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還過來,我們這里又不是自選商場,你怎么不到對面去拿?”韓子陽一字一頓的說。
“本來也想到對面去的,可是那里的防盜設施布置的比較牢固,不能輕易搞到,再說有保安看的比較緊,所以就來這里了。”猴子搶著說。
“對了,這里的東西反正也沒有人管,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不知道算了,合適的時候給你拿些小費,今天我們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斜眼胖子沒說完就被郭東明狠狠的剜了一眼。
胖子捂住嘴巴不再吭聲了。
“其實也沒什么。”郭東明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我們準備在組建一個樂隊,現在什么都齊備了,就是差兩個音響,這里的音響我比較了,比商場賣的還要上檔次,音質也純正,這不想到上你這里討來了,給個方便,反正也不是你的,要是老板問你,你就說你不知道就是了。”
韓子陽鼻子一哼,厲聲喝道:“你以為都是傻瓜呀,你未免也太聰明了點!何況我只是個打工的,哪有那么大的權利呀!”
“難道咱們之間就沒有商量的余地?”郭東明收住笑容問道。
韓子陽果斷的說:“根本不可能的。”
猴子急了,吵嚷著說:“到底借不借,別的少羅嗦,不借我們就把這臺音響拉走。”
猴子的話音剛落,斜眼胖子已經上來要抱那臺進口音響了。
韓子陽用身體保護著音響,沖他們喊道:“我是來這里打工的,不是老板,你們要搞清楚,如果老板在,他讓你們搬這座大樓,我也不會說二話的,可是現在,老板交代過我全權負責,所以,還請你們放聰明些,馬上離開這里。監控器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別管太多閑事,依然那里的事情還沒有算完,我最近就會去找她的,要么還錢,要么就讓她當我的老婆。”郭東明顯然是在威脅他。
“大哥,被跟他廢話了,我們動手吧!”瘦子挽著袖子說。
斜眼胖子跟著:“今天這音響我們要定了。”
“都他媽的給我住嘴,廢什么話。”郭東明滿口臟話的講著。
韓子陽拿起電話重撥了報警電話。
郭東明眼疾手快,一把奪了過來。他看手機已經通了,接聽著說:“對不起,我打急救電話的,撥錯了,不好意思。”
郭東明把手機關掉了。
“你也夠狠的,敢把警察招來,你是活膩了。”舉起拳頭抵著他的下巴。
“你算什么鳥人,敢擋我的財路。”郭東明露出了兇狠的眼神。
一個服務員上來請示工作,看到這場面,想轉身離開,被猴子掐著脖子拉進衛生間,把門反鎖死了。
郭東明給斜眼胖子遞了個眼色,胖子開始拆三角架子上的音響。
韓子陽掂起一個酒瓶朝胖子的身上砸過去,胖子太胖的緣故,那酒瓶像魔術一樣彈過來。
郭東明飛起一腳,把韓子陽踢倒在地。不解恨又給他幾個耳光。
韓子陽戰戰兢兢的從地上爬起來。他在尋找機會,今天不讓他們吃點虧,自己難解心頭之恨。
郭東明看了腕子上的手表,吩咐兩個家伙的動作快一點。他自己則坐在沙發上喝著一杯自己隨身帶來的可樂。
韓子陽趁其不備,撿起那個酒瓶沖向了郭東明。
只聽哎吆一聲,郭東明的頭上鮮血直流,滿臉都是。
猴子和胖子驚呆了,連他們也沒有想到這么一個文弱書生會對自己的老板下此毒手,停止了‘工作’,過來對付韓子陽。
郭東明無聲的喊著:“快,我不能死,快送我去醫院。”
韓子陽拿回自己的電話,這下真的撥起急救電話。
店里已經到了打佯時間,員工們正在忙著收拾衛生,看見兩個人攙扶著一個滿頭流血的家伙,不由的閃出一條道。
地上留下一道血印。
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
下班前的晚飯,大家都一言不發的低頭吃飯。
韓子陽餓極了,一口氣吃下兩個饅頭,正準備吃第三個的時候,發現了已經吃完飯的員工還沒有要回家的意思。
韓子陽疑惑的望著大家:“這都是怎么了?”
“噢,是不是你們都看見剛才救護車拉走的那個人,那家伙喝醉酒想在咱們店里鬧事,誰也勸不住,最后自己像疾馳的兔子一樣撞在墻上,頭也撞破了,哈哈,真是可笑。”
大家這才松了口氣,跟著笑起來。
韓子陽又埋頭吃飯。現在,他成了店里走的最晚的人,因為他是領導,他要對店里負責任。
李依然在播音臺前,播誦著下班致辭:“親愛的顧客朋友,感謝您一天的光臨惠顧,我們今天的營業時間到此結束了……”
她走出播音臺的時候,劉經理好像早就在門口等她哩。
“依然,你的表現非常出色,剛才老板特地把我叫去,他要我一定重點培養你,好好干吧,在這里你的付出會得到相應的回報。”
“謝謝。”李依然沙啞的說:“謝謝你的幫助。”
劉經理沖她會心的笑了。
李依然出了大門,望了一眼對面的酒吧,直奔過來。
外邊好冷,她把羽絨服上帽子戴在頭上。
韓子陽和看店老張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談著什么,她透過玻璃望了進來。
老張頭喊了一聲:“下班了,找睡呀!”
韓子陽抬頭,發現是她,抖擻精神:“她是來找我的。”
夜晚的路上,靜悄悄的。
兩個人并排走在寬大的馬路上。
“你們店里是不是又發身什么事情了?剛才快下班的時候聽到救護車的聲音,我的心都揪成了個疙瘩。”
“哦!”韓子陽說道:“其實這件事情不應該讓你知道的,可是這又關系到我們兩個人的人身安全問題,不得不說出來。那個姓郭的到酒吧里搗亂,先是偷走了監控器,這次又想來拿音響,雖然是拿店里的東西,但是我認為,矛頭是指向我的。”
李依然不由的緊張起來:“那么是誰受傷了,你們店里和他們發身了爭執,后果看起來很嚴重,還把救護車給招呼過來……”
“可不是嘛!姓郭的自討苦吃。”韓子陽的話鋒一轉:“以后我們一定要更加小心,反正我們兩個離得比較近就一起回家,姓郭的壞家伙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依然把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系在韓子陽的脖子上,他當時就不顫抖的那么厲害,現在他身上穿著的竟然還是單薄的西裝。
“你呀!”李依然一半批評一半愛憐的說:“總知道心疼別人,就不曉得關心關心自己。”
韓子陽拉著她拐進了一家藥店。
她不明白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韓子陽為她買了西瓜霜含片:“看,嗓子都啞了,一定要注意多休息,多喝開水。”
李依然大受感動,心里熱乎乎的。
翌日一大早,韓子陽睜開了眼睛,他是被李依然叫醒了,她已經準備好了早飯。
他洗刷完畢,和她一塊共進早餐,兩個人默契的猶如夫妻倆似的。
再有五天就要元旦了,韓子陽想到自己做為班級晚會的總策劃,現在什么也沒有準備,這幾天的精力全放在酒吧那里了,他想到今天要好好排練排練。
學校早就停課了,過完元旦就放假了,目前的任務是準備元旦晚會,聽說還要進行年級比賽,讓韓子陽不禁吸了一口涼氣。這一個上午,韓子陽就呆在班里觀摩同學們自發組織的表演,師范學校的學生就是不一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相聲小品,歌舞,拉丁表演的極其到位,讓他總算松了一口氣。殊不知這些都是擔任班級文藝委員金美珠的功勞。
韓子陽用感激的眼神望著時尚的金美珠小姐,昔日的丑小鴨瞬間就變成了白天鵝。
只有他清楚,她之所以發生這么大的變化是吃了許多苦換來的。
金美珠用火熱的眼神回應著他的目光。
透過玻璃窗,韓子陽看見班主任領著一個穿制服的警察過來。
班主任走進來喊韓子陽出去。
教室里立刻靜的怕人。金美珠的眼睛一直跟在韓子眼的身上。她忍不住跟在他們身后。直到班主任叫住金美珠,她才停住步子。
“老班。”金美珠急切的問道:“警察找不韓班長做什么?”
班主任輕輕的撫摸著金美珠的肩膀:“我也不清楚,好像昨天晚上他把人給打了,像子陽這么老實的人怎么可能和別人打架呢,我半天的辯解,可是人家就是不聽,非要帶走調查不可。”
“老班,我想去看看。”
“別去了,省得我又為你擔心。”
韓子陽跟警察到學校門口,上了一輛破舊的警車。
韓子陽在車里不停的解釋:“同志,警察同志,我是個學生,你們憑白無故抓我,到底有什么事就不能在這里說清楚,非要去所里。”
警察大聲呵斥:“你是學生怎么啦,我們想抓的就是你。”警察厲聲道:“昨天晚上的事,難道真的忘記了,啊!”
韓子陽口齒不清的說:“昨天晚上發生什么事情了?”
“到所里再說。”
韓子陽不再說話,他的臉上流著虛弱的冷汗,任由警察挾持著。
破舊的汽車把他帶到了中心派出所。
警察問:“你叫什么名字?”
“……韓子陽。”
警察頭也不抬,邊問邊記:“哪里人啊?”
“師范學校畢業班。”
警察問:“知道我為什么抓你進來?”
“韓子陽困惑的搖頭。
“今天早上有人報案說你昨天晚上把人打了,被打的人現在還在醫院里搶救呢!”
韓子陽神情沮喪。
“你是什么時候去酒吧的?“
“好像是……我記不太清了,兩個月前吧。”
“在那里做什么工作?”
“打工。”
“擔任什么職務?”
“大堂經理。”
“誰任命你的?”
“秦老板。”
“告訴你啊,你身為酒吧管理人員,隨便和顧客發生沖突,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要是被打的那個人成了殘廢或者死亡,就構成判罪了。”
“我又不是酒吧老板,我只是打工……”
“可是你是做為酒吧管理者,這個我們會去店里調查的。”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審訊,韓子陽暫時被關在一間辦公室里反省。
警察在做調查工作,一個人去了酒吧,一個人去了醫院。
韓子陽的手機奇怪的震動兩下,他掏出來看,是李依然發來的信息,問他現在在干什么,中午在學校等他一塊兒回去吃飯。
韓子陽很快就給他回了信息,告訴她自己在派出所里辦些事,要晚一點才能回去。
李依然不到下課時間就請假跑出學校,她騎著自行車拼命的狂跑。
等她趕到中心派出所的時候,警察們已經下班,韓子陽還在辦公室里呆坐著,窗戶外邊是郭東明的跟班—猴子。
猴子看見李依然,氣勢洶洶的叫道:“這回你們死定了,郭老板還在醫院里搶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哼……就等著吃牢里的飯吧!”
“早該死了,但愿他搶救不回來。讓我們坐牢也心甘情愿。”
“依然,你快回去,這里沒你什么事兒。”韓子陽有氣無力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