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柳傾城的再三要挾,朱媽媽連多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柳傾城用絲絹直接把朱媽媽的嘴給堵上,又從邊上的床榻上將那半透明的丹紅床幔直接扯下,將床幔甩做了粗繩,而后拉過邊上的木椅,將朱媽媽直接推倒在木椅上,將其雙手雙腳直接捆綁在那木椅之上,不能動彈。
柳傾城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笑了笑。她有些困乏的遮著嘴打了個哈氣,伸了個懶腰之后又毫無形象的撓了撓有些發癢的頭皮,頂著有些松散的頭發,輕嘆了一聲,也煩惱著什么時候能把這些惱人的頭虱給捉個干凈。
良久,外邊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柳傾城拿過桌面上的杯子碎片,在朱媽媽的臉上輕輕比劃了兩下,朱媽媽瞬間就花容失色了,柳傾城低低一笑,帶著一絲俏皮的說道:“記得別亂說話喲。”
朱媽媽極為驚慌的點頭,柳傾城這才伸手將她嘴里的絲絹扯掉。只見她先是緊張的咽著口水潤喉,生怕自己有什么破綻牽連到自己花一般的臉。
“把他帶進來!就他一個人進來!”朱媽媽大聲說道。
柳傾城見她那么在意她的臉輕笑了一聲,而后走到一旁玩弄著那生長正茂的盆栽。
房門一開一關,張簡被外邊的人直接踹了進來,踉蹌的栽倒在地。柳傾城趕忙上前扶起他,張簡一愣,抬眼一看,沒有想到居然是她!
“姑娘,怎么是你?”張簡一臉訝異的問道。
柳傾城笑了笑,又為他稍微檢查了一下,“沒事了,你有沒有傷著?”說著她也絲毫不忌諱的拍了拍張簡衣物上的土灰。
張簡搖了搖頭,一轉眼就看到了邊上被束縛在木椅上的朱媽媽。原先的火氣一下子就壓抑不住了,他暴走上前,掄起拳頭,一手壓在朱媽媽的肩膀上,情緒激動,怒道:“是你!是你要把凝玉嫁給那老東西的!是你!”張簡說著便要一拳打下去。
柳傾城一怔,朱媽媽被他嚇得大聲尖叫。柳傾城來不及阻止,伴隨著朱媽媽的一聲慘叫,她左側的臉頰挨了張簡一拳,瞬間就又紅又腫了。外邊很快便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似乎來了不少人。朱媽媽挨了一拳,哪里還肯妥協,見已經把人吵來了,也就豁出去繼續大叫了起來。柳傾城見狀立即拉開有些張皇失措的張簡,直接從袖子里掏出一樣東西丟到朱媽媽那大張著的嘴里,逼著她咽了下去。
房門被人大力的踹開,十來個身著仆役服裝的男人拿著棍棒沖了進來,各個都是兇神惡煞的。他們見了屋中的情況,立即將柳傾城和張簡團團包圍了起來,手持棍棒指著二人。
張簡面色一變,沒有想到自己不小心把他們引來了,他有些抱歉的看向柳傾城,柳傾城似乎很無奈,搖了搖頭只是輕嘆了一聲,張簡,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朱媽媽見柳傾城似乎有些束手無策了,這才對著那些光杵在那兒擺姿勢的仆役吼道:“你們這幫廢物!一個死丫頭你們也不敢動手!還不快來救老娘!”
柳傾城白了朱媽媽一眼,見了人還長了勢了,剛剛還乖的像綿羊,現在就一副兇惡嘴臉。柳傾城看向眼前那些惡仆,只見他們已經往前了一步,她將站在前邊的張簡拉到身后,這才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我們接著玩,恐怕某人的臉就要爛掉嘍。”柳傾城說著目光慢慢的挪到了朱媽媽的臉上。
朱媽媽面色一僵,瞪大了眼睛看向柳傾城,只見她一臉奸笑。
那幾個仆役相互對視了一眼,而后緊握著手里頭的棍棒怒吼上前,柳傾城一怔,一把將身后的張簡推到了朱媽媽懷里,自己則迅速的后退著。
“住手!”一聲響徹云霄的大吼將在場動手的眾人嚇的立即停下了手。柳傾城剛剛從他們手里搶過的棍棒就頓在了半空,似乎連外邊的瓦片都被她的聲音震的掉下來幾片。
張簡捂著耳朵蹙著眉頭從朱媽媽身上摔到了地上,朱媽媽轉而怒視著頓在那里的柳傾城,質問道:“死丫頭!你剛剛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你給我吃了什么東西!”想起剛剛柳傾城趁自己大叫的時候不知把什么丟自己嘴里了,便有些害怕。
柳傾城聞言一笑,緩緩的放下了手,棍棒被她丟在地上,好像贏定了一般。她看了一眼前邊那些繼續圍著她的惡奴,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們后退。那些仆役見狀,又將目光投射到了朱媽媽身上,等候指示。
朱媽媽被他們氣的喘不過氣兒,對著他們怒道:“滾!”
那些個仆役聞言很有默契的看了一眼柳傾城,而后只能慢慢后退,退出門外,不敢輕舉妄動。
柳傾城見他們很聽話,得意洋洋的將雙手抱臂,身子倚靠在墻壁上,“沒給你吃什么會死人的藥,只是會爛臉的毒。”
朱媽媽一驚,強行壓制著心里的恐慌,“你……你胡說什么!哪里有這種毒藥!”
柳傾城見朱媽媽開始慌亂,慢慢的走上前去,繞到她身后,微涼的指尖帶著一絲顫意的觸撫過她的臉頰,看著被張簡打的紅腫的那一塊兒,饒有興趣的輕吹著熱氣,“你有沒有覺得癢癢的?不出一個時辰,你的臉就會潰爛。”
朱媽媽一顫被柳傾城吹在臉上的熱氣惹了個機靈。她慢慢轉過臉,看向不遠處銅鏡里的自己,只見臉上有一塊難看的紅腫,開始奔潰的大叫了起來,“啊!怎么會這樣!死丫頭!快給我解藥!給我解藥!”朱媽媽很害怕的對著柳傾城咆哮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馬上就要滴出水來。
柳傾城見狀,站在邊上不以為意,隨她怎么叫怎么喊就是不說話。
朱媽媽見柳傾城不理會自己,又轉眼在看了看銅鏡里的自己,這才妥協的說道:“死丫頭!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柳傾城聞言笑笑不語,繼續擺著一副高傲的樣子,就沒見過有這樣和人談條件的。
朱媽媽見柳傾城如此,這才明白了過來,立即換了個口氣,“姑奶奶,我求求你了,要什么我都給你,可這張臉不能花啊!”
柳傾城見朱媽媽的態度好轉了,走到邊上的椅子前坐下,輕咳了兩聲,“咳咳,你此話當真?”
朱媽媽見柳傾城終于說話了,連忙點頭,“當真!當真!”
邊上的張簡看到朱媽媽被整蠱的樣兒很是得意,也算是給凝玉出了口惡氣。
“好,既然如此,我有三個要求。”柳傾城說道。
朱媽媽見柳傾城還磨磨唧唧的,立即答應她,“我的姑奶奶,別說三個一百個也答應,求你先給顆解藥吧。”
柳傾城搖了搖頭,見朱媽媽那么心急,立即提出要求,“第一,我要張簡帶著凝玉先走半個時辰;第二,我要二樓左廂最后一間房的那個姑娘;第三,替我備一輛馬車。”
朱媽媽聽聞柳傾城的三個要求,立即點頭,“好好好!姑奶奶,求你給我解藥吧。”
柳傾城聞言看向外邊那些愣在那里的一群惡仆,斥道:“還不快照我說的去做!”
外邊的那些仆役被柳傾城嚇得不敢亂動,直到里頭的朱媽媽也被他們氣的大怒,“還不快去!”
那些個仆役被朱媽媽一吼,迅速的撤退,按照柳傾城說的去做。
柳傾城見他們都走了,又看了一眼邊上的張簡,站起身子將他拉到里屋說話。
張簡被柳傾城帶到里屋,柳傾城告訴他馬車以及張巧的位置之后,又說道:“替我謝謝你爹,今夜我便要離開。”
張簡聞言很是震驚,“什么?姑娘今夜就要走?”他不明白,為什么柳傾城要這么急著走呢?
柳傾城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并未多說什么,“這里我不能久留,我替你把凝玉帶出去你爹鐵定會不高興,你自己看著辦吧。”
張簡點了點頭,本來想問柳傾城的話又給咽了回去,他也不好意思多問什么,畢竟這件事情是他自己惹出來的。
柳傾城對著張簡欠了欠身子,“再次謝過你們張家,也在此別過你們。等會兒凝玉上來,你便帶她走,至于春風意,她們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和你們作對。”畢竟先前她已經把話和朱媽媽挑明兒了講,若是春風意還去找張家人麻煩,那么只能說這里的后臺不大,人也聰明不到哪兒去。
張簡見柳傾城心意已決,也不知說什么好。只能把她說的話記在心里。
外邊傳來一陣腳步聲,柳傾城和張簡趕忙走了出去,只見一個身著黃色羅裙,身子瘦弱高挑的女子被他們押著走了進來,想來就是凝玉。
“凝玉,你沒事吧。”張簡見了凝玉匆忙的跑上前去,緊張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