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布林就去預約許愿壇的名額。
我坐在樓下吃早餐。因為時間尚早,樓下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在。各占一張桌子,相互也不說話。
我點了清粥小菜?;媚锒松贤氲?,施施然坐在我旁邊低聲問道:“你們這次來,是為什么事情?方便透露嗎?!?/p>
“當然?!?/p>
幻娘做掌柜有些年代了,見多識廣,這么問必然有她的道理。
“我們去許愿壇。”
幻娘的眼睛一亮,隨即又是一臉愁容。
“蘇蘇,這樣貿然開口,確實有失禮節,可是我只怕這事情只有你能幫我了?!被媚镎f的懇切。
“什么事情,你盡管說,你和連大哥每次這么周到的照顧我們,幫你應該的?!?/p>
幻娘點點頭:“半個月前,許愿壇來使者把老連給帶走了。只說是協助調查??墒堑浆F在都沒個音訊。這半個月,陸續有人去許愿壇,我都請幫忙打聽,可是回來的人來本就少之又少,能使上力的就更寥寥無幾了。我知道你身份不凡,能不能……”
話至此,我已經了然。
我拍了拍幻娘的手:“行,等排到我們,我一定幫你問這個事情。只是現在我朋友才去預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進去。”
幻娘拉著我的手道:“那就拜托了,不過你們隨時準備,不會太久的?!?/p>
果不其然,布林沒到我早餐結束就回來了,說預約了明早。
樓下的幾個賓客聞言。都望過來。有人不忿的說:“什么世道,我來了半個月了,還排在下個月呢。他們才來,明天就能進去……”
幻娘站在柜臺里高聲說道:“你們眼紅什么!人家來了好幾次了,早幾個月前就排隊去了。你們早干什么去了!”
這一喝,賓客也都不說話了。只是低下頭吃飯的吃飯,喝茶的喝茶。
我想幻娘投去感激的一撇,她也沖我點點頭。
要說來流煙,我不是第一次??墒侨ピS愿壇,那真是第一次。所以我和杜克都是菜鳥。
布林找了個茶館的角落,和我們普及一下許愿壇的常識。
許愿壇,能幫你實現一切愿望。只不過一人一生只能進去一次。
當然你要付出等值或者更多的代價。那就是去完成壇主要求的任務,做到了,夢想就實現了。當然要是沒完成,夢想落空,而且,生死不保。
杜克喝了口茶,問道:“都有什么任務?”
布林搖搖頭:“成功的人都對自己的任務三緘其口。我也側面聽說過一些,兇險異常?!?/p>
布林看著杜克問道:“所以,你真的要去許愿壇?不怕死?死了可就什么都沒了!”
杜克放下茶盞,淡然道:“對,要去!我本來什么也沒有。如果沒成功,至少我去了,不后悔?!?/p>
“死了也不后悔?”布林追問。
杜克沉默了一瞬:“不后悔!”
看著杜克堅定無畏的眼神。我想起了還在人間時,那卑微忙碌如同螻蟻的我;想起了初到鬼域時,避無可避終于勇往直前的我。
“咚咚”輕微的敲擊聲從銀環里傳來,然后是安碧城的聲音。
“什么時候進去?”
我說:“明天早上?!?/p>
他嗯了一聲,說道:“不管發生什么事情,記得要活著,回來?!?/p>
旁邊,布林給杜克使了個眼色,然后兩人飛快的閃到到茶樓窗戶邊的位置上。杜克還時不時的朝我擠眉弄眼。
第一次模擬開采礦脈實驗沒有成功。安碧城和科研室還在修改方案。所以我們沒能聊幾句就被他繁重的軍務打斷了。
我結束通話,杜克立馬坐過來。一臉八卦:“你果然是老大的女人。我猜你一定還有別的能耐,不然老大這么寵你。”
布林一言不發的喝茶,我也默不作聲。
杜克見我不上套,于是說道:“你想知道老大的盒子里裝的什么嗎?”
其實他這句話真是問到我心坎里了。
可是我偏不接話。
我不說話,拿起茶盞,悠閑的吹了吹漂浮的茶葉,輕輕的押了一口,頓時齒頰留香。
杜克等了半天,沒能如愿,終于坐不住了,看看我,又看看布林,我倆都不動聲色。眼看著要僵下去了。
我終于笑道:“杜克,我一直不問,你是不是特憋的慌?!?/p>
他一愣,一副小心思被猜中的感覺,嘟囔個嘴,說道:“哎。你們真不地道,道行這么深,還欺負我這個小鮮肉!”
下午我們在流煙轉了一圈,就回到客棧各自休息。
傍晚時分,我的銀環又響了。
“在做什么?”
“什么都沒做,休息。”我躺在床上,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話題。
突然察覺,自己什么時候也仿佛是人間初戀的小女生一樣,握著電話,躺在床上,和男朋友有一搭沒一搭的天南地北的聊。
“笑什么?”安碧城總是那么敏銳,就算隔著千山萬水,三千大千世界,他也能準確的捕捉到我的表情。
我想了想,問道:“你那盒子里裝的什么?”
我本以為他會避開不回答,或者含糊其辭的混過去。
誰知他竟然毫不避諱的回答:“仙骨。沒用的東西?!?/p>
仙骨?是什么?
安碧城就是有這種本事,他一定想到,我此時一臉懵~逼的表情。
“我身上的一根骨頭,沒什么用處。”他解釋的輕松,言語間甚至還有隱隱的笑意。
“哦?!蔽疑挡汇兜堑幕卮?。
“鐺鐺”輕輕的敲門聲傳來。
“蘇荷,你在不?”低低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似乎小心翼翼。
杜克?
我遲疑了一下。就聽得旁邊布林已經打開了門問道:“什么事情?”
我對安碧城說:“可能有什么事情,我去看看。”
“嗯,小心?!?/p>
我打開門,就見杜克正貓著身子站在布林的門口,和他悄悄耳語什么。
布林看了我一眼,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去他的房間。于是我們三一起進了布林的房間。
“把你剛才看到的,再說一遍。”布林說。
杜克有點驚慌失措,深呼吸了一下,悄聲說道:“我剛才看到老板娘……在畫臉。”
什么?
杜克著急的說:“她沒有臉,在畫臉!”
我第一反應:畫皮?
布林看看我,沒出聲。靜了一瞬,問道:“你怎么看到的?你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