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中不時的傳出一陣癲狂詭異的尖笑,在這彌漫著血腥與腐臭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駭人。
繼續向深處走去,只見一個不大的牢房里關著一個衣衫襤褸、披頭散發的女人,走近一看,只見她裸露的肌膚上都在向外滲著粘稠腥臭的黃褐色液體,就連臉上也被一條條膿瘡所覆蓋,而她那尖銳的指甲還不停地在身上撓抓,紅色的液體混合著腥臭的膿瘡,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死人堆里走出來的瘟神,讓九夜險些認不出來這竟是那個陷害她的人。
見到這種恐怖的情形,除了風鳴,其余人都面色緊繃,小蘭更是忍不住趴到一邊干嘔起來。
扎瑪爾做了幾下深呼吸,嘲笑的看了一眼小蘭,轉身問風鳴:“就是這個女人嗎?”
“是。”風鳴一邊回答,一邊從懷中拿出鑰匙,打開了牢門。
扎瑪爾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強作鎮定的走了進去,小手在身后一揮,一胖一瘦兩個跟班便把一條馬鞭遞到了她手里,然后又上前把張牙舞爪的心語給跪按在地。
“放開我!放開我!姐姐!”神志不清的心語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口中不停地碎碎念。
扎瑪爾上前一步,用馬鞭把她的頭發從臉上清理開,卻突然發出了一聲不可思議的驚呼:“伊妹?!你是伊妹?”
沒想到扎瑪爾竟然認識心語,九夜神色一頓,走進來說道:“原來她是公主的舊識。”
扎瑪爾瞟了一眼九夜,恨恨的說道:“她是我西蒼國的罪臣之女,她的父親原是掌管兵器鑄造的司長,卻挪用專用銀餉,中飽私囊,被皇兄發現之后,原本是要滿門抄斬的,但由于我和她們姐妹從小一起長大,關系甚好,于是便放了她們一條活路,卻沒想到她們在離開西蒼之前竟然偷了七色碧蘿,還用來毒害風亦寒!真該千刀萬剮!”
“你們兩個閃開,本公主要好好伺候伺候這個大小姐!”
那兩個跟班迅速退下,扎瑪爾揚起手中的馬鞭,狠狠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空聲。
似乎是她的樣子又喚醒了心語的記憶,只見她嘶叫著發了瘋般的向扎瑪爾沖過來。
然而,還沒等她碰到扎瑪爾,那凌厲的馬鞭就已經毫不留情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痛呼聲從心語口中傳出。
看著瞬間迸裂的皮肉,九夜心底升起一陣強烈的暢快感覺。
扎瑪爾打的更起勁,然而意想不到的是,抽了幾鞭之后,心語似乎已經對疼痛失去了知覺,而此時落在她身上的馬鞭似乎剛好緩解了她身上的瘙癢,只見她口中雖然發出痛呼的聲音,臉上的表情卻慢慢變的享受。
扎瑪爾氣惱的扔下馬鞭,揚起腳重重的踢到心語的小腹上。
誰知卻被心語一把抓住了她的腳,一個趔趄,兩人都滾倒在地,場面又亂作一團。
等扎瑪爾被她那兩個跟班從心語手中拖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披頭散發、臟兮兮的模樣。
而心語依然坐在地上抓撓身體。
九夜唇角微勾,對風鳴說道:“去庫房里拿幾面最大的銅鏡出來,把這間牢房的墻壁都用銅鏡給裝起來?!?/p>
一柱香的功夫,原本狹小昏暗的牢房頓時變得亮堂起來。
心語無意間抬頭,竟然又從銅鏡中看到那滿身、滿臉都是鞭痕、血痕的人,心魔又被喚起,原本還算平靜的情緒瞬間又變的癲狂。
只見她在牢房里來回奔走,口中還在大叫著:“姐姐,我來救你!”
九夜輕哼一聲,走到她身邊輕聲說道:“你姐姐不是已經上吊自殺了嗎?”
心語茫然的看著她,又看了看鏡中的人,喃喃自語道:“是啊,姐姐死了,那這是誰?”
九夜誘導著她,慢慢說道:“你姐姐死的時候,你沒救她,她死不瞑目,所以現在變成厲鬼,來找你了?!?/p>
心語盯著鏡中人看了半天,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姐姐!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著了魔的她在牢房里來回轉著圈兒,然而無論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姐姐”那凄慘的模樣,情急之下,便見她拿頭狠狠地撞向了銅鏡,不多時便頭破血流。
自己折磨自己,實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兒。
九夜滿意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看著她幽暗的背影,一股陰寒的涼意浮上扎瑪爾的心頭。