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了。”斯邁爾別有深意地望了眼坐在他對面的特閥。
“什么?”特閥懶洋洋地問。
這里是W年代,這里的整個星球只有一個人統治,那就是坐在他對面的星主斯邁爾。在W年代所有的人都對自己的未來了如指掌,換句話說,就是都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只是有的人猜的準一些,有的有些偏差。所以,生活在W年代的人都特別的乏味,生活也很無趣,當你對下一秒會發生的情況都了如指掌卻又無力改變時,你會覺得活著就是無盡的痛苦。
而唯一讓他能感到些許活著的欲望,就是星主斯邁爾。因為他只有斯邁爾的未來看不到,當你生活在W年代,你會發現未知是一種生活下去的動力,而他的動力就是斯邁爾。只有在與斯邁爾談話時,他才會去動一下他擺著當裝飾用的腦袋瓜,使它不至于長久不用而生銹。
而他可憐的星主斯邁爾,未知對他來說是一種奢侈,所以,名為斯邁爾的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你的女人快出現了。”斯邁爾無聊地看了看天花板。不知道可不可以把她的未知基因種到自己的腦子里,這樣的話……日子是不是會有趣許多?
“很快就會消失。”她只是他生命中的插曲。好聽而短暫。
“你不想挽留嗎?她將是你生命中的唯一。”
“我們知道自己的未來,卻無力改變!”特閥有些氣惱地瞪著斯邁爾。他明知道W年代人的命運,還故意來激自己。真是可恨!
“對哦!”斯邁爾后知后覺道。
“你為什么要跟惡魔作交換?”特閥咬牙切齒地瞪著斯邁爾。都是他當初跟‘他’簽了惡魔之約,制定了預知未來卻又無力改變的爛約定,害得W年代的人一夜之間全都跟算命先生似的能預知未來,可是當知道自己的未來想要改變時,不論做什么,結果都會是那樣。大家都跟著既定的版本走,照著既定的模式生活,活得毫無樂趣可言,就如已設置好的程序般,指令一下,他們就得按照設定好的路子走,永遠都不存在死機的現象。
“當初不是為了便于管理嗎?”斯邁爾回答的有些心虛。當初他只想到如果能讓所有的人都能知道自己的未來卻又無力改變,那么他們就會服從他的統治,而他也不必為了平亂而傷透腦筋了。當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不是當統治者的命,而且永遠都無法改變這個命運時,他們就不會去試圖改變了。可是,誰能想到,隨后的生活會變得如此無趣。早知如此,當初他就不簽那個鬼約定了,他寧愿天天打仗,也不要這么無聊啊!
“管理?!”特閥譏諷地撇了他一眼。那個惡魔之約帶來的都是些負面的東西,什么便于管理,那只是斯邁爾做錯事拿來自欺欺人的爛借口!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未來,并知道自己無法改變既定的命運,所以當那些反動者知道自己的命運之后,便認命地攻擊星宮,不斷的有一批批的人接二連三地跑來死命地攻擊。當你每天都能看到一群找死的人跑來送死,特別是那群找死的人早知道這是無功之舉時,你會覺得可笑又無聊。
“呃……好吧!我知道我走了一步爛棋。”他也很后悔好不好!他也想改變啊!可是‘他’說不能毀約,而且約期為永遠。搞得他想哭都哭不出來。他也很慘的好不好!特閥他們猜不出他的未來,可是他卻能看到所有人的未來,包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是最慘的、最無聊的好不好!
“自作自受!”特閥悻悻然地說。雖然他猜不出斯邁爾的心思,可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斯邁爾正在后悔中。
突然特閥站起來向外走去。
“唉!我對既定的事實一點興趣也沒有,就如同那群找死的笨蛋一樣。”斯邁爾望著特閥離去的身影幽幽地說。
閥特一走出去就見米芙和安德守在門外,見他走出來,他們又露出跟往常一樣的怪異表情,就像是要不到糖吃的小孩。
“你們老是這個樣子累不累呀?”特閥對他們兩人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誰叫你每次都是一個人去見星主,也不考慮我們倆的感受。”米芙嘴巴翹得半天高。
“就是!你好意思剝奪我們惟一的快樂嗎?”安德不分大小地朝他翻了個白眼。跟星主談話,是他們唯一能體會到未知這個快樂辦法。可是,每次特閥都不準他們跟進去,實在是太可惡了!
“我好意思!”特閥挑釁地瞪了安德一眼。哈!跟星主談話這么有意思的事,他不獨享誰獨享?這也是他唯一的快樂好不好!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W年代的人。而他,就是個中翹楚。
“你……”安德被他氣到話都說不出來。好歹他們也當兄弟好久了,他就不能與他分享一下嗎?什么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都是屁話!
“星主都跟你講些什么?”米芙好奇地問。
“時間到了。”特閥淡淡地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可是米芙和安德兩人卻都聽懂了。
“你要去嗎?”米芙的眼里露出一絲奇異的光彩。
“我們無法改變不是嗎?”特閥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也不想弄到如刺的境地。可是……斯邁爾那個大混蛋!
“一定要如此嗎?”安德也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像是期待又像是害怕,更多的是一點無奈。
特發和米芙理都不理他地轉身離去。
“唉!我知道我是在講廢話。”安德搖了搖頭緊跟上去。
飛火弾轟的一聲炸開了花,冒出了濃濃的黑煙和一股嗆鼻的硝酸的味道,有些未燃盡的硫磺粉簌簌地撒落下來,在天空中開出一朵絢爛的火花和騰出一竄竄的蘑菇云后,完成了它們使命地癱在地上,除非狂風過境,才會打著卷兒地在空中晃悠上這么幾圈以表示自己曾經有過壯舉。
轟轟轟的,飛火弾不斷在上空炸響,爆出一朵又一朵燦爛的花束,如放煙花般,一束束接二連三地照亮了天空。
可是在這槍林彈雨下,有一個人極不樂意地像過街老鼠般滿世界亂竄,就怕那不長眼的飛火弾一不小心飛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轟的一聲連同自己一起炸開了花。
左躲右躲,前閃后山,再來一個騰空跳躍。
舒雨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有當武林高手的潛質。她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躲這滿天亂飛的炸彈,更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在“這兒”躲滿天亂飛的炸彈。她只知道今天剛去市中心買了點衣服還沒來得及穿上身呢,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至少她可以確定她以前絕對沒有來過!來就來了吧,還沒等她調整心態好好認識這個地方就“嗖!”地一聲不知從哪冒出了一顆飛彈在她身邊炸開了花,使平地莫名少了一大塊。在她仔細研究如盆地般大的一個超級大缺口時,“嗖嗖嗖”地連連幾顆亂飛的炸彈打她頭頂飛過在不遠處墜落,然后……“轟隆隆!”的一連竄巨響,她的周圍又出現了好幾個盆地。
當時她呆楞楞的腦袋瓜中之有一個想法……此命休矣!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于是……她起身、蹬腿、沖!
這是她有史以來跑的最快的一次,也是她躲得最靈活的一次,看她如狡兔般地左躲右閃。我閃!我閃!我閃!閃!閃!
在幾個飛火弾都與她擦肩而過之后,她不禁佩服起自己閃躲的本事來。
“那個呆瓜不會就是她吧?”安德呆楞楞地望著硝煙中竄來竄去的小小身影。
“哼!她就是你生命中的奇跡?”米芙不屑地冷哼。這么笨的人如果是特閥的奇跡的話,那會不會太侮辱她米芙了?
會是她嗎?這個人……
特閥頓覺有意思地勾起嘴角,突然又眉頭一皺臉頰緊繃,雙目直直地注視著那不遠處的身影。她將是他一生的悲痛!心神一領,他強行忽略心頭的那種不安的感覺。
“這里在世界大戰,她來搗什么亂?”這樣的女人……會嗎?安德突然莫名的煩躁起來。
“命!”特閥的一個字解釋了一切。
他的心不斷地告訴他,她將是給他帶來前所未有的快樂的奇跡,可是也將會是他一生的痛苦的源泉,是給他與安德、米芙醇香的美酒,也是勒住他們脖子,讓他們胸口永遠發悶發痛的繩子。
他不斷地猶豫自己究竟要不要去體會這個快樂,后再墜入無比的痛苦之中。如果沒有體會過快樂,是不是就不會去渴望,也就更不會深諳痛苦之感?
可是當他猛然想起自己是W年代的人后,便頹然地接受現實。真是該死的W年代!該死的斯邁爾!他的該死的目的達到了,因為他們都學會了認命,不去與已知的命運作抗爭,因為不論反抗多少次,它都會告知你……抗議無效!
W年代……是他的命,也是她的命吧……
“時間到了。”特閥望著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個飛火弾直直地射向煙霧中的人影淡淡地說。在巨響中,那個人影一點也不唯美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四肢如被五馬分尸般地飛射出去,濺出一癱又一癱的血跡。他的心不知為何突然抽通了一下,像是被針狠狠地扎著,讓他差點尖叫起來。
這是早已預知的不是嗎?為什么他還是會痛得無以復加?是不是因為她可悲的命運與他綁在一起就注定是無法改變的悲劇?是為自己的命運心痛還是為她的命運在心痛。這個雖在他腦海里浮現過無數次,卻是初次見面的女人,讓他心生憐憫。
“這也太慘了吧?……”米芙不敢直視地回頭。雖然那個女人將是她痛苦的源泉,她恨她很得無以復加,但是見到她這樣的死法,她還是有些不忍。
“我們……現在……是要去……去……收……收尸……嗎?”安德顫抖地問。他知道她會死,但不知道她會死的如此……恩……悲壯!難道他真的要愛上這個滿身都是條條杠杠的女人?不知道她的臉上會不會也是個棋盤。這么多肉片,不知要縫多少針才能完全縫合起來?他突然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恩!米芙,有帶布袋嗎?”沒有預料到她會是這種司法,所以也沒有什么準備工具。
“呃……沒有!”她可不可以不去撿碎片?
“那……”特閥把頭轉向安德,“把衣服脫下來。”
“干什么?”
“盛東西。”
“不會是……那個吧?”他突生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不會是要拿他的衣服來包尸片吧?
“脫!”特閥厲眼一瞪沒有二話,但那眼神明確地告訴安德他就是那個意思。
“脫……脫就……脫……”安德慢吞吞地脫下自己的外套,眼巴巴地看著特閥拿他的外套當裹尸布地包住一片片血淋淋的碎肉片。心底的那股寒意和那種惡心的感覺已不是用毛骨悚然可以形容得了的了。
“還不快來撿?!”特閥大吼一聲。他們倆是杵著當門神不成?
“來……來了!”安德身子一顫,立馬反射性地跑了過去。顫巍巍地撿起一塊血肉模糊的碎肉片,閉眼把它送入他早已被鮮血染紅的外套中。
“我不明白,她都已經成這樣了……恩!還怎么成為你的奇跡啊?”米芙捂著嘴巴磨磨蹭蹭地靠近。這些破肉片怎么可能對她構成威脅?
“我的心告訴我她會活過來的。”特閥飛快地把舒雨的“尸體”收羅起來。他必須在半小時之內把這個女人的尸體完完整整一塊不少地送到斯邁爾那里,要不然,他以后的“奇跡”就會東一塊西一塊的了。
“活?”米芙捏著鼻子嫌惡地撿起舒雨尸體的一部分。這個……是眼珠子吧?心一顫,手里的圓球又骨碌骨碌地滾了出去。就算把血肉糢糊的她拼合起來也不見得會好看到哪里去。為什么她會看到特閥愛這個女人愛到死去活來?
“嗨!你小心點!別把她搞壞了!”見狀安德大嚷。
“切!你急什么?跟你又沒關系!”米芙沒啥大不了地把舒雨的眼珠子彈進安德的外套,惹來特閥的一個白眼。
“什么沒關系!告訴你,她的身體一樣都不能少,一根頭發都不能掉!懂嗎你?”沒關系?哈!若是他預言的沒錯的話,這個被分尸的女人跟他的關系可大著呢!
“頭發?哈!她還有頭發嗎?”米芙嗤笑一聲。在正中飛火弾之下還有肉末已是僥幸,頭發早成灰燼不知飛到哪個外太空去了。還什么頭發都不能少一根,簡直是天方夜譚。
“耶?那……禿子就禿子。禿子也比你好看!”安德頓覺自己的語病,又扯不下臉被米芙嘲笑,夾槍帶棒地朝她攻擊。
“你……”米芙氣得雙頰漲紅。“看你們怎么把她救活!”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切!一點都不可愛。”安德嘟囔地幫特閥把外套拉起,像扛擔架似的把“舒雨”扛到斯邁爾的星宮。
“呃……特閥,你真的不介意她滿身的條條杠杠嗎?”安德歪著腦袋不敢看向他的外套。
“不介意。”
“呃!是啊!以后我們還可以在她身上下棋呢。哈哈……”他別扭地笑著。別告訴他他今后的奇跡就是拿她當棋盤。
聞言特閥惡狠狠地橫了他一眼。
“她會完好如初的。”他肯定地說。
“你怎么知道?”
特閥用看白癡一樣的眼光看了安德一眼,安德立刻明白了。
“你就是知道!”他吶吶地說。
“哼!”特閥高傲地冷哼一聲抬高下顎。若是他沒預言錯的話,這個安德將會是他獲得快樂的一個阻礙。
所以,如有必要的話,他會考慮把他除去。為了久違的快樂,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只為了一生有點起落,有點出乎預料。
星宮。
斯邁爾早已“笑瞇瞇”地晃著他的搖椅等候多時了。見到特閥他們回來笑得更是燦爛。
“快!快把‘奇跡’運過來!”他一臉殷勤地從他的搖椅里彈跳起來,親自在他的辦公席上鋪上毛毯,示意安德和特閥把“舒雨”放在桌上。
“收起你的笑臉。”特閥撇了眼斯邁爾一臉嫌惡地轉過頭去。
常年沒笑容的臉上突然堆滿可以夾死蒼蠅的笑紋,感覺不是可親而是可怖。
“怎么?我笑得不好看嗎?”斯邁爾摸了模自己的臉頰。還好嘛!
“星主……呃,你笑得好……好狗腿啊!”安德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咽了咽口水小聲地說。
“閉嘴!你們兩個給我出去!”斯邁爾惱羞成怒,把米芙也當成了炮灰。真是的,人家他幾十年才笑這么一次,居然敢嫌棄!
米芙瞪著安德不甘不愿地離去,安德嘴里唧唧歪歪地講著什么“小心眼”等字眼慢吞吞地走出宮門。
“他說的是實話,你的笑容確實有礙瞻觀。”特閥攤開“裹尸布”淡淡地說。
“實話一向很刺耳。”時間快到了吧?
“是實話就應該聽。”
“我有聽,而且放進心里了。”不然也不會讓安德那死小子滾出去。
“但是你沒有改正你的作為!”他轉過頭瞪了斯邁爾一眼。
斯邁爾的笑紋要掉不掉,嘴巴僵咧著。“哼!我笑得不好看,那你笑個試試!”就不信他能笑得好看到哪里去!
特閥覺得自己的嘴角在微微抽搐。遇到這樣蠻不講理又不聽意見的星主,特閥都不知道自己該捶胸頓足哀嘆自己的有眼無珠還是索性一掌劈死他謀朝篡位算了。
“呵!看來時間剛剛好啊!”一絲輕語如微風拂過耳畔,卻奇異地引來一陣怪異的戰栗,讓人不寒而栗,一股冰寒至極的恐懼感由腳底往上竄升,直至四肢百骸。
這聲音,這語調……
斯邁爾驚恐的回轉身去。
“你好啊!小斯!”后語故意加重音量。
“你!果真是你!”斯邁爾咬緊牙關恨恨地瞪著“他”。他的惡夢來了!
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站立在他們的身后。“他”頭發過腰,中間一束用純金龍頭做頭飾系了起來,額間有一枚楓葉標記,紅勝火地嵌在眉眼中間。眸如寒星,細看之下,竟透著微微金光,一張精致的臉如畫中走出來般不帶一絲紅塵俗色,修長的腿傲慢地跨立著,目測身高有一米八,純男性的打扮,可偏偏被那頭長發和一身雪膚損了陽剛之氣,看起來陰柔俊美非凡。一時看花眼搞不清是男是女。
“他”身后的八個俊男美女一字排開,氣勢臨人,似要雄霸天下。那八人雖為下屬仆從,卻也氣質非凡,一看便知個個皆屬人中龍鳳。
此時“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黑如深潭的星眸懶洋洋地望著一臉驚恐的斯邁爾。
呵!小斯似乎不歡迎他啊!
“星主?”他們是誰?那氣勢,似乎比星主高出N截呀!怎么平日優哉游哉的斯邁爾星主也有老鼠見到貓時的膽戰心驚之色?
“惡……惡魔!”斯邁爾語不成調的驚恐地大喊。伸出的食指配合地抖啊抖的,顫顫巍巍地顯示他的恐懼。
惡魔?不會是惡魔之約的那個惡魔吧?
特閥緩緩的如播放慢動作似地轉頭看向斯邁爾。
而被斯邁爾稱之為惡魔的那個人則笑得讓人頭皮發麻。呵呵……才幾十年沒見面而已,怎么斯邁爾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啦?記得以前他好像還是很高興見到“他”的嘛!甚至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了。如今……呵呵!“他”可以解釋為是因為太久沒見到“他”所以才激動得如羊癲瘋般嗎?
“風,科學隊的人什么時候到?”眼角一掃,身后的偉岸男子立刻謙卑地上前一步。
“五分鐘后就到了,他們說要準備工具,所以耗時了點。”與“他”形影不離的貼身保鏢“風”笑得一臉燦爛,一如春暖花開時盛開的桃花。
“四少,我不明白,禍是林若霜和吳傲天闖的,為什么只叫科學隊的其他成員來,而作為罪魁禍首的他們兩人卻可以不負責任地躲在研究室里呢?”站在“他”身后的第三個女子一臉的正義凜然。
“竹,你以為他們可以不負責任嗎?”邪笑的嘴里竄出一絲冷音。
“屬下不明白四少的意思。”她雖不是執掌刑法的“電”,但若要有人違反盟規,而不受到任何懲罰的話,她是不會答應的。
“你難道忘了我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嗎?”她的意思“他”又豈會不了解?
“時光機。”
“時光機又是誰制造的呢?”抿緊的唇線又往上拉了拉。
“是……屬下明白了!”“竹”頓悟的垂首不語。是啊!她怎么會忘了四少的性格呢?倘若四少此時真的以此事懲罰林、吳二人的話,時光機的制造定會延緩,那么人事全非,他們也不可能利用林、吳二人制造的時光機來到過去時空的W年代。換句話說,按犯任何錯誤均可將功補過的盟規,林、吳二人早已得到所謂的“懲罰”。
“四少,區區一個舒雨,我們又何必大費周章地跑來這里看人家瞪暴眼呢?”“雨”冷冷地掃了眼瞳孔放大狀態的斯邁爾,又涼涼地瞄了一眼桌上的大包裹。切!同樣是雨,那個雨卻一片一片地堆在那里,真是浪費雨這么好的字眼。
“是啊,小斯,難得我萬里迢迢跑到這兒來圓你的夢,你怎么連杯茶也不泡啊?”“他”張得像鬼嗎?眼睛瞪那么大!
“你你……你你……你說什么?”斯邁爾好不容易抖著聲音講完整了一句話。
呵呵……為什么第二次見到“他”的人都是這么的激動呢?“你不是想要看奇跡嗎?我若不來救活她,請問小斯先生,你要怎么看一個死人為你們展現奇跡呢?”口中的語調又輕又緩,如對情人傾吐愛語,可是現場聽到的人卻都感覺涼溲溲的,斯邁爾還戲劇化地打了個哆嗦,讓“他”差點輕笑出聲。
被“他”的視線掃到,特閥只覺得自己仿佛要被“他”噬人的眸子吸了進去,想躲又挪不開視線,想看卻又跌入那汪深潭抽不開身。當“他”說到奇跡的時候,他的身子竟然冰寒透骨,心中忐忑無比,好似“他”若不來,他一生的奇跡就會真的消失怡盡。
“你就是我看到的那個人?”不會吧?有那么巧?斯邁爾不敢置信等大雙眼,一刻也不敢合上,就怕漏看了“他”搖頭。
他只預見一個模糊的身影,感覺告訴他那個人將是拯救特閥的奇跡的人。他早該知道的,所有的未來出現的人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唯獨“他”……這個他一生的惡夢!“他”是他唯一看不清,又不知道底細的人。生為W年代的星主,這真是他的奇恥大辱!
“讓開吧,我們的人要過來了。”“風”笑瞇瞇地朝斯邁爾和特閥眨了眨眼。
“什么?”特閥和斯邁爾楞楞地被“風”掃離桌子十米。
人剛站定,桌子邊就詭異地出現一大批人,粗略估計有十五六個。那群人見到“他”就齊刷刷地跪地恭敬地喊了聲:“四少!”
“他”略一點頭,下顎指了指桌子,他們便了然地站起身穿上白大褂,帶上口罩和塑膠手套,攤開“舒雨”一塊一塊地進行拼合。
血淋淋的尸塊一塊一塊地被縫合起來,如破布般,身上布滿一道道的線,蜈蚣般張牙舞爪的囂張地橫趴在“舒雨”身上。
他們每縫一針,特閥的心就顫抖一下,仿佛那落下的針是扎在他的身上般,鉆心的疼。饒是看過無數死尸的他,也不禁為那慘不忍睹的尸體感到心里發毛。她當真會為他展現奇跡嗎?這樣一個滿身條條杠杠的死尸?特閥突然打了一個寒戰。
“請問一下,他們是不是在鑲嵌眼珠子?”斯邁爾抖著聲音說。
只見那顆白中帶黑的球老是不聽話地滾出來,怎么鑲也鑲嵌不好,似在痛訴她的死不瞑目。在無數次失敗之后,被其中一個穿白大褂的用力一掐,終于歸于眼眶之中,安分地嵌入在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