群山,輕輕搖了搖頭。
“你可以稱它是龍脈。”
麻衣聞言一驚,這里竟然就是傳說中的龍脈。
中國龍脈起始于昆侖山,歷朝歷代各有一條獨屬于它的龍脈。實際上,龍脈的具體位置并不好確定。因為龍的活動范圍是變動不定的,所以不總是原位不動。但大多數龍脈都是依山傍水存在的。曼娘來龍脈這里做什么?
麻衣不解地看向曼娘,而曼娘則是帶著她從山頂躍下。兩人自山頂躍下,廣袖羅衫衣帶飛揚,恍若神仙降臨。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揚起黑色發絲,卻迷不住這兩人的眼睛。
待到這兩人的腳踏實的落在地面上,她們已經是來到了一座巍峨的高山之下。白雪之下,是深沉地老綠色樹木。層層疊疊地老綠沉淀在山體之上,讓人看了便心生感慨。
“你想問我來這里做什么?”
“是。”
“我來取這龍脈的龍氣。”
麻衣聞言突然抬頭看著曼娘。曼娘緩緩抬手撫上臉。麻衣眼尖的看到曼娘原本白皙的手指上出現了數片青紫色的斑點。看著這斑點,麻衣心中猛地一緊。她做殺手多年,對這種斑點再熟悉不過。可還不等她問出口,就見曼娘已經將手放在身側的山體之上,目光灼灼道:
“大宋氣數將盡,異族的鐵騎即將踏入這里,宋朝即將傾覆。這龍脈既然就要毀棄,還不如給我。這大宋的龍氣……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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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逆在這里祝大家除夕快樂~~
也預祝大家新年快樂~
我們明年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